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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20后没有初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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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人们忙着采购,毕竟快过年了。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好几个购物袋,装满对节日的渴望。
  南北提议,我们到商场坐会儿怎么样?那里二楼的马来西亚餐厅有她爱喝的“含羞美琪”,她和杰斯赌气的时候曾经很奢侈地享用过一次。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车停好步行过去。他们离商场很近。
  看着忙碌穿梭的人流,她突然变得疲惫,一屁股坐在商场门口楼梯的最下一级,盯着一双双路过的鞋子,肆无忌惮地点上烟,一团团冰冷的蓝灰色罩在她的头上。他被她忽略了。眼泪没有征兆地滚落,一滴一滴,滴在眼前的路上。他也许是看见了那水,也悄然坐在她的身边。她大口大口地吞掉伤悲,然后大口大口地吐出悲伤。他凝视着她瑟瑟发抖的手,猜她是不是想靠那点点火光取暖,心里变得有点酸。他搂住她的肩膀,给她温度。她顺从地倒进他的怀里,也许只是因为抖得有些坐不住。从此以后,烟多了一股咸咸的味道,诠释了一个女人被泪水洗涤后的艾艾风情。也许,烟是雌的,所以男人才爱把它拿在手里。也许,烟天生就是雌的,所以才能和女人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开出一朵阴柔之花。
  她流着泪说着一些毫不相干的话。记得《一声叹息》里有一幕吗?妻子知道丈夫有了外遇,她边哭边颤抖地点上一支烟,用烟使自己镇静。这一幕没什么创意,却很真实,女人脆弱时连一支烟都比她强大,要靠烟来给自己一点力量。
  “我记得。”他说。他——哪里明白?
  “以前果果失恋的时候,也坐在这里抽过一次烟,是夏天,路过的人都那样看她。我觉得难堪,可她就那么流泪抽烟,仿佛周遭没有生物。我当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全无体面地坐在这里糟蹋自己。现在我明白了。她是不是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他说。他——怎会知道?
  “我真的不想抽烟了,真的不想。妈妈知道会伤心的。在她眼里,抽烟的女孩都是坏女孩。可是我喜欢抽烟,我喜欢看女人抽烟。你看过《无间道Ⅱ》里的刘嘉玲吗?她是我见过的把烟抽得最美的女人。她不是美得一塌糊涂,但她浑身上下无一不显得非常‘女人’,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女人的,让男人爱,也让女人最终把嫉妒换成艳羡。那支燃在她指间的烟变成了一块背景布,把她衬得有些颓败,有些看破红尘,还有一丝高不可攀的世俗。一支烟被她拿在手里,比娇滴滴的玫瑰更妩媚,比蕾丝睡衣更撩人。那是烟的幸运,也是女人的风情。我多想自己也是一根烟啊,燃烧,成灰,带着一点光亮,然后被人——就这样——弹出去!了结了!我们走吗?”
  “把烟戒了吧!”他说。
  她笑了一下,摇摇头,眼泪不知在何时已干。
  “列宁说过,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我也以为是这样。可是,他错了,你知道吗,他错了!年轻人犯错误根本就不在乎上帝会不会原谅,在乎的是自己会不会原谅自己。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你以为事情过去了,你以为可以跨过这个错误获得新生,可不知在什么时候这个错误就会冒出来,毁了你的一生。有些错误不配被原谅!有些事情永远过不去!真的,相信我的话,记住我的话!这对你很有用。我以为我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其实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你不要和我犯同样的错误。有些错误你根本承受不起!相信我的话!记住我的话!我们走吧!”
  她站了起来,身体摇曳。他一把将她托起,像以往那两次一样。她的眼泪再次莫名其妙地流下,莫名其妙。路上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她在想,哪一个才是杰斯的那个她?他们会不会出现在这里?看到这一幕?
  我恨他!我真的太恨他了!这恨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削减,除非他死了。她在心里发誓。
  北方的冬天,风很硬,挟着土,身体被吹得干巴巴的。自从南北把黑纱蒙在右臂之后,她觉得整条胳膊都僵了,不会动,不知该怎样动。走在街上,她觉得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右胳膊上。那是一个标志,那是一个借口,那是她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标志,那是她板着一张脸垂头丧气少言无笑的借口。
  她冲进商场,用仅剩的一点银两疯狂购买她早就相中N久的东西。付钱的那一刹那,她是无比满足的。拎着东西走出商场的那一刻,她又是无比失落的。是的,她得到了,她得到了CD口红Elizabeth Arden香水,她得到了PORTS长裤ELLE短大衣,她得到了FED皮靴Gucci太阳镜……可这一切来得太迟了,代价太大了,她没有了妈妈,碎了一个梦。
 
  她几乎是不用吃东西的,她迷上了一种软包装咖啡,她把购物袋放在脚边望着太阳抽烟,她的手指在凝望中变得僵硬,她的眼泪慢慢结成了冰。她不再用右手拿烟,她一下子就改变了这个积习已久的习惯。她在KFC门口买了一条小狗,好小好小的一条狗。它和它的伙伴或者兄弟姐妹们挤在一个玻璃箱里,它们被放在阳光下。它的伙伴或者兄弟姐妹们都睡着了,它却瞪着一对黑黑的眼珠子望着抽着烟的南北。南北被它那无辜的眼神打动了,迅速爱上了这条小得可怜还没有牙齿一身棕色皮毛的小东西。她用400元人民币重新划分了它的归属,她给它起名叫“点点”,因为它的左眼上有一圈黑色的胎记。是被人打的吗?
  她把它放在右侧的大衣口袋里,把手指放进它的嘴里让它吸吮。她走得兴冲冲的,又有些急切。她不知道自己这么走是要去哪里,等她来到“相爱一生”婚纱影楼的门口才明白自己的目的地。
  他们甜蜜地笑着,尽管那新娘的笑容在她眼里有些过于商业化过于职业化,但这也许只是因为她不够客观太过挑剔。他的脸好熟悉,她看了差不多七年,怎么可能不熟悉?可有那么一瞬间她又觉得这人和那人不是同一个人。他是很坏,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混蛋所为。可他真的那么坏吗?坏到可以进行这么无耻的欺骗?可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一个人的死亡之上?他为了自己,真的可以这样不惜牺牲别人?他真的那么冷酷无情那么坏心坏肺那么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龌龊不堪……他会不会在某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因为所做过的这一切,对她心生愧疚?
  他不会的。她对自己说。如果他会的话,他就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他应该是不相信报应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无所顾忌。有些人的快乐注定要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世界混蛋过得大多比较快乐。
  她伤心而无望地抹了一把眼泪,母亲躺在棺材里的那张脸又浮现眼前。她一定是又想起了这个,最近经常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就是这一幕:她、果果、雯雯、张小京,四个人冷冷清清地站在殡仪馆大厅,母亲睡在那里,电子屏幕上还写着“沉痛悼念南桃同志”,这个过程通常叫做“遗体告别”。
  她走近母亲,母亲在里外三新的衣服里包裹着,越发显得瘦小。从住院到死亡不过三天时间,她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瘦?美容师或者叫整容师或者叫遗容制造者,给母亲的脸打上了厚厚的白粉,浓浓的胭脂。母亲一生也没有把自己的脸搞得如此隆重过,那一刻南北想到的不是母亲生前的音容笑貌,而是,妈妈真的死了。
  妈妈真的死了吗?许多天后,南北依旧不停地质问自己这个事实。妈妈真的死了吗?我为什么没有感觉?
  也许是独自生活的日子太久了吧?她感觉不到现在的日子和以前有什么分别。母亲是一个概念,有妈妈在,她就还是一个孩子,受了委屈她可以在那个怀抱里哭,有了不顺心的事可以对着那个怀抱倾诉,遇到麻烦可以期待在那个怀抱里得到解决……哦,天啊,我是多么自私啊,为什么我只有在不快乐的时候才会想起妈妈?难道妈妈对我来说就是做这个用的吗?我为什么那么坏?我为什么那么自私?为什么妈妈活着的时候我连100块钱的东西都没有给她买过?这一切全要拜那个混蛋所赐!爱的旗帜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她学会了恨。
  莎士比亚说,地狱之火不及女人之蔑视。她早就背熟了。她也很想蔑视他,忽略他。但是她做不到。她试过了,她真的做不到!她恨他!恨得刻骨铭心,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勾勒无数手刃仇人的方法。她恨他!
  爱他,并不是应他的要求,而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即使最终是不爱,是被抛弃,那也应该原谅他。也许他有错,但犯错最大的却是她,是那个爱上不爱她的人的她。所以她要原谅,她也应该原谅。因为原谅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而恨,与他的不爱无关。
  恨往往是因为自己受到了伤害。其实仔细想一想,那人为什么可以伤害你?就是因为你的“很爱”。而一个处在“很爱”状态中的人,对待事物是不客观的,会拿自己的爱去做比较,希望那人如自己爱人一般地爱自己,所以事情就变得严重夸张了。
  点点在她口袋里打转转,她把它拿出来捧在手心里,它还是那么不安分。她把它放到地上,它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尿了,又走了几步,拉屎,拉稀。多仁义的小畜生啊!她想。它是个女狗。哦,不,母狗。对狗应该这样称呼。她连忙纠正自己。她决定好好爱它。
  抱起点点,抬起头,她模糊的视野中闯进一个人。最近她的视力真的越来越不好了,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一米以外她看不清那个人是在哭还是在笑。该不会是瞎了吧?她担心。可那又有什么了?瞎了就瞎了吧,更好!她又不担心了。
  那个女人在她一米之内的距离,惊恐地停下了脚步,她看到那张脸上写着惊讶。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右胳膊,惨笑了一下,随即,那笑变得狰狞恶毒。
  “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吧?你的老眼又不瞎,你肯定看到了吧!没错!我妈妈死了!去问问你的宝贝儿子都干了什么好事吧!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刻薄我,看不起我,甚至侮辱我的人格,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妈妈说过,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但坏人一定会有恶报,否则大家还做好人干吗?要记住死人的话!死人的话很灵验!你也是一个做母亲的人,你把你的儿子教育成一个混蛋,等着老天爷对你的惩罚吧!”
  她说完了,她满意了,她走了。走出十几步,她又后悔了。为什么要骂那个女人?不骂她该有多好,让她接受来自内心的审判该有多好!算了,她是不会自责的。看她儿子就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骂了也就骂了。还应该骂得再狠一点!
  她回过头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已经走远了,身手矫健敏捷,步伐铿锵有力。她的话对那个女人的情绪没有任何影响。她笑了一下,凄凉。
  “点点,我们回家吧。”她低头对口袋里的小家伙说。
  多希望一切就是噩梦一场。
  她在她家楼下迎来了母亲死后她的第一位客人,张小京。她对他礼貌地笑了一下,请他和她一起上楼。打开房门,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确切地说,是因为有他这位客人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房间未免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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