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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古剑歼情记-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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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阴魔一不做二不休,抓起案上的银灯,打掉了纱罩,把壁上的字画,房门上的布帘一一点燃,打破灯罩将油泼上,闪入房中不见。房中引火之物更多,火起了。

九幽天魔怒吼如雷,他不打算先救火,“砰”一声踢开了房门,疯狂地冲入。

房中没有人,内间里也没有。床帐上火舌上窜,浓烟上升。窗户破了,冷风呼呼往房中刮,窗纸正在燃烧。床前,桂兰英和两个侍女全倒在床上沉睡如死,不见赤裸裸的如霜,如霜的兵刃衣物也不见了。

他一声怒啸,拍倒另一扇大窗,飞纵而出,登上高大银杏树伸来的一段横枝。

太迟了,下面魅影阴魔的身影已到了圆门,肩上扛了一个白衣女人,扭头向他招手叫:“李文宗,来来来,与老夫的鬼魅幻形奇学拚一下,咱们到一个无人地带拚个你死我活。”

九幽天魔怒啸着往下跳,拔腿便追。

小园中,上官唯真快逾流光电火,飞射而来。消夏楼下方,七八名村夫也提刀挟剑向上飞奔,那是在消夏楼右边潜伏的爪牙。

魅影阴魔呵呵狂笑,往南一抄,灰影冉冉而去,快速绝伦,片刻便消失在竹林松影中不见,而他的刺耳嗓音仍在苍穹中回荡:“李文宗,后会有期。第四次相见,你我单人独剑拚个你死我活,仗恃爪牙算不得英雄好汉。呵呵呵!这儿对老夫有成全之功,老夫将她带走了。”

扔脱了追的人,独步天下的鬼魅幻形奇功,把自命不凡傲视天下群雄的九幽天魔扔掉,他取道奔棠阴镇去势如电火。棠阴镇的南面有一在隐秘的湖湾,杂草丛中泊了一叶扁舟。

老阴魔挟着人,直奔河湾,“嗨!”他发出一声怪叫。

小舟中本有两个渔夫,闻声立刻将竹篙伸向天空,一个渔夫忙着扯起石锚,举篙的人高叫:“神龙入海,巨浪滔天。”

魅影阴魔到了岸边,怪笑道:“鬼叫花么?来也!不是神龙,而是鬼魅,咯咯咯……”

怪笑声中,他凌空掠起三丈余,落入五丈外的小舟中,小舟仅轻微晃了一晃。

小舟滑出河湾,破浪向前航行。两渔夫两支浆运转如飞,顺风破浪去势奇疾,在巨浪中平稳地漂浮。一个高大健壮脸色如古铜的渔夫,向已钻入舱中的魅影阴魔咧嘴一笑,问道:“鸿老,魔崽子怎样了?“

“厉害!比当年更可怕,一剑又换一剑。他似乎总比我练功练得更勤哩!”魅影阴魔有点感慨地说。

“鸿老,你受了伤?”另一壮汉惊问。

“小意思,皮肉之伤。喂!小家伙,你父的船呢?”

“在双港口,家父恐怕要赶来哩!”古铜脸色的渔夫答。

第三天,一条中型帆船,悄然滑过南康府星子系北面的鞋山下逆风顺水下放。前舱内,魅影阴魔黯然坐在舱板上不住摇头。

精神萎顿的如霜,盘膝坐在另一角落,满脸泪痕,哀伤使她显得更为憔悴。

另一角落,盘坐着一个年纪五十开外的高大壮年人,剑眉入鬃红光满面,留着漆黑的三缕长髯,一双虎目神光四射。他身旁,坐着脸色如古铜的渔夫。他紧闭着嘴唇,眼角挂下了两行清泪,突然以手掩面凄然轻吁:“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古铜色脸孔渔夫把牙错得咯吱吱地响,恨声道:“总有一天,我要剜出九幽天魔的心旰。姐姐既然两次行剌不行,显然不象是甘心降伏九幽天魔的。姐夫如果不死在枫林村,也许还有真象大白之日。但……唉!日后姐姐的处境不堪设想?”

长髯人便是竹林层士萧文星,葛春帆的泰山丈人,渔夫打扮的壮汉,是他的儿子萧昆山,萧明瑾的弟弟,鄱阳萧家这次逃出府域,免去了一场大劫。

如霜已将她和葛春虹的事说出,所以算起来她和萧家不算陌生。萧文星父子,并不因如霜是花魔的女儿面有所歧视,反而对她寄予无限同情。

久久,如霜拭净泪痕,向竹林居士道:“老伯,船到九江之后,请让我下船好吗?”

“你……你意欲何往?”竹林居士讶然问。

如霜幽幽一叹凄然地道:“晚辈只好返回东海。这一生,晚辈不可能向九幽天魔索取血渍了。返回东海之后,小女和家叔离群独层,莽莽红尘已无晚辈留恋之处了。”

“何不与老夫同至祥云堡暂避?九幽天魔为祸江湖,罪恶盈山,终必有恶贯满盈之日的。”

如霜摇头苦笑,说道:“不!晚辈是东海奇域的人,家母更是为邪教东南香主,与九幽天魔狼狈为奸,为祸江湖。祥云堡许大侠也许不愿追究,但侠义道英雄们岂肯相容?也许会认为晚辈前往投靠心怀叵测哩!”

魅影阴魔哼了一声怪叫道:“丫头你简直在自寻死路。”

“老前辈的意思,是指……”如霜愕然地问。

第二十五章 少女内心的爱

“老夫的意思,只消你在人前一露面就非死不可。”

“不会吧?”

“哼!不会了九幽天魔冬至午夜进攻祥云堡的阴谋诡计,以及他在你面前泄露的秘密,将会被你我公诸于天下,他怎受得了?我老人家敢果断地说,目下擒你白如霜的十万火急信令,至少已经传至千里之外了。”

“那……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晚辈总不能投奔祥云堡,被人卑视为借苦肉计混入的奸细吧?”

“呸!闭嘴!我老人家带你前往,谁敢说一句废话?再说,有你在祥云堡,九幽天魔进攻祥云堡时,令堂必定偕来,你据实在令堂面前揭开九幽天魔的无耻真面目,想想看,九幽天魔的威力是否会大减?”

竹林居士接口道:“白姑娘,不必顾忌太多了。目下确是风声紧急,不易出面冒险。”

萧昆山双眉紧皱接口道:“爹,白姑娘既然巳脱离魔掌,九幽天魔会不会将冬至午夜袭祥云堡的阴谋改期?”

魅影阴魔哈哈怪笑道:“不会的,那家伙的性情我了如指掌。他极为自负,决不会因我而改期。而且,今天已是十一月初三,还有十一天,召回各地至桐柏山的爪牙并无困难。如想找到死域山人、白龙、银冰老叟等魔崽子,通知改期,那些自命不凡的老魔头,是不易找得到的。即使改期,日后想再找这些老魔头相助,不可能了。”

萧昆山愁眉不展,担心地道:“假使九幽天魔此举势在必行,那他必定会全力截击我们的。”

魅影阴魔不住点头,抢着道:“小子,你的想法对极了,但你难道不会设法避免?我老人家的长相只能在夜间赶路,白姑娘同样不能露面,而夜间赶路同样也绝难逃过沿途暗桩耳目,依你的想法,哈哈,咱们岂不死定了?”

“老前辈似乎已胸有成竹!”如霜接口。

“不错,九幽天魔料定我老不死不会贱身价去投奔祥云堡,而你如果前往报信,必定急急前赶。毫无疑问,必定从武胜关入河南,或者走隋州进入山区,他必定在这些要道上布下天罗地网,全力截击。你猜,咱们该如何走法,方能平安到达?”

竹林居士猛拍大腿,笑道:“妙。老前辈高见极了。虽然远了些,但还来得及,准能赶在十四日冬至之前到达。”

“怎样走?爸。”

“走汉江上行襄阳,换小舟逆唐河而上,然后由陆路绕出反走,咱们的船可以昼夜兼程,事实上花不了多少时间。只有这条路最安全可靠,老前辈之意呢?”

“正是如此走法。但家小最好先寻地隐身安顿,换小舟而行,不然是不易及时赶到的。”魅影阴魔答。

他们在九江口安顿家小,换舟上行,在大都市中隐身,比在穷乡僻壤中安全得多。一叶扁舟逆大江直上。

同一天中,八匹健马与两乘马车,从江西刚进入湖广境地,出了幕阜山区,踏入富池口巡检司的辖地。天色不早,天空中彤云密布,寒风厉号,细沙般的白雪漫天飞舞,官道上铺了三寸厚积雪。

天色暗沉沉的,经过十里长途急赶,又碰上了大雪,牲口固然吃不消,人也相当疲乏,必须早早歇息打尖。

距兴国州还有十来里,如果不是官道有暗淡的雪光,快看不清道路了。

一行马车冒雪飞赶。蓦地,车中传出银铃似的嗓音:“前面是什么地方?”

高坐赶车座上的壮汉,抖掉帽上的雪花,扭头答:“禀夫人,已过了大坡山,三里外是虎坡集。”

“虎坡集有打尖的客店吗?”

“有家老店,极享盛誉。店主姓云,名开先,绰号叫云坡之虎。他的店称为集云老店,他人如其号,为地方一霸,在兴国州有相当大的势力。客店专门接待亡命之徒,招待周到,在江湖甚有佳誉。云开先有被邪教收买的可能。”

“在云坡集打尖。其实目下江湖风雨飘摇人人自危,洁身自好超然世外的人不会有了。假使处处顾忌,江湖岂不寸步难行?小心些就是。”

赶车壮汉加了一鞭,向前叫:“云坡集,集云老店。”

“云坡集,集云老店。”前面的骑士高声回答。

一行车马向前急驰,马蹄扬起阵阵残雪。

车马在店前停住了,一名骑士纵下马来,踏上了台阶,迎着掀帘而出的店伙叫:“店家,可有独院上房?”

店伙计笑道:“有,有,客官但请吩嘱。”

“马下槽,给上好的草料。我们有女眷,请派两位厨下大嫂招呼。”骑士连串吩嘱下去。

店中一阵子好忙,客人被安置在三进后院上房。

独院中,客厅升起火盆,灯光明亮,店中派来的两名男伙计收拾外间,内院由两名大嫂侍候。

梳洗进餐毕,店伙计走了。关上了店门,各自安顿。

她们是红绡电剑一家子,千里迢迢从贵溪赶到这座小镇集,由这儿到桐柏山祥云堡,还有一千四百余里,大雪天赶路,够辛苦的。左厢一座上房中,两盏纱灯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全室。

床头安置了洗脸架,脸盆中的热水热气蒸腾。床上,躺着昏瞳如死的葛春虹,赤着上身,浑身的肌肉如丘,色如古铜,壮得像头雄狮。

许静雯姑娘和侍女小秋,正聚精会神地替他洗伤、换药,裹创,两人的眼中都含了一泡泪水。

春虹的身上,大小创口不下数处,鬼谷坪一场激拼,他几乎送掉命。

包扎停当,静雯的珠泪滚滚而下,突然捧上春虹的双颊偎上自己的脸蛋,凄然地低唤:“春虹哥!愿上苍保佑你醒来,康复、平安。”

小秋洗净了手,将脸盆端走,在房门口扭头柔声道:“小姐,请早早歇息吧,这儿有小婢照应,四天三夜你衣不解带寸步不离,铁打的人也吃不消,何况你曾经受过玄阴赤阳掌袭击过呢?”

静雯惨然摇头,道:“小秋,你自己早些安顿吧,我今夜仍得守住他。”

小秋长叹一声,出房而去。不久,她重新转回,同来的是红绡电剑。

床上的春虹已盖上了棉被,只有头部露在被外。

“孩子,他怎样了?”红绡电剑趋榻前焦急地问。

姑娘只感到悲从中来,突然扑到乃母怀中,断断续续道:“他……他……他的呼吸似乎更……更弱了,毫无醒来的迹象,而……而且,身上比……比昨天更……更冷了。”

红绡电剑拍拍爱女的肩膀,叹口气道:“孩子,定下心,他的伤委实太沉重,失血太多,胁背一剑深抵内腑,如在别人,即使不中箭也早巳无救,他能拖至现在,不会有大碍的。”

她放开爱女,取过纱灯检验春虹的眼睛、呼吸、脉搏,放回纱灯,脸上泛起焦虑的神色,不住沉吟。

静雯心中发冷,室中温暖如奉,但她颤抖得极为显著,提心吊胆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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