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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一个天亮-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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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我也要……下班了。”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仿佛也融入了这暮色中似的。
  “那我走了……老师再见。”我也收敛起了棱角,语气温和下来。
  只因为他的眼神让我心疼。
  他整个人都倚在椅子上,冲我挥了挥手,我觉得他那么虚弱,像是被戳到了痛楚的困兽。
  
  走出办公室,我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天空,想到又要回家了,不免有些郁闷。
  心中忽然一个闪念:他刚才,叫我井井?
  
                  第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利用中午写了一点点,下午再更新吧。  回家以后,不知怎的总是想起他忧伤的眼神。那仿佛是一个毛线球,在我的心上绕来绕去,又像是风吹起的窗帘,在我的眼前恍恍惚惚。每次想起,我都觉得心中那个最柔软的地方被波动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矫情的想法。可那种感觉,就像是我背负了他的期待,而我根本无法、或者说是不忍反抗。
  于是,我又打开电脑,连夜把这篇文章修改了一遍,然后找到一个纯文学杂志的投稿信箱,把文章发了过去——我只是不想让他失望,哪怕只是他的无心之言。
  
  “砰!——”
  我房间的门忽然被一脚踹开。
  一股熟悉的酒气弥漫开来。
  她走进来,穿着深蓝色的吊带裙子,□着小腿,穿着亮晶晶的高跟鞋。烫成波浪的头发批在肩膀上,妆容十分讲究。
  “井井,看到妈妈的钱了吗?”她进了我的屋,然后把鞋子踩下来,踢到一边。
  “把你的鞋子放到客厅里去。”我没有回头。
  “问你话呢!”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可依旧还是捏着凉鞋上的带子,把鞋子扔到了客厅。我听见“啪嗒”一声。估计鞋跟又在地板上留下了两个坑。
  “多少钱?”我问。
  “一千五!”她有些急,“你看到了吗,那是妈妈要买衣服的钱。”
  “你衣服不是够多了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少废话!看到我的钱没有!!”她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没有。”我边说边关上电脑,起身回过头望着她,“我很累,我想睡觉了,妈妈。”最后两个字声音很低,连我自己都没有听到。
  她愣了一下,没再纠缠,用怀疑的目光扫了我一眼,就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这个女人是我的妈妈,亲生妈妈。
  她十四岁时认识了我的父亲,一个二十二岁的男人。
  他们迅速相爱,一年之后生下我。父亲一直等到她到了法定结婚的年龄,然后迎娶了她。并在她二十五岁那年,与她离了婚。
  他们离婚的原因,我印象中模模糊糊的记着,是因为父亲做生意破了产,而母亲为了给父亲拉到资金,与另一个人上了床。父亲知道以后竟动手打了她。然后,家就没了。
  离婚以后,我和母亲的生活来源有一部分来自于父亲寄来的生活费。后来父亲死了,这部分费用也跟着死了。我与母亲陷入了一段荒寒。
  我一直都知道,我们之所以能度过这段荒寒,是因为母亲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随后我们的生活,就靠着她出卖自己的身体,一天天维持着。
  直到现在。
  
  她只有三十一岁,由于身材娇小,看上去还像个没结婚的小姑娘。
  可是我不爱她,一点也不爱。我拼命学习为她争脸,而她却出卖身体让我颜面扫地。
  这个世界有时真不公平。
  她的性格很急,火爆脾气时常发作,但由于我十分沉默,所以总是没有太多的矛盾。
  但我没有想到,一场暗涌正在我的身旁隐藏着……
  
                  第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似乎蛮长的。写了一个多小时。晚上有时间再来更新。谢谢大家的回帖。我很感动。  我的那篇文章在两个星期以后发表了!
  当编辑把“通过终审”的消息通过EMAIL发给我并向我要地址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将信将疑。然而当那本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杂志寄到学校的收发室里,并且我亲眼看到上面印着我的名字与那篇文章时,实在吓了一跳。继而一种淡淡的欣喜涌上来——
  我总觉得,这对夏墨是一个交代。
  虽然我到现在都不清楚这种想法究竟从何而来。
  但这着实让我心里很安稳。
  
  编辑寄来的样刊,我没有给任何人看。那天下课之后,我便跑到夏墨的办公室去,将那本杂志放在他的书桌上。夏墨当时正在低着头读书,看到这本杂志,抬起头。
  “发表了是吗。”他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像是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惊喜。
  “是啊。在二十五页。”对于他的反应,我觉得有点失望。
  “啊哈”他忽然笑了,“不是说对发表文章什么的不在意吗,怎么连页数都记得这么清。”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不想告诉他,我是为了让他翻起来方便,才记住了页数。
  那未免也太矫情了。
  他翻开二十五页,大体扫了一眼文章,就把杂志合上,放进书架。然后抬起头说:“你以后发表的文章会越来越多。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说是页数,大概究竟发表了几篇,你都记不清了——你说,会这样吗。”
  “不会的。”我回答得十分坚定。
  他又笑了:“变数往往很多,有时明明是案板锭钉的事,转眼又成了泡影。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很多,生活中也是。选择写作有时并不是出于热爱,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在意的人开心,又或许是为了维持生计,养家糊口而已。”我甚至能看到他眼角的鱼尾纹——说实话,我真希望他不要再笑,因为鱼尾纹是会随着人笑的增加而变多的——但我,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选择写作有时并不是出于热爱,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在意的人开心,又或许是为了维持生计,养家糊口而已。”
  我当时以为他只说中了第一个。然而当他受伤以后,我在一个深夜码字赚钱的日子里忽然想起了他的这番话,未尝不感慨命运的神妙。
  然而当时,我只是为他夕阳一般温柔的语气动容得几乎落泪。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与他告别之后便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前一秒听到了他和办公室其他老师如下的对话。
  “小夏,你的学生发表文章了啊?”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老师。
  “是啊。”夏墨依旧低着头看书。
  “真是了不得,”女老师说:“这是作家的苗子呀!”
  “这个女孩是我的课代表。”夏墨边说边挠了挠头。我觉得他的脸肯定红了。
  
  路过收发室,忽然发现一张写有我名字的汇款通知单。
  人民币:伍佰圆整。
  原来是我的稿费到了。
  去附近的邮局拿了稿费,走在回家的路上时,竟然又遇到了夏墨。他的灰白格子衬衣外面罩着一件深蓝色格子外套,背着一个白色的双肩包。不知怎么的,我竟有些紧张,准备躲开他,谁知他竟发现了我,还跟我主动打招呼:“怎么还没回家?”
  “我去拿稿费。”
  “真好。”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在落日里笑得像个心无城府的大男孩。
  一个念头忽然撞入我的脑海。
  “夏老师……”
  “什么?”
  “我想把这五百块的稿费给你。”我的心中真的是这样想的。
  夏墨一愣:“为什么?”
  “这篇文章虽然是我写得,可是……我毕竟是在你的提示之下才拿去发表的。所以我想……这稿费还是给你比较合适。”
  “真是傻孩子。”夏墨拍拍我的肩膀:“所谓稿费,就是写稿者应该拿的费用。我所扮演的角色呢,充其量只是一个参谋,可是报社并没有说过要给〃参费〃啊,是吗。”
  “那这算是参费不行吗。”
  “我不要,”夏墨笑出了声,“参费真难听,听上去好像〃残废〃。”
  “那好吧。”我也笑了。
  “今天是周末,早点回家和父母一起吃饭吧。我也要回家了。”
  我一愣,心有些往下沉,可依旧点了点头。
  “周一见。”夏墨冲我挥了挥手。
  
  “夏老师——”我忽然叫住他。
  “什么事?”他回过头,落日映得他眯起眼睛。
  “你非常喜欢王尔德,是吗?”我问。
  “我不愿意回答明知故问的问题。”夏墨的语气依旧有些嘲讽。
  “我的意思是——我们有时间可以好好聊聊王尔德的作品吗?”
  “求之不得,”夏墨笑了:“喜欢他的人太少了。”
  我也笑了,很由衷的笑:“周一见。”
  
  回到家,我放下书包,取出稿费。
  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五张红票子重新数了一遍,然后放进了一个小塑料袋里。
  在我的潜意识中,这五百块的稿费依旧应该是夏墨的,尽管他并没有收。
  与他刚才的那番谈话让我觉得温暖极了。
  正当我沉浸在这种温暖中时,母亲进来了。
  
  一看便知她又喝过酒了,她蹬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来到我身边,我慌忙把塑料袋塞进抽屉里,可还是被她看到了:“这是什么?”她问。
  “是稿费。”
  “稿费?”她疑惑,继而笑起来:“我养到你这么大也没见你有写作天分!——样刊呢?给我看看啊!”
  “我给老师了。”我回答。
  “给老师了?像你这狗脾气还能和老师说话?!”
  “你爱信不信。”我把抽屉重重地拉上。
  “少给我犟!我的一千五百块钱是不是你偷的?说!”她的声音刺得我耳膜生生发痛。
  “不是。”我低着头,试图通过收拾东西让自己安静下来。谁知她竟不管不顾地一把推开我,拉开我的抽屉,将那五百块钱连撕带扯地从塑料袋里取出来,蘸着唾沫数起来:“一百、二百、三百、四百、五百……怎么就五百块?那一千上哪去了?”
  “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钱!”我伸手要躲。
  “我的钱我认识!”她那副守财奴的表情让我恶心。
  “你卖的时候就这样是吗?”我脱口而出这句话。
  
  她愣住了,继而开始打我,没命地打。她把所有能摔的东西全部摔到我身上,还不解气,便冲到凉台上拿铁晾衣架和棍子,她边打边咒骂。污言秽语像一条河一样的从她嘴里流出。我把自己缩成一团,任凭那些坚硬的东西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垃圾场,无条件地接受着一切的污言秽语,并且沉默。
  晾衣架忽然打在我的耳朵上,我那里的神经向来很敏感。伴随着怒火的疼痛让我忽然站起来,用力攥住她的手腕:“够了没有!”我大叫了一声,用力甩开她,从她手里夺回五百块钱,抓起书包就跑出了门。
  “有种你就别回来!!” 我听到她在我身后歇斯底里地大喊。
  “我要是不回来就算你没种!”我冲着门的那边大吼。
  大门用力地关上了。
  从此我就真的没再回去,真的,再也没有踏入那扇门半步,直到母亲去世。
  
  我背着书包,攥着那五百块钱在街上游荡,这是华灯初上的周末夜晚。路过一家饭店的时候,我清晰地看到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一个铜炉火锅热腾腾地摆在他们面前,触摸不到也闻不到的麻辣锅底呛出了我的眼泪——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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