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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The Queen-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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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连为什么而战都没有思考的就成为了战士,迟早有一天会在战场上迷失方向的。”
  他语气沉重的说完这句话。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弄乱了我的短发。我努力的将头发以指梳梳平。
  为什么而战?
  在走出酒吧门,险些被喝醉的长着河马头的顾客撞倒,小心翼翼的走上主道之后,我终于开始思索店长的话。
  为了需要保护的事物。
  保护什么?我的脑海里浮现了理雅的身影。
  小时候握着我的手,缓慢的照顾着我踉跄且细小的步伐,走过一条又一条街的理雅;
  教会我读书写字的理雅;
  虽然从来都不开口,但只要我不归来就从不先入睡的理雅。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保护家人更重要的事?所以理雅也一定会明白的。
  我是为了他才去成为士兵的。虽然会被迫离开,但只要有理雅在——
  我就有可以回去的家。
  路面上的行人们有说有笑,面上有蛇麟的年轻姑娘,正在开一个头上长角的男性的玩笑。
  长着三只手的小孩在人群中穿梭来去躲避企图抓住他就打的母亲。
  虽然在人类的眼中看上去可怕的光景,但看习惯了以后,就会自然的感受到街道上的生气勃勃和日常生活带来的欢欣感。
  小商小贩们挂起了自己的商品。不时对着路过的行人吆喝。
  平常还略嫌灰暗的天空,不知为什么变得稍稍展露出湛蓝的底色。连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好了。
  街道一角正上演一出街头戏剧。它已经在这里出现几天了。演员似乎来自于魔都瓦伦提卡,一直巡演到了卡里姆。我也曾经在某个无聊的周末观赏过这出戏剧。
  ——堕天使的妄想。
  它讲述了一位天使早上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翅膀变黑了,被所有的朋友称为失去神之庇佑的堕天使。
  这位堕天使非常悲伤,想到自己再也无法与朋友们一起,就干脆跑到了人间甚至魔族的土地上与不登大雅之堂的三教九流们鬼混起来。
  他堕天使的模样极受不入流的人们欢迎,他开始尝到了其中滋味,甚至创建起了自己的事业。在他终于带领着邪恶的大军镇压了自己的家乡,将曾经的好友与恋人都抓起来之后。他才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了当初的真相。
  原来他是受到了朋友们的戏弄,在睡眠之中翅膀被涂了黑色油漆。
  开始做作的演技,到后来变得骑虎难下,谁都无法承认自己是恶作剧的始作俑者,于是就任由他离开了他心目中的天堂。
  得知真相的堕天使却又一次决定把自己的翅膀染黑,在背离家乡之后走上了更加邪恶的旅程。
  是个不入流的故事。但并不是不有趣。
  我看着海报上展开一黑一白两面翅膀的天使。心里默默的想着,下一次或许可以和理雅一起来看这出戏剧。
  地面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我一时间没有察觉,就像是地面忽然移动,脚下踩空般趴倒在了地上。
  我身边几乎大半的人都因此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从街道尽头,甚至更远的地方,传来了隐隐约约,声势浩大的轰隆声。
  它们像是隐藏在地表之下。顺着震动的土壤,每一块地砖,悄然涌上,狠狠的撞击到空气中,刺入人的耳膜。
  然后撕裂了。
  我脚下的地砖忽然裂开一条长缝。这条缝隙随着撕裂的角度越来越宽,我几乎是慌神了两三秒钟才想到逃开。而在我刚刚跑开的刹那,那条宽缝几乎就立刻撕裂开来,将街道分为两个。
  巨大的声响自脚下发出。
  人群尖叫。
  三只手的小孩扒住了地面,身体悬在了宽缝之中。他的母亲尖叫着,却身在街道的另一面,根本无法靠近。
  地面向下的宽缝深度至少有五六米,不断随着撕裂的深度而剥落的石砖碎片滚落下去,小孩的手也遭到了砖片的击打。
  他疼的哭了起来,但没有人敢靠上前去。我攀爬上了裂缝边缘,紧紧抓住小孩的手。在他的哭叫声中将他拉了上来。
  此时尖叫的人们的声音越发凄厉。仿佛是见识到了真正的地狱。
  我还没来得及观察形势,就立刻察觉到了他们恐惧的根源。
  ——圣光。
  远处——在更远的远方,几乎是贴近海面的那一边。
  白色的神圣光芒闪现。
  它刚开始还是闪烁着的,不断增大的光源。而现在却几乎笼罩了整个海岸线。
  它越是延展,我身边的人们的痛苦呼喊就越是强烈。然后蓦然——纯白的光芒消失了。
  人们茫然的左顾右望。拥抱着自己身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圣光这种东西,不就等于镭射beam吗?!
  这也是我想表达的,写的时候就发现了。强烈的假面超人感(偷笑摇头)。

  ☆、天罚③

  轰隆隆。
  轰隆轰隆。
  地面下似乎隐藏着什么巨型的钢铁怪物一般,发出可怕的地鸣。
  我们脚下的地面颤抖起来,上下左右的不规则摇晃着,几乎让人无法站立。
  小孩子发出了可怕的、几乎能刺破人耳鼓的尖叫。
  我抓着身旁的木桩努力站起身。
  地震?发生地震了吗?
  我脑中立刻浮现出理雅的模样,他该不会还在家里……不。我努力的摇头,想要将想象中浑身浴血、奄奄一息的理雅的形象从脑海中抹除。理雅从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他一定已经逃了出来,此刻正在屋外等待着我。
  他在担心我的安危,我必须去他身边。
  一连有几个人和我相撞,甚至将我撞倒在地。我的头部和脸部都被擦伤了,但我根本顾不上这些火辣辣的伤口,一味拼命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怎么会这样?我脑子里只是不断地涌现这个问题,恐怖的现实围绕了我。屋顶在倒塌,原本戏院的地方陷入了一片深坑,街道分成了两半,远处还能看到更多烟尘环绕的景象。所有的建筑物都在塌陷。
  明明在刚才一切都很正常。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白色的光芒又再度侵袭,视线里除了爆飞的尘土,只剩下不断闪烁着的光。
  ——是圣光吗?是圣光造成了一切吗?
  身边的人在尖叫,满脸恐惧的逃窜。
  我头脑中一片空白,想到的只是回到有理雅在的家。他一定还好好的站在院子里,房东也肯定带着病弱的女儿躲出来避难了。但我们的房子一定坚强的伫立着,它曾经安然无事的站在那条街道上足有几百年,怎么会这么简单的毁于一旦?
  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再多想了,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
  我身边本来就被地鸣和地震的影响的微微颤抖中的两层楼猛然倒塌了。倾斜下来的屋顶险些砸在我头上。虽然逃过致命的一劫,其上的砖瓦却也非常结实的砸在我的后背上。
  路边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正发出可怕的尖细的哭声。
  她身前躺着一位女性。女性的身体被石砖压倒在地,看不清面部,只有血水顺着石砖的缝隙不断流淌而出。女孩尖声的哭泣,涕泪横流。一位看上去年纪有些大的男性奔跑过来,将她抱上肩头。两人颤颤巍巍的逃离开了街道。
  我努力将目光从这一家人的身上移开,心情的沉重似乎都影响到了脚的力量。我的双脚仿佛深陷在地面里,一步都无法移动。
  我费尽全力的跑动起来,转过弯,爬过一条石桥。
  我的面前已经是我家所在的枯骨街。
  枯骨街分叉的一条小巷上,那里有我和理雅的家。然而此时——
  家门前站着两个人。
  满地的废弃砖瓦、尘灰漂浮,连脚下的地面都强烈震动的无法站立的场景里。
  这两个人穿着长长的,洁白的几乎发光的白色长袍。沉稳而优雅的静立着。
  他们带着兜帽,兜帽下露出银色或浅褐色的长发发尾。
  ——神族。
  为什么会有神族在我家门前?
  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我似乎察觉到一种与我有天壤之别的强大气息。我的脚忽然发软,受伤的膝盖再也无法支撑我的体重,我跪倒在地。这样的伏低姿态,几乎就像是求饶一般,让我感到尴尬,更感到恐惧。我恐惧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更害怕接下来可能看到的一切。
  他们发现了我,两人都转过身来。虽然看不到眼神,但他们毫无疑问的在仔细打量着我。那目光几乎是有实体的,仿佛锥子一般刺在了我身上。他们是具有压倒性力量的,与身上没有半分魔力的我不同,只是一个目光似乎都存在绝对的优势。
  我就好像一只过街的小老鼠,面对高大的四轮马车,只能害怕的腿脚发颤,一动也不能动。如果他们有心,完全可以伸出手来,轻易将我捏碎。
  然而他们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因为一个人从门里走了出来。
  ——不要!
  恐惧立刻涌入我的心中。我想要向着他大喊,不要走出这扇门。虽然不知道这些神族来到这里的意义,但我直觉这对于理雅来讲是很危险的。我不能让他们伤害他,不管做什么都必须阻止他们才行——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理雅悠悠然的迈步出门。他仍旧穿着那身早上起来就披在身上的外套,神情淡然,怀里抱着一只小小的木匣。
  在他走出门的一刻,那两个散发出强大实力气息的神族的人却忽然向他跪了下去。
  毫不在意的。在即便是我都不愿踏足的、灰尘满地的肮脏巷道上跪了下去。
  理雅低下头,对那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他们只是垂着头,兜帽落了下来,形态十分恭敬。
  然后理雅迈步走向与我相反的方向。
  “理雅——!”
  我终于忍不住叫喊出来,声音却虚弱无力。可这也足够使理雅停止了脚步。他瘦高的身影停留在我的不远处,米色的外套为他添加了几分柔和感,然而四周的断垣残壁却让他柔和的美衬托的有几分残酷味道。
  他身后的两人也侧过身来。其中一人握住了藏在白色长袍下的武器。武器的表面反射出微微的亮泽,像是在暗示它的杀伤力。
  理雅似乎立刻察觉到那人的动作,侧过头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人的手一顿,身体变得僵硬,随即慢慢的各自退到一旁,让出了一条通路。
  地面震颤着,白色的光在远处时隐时现。
  人群绝望的尖叫着。我却只注意到一件事——理雅要走了。
  我曾想过,这一天会不会到来。因为人人都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然而我一直顽固的认为,只有我和理雅是不能缺少对方的。哪怕是百年后,千年后……虽然我不会等到那一天,但一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我们才会与彼此分别。
  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他缓缓走向我,地面的震颤并没有影响他安稳优雅的步调。我仍旧跪在地上,只能仰起头望着他。他的身上散发着光芒,如同往常那样,他仍旧是我在这个灰暗的城市里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他没有如小时候一般,伸出一只手,将我从地上拉起。他只是俯视着我。
  我几乎很少从这样的角度看他。因为仰视他的时候——就像是仰望一座神祗。
  他高不可及。甚至是冰冷的。
  曾经温暖过我心的那张面孔,此刻看上去也变为了神殿之上,雕刻于只可跪拜不可亵渎的雕像上那无与伦比的精致面容。
  我似乎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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