明驼千里-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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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在那里?”“多半传的是口信,若有信件,也是师父自己收藏,门人怎能知道?”韩敬宗婉转答辩,于志敏面色略舒,一指蓝天月道:“你这狗头入门较早,一定知道信件放在何处。”蓝天月依旧摇头,说一声:“不知!”于志敏暗想:“这真奇怪,他们明知妖师已死,还有那样值得留连的,为甚总是一问三不知?”他略一沉吟,心里也明白几分,从容道:“你这些狗头莫以为龙卷风不能狠心杀妖俘,待我寻到信件,便把你们封在山腹,让你活活饿死。”他说话的时候已留意妖徒神态,只见他们面露喜色,情知妖徒陷溺已深,宁愿饮涵止渴,水旱并行,不择路径,立即厉喝一声道:“且休得意!我先把你他阉了,然后挑断肠筋,教你受那不男不女的滋味,也无法再下雪峰山。“这话一出,妖徒人人色变,韩敬宗哀叫一声:“六哥,你就把知道的说了出来罢,那种味儿确不好受!”蓝天月被于志敏说正他最忌讳的事,也自心惊,指丹炉的地面道:“师父窖藏的信件,多半会在炉底。”于志敏嗯一声:“你去拿来”蓝天月面有难色。“你敢不去,我先教你尝尝!”蓝天月苦着脸道:“在下确不知炉鼎如何开启。”于志敏向那丹炉一瞥,只见它三脚着地,鼎底透空,鼎盖甚密,看来也不过是二十斤左右,有何难开之处值得蓝天月恁地慎重,为难?于是,他立即推想到鼎脚可能牵连有极凶险的埋伏,才致蓝天月不敢轻易搬动。使目一转,即将丹室看遍,但见室作圆形,屋顶也成为弓形,近墙外有一道环绕全家的石隙,不禁微笑道:“闵姐姐你们押这群狗头往甬道暂歇,搭儿妹在这里帮我!”诸女一退出丹室,于志敏便对蓝天月冷笑道:“你不会开炉鼎,我来教你开,你双手搬着鼎耳,左转一转,右转一转”那就要死人啦!“蓝天月忍不住大叫起来。于志敏好笑道:“你这回可是会了?”蓝天月知道鼎外暗藏机括,若果胡乱搬动,则全鼎爆开,一室尽坍,原想诱骗别人去搬,自己站在后面尚可跃入甬道。那知于志敏十分精细,故意教他乱搬,他急了起来,不觉尽泄天机,只好垂头丧气,叹一声道:“要是出了差池,休得怪我!”“反正一出差池,头一个是你死,我怪你作甚?”于志敏虽然故示从容,但蓝天月一再慎重;他不知将有何种意外发生,也紧张得挽着阿尔搭儿的玉腕,以备随时可以跃出。诸妇押着数名妖徒挤在丹室入口,个个星目凝睬室里三人的动静,神情也十分紧张。但见蓝天月先取正一个方位,前行三步,后退六步,左走两步,右走三步,然后跪了下来,膝行到达丹鼎旁边,一脚,一摧,一拉,再向右一扳,只闻一阵轧轧的机括声音起自地下,整个丹室的地盘也渐形旋转起来,钱孔方不禁叫一声:“阿敏!要不要我们进去?”于志敏刚说一声:“不要!”丹室的地面已转到另一方面,靠壁的神座恰巧将甬道入口堵塞起来。在这顷刻间,丹室已换了一付景象,原来仅有一鼎一桌,一神龛的丹室,此刻又多了一床、一榻,一书架。书架上签轴杂陈,药瓶林立,于志敏暗道:“这才像个丹室哩!”但他没看见书信安放的地方,忍不住又问一声。蓝天月指着眼前的抽屉道:“我师父的重要物事,都藏在里面。”打开抽屉,一件一件取出。于志敏先将书信取过,又瞥见有厚厚一本,上有“丹房秘定”四个篆字,心想:“这是什么样的书?”那知打开一看,尽是同性采补之术,急收进袖里,然后向蓝天月询问各种药料的用途,并命他将丹室恢复原状,退出甬道,说一声:“待我毁掉这个害人的地方!”遥劈一掌,丹鼎“轰隆”一声,全室俱陷。蓝天月叫一声:“糟了!我们怎能出去?”于志敏道:“再由水牢里走!”夫妇一行押解几名妖徒由水中登上江面,只见牵顶上剑光线绕,金铁交鸣,蓝天月闻声变色。于志敏忙问道:“你说老妖不与外人交往,峰上的敌人何来?”蓝天月一言不发,转身一纵,又跃回水中。于志敏怒火顿起,大喝一声,一掌劈去,但见江水中分,浪涛壁立蓝天月打了一个翻身,便被旋流卷去。阿尔搭儿叫一声:“阿敏!你和闵姐姐带人慢慢走。我先接应她们几个!”向钱、秦、张、瑾,四女招呼一声,四条身影沿壁直上。于志敏面寒如铁,对妖徒凛然喝道:“你们这里可曾有称于的老人经过?”妖徒面面相视,韩敬宗思索半晌,旋道:“有是有一位老人被押解往断肠峡,但并未上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姓于。”闵小玲冷哼一声道:“你敢骗我,若果没有姓于的老人上山,我来的那一天为什么你们不好好说?”韩敬宗忙道:“姑娘有所不知,雪峰山顶可远眺几十里,那天我师见姑娘笔直登峰,早打定擒下来作为开坛主文,那肯把实话向你说?”于志敏道:“你说姓于的老人被押解断肠峡是真的了?”韩敬宗道:“在下决不敢欺朦大侠。”闵小玲忙道:“阿敏别听他胡说,那有断肠峡这个地名。”韩敬宗忙道:“大侠说的正对,断肠峡就在巫峡下游,听说巫山七侠就归隐在断肠峡附近。”“晤!又是宇内十三凶的余孽。”于志敏一所巫山七侠这个名头,便知是以石雄为首的巫山七怪,接着又道:“我不惹他,他反而惹起我来,若不捣他的狗窝,也枉为人子。”于志敏懊悔当年只顾直揭魔教,没有尽惩宇内十三凶,以致麻烦的事出到自己头上,不觉感叹几声,目光移向妖徒身上,说一句:“你们去罢”右掌一挥,一阵轻风掠过每一妖徒头脑。再取一粒耐饥丹,说一声:“闵姐姐先吃这个,你我再上峰去。”闵小玲服下丹药,看妖徒走远,诧道:“这批妖孽罪无可放,你怎的轻易放过了?”于志敏笑笑道:“三个时辰之后,他们就成了废人,何必多造杀孽?秦丫头几个还在峰顶厮杀,我们去看看是什么人那样凶狠?”闵小玲才回答了一声,忽又注视于志敏脸上微笑道:“你好生大胆?”于志敏惜然道:“你说什么?”“钱丫头这件事,你不怕紫头拧你耳朵?”“你说这件事呀?”于志敏笑了起来,续道:“当初我也不答应,还是哥哥和搭儿几个胡闹,拧掉了耳朵也好,省得每天听你们絮话。““说得好轻松,脸皮又老,过几天看你的耍子。”于志敏笑笑道:“你们可曾见过骆伯伯,霞妹和蝉姐往那里去了?”闵小玲摇摇头道:“骆伯伯没有见到,紫丫头和柳丫头说先去探望红姑,可能这时还在梅岭一带。我和穗姑本来也要去探望红姑,因为与紫丫头分头南下,恰听有人说公公被挟持向雪峰山,才折转这里,却不料吃了大亏。”于志敏叹道:“我在冰原极地的时候,就料到霸王庄那伙狗头掳去爹爹,定是另有阴谋,但又猜不出用意何在……”“紫丫头说可能是以公公为饵,把公公安置在一个最凶险的地方,诱我们去救,然后一网打尽。”于志敏颔首道:“我也认为有此可能,但我们经过几万里长征,已把玄冰谷毁了,还有那些凶险的地方不会被我们冲破?除非……”他忽然想到一件极危险的事,不觉浑身一震。闵小玲诧道:“你怎么不说了?”于志敏叹了一口气道:“除非那些魔头把爹爹安置在一望无际的旷野,地下通埋着炸药,这样一来,我不但救不了爹爹,甚至于同时毁灭……”闵小玲听得一凛,回想起来,若果魔头用这方法,檀郎确难逃一死,不禁着急道:“你得先想个方法啊!”“方法当然是有,我若不去救爹爹,一时不会有害,先探得确实地点,群魔也逃不出我掌心,不过,我也得求求朋友才行。”“你要求那一位?”“方幼龄前辈!”“方前辈?”闵小玲觉得檀郎要乞求不如己的人来援助,不禁诧道:“她能帮你什么?”于志敏正要回答,忽闻峰顶几声娇叱,当中夹有阿尔搭儿的尖嗓子叫道:“阿敏,快把人抓回来!”于志敏急忙抬头,即见一团黑影如星丸疾坠,还未想到该不该去抓,那团黑影已落在河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中去得无踪无影。闵小玲叹一声:“可惜!要知道你不抓,我也可把那人抓回来了。”于志敏苦笑道:“把他抓来,又有何用?”闵小玲莫测高深,不禁愕然。于志敏忽道:“我此时不易露面,你赶快上去教他们看那些妖徒该放的就放,该杀就杀,千万别让他们知道龙卷风已到过雪峰山。”闵小玲笑道:“你捣什么鬼?方才你放了那伙人,难道不知道你绰号龙卷风?我见你还向他们报名报姓哩!”“那是方才的事,这时我想到要救爹爹,必须隐密行踪。”“放走那几人还杀不杀?”“我就去杀!”于志敏一闪而去。于志敏动了杀机,以他一日千里的脚程,妖徒韩敬宗一伙若被他追上,那会有命?“但他沿巫水疾走一程,估计已有五六十里,还看不到人踪,究竟那伙妖徒往那里去了?他遍寻不着,只好折转回头,忽闻山石里面传出人声道:“今天的事好险,若果那姓于的真个下来,我们一个也别想活。”“捡得这条命回来,要好好享受方是。”“十二哥!你说怎样享受?”“师父不贪女色,害得我们哥儿只好各走各路,这回他已死了,那还不要找几个解解闷儿?”“那也得等姓于那伙人走了才行呀!”“他总不能呆着不走,三天后我们就开始着手!”于志敏暗点头冷笑道:“你这些至死不悟的妖徒,三天后山民樵夫都能够打死你,也省得我再下手。”他已用气功拂断妖徒前脑的经络,使他们三天后与寻常人无异,若再想为恶,也是有心无力,不必费事会杀。于是,一声不响,疾走峰巅。诸女听过闵小玲传言,将所俘的敌人,全面处置妥当,,见于志敏飞奔而到。秦玉鸾首先高呼道:“阿敏!我替你统统杀了。”于志敏道:“你们方才和甚么人厮杀?”秦玉鸾道:“是皈命道人一伙。”“哦——又是宇内十三凶人物,你们可曾问他来雪峰山的用意?”于志强道:“他们一见有几点倒在地,即和我们动手,那还用得着问他来意?”于志敏跌脚道:“你这人还是猴急性子,难道不懂得向他刺探爹爹的消息?”于志强也急得搓手道:“这回怎生是好?本来擒获四人,却教弟媳杀了,还有个活的,又叫他先逃了!”于志敏苦笑得只是摇头,想了一想,旋道:“你带两位嫂嫂先往梅关等我,爹爹的事放在我身上便了,但是,千万别向外宣扬说我在湖广行动。”“爹爹被掳在湖广?”“多半是的,但若教敌人知道我的踪迹,他定以爹爹为饵,诱我上当。”“怎能诱你上当?”“譬如说,他可将爹爹放在船上,洞里,广阔的旷野,反正是任何地方都可以,故意使人泄露消息,待我去解救的时候,便以炸药将爹爹和我一并炸死。”经过于志敏这样解说,诸女不禁心惊。于志强援手道:“怎生是好,爹爹落在敌人手上,时日一久岂不被他……”“这个目前还可以放心。于志敏接着又道:”敌人若不将我弄死,永远寝食不安,要弄死我,必须以爹爹或你们为饵。“于志强和诸女又是一惊。于志敏续道:“因此,你们必须赶去梅关,保护玉莺嫂嫂和红姑,要知静虚道长虽然感德图报,但他有心无力,若遇强敌侵扰,他也只好听天由命。”他说出一番遣走乃兄的道理,又回顾诸女道:“你们谁愿意回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