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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跃马大唐-第666章

小说: 跃马大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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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是对我交代过说,你我二人不能交往过密,否则容易惹人非议。想到此节,我便没有去拜见先生。”
  严庄冷笑道:“看来你倒是情有可原了,倒是老夫不该来打搅你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先生万万不要多想。庆绪愚钝,行事不知方寸,先生勿恼。”安庆绪忙道。
  严庄叹了口气,安庆绪虽纨绔不才,但起码这种尊重自己的态度还是让自己满意的。自己之所以愿意为安庆绪出谋划策,一则是为了报复安禄山,二则是感谢安庆绪的救命之恩,第三点便也是安庆绪一直以来对自己恭敬顺从的态度打动了自己。
  “罢了罢了。老夫确实说过你我不宜交往过密,但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如今已经到了情势危急的时候,岂能还为了避嫌不来接洽?”
  这已经是严庄第二次提及情势危急之语了,安庆绪意识到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忙低声问道:“到底怎么了?先生快告诉我,我都快急死了。”
  严庄看了一眼安庆绪因为沉溺酒色而变得虚浮的面孔,叹了口气道:“看来陛下说的没错,你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进宫觐见了。陛下的近况你也一无所知了是么?”
  安庆绪忙道:“陛下怪我了么?可不是我不愿去见他。登基之后我数次求见,他都叫我吃了闭门羹。既然父皇不愿见我,我还去自讨没趣作甚?所以便有不少日子没去觐见了。”
  严庄摇头叹道:“二公子啊二公子,你还想不想当太子了?你这岂是要争取太子位置的态度?吃了闭门羹便赌气不见么?那可是你的父亲,大燕国的皇帝陛下。你的将来就在他手里攥着,你却还跟他赌气,老夫当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安庆绪嗫嚅道:“我……我知道先生说的对,但……但他对我如此冷淡,我都不知道何处得罪了他,为何不见我?”
  严庄摇头轻叹道:“二公子,你既知道他对你冷淡,你难道便不为太子之位担心么?越是对你冷淡,你越应该去见他,对他表达忠诚,竭尽孝道才是。你可知你这一赌气,已经全盘皆输了。”
  安庆绪愕然道:“到底是怎么了?父皇他说了什么吗?”
  严庄长叹一声,缓缓道:“你可知道你的父皇一直不上朝,躲着不见人的真正原因么?陛下身染重病,恐怕已经回天乏术了。”
  安庆绪大吃一惊,张口半晌道:“你是说,父皇活不长了?”
  严庄点头,低声将安禄山的病情说了一遍。安庆绪听完眼睛里居然露出喜悦的光芒来,他竭力掩饰住激动,颤抖着问道:“据先生看来,父皇还有多少日子可活?父皇召见先生去觐见,是否是为了太子之位的事情?”
  严庄翻翻白眼,甚是无语。安庆绪听到安禄山生病的第一反应便是问太子的归属,却对安禄山的病情毫不关心,足见他和安禄山父子感情的淡薄。不过这并不出严庄的意料之外,他知道安庆绪最关心的一定是太子的归属,他才不在乎安禄山的死活。
  “老夫不敢断言你父皇能活多久,也许数月,也许一两年,也许病体痊愈也未可知。不过二公子所关心的太子之位的归属,我倒是可以跟二公子明言。因为陛下亲口告诉了我他心中的人选,而且为了让这个人顺利的当上太子,乃至顺利即位,陛下还要替他扫清障碍,力保他登基为帝呢。”严庄沉声道。
  安庆绪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低声道:“严先生,父皇心目之中谁是太子的人选?”
  严庄面无表情道:“二公子,这个人选数月前我便告诉过你了。你应该心里有数才是。我本希望你的努力陛下能看到,本以为陛下不会有失公允,会从大局出发,有所更改,但现在看来,陛下没有丝毫的更改。”
  安庆绪脸上的兴奋之色迅速消退,他明白了严庄的话意。
  “你是说……父皇选择了……庆恩么?”
  “正是,虽然我一再推荐二公子,但陛下已经铁了心要立庆恩为太子,我也无能为力。所以老夫说二公子失策了,这段时间陛下病体沉重,正需要你去尽孝道改其改观之时,而你选择的是赌气避而不见。而燕王他几乎天天去见陛下,为他敷药疗病。你知道陛下原本就是偏爱与他的,事情一下子便再也无可挽回了。”
  “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安庆绪脸色灰白,猛地一挥手,将案上的酒盅杯盏扫到地上,顿时杯盘狼藉,酒水淋漓。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我为父皇出生入死,跟着他经历了那么多的险境,替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到头来,在他心目中我竟不如庆恩么?我为他出生入死谋划起兵时,庆恩在干什么?还在襁褓之中喝奶水。凭什么太子之位居然是他的?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安庆绪大声吼叫着。
  严庄静静道:“二公子,谁都知道这不公平,但陛下心意已决,恐无人能劝解于他。我多说了几句,便被他认为是和你一伙,所以我也无法劝说他。”
  安庆绪转头看着严庄摊手叫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我便眼睁睁的看着太子之位旁落?我们便一点办法也没有么?庆恩当太子,我第一个便不服。若父皇驾崩了,庆恩若是登基的话,我第一个便要造反,我可不管他是不是父皇心目中的人选,我是不会罢休的。严先生,你要助我,你要帮我。”
  严庄沉声道:“恐怕二公子也等不到那一天了,陛下不会让你有那一天的。”
  “你什么意思?父皇不会让我有那么一天这句话是何意?”安庆绪尖声问道。
  “二公子,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危急的多。陛下今日跟我说了他内心之言。陛下料定你一定不会臣服于燕王,将来必然作乱。所以陛下要在庆恩登基之前……对你采取手段。”严庄缓缓道。
  “采取手段?什么手段?什么意思?”安庆绪身上冒出了冷汗。
  “陛下说……他驾崩之日,便是你陪葬之时。他要为燕王即位扫清障碍,决不许任何人和燕王争夺皇位,搅乱大燕国江山社稷。所以……二公子,你根本没有机会去造燕王的反,陛下要带你一起去泉下,你没有机会造反。”
  “啊?”安庆绪脚步踉跄,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上汗如雨下,呆呆道:“好狠的心,父皇,你好狠的心。”
  片刻后,安庆绪忽然情绪失控,大声叫骂起来:“你这条老狗,你好狠的心。人说虎毒不食子,且不说我这么多年跟着你征战,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老狗便如此对我。不让我当太子倒也罢了,让庆恩这小贼当太子倒也罢了,还要我陪你一起去死,为庆恩能安稳的当他的皇帝。你这老狗,你把我当什么了?庆恩是你儿子,难道我便是野种么?狗东西,你休想,我是不会认命的。你这老狗!老贼!狗东西!”
  安庆绪坐在地上,指天画地的开始咒骂,一口一个老狗,一口一个老贼。进而连安禄山的祖宗八代都掏出来骂,也不管安禄山的祖宗八代其实便是自己的祖宗八代,总之怎么恶毒怎么骂,怎么解气怎么骂。
  严庄端坐不动,面无表情的静静看着安庆绪怒骂不休,不出一言,任其发泄。他知道会有这样的效果,安庆绪目前的反应丝毫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安庆绪指天骂地闹腾了半晌,终于慢慢平息了下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一旁端坐不语的严庄叫道:“严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件事你难道要置身事外么?你答应了帮我谋求太子之位,现在事到临头,你怎么一言不发?莫非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那老贼带进棺材里是么?”
  严庄沉声道:“二公子,我没料到你竟然如此沉不住气,早知如此,老夫便不该来告诉你此事了。”
  安庆绪叫道:“你叫我如何能沉得住气?换做是你,你能沉得住么?严先生,你定有解决的办法是么?快给我拿个主意啊,我该怎么办?”
  严庄摆手道:“二公子坐下说话,何必哭天抢地怨天尤人?你早该想到今日才是,要沉得住气,稳得住心思。愤怒会蒙蔽你的心智,会让你无法应对,无法考虑对策。”
  安庆绪吁了口气,伸袖子擦了擦脸上泪痕和污垢,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刚才实在是太愤怒太震惊,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严庄高声朝厅外叫道:“来人,伺候晋王更衣净面,沏一壶热茶让晋王醒酒。”
  外边伺候的仆役们正被厅内的情形弄得心神不宁惶恐不安,闻言立刻进来几人,打扫地上的碗碟污垢,同时打了热水来给安庆绪净面擦手,伺候安庆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重新落座之后,安庆绪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几口浓茶下肚,肚子里的酒意也散了许多。
  “二公子。我知道这件事对你而言是个极大的打击,但事已至此,你就是哭天抢地也是无用,还不如积极思索对策。你说是么?”
  “先生说的是,在下确实失态了。但是我心中的愤怒确实难以言说,你说父皇为何会这般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他生了病我没去瞧他么?那之前我所做的一切他怎么不记得?”安庆绪摇头叹息。
  “二公子,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身为大燕国的皇子,即便你没做错什么,也要承受这样的命运,这便是身为皇族的代价。大唐百余年来,皇家争权倾轧之事层出不穷。太宗皇帝的玄武门之变乃至李隆基的夺权上位,不都是杀了骨肉兄弟甚至是父母妻儿,难道说,被杀的那些人便都做错了么?当然没有。错只错在他们生在皇家,卷入夺权纷争之中罢了。而今也是,陛下想要杀你,不是你做错了一件两件事情,而是因为你的身份。若陛下属意你为太子,便是你做错了千件万件,对他百般不孝他也不会杀你。正因为他属意于燕王,你才成了必须要死的人。你的命和大燕国江山社稷比较起来,显然是大燕国的江山社稷要重要的多。”严庄沉声道。
  “可是,这对我而言岂非太不公平了?”安庆绪叫道。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问你,假如是你当上了大燕国的皇帝,今后你将如何处置燕王?我不想听你说虚伪的话,我想听你的真心之言。”
  “这……或许……我或许会杀了庆恩,因为父皇喜欢他,我看着他不顺眼。”安庆绪道。
  “这不就得了,若你为皇帝,燕王必死,那么对燕王而言,哪有什么公平可言?所以公平不公平的话不必再言,这世上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事情,强权实力便是公理正义,胜者为王败者寇,这便是公平。你明白了么?”严庄冷声道。
  “先生说的我都懂,但是我却是那败者一方,这叫我如何坦然面对?先生难道没有一点办法么?父皇那里难道没有半点余地么?”安庆绪颤声道。
  严庄缓缓摇头道:“你若还对陛下抱有幻想,便是大错特错了。我觉得你应该换一种思路了,陛下那里若能有说服的余地,我岂会不劝说陛下?”
  安庆绪搓手皱眉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该怎么办才好?父皇既决意要除我为庆恩让路,我能有什么办法?”
  严庄静静道:“二公子,你小的时候,有没有特别喜欢过一样东西?”
  安庆绪愕然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庄道:“你只管回答我便是。”
  安庆绪仰头想了想道:“我六岁那年,阿兄过生日,父皇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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