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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下一个天亮-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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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开始把自己当作这所学校的一份子。长久游离在学校之外的心,也有了归属感。
  人一有归属感,就容易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更有兴趣,而兴趣一旦产生,收获也就会随之到来——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营销策划课的男老师是那么英俊,讲课生动,谈吐风趣。他非常年轻,只有三十二岁便已经是副教授,同时也是一个大型保健品公司的主管——呵,三十二岁,刚好是我与夏墨认识时,他的年龄。而如今,夏墨已经三十八岁,接近不惑之年。
  我开始认真地听课,尽最大的努力完成每一次作业。下课之后总会问他许多问题。除此之外,我用一整个学期坐在第一排来引起他的注意。
  他终于注意到我,并有意识地让我做一些论文——尽管这些,都是研究生的课程。
  
  一次,他把自己接手的一个保健品的营销策划方案让我来做。我没日没夜地写,那段时间甚至忘记给夏墨打电话——事实上,在与营销策划课的老师接触以后,我与夏墨之间的电话就变得越来越少。
  我终于把这个营销策划方案做完了,交给他。他约我去一个咖啡馆,说要与我就这个策划方案谈谈。
  他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黑色风衣,坐在我面前,抽雪茄,“井井,我看过你的策划方案了。很不错,几乎可以直接拿来用。”
  我心里得意,却不表现出来——我想给他留下这样一个印象,即林井井是温柔的,稳重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你的市场定位很准确,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在宣传标语上,切忌写类似‘谢顶男人好伴侣’或者‘更年期男人必备’这样的话。”
  “为什么?”我问,“这样不是很直接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笑,“中年男人是非常之特殊的群体,由于身体状态会在这时发生变化——例如谢顶之类的,所以他们会格外敏感,生怕别人说起这些。有时甚至会为此跟人起争执。所以,一旦看见这些字眼,他们就会变得十分敏感。”
  “原来如此。”我说。“这个群体还真有点恐怖。”
  “是啊,确实很恐怖。”他抽了一口雪茄,“我真希望自己的那个年龄永远不要来。”
  我随声附和,心却慢慢沉下去:夏墨也快到这个年龄了。
  他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
  
  随着年级慢慢地增高,我假期不再回家陪伴夏墨,对他的想念也被这样忙碌的生活渐渐冲淡。我开始奔波忙碌于找工作,如同身边任何一个准大四毕业生。而我的营销策划课老师救了我——那天,他忽然像是天神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说,你来考我的研究生吧,我今年只有一个名额。只要你报考,我就录取你。学校拨给我的研究经费都是你的。
  我答应了——这是我求之不得的。
  大四毕业之后,我成为了他的研究生。虽然研究生和导师不必每天见面,可他几乎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问我进度如何,言语间满是宠溺——我明白,他爱我。而我,也爱他——那种带着尊敬与崇拜的爱往往是我最难以抗拒的。而对于学院里的言论,我也不必过分担心,在我们系,导师与研究生恋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成为了传统。
  研二那年,有一天他忽然对我说:“毕业以后,你就嫁给我吧。”
  我一下愣住。心,开始狂跳。
  “我需要你这样的妻子,”他说,“你那么聪明,又有想法,以后会在事业上祝我一臂之力。最重要的是——”他上前环住我的腰,“我爱你。我会用我的感情,我的内心,我的灵魂,以及——以及我健康的身体,来爱你。”
  他的眼睛点燃了我的心,那是一双夏墨再也不会有的明亮的眼睛。
  健康的身体。呵,夏墨没有健康的身体。
  “我答应你。”我靠着他坚实的胸膛,我甚至能够听见他的心跳:“我也爱你。”
  
  我明白,找夏墨摊牌的时间到了。
  “老师。”电话接起来,我没有像以前那样肉麻地叫他“亲爱的”。
  “怎么了,丫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我想……回家。”
  “你都半年多没回来了。想家了是吗。”
  “我想回家……跟你说件事……这件事非常……非常重要……”我嗫嚅着。
  “行啊。”他愣了一下,声音温柔得让我想哭,“无论什么原因,我都欢迎丫头回家。”
  “我这周末就回去……”我挂上电话,心怦怦乱跳。
                  第二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小说真的已经打破了我写文的记录。而大家对这篇小说的关注也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晋江的编辑对我说“你的小说在没有任何推荐的情况下能达到这样的数据真的很不错”…关于这篇小说,我最初的构思就是“女学生与男老师相爱,后来男老师瘫痪,女学生照顾他”……可是在写的过程中,由于大家给了我好多建议,所以人物也渐渐丰满起来。。谢谢大家让我体验到了被催更新的快乐。。这是我以前给杂志社写稿子时从未有过的。。我想,等这篇文章完结之后,休整一段时间我会同时开两个坑。届时希望大家赏脸光顾:)再次谢谢你们,我爱你们。  星期六的清早,我刚准备去火车站,电话就在这时响了。是我的导师打给我的。“中午有时间吗,有个新的策划方案想跟你商量一下。”
  “不,我有事好出门。”我赶忙推辞。
  “除了策划方案,我还有个惊喜要给你。”他说。“你那边的事就这么急吗?听我的,推掉。”他的语气那么霸道,与夏墨完全不同。
  “是什么?”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把这周的事推辞掉不就知道了吗。”他狡黠地笑。
  “改到今天晚上——不行吗。”我问。
  “也可以。那我们的时间可以呆得久一点。好了宝贝,再见。”他挂了电话。
  
  平宁城与我的大学所在的城市很近,坐火车只消一个多小时。在北京,这样的时间也无非只是从二环到四环——那么近,我却近半年没有回去。我认为自己的理由很正当:我要毕业了,既然毕业了就要写毕业论文,要找工作,我的导师又那么欣赏我,甚至将公司里的营销策划方案让我来做,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年少时总觉得夏墨就是一切。然而这个社会的现实程度远远超乎我的想象,适者生存,弱肉强食。我只有努力,才有活下去的资格——这种想法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在我的脑海中愈发清晰。那时我沉迷于这种想法,并武断地认定其正确性。却没有想过,我半年没有回家于夏墨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毕竟我有我的生活,我的导师,我的工作。而夏墨,只有我一个。
  夏墨家院子里的蔷薇花又开始凋零,叶片泛黄。
  秋天已经逐渐变深了。
  八年前的秋天我高一,当时正住在夏墨家。那时的他是个那么儒雅睿智的青年,有那么修长的双腿,时常坐在窗台上抽烟,眼睛里有着明亮的漆黑。
  七年前的秋天我高二,夏墨不知所踪,于是我变得叛逆,我逃掉了很多课,只是希望夏墨回来。后来他真的回来了。他出现在我的面前,给了我一个深深的拥抱。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陪他看海,陪他复健,陪他外出。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六年前的秋天我高三,我离开了夏墨家,回到自己的房子里。高三的生活很累,累得让我几乎忘记了夏墨。我总是冲他发脾气可他面对我的永远是耐心而充满了宽容的笑。
  五年前的秋天我大一,我的生活中没有夏墨。
  四年前的秋天我读大二,我认识了我现在的导师。
  三年前的秋天我读大三,我开始为了做导师给的营销策划方案不回家。
  两年前的秋天我读大四,毕业之后我顺理成章的考上了导师的研究生。
  一年前的秋天,我的生活中没有夏墨。
  如今又是秋天,我决心向夏墨摊牌。我,要结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丫头,我猜肯定是你。”夏墨打开门,向着我的方向张开双臂。我俯下身拥抱他。然后整个人都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他搂得那么紧,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我明白他对我的想念,我那么明白——可我已经回不去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孩子,见到一条小河就以为自己到了海边。
  我端详着他的脸:他的眼睛依旧无神,眼角浅浅的皱纹如今越来越深,甚至不用笑就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鬓角有那么耀武扬威的白发,像是在不断地提示我,他老了,他已经不再是八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了——他早就不再是了。他穿着一件鸡心领的深蓝色毛衣,腿上盖着毯子,可仍旧遮挡不住腿部的空虚。幸好,他没有发福,也没有谢顶。所以虽然他已经四十岁,相比较同龄人,也算得上英俊——但比起我导师,则差得远。
  “老师,你……过得好吗。”我边推他进屋边问。
  “每天都会读你送我的书,你说我过得好吗。”他回答。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有人喜欢老师?”
  “怎么可能,”夏墨轻松地笑,我发现他的心态现在真的越来越好,“丫头现在长大了,学会开我的玩笑了是吗。”
  “每天谁给你做饭?”
  “邻居每隔一段时间会帮我买许多速食,比如面包牛奶之类的。”他回答,继而又补充,“偶尔我也会做饭。比如炒米饭,下面条之类的。虽然现在还是有许多不能做的事,但比起以前,已经好多了。”想了想,他忽然抬起头问我:“我中午给你做饭好不好?”
  
  说是做饭,其实只是下面条而已。夏墨受伤以前就不会做饭,更何况是现在。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判断是否开锅的时候,他会把手放在锅的上空试试是否有热气,或者侧着耳朵听是否有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开饭了,我们两个依旧坐在餐桌两旁。这张餐桌陪伴了夏墨八年,也见证了我们两人之间情感的变化。
  “面条好吃吗。”夏墨问。
  我点点头。
  “说话啊丫头,是不是没煮熟?”夏墨有些着急——我忽然想起他是看不见的。于是赶忙说好吃。他这才放下心来——为了一碗没有加任何调料的面条而在意的夏墨让我觉得陌生而琐碎。他已经不再是受伤以前清晨起来做好早餐,叫我起床,对饭菜口味不管不顾的年轻男人。此刻的他,与我通过阅读所了解的任何一个中年家庭妇男没有任何不同。絮絮叨叨地在意着饭菜是否好吃。是否合妻子的胃口。我不得不再次将他与我的导师对比,就如同曾经,我将李寒与他对比一样——究竟用什么词形容我此刻的感觉呢?与其说让我觉得悲凉,倒不如说是失望——或许,上帝让我见到这一幕,是为了坚定我摊牌的信念?
  “老师”,我说,“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是关于什么的?”夏墨放下碗筷。
  “关于我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有回来。”
  “OK。”
  “你要先答应我,知道实情以后,不要再生气了,那对你的身体没好处。”我说。
  他点点头。
  “还有就是,”我停顿了一下,挑选着词汇,“你不能伤心……”
  他愣了一下。“你说吧。”他垂下眼睛——同样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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