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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重生之锦年-第182章

小说: 重生之锦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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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事,留神就好。
  于是船家次日便打发了小厮去处理。
  小厮轻车熟路; 说西边的货仓窗户有些漏水,还未修缮。这两日晴日倒还好; 后两日有雨水。本就是四月天,夜间风凉; 加上江上比不得陆地,怕有潮气碍着客房,感染风寒之流,就想着给西边的几间房都换换。
  孟云卿正同沈修颐一处。
  方才还想着如何开口同沈修颐说换房之事,前来的小厮便一语点破,倒是省得她开口了。
  孟云卿抿了口茶,听沈修颐问道:“要搬去何处?”
  小厮淡然应对:“西边的房间原先都是女眷,管事的让把三楼的房间收拾出来; 过了晌午就可以搬了。”
  一袭话说的并无破绽,孟云卿立刻从善如流:“娉婷,那叫上安东; 晌午过后就把东西搬过去吧。”
  娉婷机灵应好。
  “小的那不打扰了。”小厮完成任务,退了出去。
  孟云卿嘴角微舒。
  沈修颐便接着方才的话题,道:“云卿,其实府里兄长不止我一个,你应当唤我一声三表哥。”
  三表哥?
  孟云卿隐隐有些头疼。
  ……
  老侯爷膝下有三儿一女。
  沈修颐的父亲沈万里是沈家上一辈的长子,依祖制继承侯爵,受封定安侯。
  女儿是沈芜,早年出家了。
  家中还有二房和三房两位老爷。
  老侯爷虽然过世了,但老夫人健在,沈家就尚未分家,仅仅分了大房,二房,三房。老夫人爱热闹,不喜欢家中冷清,于是一家子还都同住在定安侯府中,由侯夫人楼氏操持内室家务。
  定安侯没有纳妾,一房的四个子女都是楼氏亲生。
  沈家是燕韩的高门大户,家中男子都按字排辈,到沈修颐这辈,便是一个“修”字。
  三房一起排位。
  沈修文是定安侯长子,受封定安侯世子。
  沈修颐是楼氏的次子,二房的沈修明年长一岁,便排在沈修颐前头。而后还有沈修武,沈修进,沈修和……
  总之,侯府上下一共有六个公子,五位小姐。
  掰着十个指头都数不完,孟云卿幽幽一叹,再加上已经娶亲生子的沈修文,沈修明等等,真是偌大一个沈家……她甚至在想祖母能否认得全家中的孙子辈和重孙辈。
  沈修颐不禁笑开:“侯府虽然人丁兴旺,但也将好,在京中却算不得子孙多的,你日后便知晓了。”
  孟云卿轻咳。
  前一世,她一人在坪州,时常想家中要是多几个兄弟姊妹走动多好。
  这一世,光是听到侯府这十一个兄弟姊妹的名字都觉得头疼,更何况还有还有一堆侄子侄女。
  人多的地方,是非便多。
  孟云卿托腮问道:“家中兄弟姊妹太多,一时也记不住,不如先同我讲讲你们兄妹四人。”
  “也好。”沈修颐随和道:“父亲房内没有别的姨娘,我们兄妹四人都是母亲所生……”
  沈修颐上头有一个哥哥和姐姐。
  哥哥是沈修文,因为挂着定安侯世子的爵位,府里都称世子爷。
  沈修文年纪不过二十四五,早前便跟着定安侯出入朝堂,是定安侯一手教出来的,是定安侯在朝中的臂膀,在朝中也应对自如,拿捏有度,颇受平帝宠信。
  定安侯只有楼氏一个正妻,沈修文也没有纳妾。
  也由得如此,父子二人在京中名声很好。
  世子夫人是冯国公府的二小姐,冯国公和定安侯在朝中分庭抗衡,早些年闹得势同水火,不可开交。平帝就赐婚两家以缓和关系,同时也做相互制衡,一石二鸟。
  冯箐箐也是精明人。
  嫁到侯府多年,不仅未与府中冲突,还给沈修文生下两儿一女,很受老夫人和侯爷夫人喜欢。冯箐箐也同沈修文举案齐眉,家中很是和睦,就连定安侯都对这门亲事满意起来。
  ……
  沈修颐还有一个姐姐,年纪小沈修文三岁,换作沈媛。
  沈媛早几年出嫁,嫁到顾家做长媳。
  姑爷是工部尚书顾长宁的嫡子,顾昀鸿。顾昀鸿是太子侍读,是太子的心腹,后入吏部,年纪轻轻便做到了吏部侍郎,是朝中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沈媛嫁到顾家几年,只生了一个女儿,一直没有儿子。
  倒是顾昀鸿房中的妾氏填了三个小子。
  沈媛是定安侯府的女儿,顾家自然懂得权衡,三个儿子都挂在沈媛名下,算作沈媛的儿子。
  ……
  沈修颐,孟云卿便再熟悉不过了。
  沈修颐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子,沈修颐头上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已婚配,他的婚事就成了侯府的大事。
  他也头疼不已。
  定安侯混迹官场多年,深谙其中道理,沈家一门殊荣已盛,有一个沈修文就够了,再多一个便遭人忌惮,尤其是遭平帝忌惮。
  因此,沈修文之后,侯府没有其他子弟再步入官场。
  要入官场,只能外放。
  老夫人自然舍不得沈修颐,外放之地大都贫寒,她想见孙子一面都难。
  侯夫人也是此意。
  因此沈修颐是不入官场的。
  侯府里,唯有沈修武例外。沈家都是文官,沈修武却自幼从军,官职做得不大,一直在漠北戍守,回京时日少。加之是二房的庶子,定安侯并不属意。
  此事也不了了之。
  ……
  到了沈修颐之后,还有一个妹妹,沈琳。
  沈琳是侯夫人的小女儿,自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府里其他的小姐们比不了的。
  沈琳大孟云卿两岁,正是说亲的年龄。
  侯夫人的门庭都被踏破了。
  定安侯一门,只有沈修文入仕,定安侯不可能再提拔家中子弟。京中的贵妇们都巴望着给适婚的儿子攀上这门亲事,借定安侯府的高枝平步青云。
  于是沈琳婚事,侯夫人格外谨慎。
  “媛儿出嫁得早,侯爷念叨多年,就想着小女儿能在府中多陪些时日。”
  “老夫人舍不得,我们做子女的也不敢越俎做主。”
  “怕是要再等等。”
  侯夫人也自有应对之法。
  ……
  说了半晌,大房的情形也讲了十之八九。
  末了,沈修颐还不忘补充:“父亲虽然待家中晚辈都严厉,但事事讲理,母亲就温柔得多,嫂嫂也是好相予的人。初到府中可能不习惯,都是自己家人,无需担心。”
  他想的周道,孟云卿也顺势点头。
  若有所思将茶杯送至唇瓣,还是轻轻搁下:“表哥方才说的顾家,可是有小女儿?”
  沈修颐倒是意外:“你是说昀寒?”
  顾昀寒——孟云卿心口一滞,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颔首称是。言外之意,她想听听。
  沈修颐便笑开:“单凭这个“昀”字,能加在女子名字里,就知道顾家宠她到什么地步。顾昀寒可是顾家的掌上明珠!”
  孟云卿抬眸看她。
  眼前的妇人三十来岁,远不如后来记忆中的珠圆玉润。
  刘氏一面上前扶她,一面斥责她身侧的丫鬟:“没用的东西!你是怎么伺候你家姑娘的!”
  一侧的丫鬟便低着头呜咽。
  刘氏继续:“早就该将你卖了,省得在这里坑害你家姑娘!不长眼的东西!”
  孟云卿怔忪。
  小丫鬟恰好抬头。
  那双眼睛,眸含氤氲,与记忆中的模样不谋而合。
  娉婷……
  孟云卿鼻尖微红。
  “姑娘,你怎么了?”娉婷却明显吓住了,慌忙迎上前去,从刘氏手中搀起她。
  还险些将刘氏撞到。
  你!刘氏有些恼,正要张嘴数落,却听孟云卿开口唤了声:“大伯娘。”
  刘氏愣住。
  这一声唤得不愠不火,客气里又带了几分疏远。刘氏错愕拢眉,这等语气和模样的孟云卿,她哪里见过?
  就这般凝眸看她,也不移目,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刘氏心中兀得有些发怵,颤颤道:“云卿……你这般看我做什么?”
  孟云卿果然收回目光,搭了娉婷的手,想要起身,脚下却踉跄两步。
  娉婷便止不住哽咽:“姑娘一连跪了几日,眼下还哪里站得稳……”
  孟云卿懵住。
  缓缓抬眸,映入眼前的孝帘和灵堂,好似前世一般。多年前,娘亲染病过世,她就在堂前一连跪了几日,娉婷也是一直这么守着她。
  她这一跪,仿佛有一世那么长。
  长到将那根冰冷的簪子推进胸膛,寒意席卷全身。
  ……
  见她怔忪模样,刘氏的脸色更为难看,又朝娉婷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你家姑娘坐下。”
  连方才的冲撞都忘了计较。
  娉婷立即照做。
  刘氏语便重心长牵了孟云卿的手:“你说弟妹这一走,就这么撒手留下你一人,孤苦伶仃,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触到心中痛楚,还掏出手帕,自顾抚了抚眼角水汽,“你娘亲在世时,唤我一声嫂子,你便一直叫我大伯娘。我这个做大伯娘的,心疼你呀。”顿了顿,仿佛千万句话都抑在喉间,无处宣泄,只得恰到好处别过头去:“孩子,你自己注意身子,大伯娘明日再来看你。”
  娉婷搀了孟云卿起身,向刘氏福了福。
  刘氏满意点头。
  末了,又让她好生歇着,她也从善如流,娉婷代为相送。离开时,刘氏几步一回头,朝她摆手。
  ……
  待她走远,孟云卿狠才狠掐了掐手指,指尖上的痛楚清晰传来。
  不是做梦。
  捂了捂胸口,孟云卿默然垂眸。
  她是重生了。
  重生在十年前。
  那时正月刚过,二月里珙县乍暖还寒,久病卧床的娘亲没熬过,去世了。她穿着粗麻孝服,在灵堂跪了整整七日。
  哭得天昏地暗。
  刘氏日日来看她,嘘寒问暖,帮她料理娘亲的后事。
  几乎整个家中都是刘氏在帮忙打理。
  她才失了娘亲,刘氏安慰她,照顾她。
  她那时当刘氏是最亲的人!
  刘氏收养她,她就随刘氏离开珙县,搬去了清平。
  她从未想过,刘氏一直在处心积虑谋划着,要如何将孟家的家产据为己有。
  去清平,便是她上一世噩梦的开端。
  她也是在清平认识的宋景城。
  孟云卿攥紧了手心。
  胸口没有伤疤,却还在隐隐作痛。
  ……
  入夜,府内落了门。
  “姑娘,跪了一日了,歇歇吧。夫人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姑娘这般辛苦。”娉婷上前扶她。
  娘亲去世时,她只有十三岁。
  加上前一世过去的十余年,她对娘亲的印象其实已经模糊不清了。
  依稀记得的,是那个温柔动人的怀抱,在苑内的梨花树下,轻抚她的额头,唤她一声,锦年。
  如今,那个怀抱再无。
  爹娘走后,便再没有人会唤她锦年了。
  ……锦年,我娶妻了。
  ……锦年,你我结发为夫妻,我定会还你一世安宁。
  孟云卿指尖微滞,胸口隐隐抽痛,氤氲又攀上眼睑。
  “姑娘……”娉婷忧心。
  稍许,她敛了情绪,挺直背脊,双手高举齐于额间,对着牌位,郑重行了叩拜大礼。
  辞别父母,才行大叩之礼。
  娉婷意外。
  几日以来,姑娘一直哭个不停,任谁劝都劝不住。夫人下葬时,姑娘哭得天昏地暗,再醒来时,姑娘分明还是从前的姑娘,却似乎变了心性一般。
  孟云卿伸手,安静起身。
  三月初七,细雨纷纷,娘亲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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