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尽之玉琴素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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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你流着泪对我说，风皓轩我帮你换回楚芊芊吧，结果现在你真的把她换回来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爱她，我爱的人是你啊。玉娘，现在我多么后悔啊，如果当初你一剑杀了我，或是从未遇见过我，那么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风皓轩心疼地说着，眼泪从那双不满血丝的眼中一滴滴的落下，滴在木盒上面。
这三天来，他一直回想着自己和玉娘的过去，反反复复，周而复始，心里，脑里全是玉娘的音容笑貌。他好痛恨当初自己的愚昧无知，也好后悔当初自己的自欺欺人，可是纵然他现在万般悔恨，也终究再也换不回玉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决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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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芊芊与往常一样端着粥去书房送粥，虽然风皓轩从不曾理会过她，但是婆婆说出嫁从夫，她作为他的妻子就要对他三从四德。
可是当她踏进书房后，却发现此时的书房中空无一人，根本就没有风皓轩的影子。她在书房中四处寻找着，却只看到书桌前风皓轩留下的两封信。楚芊芊放下粥，慌忙地拿起信一看，便立即夺门而出，向祠堂飞奔而去。
风家祠堂中，风母正闭目祷告。自从三天前风皓轩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之后，她便一直担心着，生怕会出什么事。可是这三天之中，风皓轩又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内，无论怎么劝他都不理。想起风皓轩当时那个生无可恋般绝望的样子，风母的担心就愈发地浓重了，手上敲击木鱼的频率也不自觉地快了几分。
“娘，出事了，皓轩留书出走了。”楚芊芊拿着信慌慌张张地跑进祠堂。
“什么！”木鱼声戛然而止，风母转过身，怔怔地看着楚芊芊。最后她的视线落在那两封信上，眼中满是惊恐，颤抖着双手把信接了过来。第一封信上写着‘母亲大人亲启’，第二封信上写着‘芊芊亲启’，除了这几张纸之外，便再无其他了。风母依次看过这两封信，满眼泪水，颤抖着双手打开了第一封信，信中写道：
母亲大人，请原谅儿子今日的离去。一直以来，儿子都为母亲活着，为风家的复兴而活着，从来都不知道活着的乐趣和意义。直到一年前，儿子遇见了玉娘，她是第一个带给儿子快乐的人，也是惟一一个让儿子爱上的女子。还记得那一次您让儿子去相府提亲，儿子却忤逆了你，无论您怎么责罚，儿子都不肯作出一丝让步，固执地坚持着自己心中所属的人么？那是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违背您的意思，您当时气极了，便罚我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三天后，您以为经过这三天我已经放弃了玉娘，这才放我出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当我出来后，我便直直地冲出了大门，连衣服也顾不得换。您虽然生气却一直在门口着急地等着我回来，等了一天，终于在傍晚十分见我双目无神地回到了家中。只是当晚我回家之后便高烧不断，继而昏迷不醒，您不眠不休地在床前照顾了我两天两夜。而当我大病初愈后却意外地接受了您的安排，去了相府向相爷提亲。
那时儿子便知道了玉娘的真实身份，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无法接受，儿子选择了一直逃避。我逃避自己，逃避玉娘，始终不敢承认自己对玉娘的真实情感，一直过着自欺欺人、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直到我眼睁睁地看着玉娘在我面前死去，我才彻底地明白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感情。这一年，我用四书五经来麻痹自己，用风家的复兴来逼迫自己，可最终的目的却不是考功名，而是让自己没有时间去细想那些与玉娘有关的过往。可逃避得越久，她在儿子心里留下的痕迹就越深。纵然她是妖，儿子却还是依然爱她，只是儿子一直不敢面对，不敢接受而已。
如今，玉娘的离去也仿佛带走了我的一切。她虽然是妖，可却从未害人，甚至到死都还为我着想，最后还不惜用自己的命去换回楚芊芊的命。只可惜，我不爱楚芊芊，我一直爱的其实是她。我和她都错的太多太多了，这三天来，儿子虽生犹死。对于楚芊芊，儿子与她并无夫妻之实，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下休书一封，还她自由之身。现在细细想来，自己这一生，就数亏欠母亲和玉娘最多了。欠母亲的債，儿子只能来世再报了，余下的残生，儿子就要去还欠玉娘的债了。
儿子想了许久，认为要保住风家现在的荣耀，只有在儿子离去之后，母亲对外宣称儿子不幸意外病故。这样一来，皇上念及风家人丁单薄，定会体恤风家，善待母亲，那么儿子也就放心了。
不孝子风皓轩
“不！不！皓轩，你回来！”看完信，风母无力地哭倒在地。楚芊芊赶紧将她扶回房间。
楚芊芊将风母扶上床躺下，又为她倒了杯温水，服侍她喝下，好让她可以缓过气来。
风母依旧是紧紧地攥着那封信，轻抚着早已干涸的墨迹，不禁又红了眼。
“娘，您好好保重身体。您放心，我这就让下人去找皓轩。”楚芊芊安慰着风母，说完便转身唤下人。
“不用了。”风母一把拉住她。
“娘。为什么？”楚芊芊不解。
“这是我欠他的，也是风家欠他的。”风母满眼的痛苦与绝望。她本来不信有妖存在的，可是三天前发生的一切和如今死而复生的楚芊芊，让她不得不相信妖是真正存在着的。现在自己的儿子和妖相恋，决然离去，自己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如今，皓轩走了，留下了这封休书。你拿着它，再去替自己寻个好人家吧。”风母看着楚芊芊，眼里满是心疼与怜惜。
“不，娘，我不走。”听完，楚芊芊立马跪在了风母面前，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自从上次醒后，我对自己以前的一切都已经不记得了。如今，爹爹死了，相府也被查封了，府里的人也都散了。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您让我去哪呢？这三天来我接触最多的就是您了，而风府也是我唯一熟悉的地方。娘，我求求您，不要赶我走，我可以照顾您，服侍您。对于我来说，您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楚芊芊无助地看着风母，眼中满是恳求。
“如此，你便留下吧。”风母扶起楚芊芊，现在对于她来说，不也只剩下眼前的这个儿媳妇了么。
“谢谢娘。”楚芊芊起身，平复了下心情，用帕子拭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恩。近日，我就会对外宣称皓轩因病突然去世，你去准备一下，风府要办场丧事。记住，皓轩离去的事不能走漏任何的风声。”风母无力地说着。
“是，娘，我这就去准备。”说完，楚芊芊替风母盖上被子，便关上房门出去了。
楚芊芊出去后，风母看着这空荡的房间，不禁又流起了眼泪。
☆、第十四章 再入梦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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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风府便挂满白色布幔，对外宣称新科状元风皓轩因病突然去世。接连几天，京城内便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对于风皓轩离世的消息，人们则更多的是惋惜。
琴梦轩已恢复了往昔的平静。纷纷扬扬的红叶随风飞舞，一如往昔的景象。只是如今，物在，景在，而人却不在了。风皓轩驻立在院中注视着这漫天的红叶。
突然，一个绿衣少女拿着一柄剑向他刺来，而风皓轩却躲都不躲。他怔怔地看着小梓，不禁失了神。这场景，多像当初玉娘拿剑指着他的时候呀，只是如今，玉娘早已不在了。想到这，风皓轩缓缓地闭上眼睛，微笑地等待着剑刺入他胸膛的那一刻。
“小梓，住手。”树伯用藤蔓拉住了小梓。风皓轩陡然睁开眼睛，却依旧不躲不闪，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经历过这番，他已经不怕妖了，况且他知道，他们都是玉娘的亲人。
“树伯，你干嘛？就是这个男人害死了玉娘姐姐，我要为她报仇。”小梓努力地挣扎着，却始终挣脱不开树藤。
“他的命可是你玉娘姐姐用她自己的命换来的。你杀了他，不是违背了你玉娘姐姐吗？”树伯的话点醒了小梓，于是她不再挣扎。树伯见她想通，便也收起了树藤。
“你来干什么？”小梓收起剑，恶狠狠地看着风皓轩，似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来赎罪。”风皓轩淡淡地说道，随即从衣袖中拿出那个装有玉琴碎末的木盒递给小梓，又继续说道：“这是玉琴的碎末，是玉娘临走时留下的东西。烦请你待我死后，将这木盒与我葬在一起。”
“什么，你还要死。你明明知道姐姐到死都舍不得杀你，甚至还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救你。你这么做，无异于辜负了姐姐的心意，我是不会帮你的。”小梓愤怒地看着他，心里暗自为玉娘不值。
“我知道我的命来之不易，可是失去了玉娘，我已生无可恋。现在死了至少还可以和她在下面团聚。”风皓轩将木盒递过去恳求道，眼神亦充满着坚定与绝决。
“哼，你以为你死了，你和姐姐就能在阴间重逢了吗？我告诉你，姐姐已经灰飞烟灭，永远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无论你轮回千载万世，找遍黄泉碧落，你都不可能再在这个世界上找到姐姐的。”想起玉娘，小梓满眼绝望，不禁又伤心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风皓轩满眼绝望地看着小梓，用几近崩溃的声音一遍遍地问着，通红的双眸中满是痛苦与惊恐。
“哼，现在你满意了吧。树伯说得对，果然人心是最可怕的。这是姐姐的东西，你根本不配拥有，趁我没有杀你之前，滚吧。”小梓一把抢过木盒，对风皓轩狠狠地说道。
“不，我不走。这里有玉娘待过的痕迹，我要留在这里。无论你是赶我也好，杀了我也罢，我都不会离开这里的。”风皓轩对着小梓说道，眼眸之中尽是决绝。随即，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毫无生气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希望，几近疯狂地抓着小梓的肩膀道：“你也是妖对不对，你也会法术对不对？我求你，把我杀了吧，就和玉娘一样，灰飞烟灭，我要陪着她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你当真要如此？”小梓怀疑地看着他。
“当真。”风皓轩没有一丝犹豫，坚决地答道。
“哼，你这个凡人可真是不要脸。当初姐姐那么爱你，只因为知道姐姐是妖，你便对她视如蛇蝎，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姐姐死了，你却赖在这儿不走了，还说什么要和姐姐一起灰飞烟灭。”
“我知道我欠她的太多太多，就算是永生永世也是还不清的。只是当初我对她说过，她若为妖，我便为鬼。现在她走了，生死对我已是毫无分别。活着，不过是等待命运的裁决与宽恕罢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我去履行当初对她的承诺，用这残缺的生命去向她赎罪。”风皓轩满目悲戚，泪水自空洞无神的眼中流出，而憔悴的身体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他暗哑的嗓音自一片哭泣声中传出飘散至风中，在整个琴梦轩中响起。
“看来姐姐没有爱错人，只可惜姐姐看不到你今日的样子，听不到你今日说的话了。姐姐当初舍命救你，必定爱你至深，现在你既然也真心深爱着姐姐，那么我便成全了你吧。我虽然不懂什么情爱，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