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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司徒山空传-第105章

小说: 司徒山空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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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我在米阵的四个方向各放上了一根蜡烛,每对角的两根蜡烛,就用绳子套住,尽管打结的时候我单手非常吃力。但幸亏我是个练家子,好歹也算是拴上了。如此一来,四根蜡烛分占米阵的四角,中间相连的两根绳子,形成了一个十字交叉状。接着我又抓出一把米,这次比较简单,只是在之前米阵的基础上,在外围画下一个大圆圈即可。
  手已经酸的不行,在合拢米阵的圆圈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松开了手,将“穆桂英”的木偶人放在了米阵的中央,刚好压住了十字交叉的绳子。
  这个阵,称之为“天圆地方阵”,起涵括的意义就非常大了,古时候对天地关系的理解,就是一个天圆地方的模样,虽然如今看来是个谬论,但古人还是在这个基础之上,发现了很多阴阳五行之间的必然联系。所以原则上来说,任何天地间的灵性生物,不管是花草、虫豸、牲畜、还是人,如果被这个阵法所包围,就算是被关在一个小小的天地当中。鬼也同样是灵性的物质之一,所以这一招也算是通用。
  放下木偶人之后,我甩了几下膀子,因为此刻我并不担心会有鬼魂跑出来,因为它已经被我给关住了。因为这一束头发而闹鬼,那我制住了头发也就制住了它本身。接着我将泥身小沙弥也放入阵中,再把那一束头发,塞到了被我敲开一个洞的沙弥脑袋里。
  接着我点燃了四根蜡烛,观察了一下蜡烛火焰飘动的方向,四角的蜡烛,都统一朝着阵中心也就是十字交叉的那个点直奔而去,而那个点上,恰恰被我摆上了这屋里我能找到的,跟那个鬼魂相关的一切。
  然后我才放心大胆的去扶起了夏老先生。并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好在就是吓住了,没什么大碍,再接着把老太太抱起来,将她摆回到床上去,这种横向的抱法,在许多年以后被称之为“公主抱”,所以我也希望老太太将来如果回想起这一幕,需要记得自己也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尽管是在闹了一场鬼之后。
  安顿好了老太太之后,我对夏老先生说,您的这些木偶,都已经摔碎了,恐怕是修复起来有些困难,而这个鬼魂这么爱看您的木偶戏,要我说啊,不如就烧给了它,权当做是安慰奖了。夏老先生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这大概是一劳永逸最好的办法,将来可说什么都不敢再去捡回来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了。
  得到夏老先生的同意之后,我一把火,就烧掉了这些木偶人。紧接着,又把那一束头发,跟着烧掉。保存了多年的头发,失去了水分,原本就非常干燥,见火就着,于是转瞬之间,就烧了个一干二净。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穆桂英”头上长出来的黑发,竟然开始发生了变化。


第一百三十五章 。江湖奇人
  那长出来的长长的黑发,在那一束头发被烧掉的时候,竟然开始往下滴出了黑色的墨汁状的东西。就好像流出来的油一般。而当我用手去摸那些黑色的水滴和头发的时候,却发现一点也不湿润,而是细细的粉末。轻轻在手里一捻,就消失得没有踪影了。
  很快,原本长在“穆桂英”头上的那些古怪头发,就变成了米阵上的一堆灰烬。紧接着我再度点燃兵马香,在屋内四处寻找了一下,想看看是否还有残留的鬼魂的踪迹。检查了一圈,发现干干净净,这才收拾好米阵,将烧掉头发后的灰烬收集起来,然后走到门外吹散。接着给屋里做了一次净化。这件事才算完结。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这时候老太太也醒了过来,当我们问起她有没有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她说只是脑袋的两边有点胀痛感,别的都没事。可由于两个老人刚才都摔倒了,害怕有什么后遗症,我还是带着两位老人去了一趟莫郎中那里。
  莫郎中说没有大碍,只是有点轻伤而已,休息几天就会好。我也顺便向莫郎中回复了一下这次工作的情况,毕竟他是这件事的介绍人。送走老两口之后,莫郎中留下我在他的药铺里吃晚饭,于是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席间我和他聊起了师父的一些事,他也知道师父如今在湖北一带。当我问起他是否知道一个汉口地区的姓秦的民间老前辈的时候,莫郎中说他常年各地寻药。对于这些江湖异闻也多少有些了解,但都并不深。但是那位汉口的秦老前辈,大名自己的确是听说过的,在我们这个行业里,算得上是一个另类,一朵奇葩。
  莫郎中说,大多数人对于秦老前辈,都只是耳闻,而终生都没办法见上一面,一方面是他行事低调,非常善于躲藏。另一方面是性格孤僻,不太爱和外界接触。
  我有些不懂,于是问莫郎中,什么叫善于躲藏呀,他为什么要躲藏起来?莫郎中说,听说秦老前辈这人,有些六亲不认,所以身边也没什么信得过的人,打仗的时候,曾经凭借一己之力,灭过一支日军小纵队,死了个精光。而日本人打跑了之后,国内又开始内战,前后十多年,死了不少人,这就给了他接不完的事做。
  但是这个人,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就是又好赌,又好酒。对于金钱和女色,却似乎不能打动他。据说曾经在赌钱的时候,因为庄家出千,他一怒之下就跟人家干了起来。可是寡不敌众,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当天夜里,他就暗中使了手脚,让那些骗钱的赌档庄家们,衣不遮体地把所有赌资都散给了当时汉阳镇的一条穷人的街道上,第二天大家一开门,都捡了不少钱呢。而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亦正亦邪的人,在我听起来好像是一段奇闻一般,于是缠着莫郎中要他给我多说一些事。莫郎中笑着说,他知道的也并不多,而且自己知道的这部分,也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因为秦老前辈的行踪飘忽不定,加上江湖上有很多关于他的传闻,但是谁都证明不了是不是真的,他自己也从不否认也不承认,压根就不曾理会过这些传言,所以外界才越传越神。都快把他给传说成一个神话了。
  我问莫郎中,那这个前辈的玄学师承是哪门哪派呀?本门的人都打听不到这号人物吗?莫郎中说,据说是无门无派,手艺使用的,都是一些民间的法教法术和巫术,师从何方估计是没人知道了,就我老莫这种好打听的万事通。对他的身世都了解得很少,只知道祖籍是在湖南,苗寨里出来的人。
  曾经听师父说过,咱们干这行的,首先就要学会敬重,不光是天地鬼神,还有世上的人,甚至是市井之徒。而有一次我跟着师父去供销社买年货,路上就遇到了几个身穿苗族男丁服饰,背上背着一个小竹篓,长头发的中年汉子。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师父就轻声叮嘱我,让我低着头走,千万不要看他们的眼睛。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只能乖乖照做了,而低头路过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乎都没有穿鞋,在双脚的脚腕上,有一圈银制的小圆圈,上边挂着诸如狗牙,猪惊骨等东西。
  而在时候我也问过师父,为什么让我不看他们的眼睛,师父当时笑了笑跟我说,这种长头发不穿鞋的苗人,和其他那些身上戴了很多银饰的苗人不同,他们多以穿黑色红色的衣服为主,不穿鞋是为了接大地之气,这种苗人,叫做黑苗,古时候雄踞云南,称之为南诏,苗族的巫蛊之术,大多都是这些人在传承。如果看了他们的眼睛,假如对方不坏好心的话,就会换了你的心智。你就会受人摆布了。
  所以我一直不知道师父当时说这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纯粹只是为了吓唬我。于是我当做一个笑话一般,把这件事和莫郎中分享了一下。莫郎中说,你师父没有跟你说笑,的确就是这么回事,而那位秦老前辈虽然是湖南的苗人,但据说那一个寨子,也都是黑苗。
  莫郎中说,这个秦老前辈,虽说当时是为了逃难而离开了苗寨,但据说他离开后没多久,那个寨子所有的成年男人,全都死光了,于是寨子就变成了一个寡妇寨了。但是这件事就是外头在盛传的,谁都没能找到过他的寨子,也就无从知道真假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大概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师父接连几次出门云游,都选择了当下那位秦老前辈生活的地方,而去几次无功而返后又锲而不舍的再去,说明这位老前辈对我师父的吸引,自然是相当大的。既然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无法得见,或者见到了也不知道,那师父应该是想要做个例外,特别才去拜访的吧。
  我问莫郎中,当时我师父去湖北的时候,你们老一辈的互相都知道吗?莫郎中剔了剔牙说,别人不清楚。但是他是知道的,因为那个秦老前辈目前生活的地址,就是自己帮师父打听到的。莫郎中得意洋洋的说,万事通嘛,只要想打听,其实没有打听不到的事,这个圈子虽然分散全国。但实际上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些人,稍微留心,很容易就能够知道。
  我竟然也开始神往起来,这种情绪情不自已地流露在了脸上。莫郎中大概是察觉到我的心思,于是哼了一声对我说,孩子,你岁数还小,江湖险恶,你还没经历过多少,你师父去了,能不能见到且不论,就算见到了又怎么样,是去敬仰高人。还是看个稀奇?这么多年来,无数人去找他而无果,他始终避而不见,我听说,好像是因为他身有残疾,并且是在面子上的事。
  我问莫大夫什么叫面子上的事,他说。就是长在脸上的残疾,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从小就一直被人当做怪人看,成长过程中没有接收到关爱,于是到头来才行事古怪,性格乖张吧。
  我不再说话,因为感觉似乎莫郎中虽然钦佩秦老前辈。也听说了不少传闻,但是对于我师父去寻找对方这件事,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于是晚饭后莫郎中就自行打坐去了,我则就在药铺里给病人看诊的床铺上,凑合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就开始动身回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错觉,虽然这次出门到现在也才仅仅过了一天的样子,但我却感觉隔了很久一样。于是一路上,我的脚程都拉得比以往快了许多,所谓“归心似箭”,大概就是指的我这种,而实际上原因我也清楚,因为村里还有孟冬雪。路上看到了好几辆黄绿色,车头还绑着大红花的军用卡车从身边开过。越过我的时候,还传来悠扬的革命歌曲。我从来就对这些东西无感,可是因为孟冬雪的关系,此刻听来,却显得那么亲切。
  自打两天前的那个晚上,糊里糊涂地就把自己给交了出去,孟冬雪和我之间。从以往的憧憬跟爱慕,变成了一种事实。出来办事的时间里,只要闲暇之余,我脑子里总是会浮现出她的笑脸,在一个玉米…不,稻子地里,画面的中央就是她盈盈微笑的脸,而周围,都是因为视距的不同,而变得模糊、随风摇摆的稻谷。
  如果你要问我什么是浪漫,这大概就是我心里的浪漫吧。
  回到徐大妈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之后了,我出城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干粮在身上,所以到了午饭饭点的时候。我其实已经非常饿了。于是到家之后,我就随便吃了点剩菜剩饭,家里并没有人,徐大妈周大爷大概是去干活去了,而孟冬雪估计也是去了宣传队。我就在院子里坐着,一边逗着大黄,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摇着扇子,打算就这么悠闲地等着大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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