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回眸望-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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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想到昨天是你生日……眼前晃过的都是去年我和毛砾霄他们一起在这里为你庆生的画面，那些温馨幸福的记忆太过牢固，想着想着，脚就不听话，走到这儿了。你还住在这里……真好。”张楚瑶心想自己已经做到这一步了，索性挑明去说，也许还有机会。
“这是我的公寓，为什么不能住这儿？”陆宸冷笑反问，丝毫没有因为张楚瑶提起去年而将态度软下来。
张楚瑶闻言不恼反笑，以娇羞的语气嗔道：“你当时租下公寓，是因为我说喜欢从这里俯瞰小区花园……”
“恐怕是你误会了。”陆宸打断张楚瑶说出她的臆断，“我来夏川上学前，这栋楼就在我名下了。”
“……”张楚瑶听到这话楞了一下，抬头指着窗户说：“就算这是我误会，那窗户上的那些小缀饰呢？那是我一个个贴上去的，你保留到今天，一定是心里还有我。我知道我玩游戏瞒着你，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已经改掉了，能不能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陆宸，我…爱你……”
“什么？”陆宸的冰山脸因为张楚瑶的这段话有了一丝的表情变化：“你说这些是你贴的？”
张楚瑶虽然不满陆宸无视她的表白，关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还是耐心的指着家具的摆放位置，如数家珍：“不止这些图片，包括你这房间的格局，冰箱在客厅而不在厨房，是因为我说不想放太远，看电视剧的时候拿水果雪糕不方便。你哄了我半天，实在拗不过我才挪过来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么？”这下陆宸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张楚瑶这么高的声音，只怕漾儿已经被吵醒了……
陆宸沉默了一小会，张楚瑶认为他只是被自己戳穿掩藏的秘密而尴尬不语，心下一喜，继续添柴，想要让火烧的更旺些：“你天天住在这里，怎么可能忘记呢？陆宸，其实你心里已经原谅我了对不对？这半年你对我不理不睬只是要让我认识到错误对不对？他们说你和别人在一起，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张楚瑶，你口中的别人，是我女朋友。”不管陆宸思绪飘去哪儿，听到她对苏漾的否定，果断还击。刚刚的沉默让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陆宸嘴角带笑一派轻松，对到张楚瑶自以为是的推断，有些哭笑不得：“我刚才的反应可能给了你错误的信息，我诧异，不是为了掩饰你所说的不能忘记，恰恰相反，是真的忘记了。现在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漾儿布置的。”
“不可能。我亲手做过的事，不会忘记。”张楚瑶涨红的脸满是不服气：“如果这一切都是她布置的，那她为什么不把我留下的痕迹从这公寓中彻底消除？”
“等你有一个真心爱的人，也许就懂了吧。”陆宸没有必要解释什么，他的苏漾，这么做的用意，也许只有他本人才体会颇深。没有人乐意心爱的人心里还有别人的残影，消去遗迹最好的方式不是抠除，而是替代。倘若苏漾大刀阔斧的把陆宸公寓整改一番，之前有过的形式必定会深留陆宸心底，哪怕他没有刻意去记，也会在偶然的某个瞬间，想起来过去的时候，这件东西摆放在别的地方，睹物思人，思到的只可能是张楚瑶。
苏漾就这样轻装上阵鹊巢鸠占，在一起“同居”的几月完全融入陆宸的生活，恍惚间，彷佛陆宸的一切只与她一人有关。想到厨房，难以忘怀的是它在苏漾手下面目全非的样子；想到冰箱，琳琅满目贴着的是苏漾从乱世萄子那儿收到的明信片；想到沙发，某日和苏漾在沙发上差点擦枪走火的情景跃然眼前；而那令张楚瑶无比激动和欣喜的窗贴上映射的，只有过年前苏漾非要陆宸陪她做家务的景象，两人一里一外，一左一右，只认真擦了一小会，就开始隔着玻璃做起了鬼脸，考验着默契……
现今这所公寓边边角角装满的，都是苏漾的身影。而那张楚瑶，就这样消散在记忆中，除非刻意追踪回忆。而恰恰这刻意二字，对于陆宸来说毫无必要。
提到苏漾，陆宸流露出来的爱意宠溺让张楚瑶勃然大怒，她心中的不忿和不甘不能控制，语言尖利：“哼，你宠着爱着的，却和别人拉拉扯扯卿卿我我，还真是讽刺啊。”
陆宸闻言敛了放松的表情，严肃苛责道：“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呵，害怕么？居然用这种威胁的语气。”张楚瑶说着掏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就要展示给陆宸看。不料陆宸看到她的动作，站起来丢下一句话后，转身进入厨房：“我相信她。”
张楚瑶满心不甘的追过去，使着激将法：“说什么相信她，明明是你自己不敢看不敢面对！”
“我了解她胜过任何人。看你举着的所谓的证据，是对苏漾人格的侮辱。”陆宸黑着脸，目光凌厉的扫过张楚瑶，“看在同学的份儿上，我让你进屋。刚才发生的一切，我都可以当作没发生，现在，请你离开。”
“胆小鬼。”张楚瑶从未见过陆宸这么威严盛气的样子，心底惶恐掠过。只是走到这步，她不想功亏一篑，只能外强中干的补上这么一句。
“我没有必要为了向你证明我的胆量，而做出侮辱我最心爱的人的事情。”陆宸依旧不为所动。
“侮辱？好可笑。你知道我玩游戏，你知道你口口声声说的最心爱的人也在玩游戏么？恐怕你更不知道的是，她在玩家见面会上，对着自己游戏里的师傅说，跟她回家吧？！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发出这样的邀请，还有人格可以被侮辱么？”愤怒的女人是可怕的，陆宸不看照片令张楚瑶激愤，刚才的惶恐抛到一边，口不择言。
“哦？是么？”陆宸似笑非笑的盯着张楚瑶，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的悲哀和怜悯，却更多的是不喜和……厌恶。
这么直勾勾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张楚瑶有些心虚。其实整件事情她也只是道听途说，乱世玩家见面会举办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游戏，若不是前天无意间收到朱颜的信息，她也不会知道苏漾和雍哲素水还上演过这么激情劲爆的一幕，当下就向朱颜讨要来了苏漾拉着雍哲素水的照片。
“证据就在眼前，你不看么？”张楚瑶硬撑。
“给我看证据之前，我得先向你道个歉，之后你再决定这份证据的去留。以前我告诉你的我在江湖奇侠传的ID，只是一个小号。我一直玩着的人物，叫儇佻逸之。”陆宸无奈，儇佻逸之已经绝迹江湖，成为众口相传的一个神话，本不应该再度提起，可为了永绝后患，他陆宸只能正视自己的阴暗面，同时严严实实的堵上张楚瑶想要说的话，“我隐瞒你，一是愧疚，二是留点情面。”愧疚身为男友不能坦诚相告，而情面，是针对光明正大的出轨而言。
像陆宸预计的那样，张楚瑶刚才咄咄逼人的自信被瓦解，再度临界崩溃，她不敢相信，自己做的一切对不起他的事情，点点滴滴都已经落入陆宸眼中，这与之前陆宸分手时讲的听说二字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冲击！而更不可置信的是，陆宸明明知道这一切，却没有出面阻止，放任自流，直到他不乐意玩了，骤然收手。
“张楚瑶，我和你都已经过去了。回头看这段感情，你不曾倾注真心，而我又急于功利，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拿什么来谈别的？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好胜心，为了虚荣感，想要继续享受众心捧月唯你是从的骄傲。”陆宸又下了最后一剂猛药。
“陆宸，你太可怕了。”洞悉一切却只字不言，等着你自己去悔悟，等不及了，转身就走。
张楚瑶万念俱灰，才不过半天时间，她从忧伤到希冀，从从郁郁寡欢到孤注一掷，最终万劫不复。才不过半天时间啊，为什么她感觉像是经历了严寒，渡过了酷暑，却发现，这本是一个萧瑟的秋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管我说什么，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能改变你对我的看法。一个眼里没我的男人，我不要了。”
“慢走，不送。”陆宸对张楚瑶的话没有任何质疑和不满，只是用平和的语调下了逐客令。
张楚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已经不爱她了，那么何必再献上自己的尊严和人格任他践踏？她强装镇定的离开，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背影微颤，别了，陆宸。
随着房门哐啷落锁的声音，陆宸微乎其微的吁一口气，伤害张楚瑶不是他所愿，但是维护苏漾和给予苏漾最大的安全感才是他的责任。
一想到苏漾，她那副吃货的饿鬼模样又浮现眼前，诙谐可爱的身影将陆宸的心装的满满的，他摇摇头，把张楚瑶带给他的那丝失落感甩出脑海，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准备早餐。在从冰箱拿葱花的时候，想起来刚才张楚瑶说的那些话，陆宸觉得别扭的很，于是将调好的面浆放到一旁，着手将冰箱推回厨房重新归置。
你愿意为我缄默接受，我也愿意为你倾心改变。
苏漾听到响动，迷糊着起床，开门一看，客厅里乱七八糟的像是遭了贼，椅子桌子堆在角落，茶几横在屋子中央，本来在电视柜旁边的饮水机被挪在了沙发旁，昨天还整洁温馨的样子荡然无存，陆宸正背对着她，双手叉腰盯着沙发。
“你在干嘛？”苏漾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陆宸满是不解。
陆宸轻咳：“唔，没什么。住久了换个格局。”他看到苏漾把他的长衬衫当做睡裙来穿，玉腿笔直，不禁回味起昨天被这双腿缠在腰间的感觉。他胸口一热，走过去揽着苏漾就先亲了一口：“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饿么？”
苏漾用双手环住陆宸脖子，吊在他身上，把他当成了一个超级大抱枕，喃喃的说：“嗯，饿了，但是还困。”
陆宸见这种情形，伸臂一捞，把苏漾抱回卧室，打算继续昨晚没进行完的事情：“又困又饿，躺着吃我就好了。”
……
于是，还没彻底清醒的苏漾沦陷在陆宸强有力的攻势下，室内旖旎无限。
遭洗劫的客厅还混乱着，早餐食材零零落落摊在灶台上，被撕扯下的窗贴躺在窗沿边，把洒进来的阳光反射到四面八方的墙壁上，留下一个个光晕，或浓或淡。
前路也许崎岖也许蜿蜒，但是，两颗相爱相依，相互体谅，相互扶持的心定能走出一片坦途。
一笑回眸，愿意站在背后等待的，就是那个穷其一生不能辜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至于那些讲完和没讲完的故事。。留给系列文吧％》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