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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唐明月-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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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明媚,一双眼睛光彩熠熠,和那日郊外所见的羞怯女子却颇有些不同了。

琉璃看见穆三郎有些呆滞的眼神,上前一步笑道,“表兄近日可好?”

穆三郎这才醒过神来,笑了笑,“好,还好。”脸不由有些红了。

琉璃忍住笑,将穆三郎请到榻上坐下,又让小檀上了两杯酪浆,才开口问道,“表兄今日是从哪里来,怎么知道琉璃在这里?”

穆三郎却有些尴尬起来,半日才道,“今日是去独柳树那边看了看热闹,听人说大娘在这里做画师,便顺道来看看。”

他自然不好告诉琉璃,晦日那天他听说库狄家要把琉璃送到教坊参选,立刻就去找母亲了,母亲十分吃惊,却有些犹豫要不要管这个事情,好容易被他说服找了个借口去库狄家,却听说琉璃竟然在回城的路上走丢了,后来才知道是到了安四郎的家里。母亲便让自己不用再过问此事——安四郎夫妻和琉璃的母亲当年关系最好,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的。果然,据说琉璃的父亲和那庶母在安家十分现眼,琉璃也再没回过家。他又特意找到安十一郎打听了一句,才知道她竟是到如意夹缬做了画师。

当时安十一郎还笑他莫不是看上琉璃了,穆三郎也吃了一惊,这才惊觉自己这些日子对琉璃的关注有些过了头。他回家想了一夜,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跟母亲提了一句。母亲却摇头不允,说一则是自家是客籍,与琉璃身份不配,二则琉璃的母亲已经去世,看她父亲和曹氏的模样,那娘家以后不但不是助力,只怕还是个累赘,就算母亲她看在旧日情分上同意了,父亲那边也是绝过不了关的。他便如吃了一记闷棍,郁郁了几日也只得作罢。可今天因来独柳树看热闹,路过西市大门时也不知怎么的就顺着人流走到了这里,又在如意夹缬对面发了半日呆,才鼓足勇气走了进来……

琉璃没有留意到穆三郎的表情,因为“独柳树”三个字已经让她吃了一惊——那并非别处,正是长安城最有名的刑场,就在西市的西北门外不远的一片空地上,而且大多数时候是用以处斩高官贵人的。她忍不住追问,“独柳树今日行刑了?”

穆三郎见她问这个,倒是松了口气,点头道,“正是,今日处斩了好几个人,说是里面有三个驸马,那边围得人山人海的,有一个薛驸马生得相貌堂堂,到死还在大声喝骂,倒真是条好汉!”

琉璃默然无语:这就是房遗爱谋反案的大结局,死了三个驸马两个公主,前后还有三个王爷。而穆三郎所说的那个驸马,大概是薛万彻。其中最冤的却是被赐自尽的吴王。这位相貌英俊、文武双全的王爷曾被李世民认为是最像自己的儿子,虽然因为长孙无忌的坚决反对而没有被立为太子,却依然朝野威望极高。也正因如此,长孙无忌才会利用房遗爱案来陷害他——此刻的长孙无忌已经站在了权力的顶峰,一个案子可以让他借机害死两个声名显赫的王爷级政敌,他大概正踌躇满志觉得天下尽在掌握了吧?肯定想不到他很快就会死在自己一手扶上皇帝宝座的亲外甥手里吧?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这场大戏还真是够血腥,够刺激!

然而朝堂上的这种厮杀无论怎样惨烈,距离长安普通人的生活依然太过遥远,也许对西市的商人们来说,那些大人物的头颅和鲜血,不过是一个商机——难怪今天来西市的人格外多,也格外兴奋……说到底,就算李唐宗室都死光了,难道还能影响到她画画挣钱?琉璃不由自嘲的摇了摇头。

穆三郎看琉璃摇头不语,以为自己说的杀人什么的她不爱听,又有些尴尬起来,半日才道,“听十一郎说,你的画如今十分出色,原先你就爱写写画画的,想来是画得越发好了。”

琉璃收回思绪,微笑起来,“那是蒙十一表兄的厚爱罢了,琉璃只是喜欢动笔而已。”想起穆三郎家也是做布料生意的,她便让小檀将昨日画好的联珠对鹤的图案拿给他。穆三郎看了一眼,心里不由有些吃惊:他虽然知道琉璃能画,却没想到她能画出这样的大图来。他十来岁上就在布庄的柜台上接待客人,又跟着父亲去挑选布料,眼光自然是有的。眼前这幅飘带对鹤图对鹤生动,飘带流丽,穿插着的轻盈的花树点缀,即使是黑白图样也自有种华美大气之感。他想说好,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抬头看见琉璃正看着自己,目光清澈无比,突然觉得不敢与这双眼睛对视,低下头来吭哧了半日才道,“原来大娘画得这般好,我就放心了。”

琉璃奇怪的看着他,有点不大明白他放心什么了,正想问问他对这个图案的配色有什么意见,门外却传来了史掌柜的声音,“大娘,外头有位客人想订一副狩猎图的夹缬,说是要做什么屏风。”

琉璃曾经见过唐代的夹缬山水屏风,并不觉得用夹缬做屏风有什么稀奇,但听掌柜的口气却似乎很是不以为然,便问道,“以前没有客人来买夹缬做屏风么?”掌柜道,“正是,因此想让大娘来看看。”

琉璃站了起来,向穆三郎笑道,“表兄可否稍候片刻?”

穆三郎自然知道此时自己应该起身告辞,但张开嘴说出来的却是,“好。”眼见琉璃向他点头一笑,翩然离去,心里后悔得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下:今天自己做的事,说的话没有一样不是傻透了的!琉璃心里不定会怎么想……正懊恼不已,却听门外琉璃“咦”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惊奇。

第11章 故人相见 殚精竭虑

琉璃愣愣的站在门口,只见跟在史掌柜身后走进来的这位客人,身穿一件崭新的青色圆领袍,青色幞头下是一张沉静俊朗的脸,虽然看上去比记忆里似乎要苍白沉郁一些,但琉璃对人脸向来记得清楚,一眼便认出他正是那天在大慈恩寺里遇见的人之一,记得当时他给自己让了路,好像是叫什么守约的……她忍不住紧张的往他身后看了一眼,生怕那个小公爷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来人显然也认出了琉璃,看见她目光警惕的扫向自己身后,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掌柜看出琉璃神色不对,忙问道,“大娘认识这位客官?”

琉璃没看见有别的人影,转眼又看见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心里略有些尴尬,含糊道,“认错人了。”却见那人的笑容变得更深了些。

掌柜忙把客人请入了雅间,三人分宾主坐下,掌柜笑道,“这是本店的画师库狄大娘,不知这位客官如何称呼?”

来人微笑着向琉璃点点头,“裴某行九,叨扰了。”

裴九?琉璃突然想起那天那个小公爷似乎也是姓裴,莫非他们是亲戚?不知道那个纨绔子弟后来醒过神来之后有没有发怒记恨,若是如此……她忍不住又看了裴九一眼,却见他悠然的坐在那里,虽然言辞温和,目光澄澈,整个人却仿佛远在天边——有这种气度的人,想来不至于去讨好那种贵公子吧?琉璃的心情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只听那裴九道,“裴某在别处见过夹缬的屏风,甚是别致,正好今日路过贵店,也想订一幅狩猎图样的夹缬来做屏风,却不知贵店是否能做出合适的花样来?屏风是家师的寿礼,质地花样一定要最好的,价钱好说。”

掌柜陪笑道,“裴君或许不知,本行从来明码标价,只是裴君所云以夹缬为屏风,一则不知尺寸大小,二则小店的确不曾做过,因此能否试上一试,还要画师来拿个主意。”

裴九点头沉吟,“尺寸倒是可以回去量,只是贵店从未做过,若是没有把握……”他本来想说,“裴某也可以去别处看看”。突然看见琉璃眼睛亮闪闪的看了过来,不由就停住了,只听她问道,“裴君所见屏风也是狩猎图案?是几扇屏风,每扇都是一样的图案么?”

裴九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是一副鹿山石的夹缬屏风,一共六扇,每扇图案都不一样。”

琉璃叹了口气,“此扇屏风必定出自染织坊。”除了染织坊这种官家买卖,民间谁会疯到为了一件屏风雕六套花板出来?

裴九不由微微一怔,“怎么,只有染织坊才能做出来?”

琉璃摇头,“做出来不难,然则太过昂贵。”

裴九微笑起来,“裴某敢问其详。”

琉璃看了他一眼,依稀记得上次见他的时候,他是几个人里面穿得最旧的,怎么如今发财了么?换了新衣不说,还要烧钱做夹缬屏风,索性微笑道,“六扇屏风一万钱。”她当然是狮子大开口,此时木料人工都不算贵,六套花板成本加上绢底和染料,成本决计不到六千钱,但不说高一些,如何能吓跑这个暴发户?

裴九神色淡然的点头,“好,一个月能出来么?”

琉璃睁大了眼睛,他真的听清楚价钱了?整整一万钱,琉璃最近也仔细打听过衣冠制度,看他的穿着,不过是个品级最低的九品官员,他一年的俸禄有一万钱么?有这钱他为什么不打个纯银屏风送人?忍不住道,“一个半月,本店规矩,先付一半定金。”

裴九想了想道,“也好。今日却是没带那么多,明日午后裴某会送五千钱过来,只一样,屏风夹缬的图样是否能让裴某先过目?若是……”

琉璃点头道,“若让裴君失望,本店自然分文不取。”史掌柜在一边早已听傻了眼,万万想不到琉璃会如此抬高价钱,也万万料不到这个衣着不起眼的年轻人居然就这样一口答应了下来……等他想插嘴,只见这位裴九已长身而起,“裴某明日午后再过来,屏风图样就劳库狄大娘费心了。”

琉璃也站了起来,大大方方的一笑,“必当尽力而为!”裴九微笑着拱了拱手,转身离去,掌柜忙送了出去,琉璃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扬起了头:若是画个图样还让古人看不上,她前世十几年的功夫难道全白瞎了?

待得史掌柜回转时,琉璃已经大步走回了自己的画室,恨不得立刻拿起画笔才好,一眼看见穆三郎坐在那里,这才恍然惊觉自己还有一个客人。

琉璃的画室和隔壁的雅间原本只是用木板隔开,穆三郎早把那边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自从那次在郊外见过琉璃,他一直担心她过得不好,如今看来,竟是多虑了,她不但气色鲜亮,而且几句话就可以谈下这样的大生意……按说他应该放心才是,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见琉璃进来,他慢慢站了起来,勉强笑了笑,“大娘且先忙着,三郎便不打扰了。”

琉璃忙道,“表兄为何不多坐一会儿?作画的事却是不急的。”

穆三郎摇头道,“时辰也不早了,原本就该回家了,以免阿母担忧。”

琉璃不好再留,只得将他送出大门,眼见他走远才回转,心里微微有些纳闷:这位三郎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难道是自己怠慢他了?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不大对头,难道是跟以前的琉璃有什么瓜葛?不过一回到画室,开始挥笔构图,这点疑惑立刻便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先动手画了一张此时较为常见的团花狩猎图案,看了一眼又丢到了一边,脑中不由想起了裴九的音容笑貌:此人的气度其实无论如何也不像个穷官儿或是暴发户——也许他只是偶然穿了一次旧衣服?她若记的不错,“裴”是唐代人才最为鼎盛的大姓,不知有多少宰相将军都是姓裴,最出色者如裴寂、裴矩、裴度、裴行俭等等。这个裴九说不定也是什么高门子弟,不然,那天的几个人里,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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