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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谎言家-第19章

小说: 谎言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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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涤非的声音似乎正在拿捏着话头,有些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余久久听出了她的犹豫,她问道:“怎么了,我还没死呢,有话直说。”
  电话那头这才悠悠传出一段话,“久久,卓溪要出国的事你知道吗,昨天他请我们几个老同学一起吃了顿饭,说是要去好多年算是给他洗尘。”
  余久久陷入一阵静默,她没说话,整个室内只有电视上的声音在不断回放。
  这一片死的寂静,却不想陈涤非想的那样,她以为余久久或许此刻异常愤怒或者异常伤心,但其实都不是,余久久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表情了。
  这件事反反复复这么多次,她真的已经没有感觉了。
  陈涤非说道:“久久……因为你没来,而且你也没和我提过这事,所以我猜你是不是还蒙在鼓里?”
  余久久冷冷一笑,“哪有,我早就知道了。”
  陈涤非的声音惊讶万分,“啊!那你是怎么会答应的,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余久久用手指一点点胡乱按着遥控器的按钮,一副心思全无的样子,其实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很多事不是她能掌握的,明明答应她不会去的,却在暗地里进行了洗尘,而且还请了陈涤非这样她的好朋友,证明这件事卓溪根本不想瞒着她,他这么做她还能说什么?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用行动告诉她,他要分手。
  余久久淡定了很多,随意吧,她实在没有力气去争取了,特别是在自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她才是那个需要被呵护的人,她已经失去了去爱惜呵护别人的能力了。
  余久久微微歪过头,把电话夹在自己的颈项间,语气带着些叹息,似乎在叙述一件不知从何说起才能解释清楚的事,她道:“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什么!什么!我去,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余久久仰望着淡粉色的天花板,“几天前而已,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我的妈呀,你们还真够狠的,七年感情本以为要修成正果了,结果竟然变成这幅烂摊子。卓溪说他这个月末就要走了!”
  余久久的声音死寂一片,“是么,祝福他,在国外飞黄腾达。”
  陈涤非不禁笑了,“余久久你这话说的真酸,难道你们分手是因为他要出国?”
  “也不全是,只能说情侣之间如果没了信任,那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我和他七年的信任已经化为空气都不如的存在了,所以真的没有意义了。”余久久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慢,仿佛七年的过往依旧历历在目,只是卓溪变得太快,特别是在毕业了之后,她有些跟不上甚至她内心已经无法认同这个人了。
  他原本很阳光很温暖,现在却总是很阴沉。
  陈涤非软糯的鼻音在那里“恩”了几下,“哎,总之可惜了,我抽空来看看你吧。”
  “行,来之前你和我打个电话吧。”
  之后,余久久就起床了,她穿着睡衣走出房间,本来打算去楼下遛一遛,结果路过段危书房的时候,正好看到段危在里面。
  书房内放着他一贯喜欢的肖邦交响乐,她推门进去,阳光洒在室内铺就了一条金色的地毯。
  段危手指在玻璃上扣着节奏,手里翻着一本相册,似乎正在慢慢地翻阅着。
  余久久进去后,喊了声,“爷爷。”
  段危抬头朝她看来,瞬时间眼中便染上了怜惜的色彩,但是语气还是十分严肃,他低下头继续翻着相册,“身体还没好,不要自己起来。”
  余久久很听温顺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没事的爷爷,我就想走走而已。”
  段危的眼神微微抬眼看着她,带着一种老者的严肃,他道:“久久,你要不要搬走。”
  余久久一愣,她反问道:“为什么要搬走?”
  段危的眼神有些难懂,他仿佛在用眼神描摹着余久久,忽然话不对题说道:“最近,你和西楼关系似乎和解了?”
  余久久抿着唇,“叔叔和我毕竟是亲属,关系好些难道爷爷看到不高兴吗?”
  “久久,你受到了伤害我很抱歉,也许这是我们的疏忽,我会补偿你,但是我希望你和西楼还是不要走得太近,我记得你应该很讨厌他。”
  余久久的气息轻微,她皱着眉一副不解的样子,语气却依旧维持着尊重,“我不太懂爷爷的意思。”
  段危只是打量着她,并未在说话,他似乎肚子里藏着很多话,但是他不会轻易和别人说,他不会和段西楼说,更不会和余久久这个外人说。
  虽然表面上他对余久久很慈爱,余久久也很感激他,但是她毕竟不是他亲孙女,有时候为了段西楼,他可以选择牺牲掉别人。
  他低下头继续翻相册,目光正好掠过几张泛黄苍老的相片,他讲相册递到余久久面前,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说道:“你应该还没见过西楼小时候的照片吧。”
  余久久将相册拿过来看了眼,那时的段西楼大约摸十来岁,和现在的脸倒是有几分神似,只不过小时候没有这么阴郁罢了。那时候的笑容也不像现在这么假和模式化。
  余久久笑了笑,“那时候的叔叔很可爱嘛。”随后她眼睛瞄到了和段西楼一起合影的一个比他大一些的女孩,那个女孩余久久似乎认得,她侧着头问道:“这个女孩好面熟。”
  段危用一种十分沉稳和老态的方式笑了笑,“这个你也不认识了?”
  “这是?”余久久拖长了尾音。
  “是你妈妈。”
  恍然大悟如梦初醒的感觉。
  她立马把相册凑到眼前想要看个仔细,那个微微卷发的漂亮女孩竟然是她妈妈?怪不得那么眼熟,照片上妈妈抱着一个洋娃娃,而段西楼穿的像一个小少爷一样坐在秋千上,两个人对着镜头笑着。
  她万分诧异,虽然自靳南的事情后,她对自己的母亲有着万分的厌恶,“原来叔叔和妈妈关系那么好?”
  “没错。”段危的声音意犹未尽,“难道西楼没告诉过你?他们,是非常的好。”
  “叔叔没说过,但是我能猜到,我只是很诧异……”
  “诧异什么。”
  “没什么,毕竟我不了解我的母亲,我本来觉得她很神秘,现在我对她的感情。”余久久摇了摇头,“很难说。”
  段危看出了余久久的心思,“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妻子,她是一个任性的女人,不过她不算一个坏人。”
  余久久沉默了,没有在说话。
  段危再次开口,“但是,我非常不喜欢她,我希望你不要像她一样。”
  “不喜欢她?”
  “我不喜欢她的原因很简单,她总是喜欢接近我的儿子,准确的说,是她总是喜欢勾引我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卓溪走的那一天,余久久一个人在房间里整理换季的衣服。
  她听到手机滴滴滴了几下,停下了手中的活去打开手机看了看,是卓溪发来的一段短信,大概也是最后一条他们之间的消息了,他说:“今天我要走了,一直有件事想和你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余久久回了他的短信,“好的,我们分手,祝一路顺风。”
  然后就没有了,她继续一个人静坐着整理着衣服,房间里的电视机开着,里面的声音听得并不太清晰,好像是天气预报。
  随后,一个人推门进来。
  段西楼穿着一贯的黑色西装背心以及黑色西裤,慢慢踱步推门走了进来,他走路的姿势像是像靠近自己的猎物一般,用一种高傲的姿态。
  余久久盯着他,有些无精打采地喊了声,“好久不见了,叔叔。”
  段西楼走到她面前,随后在她面前的一个沙发上坐下,用一种十分优雅的坐姿,单手撑着那美好的下颌,“你的仇人,现在已经进去了。”
  余久久淡淡一笑,似乎带着些无奈,“进去了?进哪里去了?”
  “除了监狱,还有哪里可以用进去了?忘了说一句,他进去之前,手筋脚筋都被抽走了,他是爬着进去的,还有,他这辈子都做不了男人了。”段西楼的声音不冰凉,却有些远。
  余久久的眼神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她的语气很平淡,“是么,看来他这辈子都做不了一个正常人了,真好。”
  “靳家很生气,他们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段西楼的目光一丝一丝缠绕着余久久的脸,和那白到有些不自然的脸色。
  余久久表情有些惨淡,她道:“那要怎么办?”
  段西楼的语气告诉余久久,他毫不在意,“无所谓,没人在意他们。”
  余久久起身走到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已经不那么憔悴的自己,忽然咧开嘴唇露出一个弧度很大的笑容,仿佛在安慰自己,她道:“我知道了,没事了。”
  段西楼看着她瘦骨嶙峋的背脊,以及那纤细的腰脊和手臂,谈不上什么曼妙的美感,但是余久久那站着扰发的姿态,和那缓缓悠悠垂下的黑色长发,却好似一副招魂幡,要了他的魂魄。
  他的脸上有些失神,随后很快却低沉和压抑了下来,他起身走到余久久的身后,那脸上带着一些柔软的温柔,他双手忽然从身后扣住余久久的腰际。
  从镜子里可以完全地看到两个人的身影,贴在一起。
  他的指尖在余久久的腰际上游走着,仿佛弹奏一曲悠扬的月色奏鸣曲,带着些嘉许和贪嗔的眼神,他将声音贴在余久久的耳边,两个人用一种别人眼中十分亲昵的站姿站在一起,他忽然开口道:“余久久,你前男友都走了。”
  余久久的手抓着自己泼墨的黑发攥在胸前,她对着镜子看到自己脸上神情的不安定,她低下眼帘静静地回应,“然后呢?”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畔低喃,仿佛发丝一样缠绕在她的身边,与她的血液纠缠在了一起,他的手从腰际上一路游走上去,抚摸过平坦的小腹,轻触过微微隆起的前胸,摩挲过她纤细的颈项,最后准确地抵达她弯曲的下颌线处。
  他就这样贴在她的身后,用手轻轻捏着她的下颌,他的表情混沌且温柔,那是一种百年难遇的温柔,也是余久久很难见到的温柔。
  而他的另一只手,依旧扣着她的腰身,看似温柔的手势却带着强有力的控制力,不允许余久久移动半身,他终于开口,在这暧昧的气氛氤氲了许久之后,“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余久久的表情像是被水泥封住了一样,看不出情绪,她知道段西楼会这么说,她早就知道他的居心不良,早就知道他对自己的窥探。
  她面无表情地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段西楼,嘴唇微微张开了一条口,说道“前提是我想先问问叔叔,我有什么样的权利?还是你不管是拒绝还是反对的权利都不准备给我?”
  段西楼的声音好听至极,充满了男性的低沉和醇厚,他轻轻开口道:“你要什么样的权利?”
  黑暗,沉闷,混热,与人类原始对于美好的冲动。她的唇上是暌违多年的磅礴暗涌,而污浊躯壳下流动的欲。。望正在难耐地叫嚣着。
  他不等她说话,他不需要等她说话,他已经等了太多年了。
  他捏着她,困住她,亲吻她。四瓣唇黏在一起,他将她藏在拐角,整人似巨大阴影,深深将她笼罩。
  你以为你六根清净,你以为你不动如山,你以为你不被红尘繁花所迷住眼,可是到头来不是一样落入了这春色碧浪中,追求欢快,追求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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