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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世清歌凤未央-第8章

小说: 一世清歌凤未央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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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难怪了,自你来到梅园,我每日前去厨房,数来数去都少了一盘糕点,我倒是谁,原来那偷吃贼是你。”她笑眯眯看向他,一幅遇上知己的模样,一个不注意百花酥的碎屑粘上了她的脸。

未央目光柔和,自然地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碎屑,陆梦又是一愣,惊愕之际硬生生将未说出的几字吞回了喉间。

“不好。”未央低哼一声,一把搂过陆梦躲进一棵粗壮的松树之后。

“怎么了。”陆梦压低了声音问道。

“看着便知。”未央神情严肃,这紧张地气氛感染了陆梦,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直盯着他们走过的小路。

不过一会,一个娇小纤瘦的身影从远处快速而来。陆梦屏住呼吸,耳里听到的是她越发快速的心跳声。

“不过相隔半个时辰,我都跑了一路,怎么还是不见人影。”那人寻了一处大石坐下,喘着气低声自语。

听这声音,不正是阿绿。陆梦心中有喜又惊,从树后跳出,大声喊道,“阿绿,阿绿。”坐在大石上的少女缓缓回过头,杏眼里顿时一片水色,张开双臂,跑着扑向陆梦。

陆梦太过欣喜,声音微微发颤,“阿绿,你怎么会来,不是告诉你不要知晓我的行踪才能保你平安。”

“我昨日回房想了一夜,越想越不安。”阿绿低下头,双手绞在了一起,“在这梅园里,就只有绯竹你待我好,你帮了我这么多,如今你有难了,我怎么撇下你不管。虽说我笨手笨脚,脑子也不好使,不过我娘说过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我和你们一道走,总归能帮上些忙。”

“绯竹,你不会赶我走,你不会嫌弃我吧?”无辜的双眼如林中小鹿般纯真,让她狠不下心拒绝。

“阿绿。”陆梦看着她有些傻气的模样,晨曦之下竟是好看得很,与那些自命不凡的千金小姐相比阿绿实在好太多了,陆梦心头一暖,难免也感伤起来。

“既然已经离开了梅园,眼下再回去也会被安上犯了园中的规矩被赶出梅园,不如就让阿绿一起,你不是也舍不得她。”在一旁沉默的未央淡淡开了口,他的眼快速扫过阿绿脚上白色的布鞋,一道锐光从眼底闪过。

“绯竹,连未央都这么说了,你就遂了我的心愿吧。”阿绿扑闪着双眼央求道。

“那好吧,反正古人云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她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赶紧上路,再耽搁只怕连凰城都逃不出了。”

“放心吧,城门卯时才开,而梅园每日也是卯时才开始晨练,而城中的护国寺每过一个时辰便会敲一次大钟,方才大钟响了两声,我们还有一个时辰,过了秀山,我们走水路南下,待园中的人察觉到你二人不见禀奏燕帝,我们早已在船上了。”他的眼如冷风扫过阿绿,看得她心头一惊,如被针刺。

“未央,原来你早就算好了,我突然发现带上你绝对是明智之举。”陆梦霍然抬头,小巧的脸埋在围巾里灿烂一笑,方才她低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因此并未察觉二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瞬间未央眼里翻涌的海潮无声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三月春柳柔和,他出神地凝视着陆梦澄澈的眸宛如雨后初晴湛蓝的天际,目光向下遇上颈项上白绒绒的一团毛,半晌,他皱了皱眉,道“这一路,我一直想问你,你脖子上围着的白绒绒一团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看上去与梁大人家犬脖上围着的毛有几分相似。”

陆梦见他问起,不由来了劲,想她一个音乐大学毕业的钢琴手除了弹琴别无她常,以往小说中依靠双手以及极为惊人的头脑创造自行车,轮椅等先进工具的天赋她是分毫没有继承,不过好歹在这个没有毛钱的国度一条围巾她还是勉强可以发明的,她刚想对此先进的围巾进行一番解说,却听到未央憋了半天才吐出的后半句话,额上无声画上了三杆黑线。

她刚夸了他一句,就翘起尾巴飞上天了,竟然把她比作梁大人的家犬,她怎么会像那条黑白混杂长嘴尖脸狗。

未央瞧着她垮成苦瓜的脸,微微一笑,“不过是说笑,岂能当真,你可不像梁大人的那条黑白犬,硬要说像的话好歹也该是梁夫人的小白犬,阿绿,你说我说得可对?”

阿绿倒也一脸自在,这二人一见面免不了针锋相对,所谓小吵怡情,她早就见惯不惯了。

“什么狗不狗的。”她摇了摇头,不服输地说道,“此物名围字巾,通常用于抵抗冬日严寒,起到了绝佳的保暖作用,美观又实用,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用翠玉手镯换来的兔毛,如此一来,就算是走雪也不用害怕了。”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也确实实用,只是要说美观,实在有些牵强。”未央眼中一亮,心中暗暗佩服她这个颇为新奇的想法,不过这佩服也仅仅停留在心上。

陆梦嘴角微微抽搐,心道,莫不是被她猜中了,两人本就认识,还是冤家,结果失了忆凑到了一起,然本性难改,所以他才与她会处处作对。

“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阿绿垂下头长叹一声,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指路牌,喜上眉梢,“快看,我们已经出了凰城,再走不到片刻便能坐上船了。”

未央不动声色将她一举一动留意在心,自然拉起陆梦所在衣袖里的手道,“那就快些赶路,待上了船便能歇口气了。”

陆梦愣愣看着握紧自己骨节分明的手,心中一动,跟着未央的步伐向着码头迈进。

☆、公子为谁

渡口海风刺骨的冷,夹杂着还独有的咸味。唯有一条乌篷船停泊在岸,船家是个白发老人,头顶的斗笠千疮百孔,坐在船尾垂钓,一手持烟袋,口中不时吞吐着白雾。

“老伯,你的船能带我们去苏南吗?”阿绿跳上船,冲着船尾喊道。

老伯头也不回,慢悠悠答道,“不开了,这几日风浪大,我这乌篷船可走不了。”

阿绿听闻,回首瞧向陆梦与未央,又急急说道,“老人家,我们三人有急事在身,今日就得赶去苏南看望病重的老母,眼下渡口就剩您一条船了,你就当帮帮我们。”

船夫斗笠下的双眉扬起,手中的烟袋在船头轻磕三次,起身,躬着背,伛偻走向船头,轻咳了几声缓缓开口,“如此,老伯我又怎么能不送各位一程。”

“阿绿,小心。”陆梦瞧见船夫嘴角阴森的笑意,跨步上前将阿绿从船头拉下。

电光火石之间,船夫脱去斗笠,长剑出鞘贴近阿绿的颈项,若非陆梦发现及时,只怕她眼下已成了一具死尸。

未央将二人护在身后,眸色一沉,正色道:“你是什么人?在此埋伏又所为何事?”

那船夫掏出方布将剑身擦得锃亮,冷冷一笑,“苏子兮,别以为你易了容我们就不认识你了,这天底下谁人不知道大名鼎鼎医圣苏子兮生得比女人还漂亮,腰际挂着五彩琉璃坠。自你受邀前来凰城为燕帝寿宴,我们便在此埋伏。若是你肯交出五毒令,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陆梦蹙了蹙眉,医圣,医圣,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号。

未央闲雅一笑,长眉斜飞,“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苏子兮,我从未听说过,更别说什么五毒令了,我这琉璃坠不过是家传宝物,并非五彩琉璃坠。”

“废话少说,你给还是不给?”船夫脸色铁青,厉声喝道,四围的树后,草堆突然蹿出一群壮汉,趁着他们不注意,将阿绿掠去,锋利的长刀架在她颈上,随时准备落下。

“老大,还和他们罗嗦什么,再不交出五毒令,我们就将这女娃杀了。”

陆梦心头一惊,暗自无奈,好端端怎么就成了待宰羔羊,这壮汉也不知是太聪明还是太愚笨,

连医圣的真容都未曾见过,光凭着这琉璃坠就妄下结论。再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怕摆脱了这一帮人也该落到追兵手中。

倏然脑中滑过一个白衣清雅的背影,她微微一笑,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盘,开口道,“这位兄台且听我一言,你们口中大名鼎鼎的医圣是不是身着白衣,左手拇指带着白玉扳指,对不对?”

壮汉粗眉紧皱,眼里滑过一丝惊讶,“是又怎么样?”

“若我是医圣,明知有那么多人窥视着什么五毒令,又怎么可能以真面貌出入江湖,我想那医圣定然是易容成了普通百姓混在人群中。”她明澈的眼如琉璃,在晨曦里闪耀光辉,“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兄弟们,小女娃说要和我们交易,你们说可不可笑。”壮汉粗眉一挑,大声嘲笑,“你们有什么能与我做交易?”

“此话差矣。”陆梦摇头,并不气恼,反是宛然一笑,“兄台要医圣的五毒令,而我三人要的是下苏南的船。若非急事缠身,我又岂愿做失信小人,我知道医圣在何处,我愿为你们引路,只是我有个要求,放他二人走,不然你休想从我口中得知任何消息。”

“大哥,医圣左手上带着白玉扳指的事少有人知,这女娃竟然知道,看样子,她真的见过医圣。”另一身着黑色麻衣的壮汉凑到他们老大耳际小声说道。

陆梦瞧着他们低声细语的模样,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她偷偷挪着脚步,凑近未央,趁他们窃窃私语之时,低声说道,“他们一定会答应的,到时候你带着阿绿先走,我再找机会逃走与你们会和。”

未央眉头紧蹙,长而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画出淡淡的阴影,红唇紧闭,只字不语。

陆梦偷偷向他瞟去,见他神色如常,并未有任何表情,只是那眼中似乎很是不快,她忙笑着补充道,“若是我不这么做,就算我们不是医圣,但我们得知了他们的计划,他们一定会杀了我们灭口,如今我这么一说,至少可以保住性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未央微微俯身,漾起一抹笑意,不动声色的攥住她小而软的手,手指摩挲过温软的掌心,如兰的气息在字句间包裹了她的四周,“阿竹,我好不容易才寻到的你,又怎么能让你再次丢下我。”

正于此时,巨大的船只不知何时舶来,遮住了晨曦,将他们笼罩在阴影里。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们要找的可是我?”

众人闻声看去,一白衣公子负手立于那艘巨船的船头,白色的布袍宛如天际的浮云,袖口的紫金色织绣为素白的衣衫添了几分华贵,长袖与衣角随着海风,在半空飘荡。虽然纱笠遮住了他的容颜,然傲然于天地间的仙风已昭示了一切。

“果然是你。”陆梦刹那恍惚,然手掌间残留着的痒意,和他身上的兰花气息瞬间令她无比清醒。

“又见面了,乐师。”男子温润如白玉,高洁无暇,他垂下眼俯视着众人,宛如从九天之上而来,超脱尘俗。即便嘴角笑意浅浅,然茶色的眼眸如深潭之水,无风无波,难窥其底。

“老大,快看,白玉扳指,面纱,他才是医圣苏子兮。”黑衣壮汉声音颤抖说道,连他也不知那颤抖是因为感觉到血液沸腾的兴奋,还是来自灵魂的恐惧。

“我们走。”领头的壮汉咽了咽口水,握着长剑的手已然去了五分力道,只是一眼,仅凭着一眼他便知晓了结果,那双眼里看不到任何欲求,这世上能做到这般的唯有死人。

一群人松开绿竹,驾着马匹前后消失在大道尽头。

“绯竹,他们真的走了吗?”阿绿心有余悸,像头受惊的小鹿,躲在绯竹身后,望着漫天的黄尘柔声说道,似是不信那些人竟是如此轻易作罢。

“是啊,他们走了。”绯竹怔怔的说着,心中的震撼并不压抑于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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