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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南王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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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也亏得安妹妹在那住了好久,说实话,我们南边的女子住在北边其实还挺不习惯的,那冬天啊,简直冷到骨子里。”
  然后又转头对安槿道,“这次你回了岭南就不回京都了吧?要我说,还是我们岭南好,冬天不冷,夏天其实也没那么热,规矩又不严,想骑马射箭就骑马射箭,想出去玩就出去玩,那些个琴棋书画真是闷死个人了。”
  陈峖棋就笑话她道:“就你是个惫懒的,自己不喜琴棋书画,就说的好像我们岭南其他家的女子都跟你一样似的。”
  这一说笑一打岔气氛便也好起来,照正常情况下,萧珉平日里虽刁蛮些,又不是个完全蛮不讲理的,这样便当过去了。
  奈何安槿刚刚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在是刺了萧珉的眼,所以她并没有融入众人的插科打诨和谈笑。
  她径直往前又行了几步,走到离安槿两步距离的前方,看着安槿娇嫩仿若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的模样,眼里闪过丝恶作剧的光芒。
  她身旁的白千纱皱眉,手上微微用力捏了捏她,萧珉转头看自己表姐兼未来大嫂,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心中有数,她自不会在陈老太爷的寿辰宴上太过离谱。
  她再转头看安槿,就出声道:“京都女子都是不习骑射的吗?也是了,听说京都女子都是附庸男子而生的,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习那些琴棋书画也不过是为了增加点嫁个好男人的资本。安姑娘既然在京都长大,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安槿若不是顺宁郡主和未来的世子妃,其实说句“虽然在京都长大,但我毕竟还是岭南人,那些琴棋书画就是打发时间的东西,不曾认真的学”,敷衍过去也当是低了头顺了萧珉的意也就罢了。
  可安槿她这身子还真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世家贵女,将来就是岭南王世子妃,所以她不会低头。而且安槿虽然是个闲适的性子,不喜欢麻烦,但却从来不是怕麻烦的人,反正吧,这种刁蛮郡主公主还是县主什么的,她自小在京都不知道打发了多少个。
  安槿一笑,道:“郡主的骑射很好吗?那我们就比比好了。”
  这是陈家,是陈老太爷的寿辰,她还真不怕这郡主闹什么事,既然她觉得京都女子只会些取悦男人的琴棋书画,那她就跟她比试她引以为傲的骑射好了。
  唔,其实走到哪里,她都不会怕她闹事。她自九岁便开始习武,就是因为她盲目的相信武力值决定你跟人对决时的底气,这,也不知道对不对。
  众人听了安槿的话一阵惊愕,就是陈峖棋都有点发愣,缓了缓神,她忙对着安槿就道:“安妹妹,你前些日子受了伤,还没好呢,如何就能比试骑射了。”
  其实看着安槿那娇嫩的样子,陈峖棋是压根没想过她还会什么骑射!
  陈峖棋还待再说,那萧珉就“呵”一声打断了她,挑了眉斜睨了安槿道:“哦,你还是习过骑射的?既然你想出这个风头,那我就给你个机会好了,只是到时候可别跑到陈大公子那里哭诉我欺负你。”
  安槿听了这话,却是真真有些怒了,这个什么郡主,莫名其妙跑到自己面前就说自己和陈大公子有一腿吗?原来是脑子不太好使,给人当枪使了!
  她站起身,也不理会萧珉,对着陈峖棋就道:“我们去习武场。”
  跟这种眼里只有自己,一言不合就泼脏水的人,她才不想废话,她还真怕多说几句自己忍不住直接就动手去揍她。
  陈峖棋从来没有看到过安槿这样高傲的样子,她嘴巴微张了张,但事已至此,不比怕是不行了。
  白千纱等人也是松了口气,比试骑射吗?如果是比试的话,欺负也就是光明正大的欺负了。
  萧珉虽是个刁蛮郡主,但她自幼就和哥哥们一起骑马射箭,她的骑射就是有些世家公子都比不上的。这个姓安的,真是自己找虐,届时丢了脸,可是她自找的。
  众人心思各异的一起去了前院的习武场,就是那些先前被热闹吸引过来的世家子也好奇的跟了去,但他们不免都在心里给安槿点了根蜡,这小姑娘估计今日是要被萧珉好一番折腾和羞辱了。
  陈家的习武场并不大,只够射箭练练刀剑的,骑马什么的可就跑不开了。
  萧珉看着安槿仍是毫不生怯的样子,心里越发的厌恶,她看着侍从送上来的弓箭,再看一看周围张灯结彩的灯笼,目光闪了闪,看着安槿就道:“今日是陈老太爷的寿辰,不好玩太真格的,我们今日就玩射灯笼的游戏吧。”
  射灯笼,通常是把镂空灯笼里面的蜡烛射熄灭,可是萧珉所说的自然不是这个,她说的其实是射灯笼和岭南这边俗称的烧蜡的一种游戏结合,就是把特制的灯笼挂上,里面燃了蜡烛,蜡烛下却有个小碗,里面盛的是满满的熔化了的热蜡。
  然后人就站在远处,射断悬挂的绳索,若射的力道稍有不准,蜡烛倾下,就会燃起里面特意放的大量的热蜡,灯笼就会砰一声燃起大火,或者即使蜡烛没倒下燃了那热蜡,那蜡也会因为灯笼稍有倾斜就会滴出。
  通常情况都是那热蜡一边倾洒,那火就一边狂烧,若是再喷了水,火光溅起可达丈高。这是这一带孩子们节日时常爱玩的游戏,热闹又刺激。
  然后萧珉就接着道:“把烧蜡灯笼挂在那棵树上,让我们的丫头就站在树下,射绳索,灯笼掉下来且不燃烧,蜡不滴下为赢。”
  众人的脸色都是为之一变,谁也不能保证那灯笼一定不会着火,稍一不慎,岂不是要烧伤丫鬟?就是不烧伤,若是液蜡泼下,那丫头不烧个好歹也是得毁容的,这主意细思真是不可谓不恶毒。
  陈峖棋的脸色不好,不过还不待她出言阻止,白千纱就已经先道:“表妹,今日毕竟是陈老太爷的寿辰,烧伤了人可不好,我看丫头站在下面这事就免了吧。”
  萧珉冷哼一声,就带着些恶魔般的笑意挑眉看安槿,道:“我的准头是断不会烧伤丫头的,怎么样,你敢吗?若是没有把握,认个输也就罢了,我们再玩别的。”


第10章 莲花灯
  安槿看着萧珉那带着恶意的笑容,脸上也是很不好看,虽然她没见过这里的烧蜡灯笼是个啥,但烧蜡这个她前世就有,听了她们的话,具体怎么回事约莫就能猜了个大概。
  虽然她对自己的箭术有信心,对采枝的功夫也有信心,但却不愿为这种可笑的比试,这个她很不愿正眼看的什么郡主去让采枝担丝毫这种风险。
  安槿看着已有丫鬟提了灯笼过来,她看着那镂空的莲花灯,满满的热蜡,中间托着根本未固定的小蜡烛,便知道了自己猜的大不离。
  白千纱对着安槿面色颇为和煦的道:“安姑娘,我看这场比试还是算了吧,郡主的箭法好,不会伤到人,可是你毕竟初来岭南,对这射灯笼根本不熟悉,不小心伤了人始终是不好,不若你们就射燃香好了。”大抵是让安槿让步认输的意思。
  安槿看着那灯笼,笑了笑,并不理会白千纱的话,只转头就对萧珉道:“不若我们站在那灯笼下,让我们的侍女射那灯笼一比箭术如何?”
  众人目瞪口呆,简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很多人更是大惊失色,这个,这个不知道陈家到底从哪里找来的小姑娘,看着这么好看斯文,难道其实是个脑子有病,一受刺激就发作的?
  白千纱听言不悦斥道:“胡闹,郡主金尊玉贵,如何能以身涉险。安姑娘,若是郡主有个闪失,你担得了这个责任吗?”
  简直是荒谬,这要是郡主有什么事,她们一个都逃不了。
  陈峖棋也是给惊得不行,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并不觉得安槿是个莽撞性子,可是这是在陈家,她知道众人必不会让萧珉涉险,可是事情闹成这样,安槿又能得什么好?若她真伤了,又要如何是好?
  萧珉的脸涨得通红,她的侍女,不过是普通的侍女,并不会什么射箭,她若真答应了安槿,才是找死。
  “此事到此为止,你们若想比试,就自己好好比试,不要弄什么让侍女替代自己比试的事。”白千纱皱了眉黑着脸继续道。
  可是安槿并没有听她说话,她已经唤了采枝提了灯笼,又转交给了陈府的侍卫让他们去挂到了前面那棵大树上,
  安槿看着侍卫挂上了那灯笼,然后这才转头对萧珉道:“郡主,我的丫头陪我多年,和我情同姐妹,我愿自己涉险也不愿她们受到无谓牵连,郡主既是要比这射灯笼,自己上阵岂不是更直接?”
  她冷冷的扫了白千纱一眼,然后又对萧珉道,“郡主千金之躯,那我就先上场吧,等我的丫头练完手,郡主看要不要直接认输。”
  萧珉恶狠狠的瞪着安槿,此时的脑子却是有些跟不上来,并不及细思,只心里恨道,既然她想死,那让她去死好了,想到那火烧到那张跟昌华长公主有些神似的脸上,她心里竟隐隐升起了一阵快…感。
  白千纱看安槿往那树边走去,此时却突然沉默了下来,也不知是被安槿刚刚冷冷的那一眼给愕住了,还是隐隐的有了些什么其他心思。
  众人都是一阵古怪的沉默,陈峖棋几姐妹却是急了,奈何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安槿,安槿就已经行到了那棵树下。
  采枝根本没有看众人,她摸了摸侍卫递上来的箭,一试便知不是陈府习武场上的那些箭,而是她自己常用的弓箭。
  采枝稳健的拉弓,陈峖棋还待再出声阻止,不知何时出现的陈峖柏却上前,沉着脸喝道:“收声,不要打扰她!”
  拉满弓,正对那吊着灯笼的绳索与灯笼的结点,嗖得一声,箭飞了出去。
  众人全部屏住呼吸看着那箭飞了出去,然后看着箭射到灯笼的顶端,灯笼便跟着箭飞了出去一段距离,才斜斜的脱了箭飞了开了,直至飘到了远处的小荷花池上,掉入水中,竟是稳稳的飘在了水面上,那灯笼里的蜡烛仍闪动着,如祈愿莲花灯般,与周边或盛开或含苞的荷花相映,静静的美的惊人。
  众人不可置信的盯着那水中的莲花灯,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陈峖棋呼了口气,不知不觉,身上已是出了一阵的冷汗。
  陈峖柏至始至终都是沉着一张脸,只有非常熟悉他的人,才可看出他在看到那灯笼飞出的瞬间,神色的骤然放松以及之后的若有所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先前紧握的拳头手心已都是汗。
  安槿已经慢慢走回众人的面前,她看着萧珉,只看得萧珉热血涌起,满脸通红,回瞪着安槿的眼睛只恨不得射出火来,直接把她烧死。
  “怎么样,该轮到郡主了。”安槿慢慢道。
  白千纱脸色也是很难看,不曾想,这女人的侍女竟有这般出神入化的箭法,那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或者说,陈峖柏竟然如此看重她,给她安排这般的高手做侍女?想到刚才陈峖柏喝退陈峖棋的举止,必是成竹在胸的。这女人在陈峖柏的心目中已经如此重要了吗?
  白千纱能想到这点,同样很聪明的白千绯心头自然也冒出了这个猜测,先前隐隐的幸灾乐祸和欣喜尽数消失,只恨不得掐碎帕子也难忍那火烧火燎的心。
  萧珉骑虎难下,白千纱却不能让萧珉涉险,她此时却不想出声阻止,便把目光先后投向了身为主人家的陈峖柏和陈峖棋。
  陈峖柏却只是沉默,陈峖棋便按了按扔在扑扑跳的心,上前挽住了安槿,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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