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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清殇·夜未央-第55章

小说: 清殇·夜未央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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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着马在我身后静静地跟着,没有再说话,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回到了营帐。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转身快步跑进了营帐。跑出好一阵,才听到后面侍卫大声地给他请安的声音。回到自己帐篷躺下来时,心里还是有些甜丝丝的感觉,弯着嘴角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突然又有些恍惚。如果说这个时候还有谁是可以让我去依靠的,也许就只有他了吧……

心情不觉好了许多,每天开始变着花样的做些清凉降暑的东西,想着康熙打猎回来的时候,可以给他吃上。距上一次我有心情花心思做东西已经有多久了?远到自己也记不起来了!

我把绿豆和糯米淘洗了之后煮成酥烂,再加了些牛奶、白糖和淀粉,滴了些香精,搅拌之后放在膜具中摆在冰库里冻上,冻好后的绿豆仁冰糕清甜可口、清热解毒、消暑利水。再配上冰镇的白荷花露,康熙尝过之后赞不绝口,底下的阿哥们也是各个赞赏有加。

四阿哥边吃着,边笑着看我一眼,我微微有些红了脸,尴尬地移开眼神,却一眼看到了正低着头默默地喝着冰镇白荷花露的八阿哥,他没有看我,微锁着眉,眼里漫漫流转着一丝哀伤,我木然地愣住,心中一阵酸痛,强自稳住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地对自己说:别想了,已经和你没关系了!然而却始终难掩心中的难过,只得将头低了下去。

“你就打算这样躲我一辈子了么?”回帐篷的路上,看清楚前面站着的人是八阿哥,我急忙想避开,却被这一句话定住迈不开腿。我福下身道:“八爷吉祥。”

“起来。”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说道:“回答我的问题。”我低下头,慌乱地答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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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臻……”他突然柔声叫着我的名字,我心里猛然一抽,惊慌地向后退去,摇着头叫道:“别……别这样喊我!”

他顿了顿,眼中满是哀伤的神情,还有丝丝的恨意,他点着头冷笑道:“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四嫂么?”

我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一眼,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一直以来因为害怕这样的场面,所以无时无刻不在躲避着,想不到,最终还是无法躲过。我垂下头,无力地盯住了自己的鞋尖。

他走近一步,说道:“我本来还不相信,如今看来,果然是因为四哥!”我茫然地摇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又有些伤痛:“你告诉我,我要听你亲口说!”我心中一阵绞痛,含着泪水,使劲地摇着头,越摇越快,越摇越无法收拾。

他又走近了些,语气似有些缓和:“熙臻……”他突然停了口,语气忽地一变,笑着向我身后说道“十三弟!”

我一惊,急忙擦了擦泪水,回转过身行了个礼道:“十三爷吉祥!”十三走过来挥手让我起来,然后向八阿哥行礼道:“给八哥请安了。”

八阿哥笑着说:“十三弟不必多礼!”

十三立起身,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八阿哥立刻微笑着说道:“离京之前去惠额娘那请安时,额娘让我给熙臻带几句话,她老人家最近身体有些不适,还惦记着这丫头,这不,才说了几句,这丫头就哭起来了,这要让别人见了,还不定误会到哪去,倒是让十三弟见笑了!”

我心中不觉一阵阵发冷,好一个八贤王啊!信口的谎话还这么不露痕迹,让人无法怀疑,那对我呢?又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十三笑了笑说:“难怪有日子没见到惠妃娘娘了,原来是身体欠安,等回了京,定要去问安才是。”八阿哥拱手说道:“十三弟有心了,我还有事儿,这就先告辞了!”

十三行礼道:“恭送八哥。”我也跟着福身道:“恭送八爷。”八阿哥举步离去,我怔怔地发了一会呆,回头看了看十三,他正一脸玩味似地看着我,我摇摇头,向自己的帐篷走了回去。

十三快走了几步跟上我,笑着说:“你不问我为什么来?”我瞥他一眼道:“你为什么来?”“我是来给你道喜的!”十三笑的一脸神秘。

我停住脚步,疑惑地看着他:“给我道喜?道什么喜?”他也停了下来,站在我的面前,笑说道:“恭喜你,恭喜你们家,你哥哥升做刑部侍郎了!”我惊讶地捂住了嘴,刑部侍郎?这可是手握重权的二品官啊!

十三继续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表情!”愣了一会,我问道:“为什么?”他看了看我,说道:“还不是前一阵耿额他们获罪,朝中空出了几个位置,这才提了好几个官员上来。”“都还有谁?”

“鄂尔泰升刑部尚书,额伦特升湖广总督,布色赫升汉军都统,恩……还有隆科多,升步军统领。”十三想了想答到。

“隆科多!”我下意识地叫了出来,十三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佟国维的小儿子,怎么,你们认识?”我急忙摇摇头道:“不认识不认识,只不过有次在佟贵妃娘娘那听过他的名字而已!”

十三笑着点点头:“你知道他,也是应该,四哥从小是由孝懿皇后抚养长大,他见到隆科多,都只呼舅舅不唤其名呢。”我嗔了一眼十三,没有说话。他当然得套近乎了!隆科多可是他登位的最大功臣之一呢!

静了一会儿,十三又笑说道:“皇阿玛刚刚授命了我主管刑部,十四弟主管兵部,等回了京,调任状就下来,这以后,你哥哥可就成我的手下了。”

我惊鄂地抬起头,下意识地张口就说:“你要小心!他是八爷党的人!”说完之后,自己也意识到了这话的不应该,捂住嘴巴,有些惊慌地看了看十三。

十三先是一愣,然后无奈地笑着摇头:“熙臻啊熙臻,你叫我怎么说,我真是又感动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放下手,撇撇嘴没有说话,十三接着说道:“你放心吧,这些事儿,我心中还能没数?况且,这次提你哥哥,四哥也是同意的!这官场之上的事儿,和你说了你也未必能全明白!”

我瞥了瞥他,翻了下眼睛,要是能把这古代男人全有的大男子主义给抹去了,他还就真能称得上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了!

十三嘻嘻笑着道:“行了,你快回去吧,我也就刚巧路过,一时想起顺便绕过来跟你说一声。”十三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道:“你跟八哥……”我心下慌乱,却又故做镇静地看着他,他顿了顿又问道:“刚才没事儿吧?”

我摇摇头,说道:“不过是说起姑母还有表哥,心里难受罢了。”我特意说成了“姑母”和“表哥”,然后瞅了一眼十三,他静静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说:“也别太难过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我松了一口气,说道:“行了,你回吧!”他略一颔首,转身离去,我叹了口气,走回了自己的帐篷。

一个人坐了一会,神思不免有些恍惚,我哥哥如今又升了官,怕是家中早已欢天喜地了。这个哥哥我与他只是在宫中见过几次面,印象中只记得他长的很像阿玛。他如今到了十三的手下,这会不会是八阿哥他们安插在十三身边的眼线?八阿哥他们当真如此信任我家的人么?

不,我摇摇头,不可能。人心难测,尤其是在这朝野之中,谁都不可能完全信任谁。更何况,提升我哥哥,四阿哥也同意了!那今日八阿哥来找我,难道是为了试探?还是另有目的?

我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也许十三说的对,这官场之上的事儿,太多是我难以去理解的了!阴谋权术,每个人的想法,每件事情的原因,看也看不清,想也想不明!他们从小就是玩着心眼长大的,人人心中都打着上千把算盘,只有我,到如今还是一团迷雾!

在草原之上的日子总觉得特别快,回了京之后,朝中又是一片忙乱,调任的调任,报道的报道,谢恩的谢恩……忙忙碌碌下来,又是秋风遍地了,大家都在忙着,没人来烦我,我也难得的清闲。

一日傍晚正在当值,魏珠突然领了个太监进来见康熙,那太监一见康熙就流泪,跪下来说道:“启禀万岁爷,良妃娘娘……娘娘病重!太医已经说……娘娘日日都盼着能见万岁爷一面,奴才这才斗胆……斗胆……”

我心中猛然一惊,良妃!八阿哥的生母啊!康熙手中的毛笔摇摇晃晃地落了下来,墨汁渲染在奏折上,弄黑了一大片,我急忙上前扶住康熙,将笔拿开,把奏折放到一边晾着。康熙颤抖着闭上了眼睛,顿了一会,抬头看了看我,说道:“摆驾。”

我忙不敢多想,急忙应了一声,吩咐去取灯笼等物,伺候着康熙摆驾去良妃的寝宫。我原就担心着会不会碰见八阿哥,一路又是怕见到,又是怕见不到,直到到了宫外看见八阿哥的贴身太监,这才死了心,想也无用,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进去之后,发现八福晋也在,福着身给康熙见礼,抬起头来看见我,也没说什么,急忙又回过身扮她的孝顺儿媳。

其实谁都知道,八福晋从心里是看不起良妃的,八福晋是个什么身份,良妃又是个什么身份!从平日里八福晋更愿意与惠妃亲近就能看出来,第一次见我时,还乐呵呵随着八阿哥地叫我表妹。可毕竟良妃生了八阿哥,如今也封做了妃子,在古代,一个“孝”字就几乎可以为天了,八福晋也是聪明人,就算是做出来的,也要做足了孝顺的样子。

八阿哥跪在床边,一脸哀伤悲痛,看的我的心也揪了起来,也许八福晋是虚情假意,那八阿哥呢?这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心中痛苦自然不言而喻。良妃谦恭一生,就是怕自己的出身会影响八阿哥的前途,总是不敢与八阿哥过多亲近,我不禁哀叹,这样的女子,一生都不曾得到过幸福,也许,她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刚刚被康熙看中的时候吧!

康熙走到床前,握住了良妃的手,良妃见是康熙,挣扎着想起来行礼,却被康熙按住。我们都很有眼力退出门去,只留他们一家在里面叙话。八阿哥的贴身太监这才走过来给我行礼,我尴尬地让他起来,随口问了几句小阿哥可好,小格格可好之类的话,然后就找了借口走开来。

正与魏珠低声地说着话,突然一个中年妇人牵着一个三、四来岁的小孩走了进来,衣着很精致,腰间系着黄腰带,眉眼与八阿哥极其相象。我的心立刻像是被钝器击中了,随着屋内的人福身给他请安,弘旺,八阿哥唯一的儿子啊!

八福晋打开门,招呼着弘旺过来,然后牵着他走了进去,临关门前,用极其犀利的眼光扫了一眼半蹲着的我,才别过了头去。我直起身,摇摇头叹了口气,这又是何苦呢,一切都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

清殇·夜未央'下卷'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十

十一月二十日,良妃娘娘去世,八阿哥悲痛难当,竟一病不起。我恍恍惚惚地站在院子里,看着枯萧的初冬之景,心头一下掠过千百种滋味。若我们之间没有发生那些事,若我一早已去到他身边,现在我应该是衣不解带地守在他床边,喂他吃药,安慰他,开解他,陪着他……可惜,这一切都再不可能发生了!

一种很无力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全身,所有人都在慢慢地、一个个地相继离去,想去抓住什么,却也是史书上苍白无力的短暂一笔而已。

八阿哥这一病就病了好几个月,半年后仍需人扶掖而行,除夕晚宴也告病未曾参加。再见到他时,已是次年三月,面色苍白,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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