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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大唐明月-第233章

小说: 大唐明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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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的性子如何容易得罪人,我都听不大明白,到最后她们才与我说,还是要找个熟悉这些事务的女子,一起来服侍玉郎才好。我纳闷得不成,又不是我缺人服侍,此事她们不跟玉郎去说,跟我说个什么?”

“我不耐烦与她们应酬,便一概不见,后来还是寺庙外面又遇到了敏娘,她一见我便哭,哭得晕过去一回,醒了却又什么都不说,还是她的婢子跟我说,她被玉郎拖了几年,如今无路可走,是活不下去了。我也急了,忙拉着她去见玉郎,好当面分说明白,她原本站都站不起来的,一听这个夺手便跑了,我还怕她真去寻死,忙去找了玉郎,玉郎笑了半日,那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开心。”

这个情形么,琉璃想了一遍,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张敏娘纵有千般智计,遇上云伊这根只认死理的棒槌,媚眼却是都抛给了瞎子看;不但如此,似乎还间接的成全了云伊与麴崇裕!

云伊奇道,“姊姊你笑什么,你也觉得这敏娘莫名其妙、乱七八糟?我后来我又遇到过她两回,每次都古怪到了极点。我一想起来心里就烦得很,那时姊夫千叮万嘱我们不能烦你,我也不敢跟姊姊说起,后来么,时间长了也就忘了,若不是今日提起,我都想不起这人,可我实在不耐烦见她,姊姊,你也别理她算了!”

琉璃低头想了半日,还是摇了摇头,“只怕她来了,我还不能不理。”

云伊苦恼的想了半日,还是下定决心抬起了头,“那她来了,姊姊立刻叫我过来便是,姊姊如今正该静心养着,哪能被她们烦扰?”

琉璃看着她那一脸英勇献身的表情,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烦扰。”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待送走了她和麴崇裕,裴行俭回到内院,便把日间的事情说了一遍。琉璃听到后来不由皱眉,“麴都督……他可会甘心?”裴行俭叹道,“倒也没说什么,只让我尽力帮这敏娘寻个良人。他大约也有苦衷。”

琉璃忍不住笑吟吟的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直接便领了他的一片好心,还要收来当什么妹子?岂不闻欲盖弥彰?”

裴行俭挑眉看着琉璃不语,琉璃被他看得渐渐不自在起来,嗔道,“你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有人要送一个哥哥与我!”

裴行俭道,“若是有人送你又如何?”

琉璃“哼”了一声,“自是多多益善!”

裴行俭笑道,“好你个贪心的娘子,难不成……”他逼上一步,眼睛里的光芒颇有些危险的意味,琉璃忙笑道,“你明明说的是哥哥,我又没个嫡亲的兄长,想一想难道不成么?”

裴行俭也不答话,只盯着她,头慢慢低了下来,琉璃顿时心里发慌,正要再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明明今日是他认了个美人儿做妹子,怎么说来说去心虚的倒成了自己?

她心神一定,正要开口,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小米的声音响了起来,“娘子,阿燕姊姊到了前院,说是韩医师自午间到一个相熟的人家出诊,至今都没回来。她有些不大放心,想请阿郎遣人到那家问上一声。”

琉璃吃了一惊,西州宵禁并不算太严,但这个时辰各坊也已关门,只有官员、差役或是医师之流,才能出入,韩四不过是寻常出诊,怎么会拖到这个时辰?

她忙对裴行俭道,“我去问一声是去了哪家。”

裴行俭却揽住了她,笑道,“无妨,你歇着,此事我早有安排,出去吩咐一声便是。”

琉璃不由奇道,“安排?你怎么会早就有了安排?”

第87章 惊人内幕 冷血贪心

裴行俭没有做声,只安抚的拍了拍琉璃,“放心,四郎断然不会有事。”松开手便要往外走,琉璃忙拉住了他,“你又在捣什么鬼?”

裴行俭犹豫的看了琉璃一眼,突然低头将嘴凑到了她的耳边。琉璃忙凝神细听,却听见了一个带笑的声音,“天机不可泄露!”她不由一怔,裴行俭已笑着退开一步,动作敏捷的挑帘出门,留下她一人站在原地磨牙。

前院里,阿燕正神色不宁在等在屋前,抬头见裴行俭走了过来,微微吃了一惊,“阿郎!”

裴行俭摆了摆手,“事情我都知晓了,你莫急,回家略等一等,大约再过半个多时辰,四郎定会回来。”想了想又道,“不妨备些热水和醒酒汤。”

阿燕顿时愣住了,怎么阿郎连问都不问一声便说他都知道了?还有醒酒汤……韩四不是出诊么?怎么会喝多了?只是到底不敢多问,忙屈膝道了一声,“多谢阿郎,是阿燕打扰阿郎和娘子了。”

裴行俭微笑道,“无妨,今日原是难为了四郎,你莫怪他。”

阿燕愈发纳闷,抬头时,只见裴行俭转头看了小米一眼,小米忙笑着走上一步,“阿燕姊姊,我送你回去。”

阿燕定了定神,这才觉得脚下果然有些发沉,扶住了小米伸过来的手,告辞转身而去,听见身后传来裴行俭的吩咐声,“去后面罩房问一声,阿生可曾回来了?再让白三赶紧来这边一趟!”

白三?阿燕心里一动:白三原本是横行市坊的人物,如今又跟了阿郎六七年,如今在西州城里,敢不给他面子的人大约数不够一巴掌,平日也只同跟着阿郎做些要紧的差事,眼下不过是夜间寻人的小事,怎会用得上他?她本来已经定了些的心神,顿时又有些晃悠悠的沾不到实地。

……

二更已过,正是秋夜初凉时分,西州各坊都早已关门上锁,坊门之内却还颇有些灯光通明之处。在洛阳坊紧挨着南墙的一处酒肆里,楼下的几桌客人都喝得不少了,一片笑语喧哗中,温酒的婆子、端酒菜的伙计都被指使得团团乱转,楼上却安静了许多,伙计规规矩矩的守在楼梯口,伺候着唯一的那桌客人,倒是有五六个妓女嘻嘻哈哈的挤在一个头都抬不起来的酒客身边,正是酒肆里常见的围妓,为的是让醉酒的客人出汗发热,散些酒意。过了一会儿,有人伸手摸了摸那客人的额头,笑道,“发汗了发汗了。”

坐在另一头的酒客也呵呵的笑了起来,起身探了探醉酒者发烫的额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拍着他的肩膀叫了声“韩医师!”

韩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往身周一看,唬了一跳,连酒意都醒了三分,挥手叫道,“你们先下去,下去!”

妓女们顿时嬉笑起来,“原来是个脸嫩的”,还有人笑道,“你们竟认不得这韩神医,他家娘子可是个厉害的……”互相推搡着起了身,到对面的酒客手里领了银钱,又在一片“谢过郭医师”的笑声中下楼而去。

韩四撑着额头往外面看了一眼,皱眉道,“这是……什么时辰了?”

郭医师笑道,“大约已过了二更天。”

韩四唬了一跳,按着案几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这般晚了,韩四须得归家,叔父高谊,改日再谢,改日再谢!”说着便要走。

郭医师忙道,“不急不急,你适才说的那药方,我记了下来,你帮我看看可对?”说着展开了一张字纸推到韩四面前,韩四匆匆扫了一眼,眯了眯眼睛,“人参,七钱,还有葛花五钱,叔父忘记写了,旁的都对。”

郭医师抱手行了一礼,“多谢!”看了看天色又道,“如今也太晚了些,你酒气太重,只怕要与门卫啰嗦半日,不如就到舍下将就一晚,明日再回?”

韩四摆手不迭,“使不得使不得!”

郭医师沉下了脸,“四郎,你既然叫我一声叔父,我家你如何便去不得了?莫不是觉得叔父家简陋,委屈了你这神医。”

韩四忙道,“不敢!叔父家小侄不是常去?只是今日太晚,家人只怕已是惦念上了,某还是早些回去、回去才是。”刚一迈步,身子却是一晃,忙用手扶住了案面才勉强站稳。

郭医师忙上来扶了他一把,“小心些。”帮他拿起了药箱,扶着他往楼下慢慢走去,一面便叹道,“你便是这急性子最像你父亲,也不知何时才改的掉!”

店里的伙计一直守在楼梯口,见两人下来,忙赶上来帮着扶人,连掌柜也走了过来,笑道,“韩先生为何喝成了这般模样?”又招呼另一个伙计上来帮忙。

正忙乱间,却听门口有人道,“是这家么?”声音颇为不善。

掌柜忙回身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一步跨了进来,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目光如电般在屋中一扫,一眼看到韩四,脸色这才缓了一缓,回身便道,“你们把韩医师扶回去。”说着闪开身子,有两个粗壮的汉子快步走了进来,走到韩四身边,架起他便走。

掌柜心里暗暗吃惊,忙笑着上前抱手,“今日三郎怎么得空?小店有新到的葡萄酒,可要喝上一口?”

白三郎冷冷的道,“白某乃是办差!”也不多说,跟在韩四身后扬长而去。

掌柜怔在了那里,郭医师脸色不由微变,眯起眼睛略一沉吟转身便往走。门外那小厮哭丧着脸刚说了一声道,“阿郎,适才白三郎带人到了家中,只让我们交人,小的没法子……”

郭医师皱着眉头说声,“罢了,你先去楼上拿了我的药箱回去,跟娘子说声我稍后才能回来。”匆匆忙忙直奔坊中东门一处宅子,刚到门口,那扇乌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个头来向郭医师点了一点,便举着灯在前面带路,将他带到了外书房,低声道,“阿郎,郭医师来了。”

门帘里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快请进来。”门帘挑处,露出的一张脸,霍然正是西州行参军张怀寂。一见郭医师便苦笑道,“可是白三过去把人带走了?他适才也找到了这边,这厮当真是难缠之极!”说着连连摇头。

郭医师却笑了一声,“白三却是来晚了些,在下幸不辱命!”

张怀寂眼睛顿时一亮,“你已套出了韩四的话?那位长史夫人……”

郭医师点了点头,走上一步,压低了声音,“那长史夫人只怕早便好得差不离了,真正不大容易好的,乃是裴长史!”

张怀寂愕然看向郭医师,一怔之后便是断然摇头,“绝无可能,我与他又不是头一日认识,他看着文弱,却是弓马娴熟,酒量更是惊人,哪里有半分病弱摸样?”

郭医师叹道,“参军有所不知,这原也不是病,只是从酒字上而来祸端!”说着压低了声音,将自己今日如何一点一点套得韩四吐露真言的过程回禀了一遍,张怀寂越听越是惊疑不定,“如此说来……这话可信得?”

郭医师嘿嘿一笑,“老夫行医多年,真醉装醉还分不清么,那韩四喝成那般摸样还能编得出这般天衣无缝的谎言?再说,这年轻时酒色伤了身子的人,我也曾见过几个,多是子嗣上头艰难,便是好容易得了一两个,也极难养活,那是胎中带着的不足。我还怕他随口蒙我,让他说了调理此症的药方出来,故意写错了两处,待他酒醉略醒再试了一遍,他一眼便看了出来,可见是真使惯了这方子的。”

张怀寂眯着眼睛想了半日,缓缓点头,“难怪,难怪!这裴长史成亲这些年无所出,竟是一个妾室都不曾纳,连容色好些的婢女都不留,我们只当他是太过惧内,却原来是这番道理!还有,今日那韩四郎不过晚回去了些,他竟派了白三过来寻人,只怕也是因为心虚!”他越想越觉得应是如此,一时冷笑,一时摇头,只是想到白三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又是有些后怕的叹了口气,“亏得今日请了医师出马,在西州城里,也就是您与那韩四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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