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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十年一品温如言 全加番外-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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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的时候,阿衡带言希去医院做治疗,听思莞的意思,对言希的病症,最初还是要用心理治疗,如果不能得到很好的控制,才会采用药物治疗。
    那是阿衡第一次走进天武综合医院时,尚未有先知的能力,以后,言希会生活在这里。
    她拉着言希的手,总觉得,他陷入自己的世界,顾及不到周遭,其实并不算坏事。
    天武与其说是医院,其实更像疗养院。
    鸟语花香的花园,干净整齐的健身设备,以及……无数用编号识别统一服装的病人。
    零一到未知,他们没有姓名。
    护士呵斥着——“0377,不要抢0324的饼干。”
    像极训斥着不懂事的小孩子。
    可事实上,那却是两个正当壮年的青年人。其中一个,有些蛮横地抓着另一个身形较胖的青年手中的东西,胖青年却使劲用手怄他的嘴唇,他的牙齿,已经渗出了血,脸颊是诡异的笑。
    牙齿满是血的青年却瞬间低头咬住胖青年的胳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人胳膊上已经扯出一片血肉模糊。
    年轻力壮的男护理上前拉人,其他的病人,则是围成一圈,拍着手,孩童一般地笑着叫好。
    阿衡后退一步,撞到言希,转身,带了惊惶,可那少年神色却异常平静,没有任何表情,或者,空洞得读不出任何东西。
    她呆立在原地,望向他的目光,像明镜一般的,一片流光泛影。
    什么都有,什么都没有。
    郑医生是一个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很干净,是个温和的人。
    他喊他的名字——言希。
    言希只低头看着他的“家”,并不理睬。
    郑医生笑了笑,看着阿衡——“你和思莞?”
    “兄妹。”
    郑医生点头——“怪不得呢,长这么像。以前都是他带言希来,今天换了你,想必是和言希极信任亲密了。”
    她只听到了前半句。以前,都是思莞带言希来,那言爷爷和李副官呢?他们为什么没有来过,难道是怕损坏言家的家声……
    阿衡心有些凉。
    郑医生似乎看穿了阿衡的心思,有些不自然地解释——“言老公务繁忙,但每次一定会打电话,细细询问。”
    阿衡苦笑。有打电话的时间却没有时间带言希看病吗?怪不得,言希会被关在家中,整整半年……
    整整半年,连辛家甚至都瞒着。
    她看向言希,言希却只垂着头,黑发贴在额上,隐隐遮了明媚的大眼睛。
    阿衡握住他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气,言希一痛,抬眼,狠狠推开了她。
    阿衡怔怔,她也是可以成为……伤害言希的人吗?
    郑医生叹气,拿起医用手电,检查了言希的眼睛,又用指在他眼前晃动,少年的眼睛只有迟缓的跟随,一点也不敏捷。
    郑医生皱眉,问阿衡——“他这几天都是这样吗,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注意力?”
    阿衡点头,指了指少年左手心攥着的东西——“除了这个。”
    “这个,应该就是诱发言希再次犯病的原因。”郑医生略微思索。
    阿衡凝目——“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癔症是病人受到严重的刺激后,无法自我保护或者排遣悲伤时,而不断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将自己陷入假想的安全状态中。一旦有对其心理的刺激因素出现,或者说,他所认为的不安全的情形出现时,会表现出歇斯底里的状况。”郑医生顿了顿——“当然,也有一些病人是陷入角色扮演,因为自己无法排遣过往的悲痛,而变换角色对自己进行虐待惩罚。”
    “言希,就是这样。”郑医生低头翻看言希的病例——“但是,他不是简单的某一种情形,而是两种并发的病症。所以,如果你抢走他左手拿着的东西,会让他觉得非常不安,甚至会攻击别人,这个东西也就成了他情绪不稳定的诱因。而两年前,他出现的第二重人格……”
    阿衡打断了郑医生的话——“什么是第二重人格?”
    “第二重人格就是他扮演的角色。”郑医生笑了笑——“有时病人的表演比话剧演员还要逼真。言希两年前,病愈之前,也是一直坚持认为自己是丢了水晶鞋的辛德瑞拉。”
    他站起身,对着阿衡微笑——“对病人催眠治疗需要绝对的安静,现在,麻烦你到接待室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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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医院的时候,傍晚的阳光,正是好看,流沙一般的金色,温柔了影子。
    郑医生下了结论。
    这一次,言希的第二重人格是皮诺曹,他说自己撒了谎,鼻子每天会长长一厘米,得不到家人的谅解,回不了家。
    而后,他有些奇怪,问她——阿衡是谁?催眠的时候,言希提到这个人,哭了。
    天武综合医院所在的街道,有些偏僻。
    她牵着言希的手,却一直没有看到出租车。来时,心中一直想着其他的事,而忘了记路。
    她在b市虽然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但是去过的地方寥寥可数,所以,走出医院,四周一片陌生。
    “言希,你乖乖站在这里,我去路口拦车。”阿衡笑眯眯,松了他的手——“不要乱跑,知道吗?”
    言希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了头。
    等到她回来时,却不见了人。
    脑中,一片空白。
    “言……”张了口,却无论如何,发不出声。
    她疯了一般,觉得绝望扑面而来。
    转身,四周,只有一些小胡同,纵横着,交错着,沉默着。
    夕阳下安静的影,似乎也忽然晃动起来,森然的,像是嘲笑着她,迎面扑噬而来。
    没有了目标,没有了终点。
    她一直向前奔跑着,逆着光,仿佛,每一步,离黑暗愈近,却没有别的选择。
    那时,是丧失了理性的,连本能都似乎随着呼吸消耗。
    很累,很累……
    比第一次言希失踪时熬了两天两夜还要累……
    她跑不动了,立在了青色的墙瓦下。
    古老的巷子,破败腐朽的味道。
    远处,隐约传来悠扬的声音——“拨浪鼓,小面人儿,昆仑奴,买给孩子啰……”
    胡同的十字巷口,是挑着货担的卖货郎,轻轻缓缓地晃着小牛皮缝的拨浪鼓。
    做工粗糙的各种面具,在夕阳中刺痛了她的眼。
    那个瘦削的身影,蹲在货担前,略带天真的面容,阳光中,是晒暖复又凉了的黑发。
    她走到他的面前,一瞬间,泪流不止。
    弯了腰,身影覆在他的影子上,拥抱了,再也不想放手。
    紧紧地,连呼吸都不想要再听到。
    闭上眼,是溺水时,比深深的绝望还要深的绝望。
    即使有解药,也无力回寰的痛。
    他挣扎着,她知道他被自己这样抱着很不舒服,却不舍得……放手。
    “言希,不是告诉你要乖乖地吗,为什么要乱跑!”她对着他吼,眼泪却掉得七零八落,狼狈之极。
    那个像孩子一般的少年,头发是浅淡的牛奶清香,在她怀中,安静了,声音模糊含混的,单字的音节。
    “面具。家,有。”
    他对着她说,声音很认真吃力。
    阿衡有些颤抖。
    他轻轻,推开她,眯眼,指着货担上琳琅的面具。
    阿衡站起身,挑着货担的生意人却笑了——“这个孩子,跟了我一路,一直看着面具。”
    她笑,抹了眼泪——“师傅,我买。”
    掏钱的时候,少年却突然拉了她的手,疯跑起来。
    阿衡吓了一跳,跟在他的身旁,被他拉得跌跌撞撞。
    “言希,你要去哪里?”她问他,风在耳畔,声音也要随之远去。
    这个少年,却并未回答,一直一直跑着。
    天桥,绿树,公园,街道。
    每一处,远了,近了,远了,模糊了,清晰了,又模糊。
    左手,是他的“家”,右手,是阿衡的言希的阿衡。
    她的左手,是一片淡凉的温暖。指节弯弯曲曲,贴紧了,没有缝隙。
    似乎,就要走到不确定的哪里,没有彼方,没有终点。
    停止的时候,她的面前,是一扇门。
    没有门牌号。
    他微微扬了面孔,轻轻的音调——“家,你。”
    他知道,她不记得路,却不知道,为什么知道。
    阿衡笑,没想到言希会带着她跑了回来,她看着他,温柔纠正。
    “这是你的家。”
    言希摇头,大眼睛纯洁清澈——“你的。”
    “那你的呢?”
    这个孩子,却抱着头,痛哭起来,五官几乎挤到一起。
    “阿衡,讨厌我,家,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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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医生对她说,言希的病例中,还写着,失语症。
    他会慢慢地,把自己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离。
    ''
chapter47
    春日,天气稍暖,言希不知冷热,阿衡帮他换了冬衣,又添置了几件春衣。
    笑眯眯地,看着他身上的新衣服,问他——“言希,你喜欢这衣服吗?”
    言希不知道,手抓住袖口,使劲吸了口气,小小含糊的声音——“香。”
    呵呵。阿衡笑。这样天真,多么讨人喜爱。
    “放衣服的地方,揉了甘松香。”她笑,明知他听不懂,还是依旧把每件事——她想要说的,说给言希听,这样,不会寂寞。
    三月之约,时间过了三分之二,言希的话越来越少,连郑医生给他做催眠的时候,也不大能进行下去,大半的时候,同面对他一样,他面对着郑医生发呆或者无助地像个孩子一般哭泣。
    终于,心理治疗走到了绝处。
    郑医生现在常常对言希用两种药,氯丙嗪和盐酸异丙嗪,粗的针管,透明的液体,一点点注入言希青色的血管中,她亲眼看着他,从哭泣变得安静。
    宛若木偶,是了,是他口中说的皮诺曹。
    只有,眼中的泪痕未干,花了整个面孔,她帮他擦脸,他却轻轻靠在了她的身上,熟睡起来。
    柔软的呼吸,孩子般的纯洁。
    她说——郑医生,能不能不用这些药,言希每次用了,醒来之后,饭量很少,半碗米而已,看起来,没有生气。
    郑医生笑——不用,他就有生气了吗?
    阿衡点头,郑重——是呀,不用药,我喂他吃饭,他会乖乖地吃一整碗,而且,我和他说话,他会和我交谈。
    郑医生摇头——说的又是孩子话,最近我检测言希,他的失语症已经很严重,怎么可能和你交谈,况且,你也说了,是你喂他吃,而不是他自己吃,他自己的话,恐怕已经不知道怎么吃饭了。现在,他连惯性的记忆都在慢慢消褪,知道吗?
    阿衡轻轻拍了趴在她腿上熟睡的少年,笑了笑——像小猪仔子一样,睡吧睡吧,睡到天荒地老,不醒的话,就把你扔给卖小孩的。
    她岔开他的话,满眼的逃避哀伤。
    郑医生唯有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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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太阳甚好,搬了小板凳,她把他放在门外榕树下。
    阳光暖暖的,树影遮住了许多光线。
    他伸出手,放到树影外,触碰了阳光,热了,再缩回,专注了精神,像极有趣的游戏,乐此不疲。
    阿衡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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