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官则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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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步，于心蕾本来觉得这一个话题就此揭过了，可陈思妤又在旁边小小声地，语气不知是怨是怒地说：“他就是这样，我还能怎么办，本来一开始也是我先主动的。”
于心蕾看着她看起来若无其事的侧脸，除了叹气，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两人到了餐厅内，点了餐，于心蕾上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直奔陈思妤，拉起她就走。
“你来看，我看到谁了。不是说官晋澜有重要的事要忙吗，这就是重要的事？”
陈思妤一边听着于心蕾气愤难平的声音一边跟着她，往里走了几步，远远就看见正和靳则思低声说这话的官晋澜。
靳则思……
陈思妤怔怔看着，想着下午跟官晋澜的对话。
“晚上一起吃饭吧。”
“晚上我有事。”
“什么事？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
很重要的事，是和靳则思吃饭？
“那个女人是谁？”于心蕾指着靳则思，问陈思妤。
“啊，是……靳则思。”
“你认识？”
“嗯。”
“他们什么关系？”
“……不知道，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很好的朋友，比她重要。
他们是高中同学，她知道。官晋澜书架上那些书，他看过的，都有他的落款，不是官晋澜，也不是任何一个他的别称，是……心之官则思。
看了这句话那么久，她即使想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认，她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心之官则思，古人以为心是思维器官，所以把思想的器官、感情等都说做心，现指脑筋；官：官能，作用。脑筋的官能就是思维。
网络上对心之官则思的解释是这样。
那么，官晋澜的“官”是什么呢？则思？
一有言，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
官晋澜，你这是，决定“思之”了？
于心蕾看着她怔忪的表情，有些担忧。此时官晋澜正凑到靳则思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靳则思回给他一个笑容，转过头去，夹起一箸青菜。她没看见，官晋澜看她侧脸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这叫很好的朋友？不应该吧！
于心蕾问陈思妤：“你还好吗？”
陈思妤只怔怔看着他们，没有反应。于心蕾看了一会儿，忽然怒气冲冲地抬脚就要往他们的方向走去：“我倒是要问问官晋澜，这到底什么意思。”陈思妤生日，约他吃饭被拒，如今他却和一个女人在这里谈笑风生？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
陈思妤一把拉住她。
“怎么，你还要忍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跟那个女人的关系不简单，思妤，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
陈思妤：“……”
她撇过头，不再看那个方向，淡淡道：“吃饭吧。”
“你还吃得下？”于心蕾觉得自己气都要气饱了，她哪里还吃得下饭！
“先吃饭吧，”陈思妤只拉着于心蕾的手，往回走，苦笑着，“我跟你说一些事。”
一些，关于官晋澜的事。应该还不为人知的事。
餐厅人虽然多，但是效率也很高。兄弟两个上了一趟洗手间，菜就已经上得差不多了。
陆弋谦眯着眼睛嚼着一块牛肉，赞不绝口。
“哇，这太够味了，陆弋诚，你要不要尝尝？要不要要不要？”陆弋谦一边说一边夹起一块，举到陆弋诚面前晃来晃去，问个不停。
陆弋诚淡定地斜他一眼，云淡风轻道：“幼稚。”
陆弋谦：“……就你成熟。”
靳则思抿唇一笑，转过头，对上官晋澜同样带着笑意的眼。
她赧然：“弋谦性子比较活泼。”
官晋澜深深看她一眼，笑笑说：“嗯，跟你以前截然相反。”
靳则思一僵，微微讶异地看着他。
他挑眉，说：“你以前一天到晚都不说几句话，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发呆，你不记得了？”
“……”靳则思拢拢，干笑一声，“是吗，我记不大清楚了。”
官晋澜轻笑：“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
陆弋谦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八卦地凑上来，问官晋澜：“晋澜哥，我姐高中的时候是不是特牛逼啊？她可是常年保持前三的。”
官晋澜笑看着靳则思，转头对陆弋谦说：“是啊，你姐姐很厉害。”
靳则思默默地扭过头。
饭吃差不多的时候靳则思上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到陆弋谦叫她：“姐，有个叫庄应文的打过电话给你。”
靳则思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没理会，可是没过两分钟电话又打了过来，靳则思稍微偏了偏身子，接起来。官晋澜隔着一张桌子看着她，听着她用她那特有的温和的声音唤道：“应文。”
她的眼神变得柔和，比以往更加沉静。
他听到靳则思轻声细语地跟庄应文报备行踪，听到她满是关怀地说：“那你好好休息。”
他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像是被一只大手拧过一般。他眼神阴郁地看着她挂断电话，旁边的陆弋谦惊讶地问：“姐，你男朋友啊？”
她的反应是什么呢？她的反应是，淡然一笑，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那一声让官晋澜的心瞬间凉得结了冰。
没有人注意到他冰冷的表情，陆弋谦像是调查户口一样对着靳则思问她男友的情况，一个一个问题，像是魔音一样，刺激着官晋澜的鼓膜，一直牵扯到他的心脏，他只觉得从耳朵到胸腔，都疼得厉害。
那一瞬间，他听着靳则思温柔的声音，对一个叫庄应文的男人嫉妒得发了狂。
饭后他和靳则思一起去停车场拿车，他跟在靳则思身后一米多的地方，第一次觉得这一米多的距离远的有些令他绝望。
他沉着脸，阴冷的表情像是结了冰。然而靳则思看不到，她始终是拿背影对着他。她从来，留给他的大多数是背影。他狠狠盯着她，第一次忍不住，上前拉着她的手臂。她惊讶地看着他，那眼神里带着些许戒备。
他说：“靳则思，你和庄应文……怎么样？”
靳则思似乎是有些莫名其妙，为他的问题。
她沉默了一下，说：“还好。”
还好。
他一下子找不到话语，但是又不甘心就这样放下她的手。
他抹抹脸，有些自嘲，又有些决绝。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靳则思僵在那里半晌。
她说，官晋澜，你有女朋友，我也有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
夜色正浓。
阳台上的吊兰叶子上缓缓滴着水滴，下过雨的城市格外的清透。
路灯光毫无阻碍地投过来，官晋澜倚在墙壁上，仰头靠着冰凉的墙。只有这样，方能让他清醒一点，稍微缓一缓酒劲儿。
今晚喝得有点多了。
客厅里茶几上的手机一闪一闪地震动着，官晋澜抿了最后一口酒，不疾不徐地走过去，接起电话。
“出来喝酒？”
刘洋似乎正在酒吧里，那边音乐声有些刺耳。
官晋澜微微垂着眼，哂了一下，言谨意赅。“没空。”
刘洋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回答，“嘶”了一声，“您今天心情还不错吧？”
“还行。”口头上，但心里是，不好，很不好。
刘洋沉默了一下，也没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刚刚在饭店遇到你那小女友了，貌似她的心情不怎么好啊。”
官晋澜一愣：“思妤？”
刘洋笑骂：“你几个女朋友啊？”
官晋澜沉吟几声。“她怎么了？”
“不太清楚，看着精神不太好的样子，跟她说话，她旁边那个女人跟吃了炸药一样，说不上两句就拉着陈姑娘走了，我想不是你丫得罪人家了吧？”
“……行了，我问问。”听到那边的熟悉的嘈杂声，官晋澜难得八卦了句，“在酒吧呢吧？差不多就行了，伤身体。”
刘洋在那边瞪了瞪眼，骂道：“德行！”
官晋澜挂了电话，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放下手机，缓缓走至窗边，灯光还是不依不饶地照进来。想了想，给陈思妤打了个电话。
“在忙什么？”
对方似乎在看电视。
“没什么，正准备睡。”
“嗯。今天你……”话说到一半，却不知道如何再进行下去。
陈思妤也不像往常一样，会追问下去，反而是平静得出奇，安安静静等着他。
他沉沉闭了闭眼，开口道：“没思妤，我们……还是算了吧。”
陈思妤在那边久久沉默着，没有他意料中的“为什么”，也没有哭泣。良久，他听到陈思妤在那头平静地说： “你知道吗，这是我们交往两个多月，你第一次主动打我电话。”
“……”
是这样么？
官晋澜沉默着低下头。好像真的是这样。他不喜欢无事打电话。
“你突然接受我，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一定不是因为喜欢。”
官晋澜只是沉默。因为陈思妤说的都是事实。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答案，直到见到了则思。”
听到那个名字，官晋澜浑身一震。
“是因为则思对吗？”
是吗？
官晋澜握着手机，眼睛垂下去，长长的睫毛覆下来，被灯光拉出一道影子。
是啊，是因为她。
压抑了很多年的感情，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便汹涌而来，一发不可收拾，尽管那个人不知道。
可是，当那个人出现，他的世界里，他的眼里，似乎就只剩她一个人了。而旁人，都是虚的，都注定被辜负，因为他已经没有心了。
“嗯。”
“你是不是早就想提分手？”
官晋澜没有回答。在她问出的那一个问题时，官晋澜一贯冷清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但很快就恢复原来的云淡风轻。
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对陈思妤的愧疚不是没有，毕竟是他最先莫名允许了这段关系，却始终没有投入其中，更别谈为这段感情付出过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他单方面地享受着陈思妤的感情，他或许有尝试过投入进去，但是这种念头在遇到靳则思以后就彻底断了。
要问为什么还持续这样的关系，与其说是不舍得，还不如说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提出来，分手这种要求。
虽然不爱，他也不忍心去伤害一个真心喜爱他的女子。
但没想到，他还是伤害到了，陈思妤不是那种心思简单的女子，他更愿意相信，她其实一直知道他的态度，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思妤……”
“晋澜，我没那么脆弱，你大可以照实说，合则聚，不合则散，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不管怎样，都比现在要好。自欺欺人得来的幸福，永远只停留在表面，并且很有可能哪一天就会毫无预兆地消失了，与其一直在这样的关系里如履薄冰，还不如撒手，各自图个痛快。
“对不起。”
意料之中的回答。陈思妤苦笑一声，好像这个结果真的，没有那么难接受。
她不是非他不可。她努力过了，既然还是不适合，还是不可以，那就，算了吧。”
“嗯，我接受，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官晋澜：“你说。”
“你……是不是喜欢则思很久了？”
“……是。”
“原来真的是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官晋澜停了一下。
“八年前。”
八年……
真是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