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藏凶-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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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话，莫北并未说出口，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舆论的压力与凶手的猖狂让他自责、懊恼，让他失去了信心。
众人情绪跌落到谷底，即便是从前遇到过更麻烦的案子，他们也没有如此时这么无力过。
唯恐天下不乱的报社，百不明就里的百姓，这让他们不仅觉得压力大，更是觉得心寒了。
身为警察，他们一心为民，为治安，他们不求谁的感激，只想民众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们一些信心，如此简单而已。
然而现在……罢了，也怪不得百姓们会对警局议论纷纷了，凶手确实还未抓到，这就是他们本事没到家。
见众人一副仗刚刚开打，就要缴械投降的模样，龙子涵说道：“我相信，总会有办法抓到凶手的。现在没有头绪只是暂时的，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想通，给我些时间，也给你们自己一点时间去思考。”
“是……”
这次鼓励稍稍见效了些，一直到距离案发后的第六天，一名死者满头是血的躺在家中门……
“死者是成年男性，死亡一个钟头，也就是十点左右。头部左侧颞骨部受到圆形捶面打击，形成弧形挫裂创，创内有阶梯状凹陷性骨折。”
楚伊人说完，王晓光递过来一把锤子，说道：“凶器就是它，但没有指纹。锤头与木柄连接的顶端有泥土，时间应该很久了。”
随后，王晓光端起锤柄一头说道：“这里有一块很油亮。”
龙子涵看了一眼这把陈旧的锤子，说道：“回去检查下这把凶器，看它除了杀人，还做过什么，碰过什么。”
王晓光点头应道：“我明白。”
莫北走来，汇报道：“死者名叫冯伟奇，今年24岁，是一名电工。他妻子中午下班回到家，就发现他死在家中了……”
龙子涵在屋内走了起来，莫北就一边跟着，一边说着自己打探回来的“情报”。
“据说这个冯伟奇性格脾气很好，是个任劳任怨的老实人。没有仇家，也不曾与人结怨。”
这时，龙子涵在一间杂物房内找到了几根跟20至30厘米的电缆。
“去把死者妻子叫来。”
死者妻子被带来，龙子涵问道：“这电缆哪来的？”
女人擦了擦眼泪，抽泣的说道：“前几天他从单位带回来了几根长短不一的电缆，说是里面出了问题，就被替换下来了。”
龙子涵又问：“带回来后可是丢过？”
死者妻子点了点头，哀戚的说道：“最长的那根丢了，当时大冯还抱怨过。”
“果然如此……”
回到警局后，法医工作室立即对尸体和物证做了详细检验。
检验后，王晓光说道：“我们对锤头的土壤以及锤柄上那块油亮做了成分分析。土壤没有什么特别，而那块油亮的物质，证明其中含薄荷、樟脑等化学成分。”
赵小虎问道：“那是什么？”
楚伊人解释道：“薄荷脑、樟脑具有促进局部循环和消炎、抗过敏、止痒的作用。所以……”
“所以，对方是过敏了。”
楚伊人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过，死者和妻子都没有任何过敏症状，身上也没有这种药物成分。大致可以确定，这是凶手留下的。”
艾琳分析道：“这个案子明天早上就会见报，咱们警队的名声恐怕要彻底臭了。”
他们越是查不出结果，那些巴不得他们和程颐一起消失的人就越高兴，就越会借着这些案子大做文章，弄得人心惶惶。
到时，得利的还是这些兴风作浪者。
紧接着，艾琳继续说道：：“凶手选择杀害的对象毫无标准可言，杀人手段干净利落，花样却层出不穷。他针对的是警方，或者说是……你！”
说完，艾琳的目光落在了龙子涵的身上。
龙子涵皱着眉，幽幽呢喃道：“如此恨我，针对我，不计后果的要毁掉我的名誉，我究竟是做了什么？”
见龙子涵愁容满面，莫北转移摸话题，说道：“除了第一宗周卫明遇害案中凶器与职业无关，其他杀死被害人的凶器，都与其职业相关。”
艾琳点头道：“这也是我所疑惑的问题，凶手明显早有预谋，所以，应该不会在杀死第一个被害人后，改变了战略。凶手选择凶器上应该选的是顺手的，而且是死者生前接触过的。”
刘元恒皱眉问道：“那这样范围岂不是更大了？”
起初，他们还可以根据杀死被害人的凶器来猜测下一名被害人的身份和职业，现在……
艾琳心情沉重的说道：“凶手就是喜欢暗中看我们抓瞎、着急的样子。我们明明知道每隔六天都会有命案，我们甚至可以算准死亡时间，但我们只能干着急，就像是等待着更糟糕、更绝望的事情到来一样。凶手在折磨我们、消耗我们。”
艾琳的话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于是，他们用沉默来调整呼吸和情绪……
如艾琳所料，在案发后的第二天，报纸头条立即大肆宣扬。
这一次不再是模棱两可，而是直接指出警方无能，至今未破案，还让凶案持续发生。
而警方从第一宗案件开始至今，不止没有人出来向解释、道歉，也一直没有公开过案件调查进度。
民众有知情权，而在这样凶徒横行的社会中，他们也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一时间，所有积怨”爆发了。
一条新闻，几个有心人的挑拨，让一群百姓聚集在了警局门前。
“你们警方就会闭门造车！”
“赶紧出来个管事的，我们有知情权！”
“出了事你们无作为，关在里面享受，遭殃的是我们老百姓。”
……
人们一边叫喊着，一边朝着警局门窗上砸烂菜叶、臭鸡蛋。
他们的讨伐，最终目是要警方出面解释，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捉拿凶手，并借此施压，让警方赶紧行动起来。
第696章 民愤
另外一边。
“市长，警局那边已经闹开了，报纸上的矛头对准了警方，但这样闹下去，一定会波及到您。您……”
程颐看向为自己担忧的属下，说道：“你在担心‘唇亡齿寒’？”
男人点了点头，说道：“对，虽然这么说有些严重了，但事实是这样的。案件一直破不了，上面必定会找人开刀平民愤。”
程颐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道：“案子就交给龙子涵吧，我相信他可以，只不过他需要时间。”
“可老百姓们被人煽动了，根本不愿意给他们时间吧？还请您早做打算。”
程颐说道：“他会打发掉那些人的，放心吧……”
“龙少，这个时候你不能出去。”
正当龙子涵走到门口，要打开门的时候，一个警员喊住了他，他怕愤怒冲动的百姓们伤害到龙子涵。
龙子涵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莫北拍了拍小警员的肩膀，说道：“放心吧。”
大门打开，龙子涵和漠北走了出来。
面对突然又激动了几分的人群，龙子涵心中有些无奈。
人们并没有因为两人是警察，就胆怯，反而在一个男人的带头下，朝着龙子涵和莫北丢菜叶。
龙子涵也不恼，喊道：“我是龙子涵，请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话。”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们一直都在调查案件，这段时间发生的案件是连环杀人案。凶手极其狡猾，跟这些人没有恩怨、素不相识，凶案现场也并没有给我们留下过多的证据。所以，我们警方可用资源非常少。但我们并没有放弃，始终在追查真凶。”
龙子涵的话让人们交头接耳了起来，他们不过是百姓，一听说凶手那么变态，随意杀人，他们就更怕了。
龙子涵继续道：“以往，大家信任我们警方，所以我们才能势如破竹的破获了那么多案件。如今在我们最需要支持、理解的时候，你们这般向我们施压，不说寒心，也的确会扰乱了我们真破案件的思路。”
“你说的好听，那个凶手那么变态，谁知道我们其中一个会不会是下一个被害人？”
“对，你们到现在都没找出凶手，就是你们警方无能。”
莫北震怒道：“我们警方无能，你们认为谁有能就叫谁来破案好了。我们所有警员都可以回乡种田，自此再也不用为了保障你们的安全和利益时常熬夜加班了。”
“莫北！”
龙子涵喊了莫北一声，却也不责备他。
莫北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莫北刚刚的话让气氛忽然冷冻了，他这话太过严重，百姓们顿时有些发蒙。
如果没有警察，那治安岂不是更加乱了？
这些人大多是没什么文化的普通老百姓，只听莫北说警察全部回乡种田，而龙子涵身为头也没有批评他，所以，他们就信了。
既然信了，也就害怕了起来。
趁着他们安静下来，龙子涵说道：“我不知道大家伙是受了谁的挑唆来警局门口打砸、闹事，但这显然是违法的。但因有情可原，我们也不予计较了。不过，仅此一次而已。毕竟，我们破案，最终目的是为了保护你们，保证这个社会的安定。这是我们的职业，也是入警时的誓言。”
他叹了口气，郑重的说道：“无论如何，我希望大家给我们一些时间，案件一定会破了，凶手一定会伏法的。”
龙子涵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让气氛缓和了下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交头接耳商量着。
最后，一个男人喊道：“既然你们这样说了，我们就再相信一次你们警方，希望你们早点抓到凶手，不然，我们也活的担惊受怕。”
“对啊，对啊……”
当门前百姓散去之后，艾琳等人走了出来。
赵小虎一脸愤怒的说道：“我现在明白你们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跟龙少一起出来了，是怕我动手揍人。”
艾琳撇了撇嘴，说道：“难得你动了一回脑子。”
楚伊人为龙子涵捡去头上的菜叶说道：“你们俩回去洗个澡吧。”
刘元恒扫眼看了一眼满地的菜叶，说道：“应该是回去洗洗菜吧？”
赵小虎有些心疼的说道：“可惜了，还有不少好的菜叶，就被他们这么扔了出来。”
莫北叹了口气，说道：“我从来不知道，百姓们的生活现在竟然这么好了。这才二月份，就舍得扔菜叶。”
龙子涵吩咐道：“把好的菜叶捡一捡，送去给那些要饭的，好歹能做一锅汤了。”
赵小虎拍着大腿，兴奋的说道：“对啊，龙少你真聪明，这样既不浪费，也做了好事。”
龙子涵抬起胳膊，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似乎也没有那么难闻。”
“恩。”莫北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发出了一个鼻音。
随即，只听龙子涵又说道：“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莫北附和道：“对……”
“市长，如你所料，那些人被龙少打发了。”
程颐点了点头，说道：“他若连这点事都搞不定，也不用混了。”
“董副市长、刘部长他们在会议室等您好一会儿了。您看……”
程颐站了起身，说道：“这些人真是急啊，外面一有风吹草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