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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尤未尽-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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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茶几上拿起那个信封,抽出了那张内场券,放在眼前看了看。
  很贵。
  不过,没什么好稀罕的。
  尤念慢条斯理地撕了开来,两片,四片……不一会儿,那张装帧精美的纸成了碎片洒落在了桌上。她十分遗憾地摩挲了片刻,捡起来重新塞回了信封里。
  “你要做什么?”谭文杉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能扔到她脸上就好了。”尤念幽幽地说,有点遗憾,“帮我还给吴柯颖吧。”
  谭文杉怔怔地看着她,无尽的后悔终于席卷而来:“你就这么在意?我上次,真的只是想气气你……”
  又是一阵腹痛袭来,尤念再也没力气和他争辩,跌跌撞撞地躺回了床上。
  谭文杉跟了进来,替她在小腹上盖上了薄毯,语声温柔:“等你好了我们再谈,你睡吧,我在外边守着,有事叫我。”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腹痛好了很多,和以往不同,那另一个她好像真的有消失的*,居然还是她醒过来了。
  一看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她下了床,走到门口,看到谭文杉和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机被禁了声,屏幕在一闪闪地跳动着。
  尤念定定地看着他,一股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有点感动,却无法妥协,她想过属于自己的人生,更不想屈从于这样不是纯粹的爱情。
  她正琢磨着该怎样让谭文杉死心,大门“咔哒”一声开了,江寄白推门走了进来。
  那修长的身影看起来是如此熟悉和亲切,尤念莫名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大半夜开车赶回来,该怎么罚你?”江寄白朝着她走了过来,语气亲昵。
  谭文杉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愕然看着他:“你是谁?”
  客厅里有片刻的沉默,安静得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到。
  “小念,我是谁?”江寄白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慢条斯理地看向尤念,“我们俩住在一起这么久了,都不替我正式介绍一下?”
  谭文杉又惊又怒:“尤念你马上跟我回家,居然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起,叔叔阿姨非得气死不可!”
  尤念后退一步,神情诡异地看了江寄白一眼:“文杉哥,他是我男朋友。”
  谭文杉呆了:“你说什么?这才几天功夫你——”
  “是,我谈恋爱了,他对我很好,每天出门都会说一次我爱你,不会限制我的爱好,尊重我的事业,最关键的是……”
  “不会和其他女人搞暧昧。”江寄白很顺溜地接口。
  尤念再淡然也被噎了一下,不过,这一剂猛药不能前功尽弃,她只好挤出一丝笑容,小鸟依人般地虚靠在他身旁:“是的,我觉得很幸福。”
  谭文杉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半晌才说:“小念,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狠。”
  尤念看着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也没想到,原本我以为,这个人会是你。”
  谭文杉的呼吸粗重了起来,张了张嘴,大步朝着门外走去,“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尤念迅速地站直了身子,后退两步,疏远而冷淡:“多谢配合。”
  江寄白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试探地问:“尤念二号?”
  尤念的嘴角僵了僵:“你什么时候搬走?我就不计较你骗我了,但是请你赶紧离开。”
  江寄白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乖,赶紧去睡一觉,让我家小鱿鱼出来。”
  “叫得这么亲热,前几天干什么去了?”尤念轻蔑地说,“敢做不敢当,亲了我又不敢面对,孬种。”
  江寄白有点汗颜,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骂他,把这两天他的踟蹰不前嘲讽得淋漓尽致。
  “我怕伤害你,不过,我想了很久,或者,我们可以试一试。”他看着眼前这个犀利冷淡的女人,一时有种错乱的感觉,不由得怀念起另一个尤念单纯温暖的眼神。
  尤念有点意外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凭什么,你以为你想试就可以试吗?”
  江寄白自信满满地说:“你乖乖去睡觉就可以了,别的就别操心了。”
  尤念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我的存在吗?”
  “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江寄白猜测着。
  “那你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来吗?”
  “身体和精神出现异常的时候?”江寄白猜测着,看着茶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忽然明白了过来,“你……不舒服?”
  尤念点了点头:“对,下午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可惜你不在。还有,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她却没有回来,你觉得,这会是什么可能?”
  
☆、28

  和尤念的相处出了偏差,江寄白想静下来来,好好思考一下到底该何去何从。
  是该快刀斩乱麻,斩断这段意料之外的感情,还是该尝试一下好友们口中义无反顾的爱情,这是个难题。
  他从来没想过,在他思考的间隙,尤念有可能会有了别的选择,或者就此消失,不再回来。
  推开门看到谭文杉的一瞬间,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当初面对应许失去知觉的身体时,他都没有这种心悸的感觉。
  而现在,眼前的尤念却告诉他,那个傻傻的小鱿鱼有可能因为他的犹疑伤透了心,缩进了自己的龟壳不打算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他不会允许。
  “她会回来,”江寄白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我在这里等她。”
  尤念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一笑:“拭目以待。”
  …
  看着卧室的门慢悠悠地在眼前合上,江寄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应许有个从事心理治疗的朋友叫秦丰,大家在一起玩的时候曾听他聊起过一些心理学的基本常识。
  两个尤念性格南辕北辙,几乎没有相像之处,这种症状,一般都是因为病患在小时候受过生理和心理上的重创,才会下意识地产生逃避自我的倾向,幻化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人格。
  难以想象,那个成天大大咧咧的女孩,会受到过什么样的重创。
  是他大意了,所有的事情接踵而来,以至于他忽略了尤念。
  卢晴、林云中的事情要处理,更要命的是,江老爷子忽然住院了,弄得他完全措手不及。
  说起两父子闹翻,其实江寄白心里有愧。
  江老爷子一手创立了东吴实业,将近四十才有了江寄白这个独子,熟悉他的人谁都知道,这两样都是江老爷子的心尖,碰都不能碰。
  当初应许的事业和感情出现危机,江寄白为了能帮到这个知交好友,完美地策划了一个订婚骗局,骗过了应许的仇家,骗过了媒体亲朋,更骗过了老头子和董事局,在舆论和资金上给了应许强有力的支持。
  几个月前应许结婚那一天,江老爷子碍着老友的面子,憋着气去参加了婚礼,回来不知怎么就回过味来了,大发雷霆,当场把他赶出了家门,又发了公司公告,一脚把他踢出了董事会。
  “你既然不懂东吴实业这四个字的责任和义务,那你就不配做我江振宏的儿子。”
  江老爷子当时一字一句地盯着他说,眼底充满了失望。
  其实,当时的处境虽然惊险,但最后是应许扭转了危机,结局对东吴实业来说反而有利无弊。
  江寄白赔了小心,不过到后来也没忍住辩解了几句,两父子彻底闹翻。
  尤念进组去的前一天,江寄白接到两个姐姐的电话,江老爷子病倒,把公司的大权交给了二叔的儿子,他的堂哥江宇。
  电话里姐姐们气得不得了:“寄白,你不知道江宇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会在爸面前拍马屁,做小伏低,长着一脸的关公样,其实一肚子的曹操心。”
  江寄白简直哭笑不得,要不是心情太过郁闷,他还真得为姐姐们的妙语如珠击掌叫好。
  这几天他一直住在离公司不远的公寓里,和几个在东吴实业的心腹大致了解了一下公司的近况,确定了公司暂时不会有什么异状。
  从江臻的口中得知,尤念下午已经回了s市,他这才紧赶着回到这里,原本想要吓吓尤念,却没想到,被吓到的反而是他自己。
  靠在床上思来想去了半天,江寄白拿起手机拨通了秦丰的电话。
  电话里,秦丰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显然被他从睡梦中吵醒。
  “谁啊……你最好祈祷你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然你就死定了……”
  “出了点状况,”江寄白简洁地说,“帮我查点资料。”
  秦丰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谁?你得病了?普天同庆啊,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我……女朋友。”江寄白有点犹豫着吐出了这三个字,忽然一阵轻松,有个像尤念一样的女朋友,闲了逗一逗,空了宠一宠,抱着可以取暖,亲着味道甜美,想象一下,好像是件十分美好的事。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寄白一看手表,居然已经早上九点了。半夜和秦丰一直聊了一个多小时,早上直接睡过头了。
  尤念正在客厅里吃早饭,江寄白抱着一线希望坐到她身旁,试探着叫道:“小念?”
  “江先生,”尤念慢条斯理地撕下一片面包放进嘴里,“我不记得我同意你这样叫我了,你不在叫我这个名字的范畴之内。”
  江寄白心里一凉,失望地说:“是你。”
  尤念的眼神滞了滞,淡淡地说:“还有,你还没有刷牙。”
  江寄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微微一笑:“那我换个称呼,亲爱的,你希望我用什么口味的牙膏?”
  尤念的呼吸紊乱了两秒钟,拿起牛奶杯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立刻,她的嘴角起了一层白白的泡沫。
  江寄白的胸口涌上来一阵冲动,想要吻遍她甜美的唇线。
  “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她的眼神冰冷,“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倒在你的西装裤下。”
  一样的五官,却是完全不同的眼神和语气。
  好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江寄白没了声息。
  等他从卫生间里洗漱出来,餐桌上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连半点早餐都没有留,尤念正在玄关换鞋子,显然想要出去。
  “江先生,麻烦你自己整理好衣物搬出去,不然我叫人来扔可能会对你的物品有损伤。”尤念很有礼貌地提醒。
  “你没权赶我走,”江寄白提醒,“你约定了半年,日子还没到呢。”
  “相信我,你家的小鱿鱼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要把你赶走,”尤念淡淡地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俩的观点已经统一。”
  “你有本事让她和我来说。”江寄白狡猾地反驳,“对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尤念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不再说话,打开了门。
  “等一等,”江寄白忽然想起了什么,“等我两分钟!”
  他飞快地跑进了卧室,不一会儿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白衬衫,黑西裤,脚下一双黑色小牛皮鞋,黑白两色,配上服饰的一些细节点缀,将他隽雅的气质彰显得淋漓尽致。
  尤念的呼吸一滞,迅速地调转了目光。
  “怎么样?”江寄白矜持地抬了抬脚尖,“这双鞋很衬我。”
  尤念讥诮地笑了:“修个鞋都要一万多,我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以为你是个落魄的穷光蛋,骗个小姑娘好玩吗?江大公子,江少东,这鞋都在床底下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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