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七色-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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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分钟过去了……紫色的烟气还是大量地流失着。
　　三分钟过去了……烟气的流动似乎受到了一丝阻碍，但依旧无法回归身体，其动向不停变幻着，向四面逸散。
　　五分钟过去了，佳妮特嘴唇动了两下，眼神黯淡下来。
　　帮别人打开精孔要的是施念人对念的感觉和控制力，这两方面天生念力者是不需要练的。同样的事情在流星街她也做过几次，一般来说，五分钟还体会不到缠的感觉，那……就可以定论了。
　　紫气的逸散慢了，渐渐稀释。伽枝里扑倒在地上，佳妮特跪坐到她身边。
　　无论看了多少次，对人的死亡，始终没办法完全无感。
　　——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呢……
　　“我果然，没有这方面天分……”
　　没等佳妮特想好说什么，伽枝里却开口了。生命力向体外流泻，减少了她受到的念压，却让她一点点死去。她的声音虚弱，透着极度的疲惫。
　　深入灵魂的疲惫。
　　“……别怕。”
　　看一眼佳妮特憋不出话的脸，伽枝里却淡淡地笑了。她微微移动身体，让自己躺地舒服些。
　　“我一直都在怕……怕疼，怕被欺负……怕死。哈……你一定想笑我。”
　　佳妮特摇摇头：“我也怕。”
　　伽枝里斜眼看着佳妮特血肉模糊的腿，佳妮特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我……只是欲望比较强烈所以忍了。这个其实很疼。”
　　伽枝里的视线移回到佳妮特脸上，温软起来。
　　“我现在不觉得怕……其实一点都不疼，为什么以前那么胆小呢……”
　　一瞬间，佳妮特想起了三年前，那个紫花缭绕中，静静守望着的唯美女子。
　　回忆中的花云，安静得温柔，梦一般美丽。
　　“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伽枝里忽然轻声地问。
　　佳妮特愣了一下，微皱起眉。
　　“告诉我嘛。”伽枝里淡笑着说，眼角甚至带了一丝俏皮。
　　可眼中的光已经淡去，黑忽忽的……
　　佳妮特犹豫着，淡金色的睫毛垂下来，微微挡住了眼眸。
　　“……那人大概不会爱旅团以外的东西，喜欢或不喜欢他都没意义。”
　　伽枝里看了她几秒，缓缓侧脸，看着一片漆黑的上空。
　　“怎么会没有意义……对我来说……”
　　无神的黑眼睛慢慢地眯起。
　　“至少在回忆里，他带走了冷和孤独……我觉得安心……”
　　声音，渐渐弱下去了。
　　“他微笑时，我感到的快乐是真实的……”
　　睫毛合上的一瞬，最后一缕淡紫色的烟气，静静流去。
　　“最后……还能想起温柔的感觉……这就……”
　　声音消失了。
　　困在灰色中的女子，伴着最后一抹明亮的浅紫，离开了。
　　佳妮特在她旁边停了几分钟，帮她撇掉下巴上粘的一点血，然后站起身。
　　黑暗中，她周身的青色念光陡然强了起来，由星辰变成灼日，光芒充盈着整个空间。
　　她全力以赴使用了“练”，眼前的枯槁男子立刻吃力地几乎崩溃。
　　“抱歉，我还不能停留在这里。”
　　青光在不断地发散和凝聚中不断增强，耀眼夺目的光辉终于撼动了狭小的空间，黑暗震动起来。终于，枯槁男子眼中忽然现出恐惧，空间猛地脱离了他的控制爆裂开来，他被远远地弹开，在现实空间被强大的反噬力撞出墙壁。
　　空间破开的同时，佳妮特已经提起了十分的警戒，她没有忘掉外面还有一个埋伏者。果然，黑暗碎裂的瞬间，她背后立刻出现急速袭来的由具现化的念形成的投掷长矛，她想屈身躲闪，却在腰腹内受伤内脏拉扯出的剧痛中定了一下。
　　长矛险险地从肩头滑过，擦起一块皮，却让佳妮特感到突然的虚弱。
　　那上面似乎附着了吸收念力或者化解念力的作用。
　　在佳妮特又急急地闪过几次攻击后，之前撞出去的枯槁男子回来了。他喷着血沫，眼中却是肆无忌惮的疯狂，念力几乎断绝，但仅仅拳脚的攻击也让受伤的佳妮特招架得捉襟见肘。
　　咬咬牙，佳妮特意识到，暴走玩偶是不够的。她用冰锥挡开一拨攻击后，牙齿咬向了紫色的花瓣——
　　正举起新一支念矛的男人猛地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化作极度的恐惧——
　　然后失去了神采，一只黑色锥子穿透了他的脖子，血在倒下的瞬间喷涌出来。
　　但形似信长的男人并没注意到，依然猛攻过去。
　　佳妮特的牙齿离开了花瓣，她将念集中在又撕裂了几分的内脏上，靠上了背后的墙壁。
　　——已经不需要她动手了。
　　男人在冲到她面前的一瞬间停止了活动，凝聚着满满怨恨的眼球布满了血丝，暴突着，在佳妮特的视野中下落。
　　佳妮特一直注视着男人的眼睛，直到他睁着眼睛跌倒在自己脚下。
　　她抬起头，对上库洛洛注视着她的黑瞳。
　　“谢——”
　　话没说完，就被扑面而来的逼人寒意切断了话头。
　　风暴原点的男人面无表情，目光很冷。
　　他沉默着，直到她微皱着眉头，视线游移开去，按着腰腹的手抓紧了衣服。
　　“没有下次了。”
　　“……”
　　佳妮特微微点了下头当回答，然后从他身侧走出来，进了伽枝里的房间，走向她的妆台。
　　当她出来时，库洛洛微低着头观察地上的尸体。
　　她默默地走过他身边，把紫光闪烁的花饰别到伽枝里的头发上，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外面夜幕依然深沉，只是不知何时晴朗了。佳妮特慢慢地向着流星街相反方向走去，走得离紫蔓街足有几百米远后，她就地坐下，等待磁力恢复。
　　然后感到有人在她背后停下了步子，裤子的布料微微擦到了她的脖颈。
　　“……你去哪。”
　　“医院。”
　　“回基地，玛奇很快会回来。”
　　“……我只是想好得快点而已，伤得很浅……应该。”
　　没人再跟她废话。佳妮特感到身体一轻，被抱了起来。
　　“我回去，你让我自己走。”
　　男人没理她。
　　“……腰弯着很疼。”
　　“……”
　　近在咫尺外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几秒，然后表情松动了。
　　他闭闭眼睛，把皱着眉头的女孩放下，让她平躺在地上，头枕在自己的腿上，金雾般的长发泼洒一地。
　　佳妮特安静地躺着，不去看男人的脸，却感觉着体温透过衣料传过来，驱赶了深秋的寒意。头上深黑色的夜空中，无数已经闪耀了千万年的星辰继续闪耀着，如不移的灯晕似乎停止了时流。
　　恒古久远的苍穹高高地笼罩万物，安静地见证着大地上的一切，给予一切灵魂公平的安宁，容纳了浮世间所有的忧愁和伤痛。
　　过去或未来似乎都不重要了，所有的悲哀都能幻化流风。
　　“库洛洛。”
　　“……要下红雨了。”
　　“……没事了。”
　　“想说什么？”
　　“……”
　　我相信感觉是真实的，只有这个，直到路的尽头都不会忘掉。
　　紫蔓街的风带来清新的草木气息，流星街的风带来铁锈的味道。微风的交汇处黑发男子和白衣少女依偎着，倾听着彼此的呼吸，静静地仰望星空。
　　在苍穹的见证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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