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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言情]皇后论斤卖-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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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沧澜无措地坐着,手中绞扭着一方帕子,双唇动了几动才能出声问道:“怎么不派人去问问?” 
  顾锦年偷眼观瞧着长公主的反应,口里编着谎,“已经派去了,还未曾回来。” 
  姬沧澜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垂眸专心地玩着手帕。顾锦年回头看了一眼立在自己身后的香茗,香茗立时会意,笑容可掬地问:“长公主,可是要在娘娘这里用晚膳?” 
  姬沧澜尴尬地笑笑,“不,不了,我坐一会儿就回。” 
  长公主口中说着是坐一会儿,可是直至快传晚膳了她也还没有起驾回宫的意思。顾锦年一直陪着她闲七杂八地聊了一下午,这会儿也早就找不到话题了,而姬沧澜心中本就惦念着顾海楼的消息,一直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话题,此时既然皇后不说话,倒免了她疲于应付的苦处,更没有主动找些话题出来,两人一时竟都沉默了。 
  香茗张罗着传晚膳,皇后留长公主用膳,两人又默默地用完了,坐在一起喝茶。此时,天已经黑透了。顾锦年喝了一口茶,抬眼看了看依旧心不在焉的长公主,回身吩咐道:“去问问出宫打听的人可回来了?” 
  香茗行至偏殿打发人去问,不多时回转,“回皇后娘娘,还未有消息。” 
  顾锦年瞟了一眼长公主,似是自语般的道:“料想大哥也不会有什么事,不然爹早就差人来送信了。” 
  姬沧澜听后,开口道:“如此,皇后也就可放心了。” 
  顾锦年笑道:“放心,我何曾有过不放心的,倒是我见长公主一直心神不宁地担着心……”见姬沧澜杏眼圆睁地瞪过来,她有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我心知是大姐担心我太过忧虑才特意陪着我一下午,这份情意到让我这自小没有姐妹的人感动得紧呢。” 
  姬沧澜面色和缓了下来,“你能解我意就好。”半晌后,姬沧澜实在是觉得再坐下去太过尴尬,只得起身道:“我先回了,若是……”顿了顿,又改口道:“你也好好休息。” 
  顾锦年亲自将她送至宫苑门外,恰好看见皇帝由软轿上下来,双方皆是一愣。长公主与皇帝说了两句问好的话以后便走了,顾锦年却在一旁看出来了一些端倪。这姐弟之间有事,淡淡一笑,她也不问更不去点破,陪在皇帝身侧返回了宫室。 
  旧话重提,皇帝的态度相比上午时强硬了不少,问话时也显得底气十足仿佛真的握住了什么确实的证据一般。顾锦年这次倒是没让他再费事,既然有了太后的懿旨她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听着皇后的叙述,姬修远的面部表情由惊愕变化到疑惑又变化到厌恶最终变成现在这样在无奈中有些纠结又在纠结中显露出深深的忧伤。顾锦年外头饶有兴致地研究着他的表情,又快速地跑去拿了一面菱花镜回来,就这么对着镜子模仿姬修远的表情,觉得不像便再将镜子移开看看他再模仿,然后又不满地蹙眉,再歪着头观察再模仿,这么折腾了十来次,顾锦年终于选择了放弃,嘟着嘴将镜子丢在一旁,心中再一次肯定了当初的想法,这样的表情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果然是需要经年累月的训练才行。 
  姬修远一直没心思理她,顾锦年便自顾自地卸妆、拆头发、去浴房沐浴,做完这一切又捧着热参茶窝在锦被里看书,直至她发现皇帝竟然像是要哭出来了才再次来到他的面前。见他愈发低垂下头,她便索性蹲下,双手托腮问:“怎么了?臣妾最初发现的时候也没有像皇上这样难以接受啊。” 
  “你没心没肺,你难以接受什么。况且,那,那吃亏的可是太后……” 
  顾锦年被姬修远这么冲的口气和话音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吃亏的是太后?” 
  姬修远一脸莫可奈何却又无处发泄的难受模样,“真是的,每日同起同卧的两个人怎么就这么没有共同语言呢?怎么就不能有默契呢?怎么就没有心意相通这档子事呢?” 
  “那你究竟要说什么总也要说清楚才行啊,人家干什么非要和你有共同语言,干什么非要有默契,又干什么非要和你心意相通?”顾锦年气闷地站起身扭头就走,真是的,谁不会犯脾气啊。 
  身后传来一声茶碗被摔碎的脆响,随后是姬修远愤怒的声音,“越来越过分了,竟然一而再的和朕使性子发脾气,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顾锦年?” 
  顾锦年忿然扭头,“我不知道,倒是皇上知道的挺清楚。” 
  “你,你给朕站住,朕还就治不了你了!”姬修远气得跨步上前,抓住顾锦年的手臂往怀里一带便将她的身子板了过来。“真当朕一直的包容是应该的?朕今日就让你尝尝朕的厉害!” 
  顾锦年被他大声一吼,再加上手臂被捏得生疼,不禁就双眼含泪地仰头望着他,心中也不知为何觉得委屈得要命。 
  姬修远怒气冲天地瞪着眼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 
  片刻后,姬修远原本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眼睛的圆度和大小恢复正常。再过片刻,姬修远不自然地将眼神从顾锦年的脸上移开,“咳咳,那个,那个,你,就是,咳咳……” 
  他不说话倒还罢了,一说话反倒惹得顾锦年的眼泪滑下来,他见了又是一副无奈模样,“朕,朕不过就是说了你两句,你不至于……” 
  “两句?” 
  “嗯……那是……三句?” 
  “你大声吼了。” 
  姬修远张开嘴想反驳,却只咳了两声,“朕,朕即便是声音大了些,你不顶着说不就没事了。” 
  “你还摔杯子。” 
  “那个,是,是茶不好喝。” 
  “人家不是要走了吗,可是你又使劲拽着……” 
  姬修远赶紧松开手,“情急之下,情急之下,咳咳。” 
  顾锦年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身走了。 
  姬修远尴尬地站在原地,面部表情又呈现出他那特有的多种情绪的组合体。 
  半盏茶的光景后,姬修远终于在后殿的台阶上寻到了独子坐着的顾锦年。他走过去坐着她身旁,讪讪地碰碰她。顾锦年向另一旁挪了挪,姬修远张张嘴,咽下欲冲口而出的话,再次改为了咳嗽,“皇、皇后,这冬夜甚寒,咱们还是进去吧。” 
  顾锦年看也不看他。 
  “这样不是等着生病吗?” 
  “我生病我死,管你何事?” 
  “你看,话不能这么说,你毕竟是朕的皇后。” 
  “谁稀罕。” 
  姬修远被噎得说不出话,憋屈地坐在一旁。沉默半日,他终是重重叹了口气,“是朕错了。朕不该那样对待你,无视了皇后一片好心。”又是一声长叹,“只是,你说,你告诉朕这样的事情,朕的心情能好吗?这皇家的体面何在?先皇的颜面何存啊?” 
  顾锦年原本不打算理他,听他说出这些却奇怪地问:“这倒是奇了,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事哪里还关系到先皇?还关系到体面了?” 
  姬修远蹙眉,“你说,你爹每次进宫来看你,必定会再去太后娘宫中小坐,你说他们这是什么行为?” 
  “什么行为?” 
  “这是,这是赤/裸/裸的……” 
  顾锦年投来疑惑中带有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皇后纯真的眼神,姬修远又是一叹,“这要朕怎么说出口啊,这太后娘和你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这样的……哎……” 
  顾锦年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半晌才似恍然大悟,随后便瞟了他一眼,站起身往寝殿走,“皇上说得还真对,咱们两个果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又走两步,她忽然顿住身形,回头道:“说不定明日皇上还会发现将皇上一手拉拔大的太后与皇上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皇后转身时绽出的一丝笑容让姬修远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不,是强烈的不安,而且越来越不安……   
  三十二章 凡事总会有第一次   
  ……》 慈宁宫西暖阁中的气氛很严肃也很紧张,并且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压迫感。作为引发了这样不和谐氛围的始作俑者,姬修远依然理直气壮的昂着头。顾锦年有心缓和一下这样的沉重,轻声说了句:“皇上今日不是还要和朝臣们议事吗?现在这时辰也该过去了吧。” 
  “朕怎么不记得有此事?” 
  太后冷哼道:“皇后,你不必替他想法子脱身,他今日既然能如此说又哪里肯轻易罢休。”转眼看向皇帝,“你要哀家解释,那哀家就解释给你听。可有一样,咱们娘两个需得到先皇的牌位前去说,也让先皇听一听、辨一辨。” 
  顾锦年摇头,心道:姬修远啊姬修远,这下我可真救不了你了。 
  帝后跪在先皇的牌位前先行了礼、上了香,而后再又跪倒,静等太后开言。太后屏退了众内监宫女,坐在离帝后身侧三尺远的太师椅上徐徐开口,“了丈能进内廷来,是哀家的旨意。这是当初和了丈订立中宫后位的买卖协约上注明的,也算是哀家的许诺。” 
  姬修远闷声道:“这个儿臣清楚,故而才一直忽略了了丈在内廷的行踪,险些沦为笑柄。” 
  顾锦年忙用手肘碰碰他,轻轻摆手示意他不要再用这样的语气顶撞太后。也不知姬修远看见没有,只是硬梗着脖子,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太后沉了沉又道:“哀家之所以允了了丈随意进出内廷却不是因为急于卖出后位,而是哀家需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与了丈私下会面。” 
  姬修远重重冷哼,“名正言顺的理由之下往往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龌龊。”顾锦年使力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每一次了丈入宫看望过皇后,便会到慈宁宫来。没错,皇帝你刚刚质问得一点都没有错,若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我们又何必每次都屏退了左右单独相处?” 
  姬修远咬牙接话道:“而且每次都要独处两三个时辰。” 
  顾锦年伸手在姬修远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姬修远扭头、蹙眉瞪了她一眼,而后依旧转回去面对着先皇的牌位。 
  太后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哀家尚待字闺中之时就与了丈相识,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后来,哀家被选为太子妃,而了丈做了太子的幕僚。在两年后,太子立了侧妃,也就是皇帝你的母亲。随后便是你大姐出生、你出生,太子继位。一切仿佛都很平顺,直至先皇继位后的第二年冬天,已经在礼部任职的了丈也不知因了何事与先皇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随后便被下狱,后来先皇念及旧日情分就放了他出狱,让他自己递了个辞呈。自此后,了丈便成为一介布衣,哀家也失去了他的消息。” 
  “既然有这段过往,那先皇又是因何而复用他的?” 
  “不知道。哀家只知道在你八岁之时,先皇的身体开始呈现出颓势,先皇那时经常思忆过往,说不定是因此而召回了远在关外做生意的了丈,且一召回朝便封了个四品京官。而后的一年之内,了丈连升三级成为了户部尚书。” 
  “于是,太后终于又得以与了丈再续前缘了?”听到姬修远如此讽刺的言语,顾锦年再一次狠狠掐了下去,直疼得他一阵抽气。故是如此,姬修远仍然面不改色地直视着先皇牌位。 
  太后对皇帝的话恍若未闻,“再一年的光景,先皇便病逝了。临走之前,他将哀家叫到病榻之前,叮嘱了几句话,又给了哀家一封手书。”言罢,便从她从不离身的一只绛紫色锦带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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