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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锦归-第24章

小说: 锦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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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劳您了。”佟靖玄客客气气地弯身对那马前卒抱拳道。



  “侯爷折煞卑下了。”那马前卒急忙弯腰行礼,神情恭敬地退了出去。



  “这人忙活了几个时辰,最后说出这话,绣绣究竟。。。。。。”威远将军夫人性子最是急躁,忙不迭将心中所想说出。



  “娘,我。。。我肚子疼。”陆氏今日先是得知佟霜失踪,跟着去寻,后又陪定远侯太夫人赶往摩罗堂,亲眼目睹佟霜躺在血泊中的惨状。



  她几经心绪起伏,早先身子便有些不适,腹内若剥茧般渗透着丝丝细痛,全因挂念佟霜安慰,一直强撑着,现今听到这种结果,那疼痛也陡然变得剧烈起来,就说话的那会儿,她额头上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快扶夫人去榻上躺着!”何永婵是医者,反应最是迅速。



  一旁丫头也算训练有素,不见一丝慌乱。



  “归晨,你觉得如何?”威远将军夫人离地最近,一双坚实有力的手笔扶起陆氏,将她扶到临床的榻上躺好。



  佟雪紧紧贴了过去,神色紧张地看着陆氏。



  陆氏见她面色凄惶,宛如一只吓坏了的小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阿锦莫担心,娘只是微有些不适。”



  “快让我给你把把脉。”何永婵由丫头推了过来,不由分说握住陆氏的手腕。



  “脉象急促,是动了胎气之兆。”何永婵神色变得凝重,“珍珠,带阿锦下去。”



  “我留在此处陪着娘亲,哪也不去!”佟雪见何永婵竟想将她撇开,立刻揪着陆氏的衣袖道。



  “那阿锦先去床前看看绣绣可好?”何永婵放软语气道,“我要看看你母亲是否落红。”



  佟雪一听落红,愈发不肯离开陆氏半步,只紧紧闭着眼道,“何姨要看便看,我闭着眼睛,什么也瞧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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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惊梦
  何永婵无奈,只得让珍珠以身子挡住佟雪,坐在轮椅上靠近榻边,掀起陆氏中裤,果见贴身的里裤上有星星红点。



  她用薄被将陆氏盖好,转而对屋中众人道:“先开两副安胎药调理着,想必无大碍。”



  佟雪早睁开眼,见何永婵由丫头推着往桌边走,提笔开始写药方。



  她走到陆氏身旁,神色紧张地瞧着她,佟霜已经昏迷不醒,她不愿再见陆氏出任何意外。



  否则,她重生这一遭,又有何意义?



  或许是她眸中的不安表现得太过明显,陆氏忍不住拉过她的胳膊,用手揉着她的头发道,“阿锦莫担心,娘喝两副安胎药便无事。”



  佟雪点点头,小声道:“何姨原就有伤在身,行事处处不便,母亲还是找个大夫或是太医来瞧瞧比较妥当。”



  那边,何永婵提笔书写的手,听见佟雪的话,忽然就一顿。



  威远将军夫人瞧着她,嗔道,“阿锦被你娘和妹妹的伤吓糊涂了不成,你何姨是腿受了伤,这身医术可没半分损伤。”



  何永婵提笔写完药方后,将之递到珍珠手里,“阿锦虽是小孩子,说的话却有道理,珍珠,你拿这药方去回春堂,给莫大夫瞧瞧,顺便开两副药回来。”



  佟靖玄亦在一旁道,“何姊说得有道理,多叫位大夫瞧瞧,心里也安心些。”



  珍珠便领了命,拿这药方去往回春堂,约莫半个时辰后,提着两副药包回来。



  她将药方递到何永婵手上,“回春堂的大夫看了药方后,对田七、茯苓两药的用量略有调整。”



  何永婵看过,微抿了抿唇,抬眉看着珍珠道:“这方子真是莫大夫给改的?”



  珍珠点点头,“回何娘子的话,奴婢去的时候,莫大夫正在外间诊治病人,奴婢便将夫人的症状转述给药童,并将方子递给他,让他转交给莫大夫看。”



  何永婵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又让珍珠打开药包。



  她用帕子拿起药包里的药物一一查看,最终收回帕子道:“将药洗净,用四碗水浸泡,大火煮沸,文火熬制一碗水,摊至温热,送上来。”



  珍珠垂眸道了声是,恭顺地提着药包走了出去。



  当晚何永婵及威远将军夫人留宿定远侯府。



  众人草草用了些晚膳。



  陆氏喝过药后,便沉沉睡去。



  药里有安神的成分,陆氏先进的情况,多睡些与她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佟雪在陆氏床边直守到她睡着,这才带着丫头恋恋不舍地回到寒梅馆。



  西厢房里,亮着微弱的光。



  佟霜现下被安置在旭日堂,只有两个二等丫头守着屋子。



  “都早些歇着吧。”佟雪洗漱后,让采青过去跟小丫头说了一声,满身酸痛地爬上了床。



  “姑娘,您也不顾惜些自个儿,瞧瞧这满身的青紫。”采蓝不是个话多的人,今日竟当着佟雪的面抱怨起来,皆因方才伺候她洗澡时,见到她身前身后,手臂、胳膊上尽是青青紫紫的瘀痕,面色当即就变了。



  “莫声张。”府里现今已经够乱了,她不愿再添乱。



  采蓝便去寻了跌打药酒,给佟雪抹。



  佟雪脱了衣裳,趴在床上,任由采蓝将药酒倒在手上,而后在瘀伤处揉着。



  初时,有些刺痛,待将伤处肌肤揉热了,就像被微风吹着般,竟有些舒服。



  佟雪便在这刺痛与舒服的交替中,睡了过去。



  连采蓝什么时候离去的都不知。



  今日经历了太多的事,加之她因深受刺激,晕了一回,因而这一睡,便极沉。



  采蓝见气息绵长,便放心得吹熄了灯盏,在外间歇下了。



  谁知,不过一个时辰,她正睡得迷迷糊糊,佟雪忽然大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绣绣!娘亲!”佟雪睁开眼,盯着头顶的模糊的帐影,有些怔忪。



  “姑娘,可是魇着了?”采蓝睡眼惺忪地提着灯盏走进来问道。



  佟雪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猛地回过神来。



  她抬手掀开被子,才发觉,睡了一觉,手臂酸痛,连举起都困难。



  “快起身,随我去旭日堂!”她曲起双腿欲起身下床,却发现双腿又沉又重,似不是自己的。



  “姑娘,可是哪里不适?”采蓝见佟雪皱着眉头,神色痛苦,担忧地问道。



  佟雪用力揉了揉双腿,咬牙道:“无事!”忍着刺痛下床,并拿了放在一旁的衣裳往身上套。



  “姑娘这是作甚?”采蓝被佟雪举动彻底惊得醒了过来。



  “去旭日堂!我方才做了个梦,绣绣定还醒着,她即便睁不开眼睛,神识却是清醒的!”



  佟雪说着,系好腰带,见采蓝愣在当地,不由道:“还不快穿了衣裳,随我走。”



  “姑娘!”采蓝叹了口气,“现下已过了亥时,夫人刚歇下,您看是否明日一早再去?”



  佟雪神色却显得极为急躁,她等不得,她先在就想见到绣绣!



  “姑娘!”见她执意往外走,采蓝伸手拉着了她的胳膊,“奴婢知晓您担忧二姑娘,那不过是个梦境,且夫人身子原就有些抱恙,您现在去,定会惊到夫人,夫人受不住惊呢!”



  佟雪回头看了她一眼。



  想起梦中的几个场景,以及那张清晰的脸庞。



  前两次做梦,她会收到一些预示,但多是模糊不清的,今晚,她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张脸!



  那张躲在众人身后,眼看着母亲满头大汗,嘴角却轻轻翘起的脸!



  若不是情况危急,想必妹妹也不会给予她这样明确的提示。



  她就在旭日堂,且离母亲极近,有她在,佟雪怎能放心!



  然采蓝说得也有道理。



  前两次的梦境,都是在之后方实现的。



  若是冒然惊动了母亲,打草惊蛇,让那祸患永远留在母亲身边,反倒于母亲不利。



  “我做了噩梦,头疼地厉害,且浑身上下疼痛不堪,母亲身边的大丫头珍珠,略通医理,采蓝,你替我走一趟旭日堂,让珍珠过来给我瞧瞧可好?”



  采蓝想起佟雪身上令人心惊的淤青,点点头,应了下来。



  “那姑娘去床上歇着,奴婢去去便来。”



  陆氏身子不适,珍珠现今只怕也打起精神伺候着,她悄悄过去,将人寻了来便是,应当不会惊动侯爷和夫人。



  “嗯。”佟雪应了一声,艰难得爬上床,将身子缩进被子里,一双眼巴巴地瞅着她。



  采蓝将桌上的灯点燃,“姑娘莫怕,外面有婆子守门,奴婢去去便回。”
第040章 舌根
  采蓝走后,佟雪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帐顶。



  她想起了自己做的第一个梦境,母亲盘腿坐在临窗的炕上,神态娴静地绣花,一个面容模糊不清的丫头端着一碗药进来,母亲喝过之后,下身落红。



  梦境就此戛然而止,梦醒后,她匆匆赶往定远侯府,遇见了翠竹那件事。



  而昨日,梦境里,又出现了相似的一幕。



  只是这一次,那端着药碗的丫头的面容十分清晰,正是珍珠!



  珍珠在母亲身边伺候的时日甚长,又通医理,母亲对她十分倚重。



  她也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一。



  莫非,她因为陆方的事,对母亲怀恨在心,因而决定对母亲痛下毒手?



  陆方的事。。。。。。



  佟雪坐起身,拥着被子靠在床头,她忽然记起,陆方是在柴房里上吊自尽的,原因是沉迷赌博,欠下大笔赌债,偷窃铺中金器到当铺典当,败露畏罪自杀。



  母亲当初将珍珠许配给陆方,便是看重他的老实本分,瞧着是个良配。



  且陆方敦厚的性子,阖府皆知。



  这么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又怎会突然沉迷赌博,且与风尘女子有染?



  且那女子还怀了陆方的遗腹子,现今可正在府里西北角专为下人开辟的院子里住着呢。



  佟雪初时并未觉出有何不妥,如今竟忽然觉得处处不对劲起来。



  就像珍珠在母亲身边服侍了数十年,服饰母亲处处尽心,不然也不会有那边详实的册子,她若真对母亲有异心,依着她的玲珑心思,若果真想要图谋父亲身边姨娘的位置,只怕母亲也不会容她到今日。



  且依着佟雪的观察,珍珠对陆方显然也是有情的,不然不会三番四次地借他银两,只是陆方被外面的野花迷了眼,抢先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或许正是因为被辜负了,所以她蔡心灰意冷,转而生出别样的心思?



  佟雪慢慢理清着思绪,待她想地差不多时,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采蓝带着珍珠回来了。



  “大老远让采蓝将你叫过来,真是对不住了。”佟雪笑看着珍珠道。



  “奴婢给大姑娘请安。”珍珠屈膝给佟雪行了一礼,走近道:“听采蓝妹妹道,姑娘身子不适,可有那些地方不舒服?”



  佟雪将胳膊上的袖子捋起,露出两条布满瘀痕的胳膊,“白日里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现下浑身酸痛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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