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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陛下心眼儿小-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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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料,这回,魏暄竟然看了眼三人后,召来一旁的仆从仔细询问起来。不知有意无意,他问的恰是李陵姮的人。
  自然,李陵姮的人是偏向自家女郎的。
  “看来这事已经没有异议了。虽然是弟妇将阿婂推到池子里,但也是因为阿婂想观荷的缘故。而后阿婂试图拦截弟妇,她确实对弟妇不敬。既然这样,阿婂禁足三日,不得踏出院子一步。不知弟妇是否同意?”魏暄直视李陵姮,态度良好地询问道。
  李陵姮点头,“世子处理得当。”说实话,魏暄没有完全偏心李婂,还罚了李婂,她已经很惊讶了。
  魏暄剑眉一皱,“你既然已经嫁给二郎,那跟二郎一样,喊我阿兄便是。”
  李陵姮颔首,朝魏暄喊了声阿兄。
  魏暄长眉渐舒。一旁的冯宜公主终于从不敢置信中回过神来,她没想到,这一次魏暄竟然没有偏袒爱妾,而是听了她的建议。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直以来她都相信魏暄总会回头的,现在,她终于等到了。
  一心以为魏暄是因为听了自己的劝才这么处理的冯宜公主,高兴地挤到魏暄身旁,朝身后仆妇使了个眼色,意图将碍眼的李婂押回她自己的院子里。
  对这个结果震惊的还有李婂。她试图挣脱仆妇的手,重新扑到魏暄身边。魏暄眼神发冷,那几个仆妇立刻战战兢兢松开手。他向李陵姮和冯宜公主告别,陪着李婂回院子去。
  耳边传来李婂柔弱令人怜惜的哭声,魏暄心里想着的却是刚刚见到的李陵姮。刚才,一进花园,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傲然独立的李陵姮。
  花园中的三人,一人是皇族公主,一人是他一贯喜爱的姬妾,然而在那个人面前,却都失了颜色。
  他会出现在花园里,是伺候李婂的婢女见势不对去请他来的。花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其实一清二楚。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孤高冷傲的一人,居然也会有如此肆意大胆的一面。想到李陵姮故意将李婂推下水,他心里忍不住产生一阵笑意。


第19章 19。蛊惑
  虽然魏暄最后还是陪着李婂走了,但冯宜公主心里依旧十分欣喜。这次她能让魏暄听自己的劝处罚李婂,下次说不定就能让魏暄把李婂送到庄子上去了。
  冯宜公主压了压心里的喜意,转身热情邀请李陵姮去她的安福殿玩。
  李陵姮没有拒绝。
  冯宜公主的住处极具本人风格,布置装饰显得热烈张扬。李陵姮坐着和冯宜公主聊了一会儿,主要都是冯宜公主在询问她,她是否认识婂娘子,刚才为何会起冲突。
  早在应下邀请时,李陵姮就猜到冯宜公主肯定会问这件事。这件事不可能继续瞒下去,因此李陵姮索性面露苦笑,解释道:“婂娘子原是我庶出妹妹。家中以为她早已亡故,不知道原来竟是成了世子的姬妾。”
  冯宜公主身子微微前倾,目光专注,急急追问:“那她刚刚为何要故意陷害你。”在回来的路上,李陵姮就将花园里那件事解释了一番,却没有提到最重要的原因。自从知道魏暄有了十分看重的新宠后,冯宜公主一直想要抓住对方的小辫子,将她彻底除掉。但偏偏李婂十分乖觉,平日里都缩在殿里从不生事,这还是她进大丞相府后第一次找事。
  “我俩虽然是姊妹,但她似乎对我心怀恨意。”
  冯宜公主醒悟过来,脸上出现厌恶的表情,“区区一个庶女,不过侥幸得了宠,便这般张狂。”她向着李陵姮同仇敌忾道:“弟妇放心,嫂子绝对不会轻饶这个贱婢,一定为你出气!”
  冯宜公主性子简单,爱憎分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本来就对李陵姮这个唯一的妯娌有好感,再加上李婂的原因,此刻更是一心一意想要除掉李婂,为自己和李陵姮出气。
  李陵姮能看出,冯宜公主说这话是出于真心。她谢过冯宜公主的好意,转而起了其他话题和她聊起来。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冯宜公主已经将李陵姮当成了闺中密友,只觉一见如故。就在她认真地听李陵姮讲一个美白方子时,屋外进来一名婢女。
  “什么事?”冯宜公主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世子过来了。”
  冯宜公主猛地起身,下意识低呼一声,“什么?”不等她吩咐婢女备好魏暄爱饮的茶,就见神采奕奕的魏暄从外进来。
  李陵姮立刻起身,朝着魏暄喊道:“阿兄。”
  明明是得知李陵姮在这里特意过来,魏暄偏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原来弟妇也在。”
  “是我邀请阿姮过来的。”
  李陵姮闻言一笑,随后朝着魏暄和冯宜公主道:“我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也该回去了。阿兄阿嫂,我先告辞了。”
  婉拒魏暄的挽留,李陵姮带着婢女朝魏昭住的景阳殿走去。
  魏暄一直分神注意着李陵姮离开的背影,直到李陵姮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忽然开口对冯宜公主说:“你和弟妇在府中身份相当,现下府中只有你们二人互为妯娌。平日里,若是无事,可多和弟妇来往。”
  冯宜公主本就喜欢李陵姮,闻言爽快答应。
  魏暄颔首,又道:“我和二郎年岁相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他现在又在为我办事。他身为男子,有些事难免有所不及。你多照看些弟妇。”
  冯宜公主虽然觉得奇怪,据她所知,魏暄对魏昭并没有特别看重。但她并未多想,而是觉得可能只是她了解得不够清楚。面对魏暄难得的嘱托,她毫不犹豫应道:“你放心,我和阿姮一见如故,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
  听到冯宜公主说自己和李陵姮关系极好,魏暄面上不显,心里却皱了皱眉。关系太好,也不好。
  回到景阳殿后,下午李陵姮没有再出去。
  金乌西坠,天色逐渐昏暗。用过晚膳后,魏昭去了书房。当他从书房出来时,原本还透着亮光的天空已经彻底变为黑暗。廊道上的灯笼全都亮了起来。
  魏昭走进内室,发现李陵姮已经洗漱完毕,穿了一身雪白的中衣靠在榻上看书。她今晚洗了头,还残留着水汽的乌发垂在背后,有几缕发丝从肩上滑落,垂在锁骨处。被洇湿的中衣贴在锁骨上,映出白中透粉的肤色,凹出精致的弧形。
  她目光专注,盯着手中的书卷,微微泛红的橘色烛光照在她侧脸上,柔和了她冷傲的气质,森黑浓密的纤长睫羽在下眼睑上斜斜打下一片阴影。
  楼上看山,城头观雪,舟中观霞,灯下看美人。
  哪怕魏昭并不喜欢李陵姮,也不得不承认李陵姮的样貌气度世间少有。这么一尊美人摆在房间里,整个屋子都显得亮堂起来。
  大约是此时美人太美,气氛太好,魏昭仿佛被蛊惑一般,几句话脱口而出。
  “我听说你今天在花园里被大兄的宠妾冲撞了。我明日去找大兄为你讨个公道。”
  话一出口,魏昭就后悔了。然而,他心思转得很快,立刻做出一副自己本来就打算这么说的样子。
  正在看书的李陵姮听到魏昭的声音时便已经抬起了头,待听清魏昭话里的意思后,她翘了翘殷红的唇角,周身气息再次柔和了一分。
  “多谢二郎好意。不过,世子已经秉公处理惩罚过妾室了,二郎不必再去多言。”
  据她所知,魏暄此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他喜欢一个姬妾时,能将对方捧上天,听不得别人说一句爱妾的坏话。
  魏昭去找魏暄,对他没有任何益处。
  李陵姮没有说的是,这件事她打算自己解决。
  魏昭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找阿兄了。”说完,他进了东净,也去洗漱去了。
  李陵姮注视着东净的房门,心里思索:其实,李婂今天犯了一个大错。她太急切了。自己刚嫁过来,就想要对付自己。也不想想,刚刚嫁进大丞相府的新妇若是被世子的一个妾室刁难,传出去,不管是大丞相府还是世子魏暄,丢人都丢大了。
  然而,李陵姮不打算给她反应过来,细细筹划如何陷害自己的机会。
  她低头,伸手轻轻抚平有些翘角的书页,神态柔和自然,心里想着的却是如何彻底解决掉李婂这个隐患。她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最喜欢做的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过,她并不打算让魏昭知道自己冷酷的一面。
  毕竟,魏昭性格宽厚温和,对人大方友善。在这样的人面前暴露自己并不完美的一面,会让她有种——李陵姮抿了抿嘴角——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又看了眼东净房门,似乎又看到了刚刚想要为她出头的魏昭。明明两人只是纯粹的利益交换关系,他却愿意冒着开罪魏暄的风险,也要为她出气。
  记载着香谱秘方的书页上仿佛浮现出魏昭的脸庞。一直以来,李陵姮都觉得尽管魏昭五官生得好,但不够白皙的肤色使他看上去样貌丑陋,然而此刻,她却忽然觉得,这样的五官肤色其实也挺顺眼的。
  第二日,李陵姮写了封信,信的内容和李婂以及昨天发生的事有关。她刚想让人把信送回长史府,转而又改变了主意。
  反正明天就是回门的日子,不急这么一时,明天直接告诉阿母好了。新妇进门第二天,就往娘家送信,被丞相府的人知道了,会留下坏印象。
  第三日卯时,天未大亮,李陵姮便已醒来。她原想静悄悄地先去洗漱,但回头一看,魏昭也已经醒了。
  李陵姮心里无奈,只能召来婢女伺候自己洗漱。因着之前从俞期那里得知魏昭不喜欢婢女下仆伺候洗漱,李陵姮又不好意思看着他自己动手,便只能亲自伺候他。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想到这也算是妻子的职责,就又不在意了。
  好在魏昭没有让她做多少事,最多让她帮忙绞绞帕子,系一下蹀躞带。
  两人同坐一辆牛车,后面还跟着两辆车,一辆装着回门礼,一辆坐着伺候两人的婢女仆从。
  很快就到了长史府。长史府早有仆从进去禀报郎主。李陵姮搭着魏昭的手从牛车上下来时,就看到阿父阿兄都站在门口。阿父手中还提着一根粗木棍。
  糟了,她忘记和阿父说,回门时不要太过分。李陵姮忽然想起这事,心里暗暗祈祷,阿父应该不会太狠吧。


第20章 20。打婿
  李陵姮张口,刚想喊阿父,就见长史府大门突然大开,门内站满亲朋好友,个个手里都握着棍棒。连她才一岁多的小侄子,被乳母抱在怀里,小手里都抓着一根小木棍。
  北朝有闹婚风俗。女儿女婿回门之日,岳家摆下回门宴,遍邀亲友。照北人风俗,当天赴宴的女方亲友人手一根棍棒,女婿进门前,需要先挨岳家亲友一顿打。
  长史府门口已经渐渐围起了人,都是来围观李家打婿的。
  回门打婿,魏昭之前已经有所了解。他松开李陵姮的手,朝站在最前方的李希宗行礼道:“小婿魏氏二郎拜见妇父。”
  李希宗不避不让,受了魏昭一礼,然后才道:“二郎想必清楚回门风俗,我也不再多言。还请二郎忍受一二。”
  北朝回门打婿的初衷,是让女婿知道这个妻子得来不易,彰显岳家实力,万一未来夫妻不和,女婿回忆起当初的杖打,也好有所顾忌,不敢过分欺辱妻子。
  但随社会变迁,打婿之风越演越烈,逐渐成为女方亲友取乐的途径之一,并且出现了打得越狠,越疼女儿的说法。
  好在李希宗对亲友们都有所嘱咐,不要太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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