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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成神录-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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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璋面露讥讽神sè,道:“这话却不该向我说。”

    巫梦寒一阵泄气。这怒火可撒向贪生怕死的兰琳官员,可撒向碌碌无为的密防司同僚,甚至可以责骂自己无能,却唯独撒不到司马璋头上。

    少年渐渐冷静了下来,兰琳毁了,密防司也就不复存在,那么今后呢,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巫梦寒眉头紧锁,几乎忘记了眼前之人。

    “现在你是否明白,自己因何会在这里了?”片刻之后,司马璋打破了沉默。

    “是了,渎职大罪,无可推卸。”巫梦寒怅然出了口气,慢慢道:“料敌不清,妄动接管令牌,擅自进入天柱塔,致使兰琳城损毁。”一条条数来,少年心绪愈加低落,适才的满腔愤恨早已不见,他苦笑一声,道:“早已足够了罢,也不必再说了。”

    “自然不够的。”司马璋淡淡道:“你说的这些乃是共罪,你们兰琳密防司之人个个皆要承担,却不能都归到你一人身上。”

    “哦?”巫梦寒一怔,道:“那还有什么?”

    司马璋盯着他,许久也不说话。石室本就狭小,此刻更显压抑异常,只有那惨白的水灯犹自闪烁,平添一股凄凉之意。

    “你擅动云水镜,可是有的?”司马璋突然道:“你是谁家派来的细作?竟在我云梦潜伏如此之久?”

    巫梦寒脑袋“嗡”的一声,就像挨了一记闷棍,只觉得天旋地转,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腾地站起身来,厉声道:“司马大人!这是何人的诬告?小子不过一条xìng命,死便死了,却又加这般罪名作何?”

    “自然是你们兰琳密防司的人。”司马璋面不改sè,淡淡道:“听他们讲,当rì塔上共有四人,却只有你一人活着,而那云水镜便在你的身上,这怎么说?”



………【第十四章 构陷】………

    “只有我一人活着?”巫梦寒完全没听到后面的话,只是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风兰衣呢?”他突然抬头道:“那风兰衣竟也死了?”

    “不错。”

    “不可能!”巫梦寒脑中一阵糊涂,对于当时的情景,他已然记不大清晰,可自己那几拳虽然出其不意,却绝杀不了风兰衣!他愣了半晌,道:“他尸体现在何处?又是怎么死的?”

    “这……”司马璋面上突然闪过一丝尴尬,顿了顿才道:“当rì太过匆忙,他们并未带了尸体回来。”

    “竟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巫梦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咄咄逼人的死盯着司马璋,道:“真真笑话!怕是那风兰衣便是看透了他们,才敢用装死搪塞!”

    “风兰衣虽罪无可恕,见地却非常明白,有句话令我大为钦佩。”巫梦寒边说边笑。司马璋看着少年,表情略显尴尬,却也好奇他想说些什么。只听少年笑道:“风兰衣曾经说,密防司皆碌碌之辈也!此言深得我心!”说完,复又大笑起来。

    少年虽然傲慢自负,平rì却也知道收敛掌控,只是此时急怒攻心,早已抛却生死,忘了方寸。这句话,便连司马璋也一起骂了进去。

    巫梦寒大笑不止,司马璋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本就对兰琳密防司的诸多行事极为不满,此刻更是因此间接吃窘,心头未免不忿。然则,司马璋心机异常深沉,只是呆着一张脸,静等巫梦寒笑完。

    过了半晌,巫梦寒笑声稍歇,边喘气边道:“为何你们不想,我是将那细作击毙,然后夺了云水镜回来?我这番将功补过,也算功过相抵了。”

    司马璋看了看他,淡淡道:“这笑话分毫也不好笑。”

    “是了,这笑话分毫也不好笑。”虽说不好笑,巫梦寒却依旧大笑几声,只是声音已见凄厉。

    司马璋皱眉道:“你可别有隐情?”

    巫梦寒心头激荡,真想冷笑一声“并无隐情”,痛快死去也罢。然而只是一转念,他便冷静了下来,此刻事关生死,绝非斗气的时候。他深深吸了口气,理了理纷乱的思绪,然后将自己所知之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司马璋静静的听着,一直也没有插言。

    “司马大人,”巫梦寒最后道:“那风兰衣定是装死无疑,他当rì受我数拳,伤得并不太重。他就是料定那些人只顾逃命,无暇细察才胆敢如此。”

    司马璋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张俊美的面孔宛若冰玉雕成,玉光流转。实际上,从一进牢门,他的心神就一直盯在少年身上,他能感到那份真诚与睿智,这些决计伪装不来。

    “可惜了。”司马璋暗自叹息:“这少年……可惜了……”

    他心头感叹,面上却无波动。待巫梦寒把话说完,停了一会儿才道:“若当真如此,你非但无过,而且有功。”

    “司马大人,小子何敢言功?”巫梦寒冷笑一声,拱了拱手道:“然则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却也不敢领受。”

    “此事干系重大,”司马璋沉吟道:“并不能凭你一面之辞。就你刚才所讲,虽然有几分可信之处,然则关键所在,却无法证实。”

    巫梦寒冷笑道:“莫非他们所言,便有什么可以‘证实’之处不成?”

    这番话到此已然说僵,再谈下去也没什么趣味。兰琳密防司虽然也无实证,但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自不是巫梦寒的供词就能改变的。巫梦寒心头怨恨不已:自己虽平rì和同僚不睦,又何须这边落井下石,yù置他于死地?

    “既是这样,且容我们回去思量,慢慢从长计议。”司马璋慢慢转过身去,提了水晶灯走出牢门。那铁栅哐的一声关闭,然后就是清脆的落锁声。

    最后一点光芒,也终于消失不见。

    司马璋持了灯,慢慢走过狭长的通道。门口有两名守卫朝他躬身行礼,他摆摆手,然后将等插在门前的灯座上,径自出了门去。

    “司马大人,那人可是招了什么?”一个青年早就等在门口,见司马璋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嗯。”司马璋淡淡应着,仰头看了看天sè,天空满是青蓝sè的光辉,刚从不见天rì的石牢里出来,骤然两重天地。

    “先回西城吧……”司马璋的声音有些疲倦。

    慕华城大了兰琳整整五倍。并不是冰罩更加庞大,而是慕华城乃由五个大小相仿的冰罩连接而成。这五个冰罩按方位划为五城,中间有通道贯穿,密防司就坐落于西城一隅。

    “司马大人,那人……”青年随着司马璋一路行去,已经自南城走到了西城,看着依旧沉默的司马大人,他不禁有些着急。

    “你可是想问那巫梦寒是哪国细作么?”司马璋突然站住了脚。

    “不错,”青年愣了一下,直言道:“我已在那地牢周围下了埋伏,若有同伙来救,正可一网打尽。要是能事先知道对方底细,也好针对布置。”

    “哪国也不是,他就是云梦人。”司马璋突然道:“不光如此,他还是这次兰琳的唯一有功之人。”

    “怎么?”那青年大吃一惊,道:“那为何不去奖赏,反而还要关着他!”

    “齐云,你还想不明白么?”司马璋冷笑一声,道:“那兰琳城守赵翎什么背景?那兰琳密防司之人又如何的众口一辞?那云水镜如今又在何处?”他连珠般发问,听得青年面sè数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司马璋慢吞吞道:“此等情形,岂容他再活下去。”

    那被称为齐云的青年呆了半晌,两只拳头攥了又攥,终于颓然吐了口气,道:“是了,有功便是有罪……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也。”

    “你明白便好,其余的话,也不消我嘱咐你了。”司马璋突然叹了口气,道:“其实那孩子……当真是个人才……”

    说这话的时候,他朝天空望了望。在冰罩的掩映下,湖底水波翻动,带起一抹幽深的蓝芒。

    ※※※※

    巫梦寒等待着司马璋为他昭雪,而形势却一天比一天严峻起来。连等四五rì,司马璋再也没来过,却来了两个密防司的普通人员。这些人就像从不知道司马璋和巫梦寒那天的谈话一般,一切从头问起,表情冷漠。巫梦寒开始还耐着xìng子配合,过了几次之后,终于不耐烦起来。

    “据你说,你被风兰衣打落了天柱塔,后来又如何了?”一人扳着面孔问。

    巫梦寒瞧了他一眼,又用余光扫过一旁的记录者,心头冷笑一声,道:“后来我便晕了过去,又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人的声音毫无波澜,淡淡道:“你既然晕了过去,又怎么知道风兰衣没有死?”

    “有理有理!我却怎么没有想到?”巫梦寒怒急反笑,大声道:“风兰衣将我击下之后,便吊在了冰罩之上。那冰罩又滑又冷,风兰衣功力在密防司倒数第一,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抓得住?自然是掉下来摔死了!”

    “不对不对,”那人摇头道:“他既然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可能打得败你?这里明显是在说谎。”

    巫梦寒见那人问得一本正经,不由一愣,讥笑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既然是别国细作,自然是大大的反派。反派如何也斗那英雄不过,自古都是这个道理。”

    “不错,这便合情合理得多了。”那人点点头,对身旁人道:“这些话可都记下来了?”

    巫梦寒一怔,看着认真抄写的人,奇道:“你们当真傻了不成?”

    执笔之人瞄了他一眼,又低头自顾往纸板上抄写,并不答话。

    “等等!”巫梦寒终于发觉不妙,蹭地站起身来,怒目而视道:“你们竟想构陷我不成?”

    问话之人笑道:“这话可奇了,明明都是你说的,哪里谈得到构陷?”

    “你!”面对明目张胆的陷害,巫梦寒一时竟无话可说,他愣了片刻,突然伸手朝那纸板夺去。那执笔者轻轻伸手一挡,便将少年的手臂格开,指尖顺势一弹,一枚水箭正击打在巫梦寒胸前,将他打翻了一个跟头。少年只觉得胸闷yù吐,一时喘不过气来。

    “老实点,尚可少受些活罪。”执笔人慢吞吞道。

    “混蛋……”巫梦寒扶着墙壁勉强站立起来,他胸前起伏不定,显然愤怒已极,“司马璋呢?他怎么不来?我要见他!”

    那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目中含笑,都是嘲讽的神态。问话人道:“我们司马大人怎会与你见面?”

    巫梦寒死死攥着拳头,心中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慨。过了一会儿,他冷冷地问:“你们到底想要如何?这事究竟要如何了结?”

    “落实罪证罢了。”执笔人道。

    “如今便算落实了?之后便是要我的命吧?”

    “大抵如此。”

    “好!好!”巫梦寒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许久他突然收住笑,狠狠盯着那两人道:“我若能侥幸不死,定取你们xìng命!”

    对着少年的威胁,两人本该一笑置之。可不知为什么,一种yīn冷的恐惧竟从心底升上来,毛孔都有些收紧。他二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种想法:这少年必须死!

    “死到临头,还敢说这些话,也不嫌可笑?”问话之人突然有些怒了,他挥手招出六七只水箭,劈头盖脸朝巫梦寒打去。少年灵气被锁,无法抵挡躲避,只是抱住头脸,任由水箭将自己打得满地乱滚,浑身骨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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