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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俩俩相忘-第7章

小说: 俩俩相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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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不下车!下车--不下车!下车--不下车!一阵挣扎之后,我端正了身子,正襟危坐着。

“你手洗了没?”

“洗手?我的手很干净的,二少爷。”我连鞋底都擦干净了才敢上他的车。

“老三碰过的女人,哪还有干净的!”

“停车!我要下车!”我忍不住想骂粗口了。

这一回是我自己要下车的。去你的王-一八--蛋!我大骂。

太侮辱人了!再不下车,同奴隶、贱民又有何差别!我跑回家去,唏哩哗啦地哭了起来。

我受够了!为什么我要一直忍受这种屈辱。

许久之后,我稍稍停住了哭泣,因为门铃响了。

我心中一愣!我希望是他--石贤一。打开了门,果然是“梅尔吉勃逊”。

一见到他,我又哭了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我--我--我竟哭倒在石贤一的胸膛上、他没推开我,任由我哭着。我的泪冉不止住,恐怕会成黄河泛滥。

“初云!”他唤我,声音非常温柔。

“对不起!”我这才回过神,离开他的胸膛。

我用手指拭去泪珠,没有接过他递来的手帕。太引人遐思了!找有些心神荡漾。

我请石贤一坐下,可是无心再煮咖啡请他喝。

“良二的确是很难伺候的人,我万分抱歉。真的!”

“我觉得已无法再合作下去了了!”

“我不会勉强你的。”

“可是你已经投下了不少花费。”

“那是你应得的。”

“我会还给你的。”

“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好吗?”

可是,我想到了以后。我的积蓄不多,编辑的薪资并不高,而妈妈省吃俭用,一边工作一边持家的积蓄。大半用在我与暮云的学费上面了,真的所剩无多,我懊恼万分。

“初云,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处理。”

“你?怎么可以。我和你非亲非故。”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真令人窝心。石贤一当我是朋友,而非雇主和员工。“我跟你借!”我不好意思。

“初云,何必分这么清楚。”

石贤一啊石贤一!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心生误会的!我摇了摇头,想赶走心中几多愁。

“吃饭吧!好吗?”

我坐上了宝马,石贤一很有绅士风度地为我开门。坐石良二的车被侮辱,坐石德三的车被骚扰;只有坐石贤一的车,有被尊重的感觉。

车行至“翠园”餐厅,我不想下车。

“初云,怎么了?你不饿吗?”

不是不饿,我怕印证了妈妈的话。石贤一是有妻子的人,我岂能故意忽视这点?“贤一,你有太太的。”

“只是吃一顿饭。初云,你太敏感了。”

人说女人心细如发,我是未雨绸缪。“贤一,我不能,我真的不能。难道你不明白,你有着容易吸引女人的外表和风度?我不想陷进去。”

“初云,对不起。”

“贤一,你太会说对不起了,你分明没错,是我自己一时妄想罢了。我会克制住的,毕竟我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回头吧!悬崖勒马才对。”我推开了车门,并不是要进入“翠园”,而是要离开此地。

身后没有脚步声,没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我失望了!

走了一大段路后,我拦了辆计程车。

只坐了一半,我又下车,无非是想石贤一若追了上来,如此方能将我拦住。也不知为什么已知“无望”,却还要去想。

我踢着路上的石头,踢得它飞个老远。

没有,他当然没有追来。我不过是个痴心妄想的女人。太可笑了。

第四章

回到了家,我用冷水冲着脸。太可笑了,我自己。

隔日上班时,同事们个个睁大双眼盯着我瞧。看什么?我莫名地。对了--报纸!我忘了看今天的报纸!我把报纸抢了过来,翻开影剧名人版。

天啊!我真不上相,丑死了。

分明是石德三的手拉住了我,可经过处理,相片上看来竟成了我“欲走还留”。这下,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报纸上的标题写着;“三公子的新宠?麻烦?”

什么东西!打上问号,把我说成了麻烦。缺德的石德三,该遭雷劈的!杀千刀也下足惜!

我气!一肚子的闷气。报上只差没说我贪图富贵、爱慕虚荣。

一整天上班,我都把头低着,埋在文稿内。总觉得整间办公室的人都在打量我,对着我指指点点的。

焦琴打了电话给我,约我中午吃饭。

到了餐厅,我食不下咽。呕了一肚子气,怎么会有胃口!

“佟初云,你到底走了什么运?石家三兄弟都同你扯上关系,太不公平了!明明都是失恋人,你就桃花连连;我就门可罗雀、乏人问津!上帝待我不公。”焦琴边吃着牛腩饭,边叨念着。

我听了只觉好气又好笑。唉!生什么气嘛!石德三明摆着是要整我,给石良二同我的男女朋友关系搅局。

他大可不必的,我决定退出了。

焦琴一直追问我详细情形,不得漏掉任何精采细节。看她那副紧张的模样,深怕错过一处精彩画面似的。

“初云啊!你就去洗个手有什么关系?眼看一百万就这么飞了。而且石贤一说的,只要表现好还可以加酬劳呢!”

“焦琴,事关我的人格尊严,我忍不下去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亏你以往都说自己挺能忍的。换成我,洗手洗到脱皮也要赚那一百万!”

“焦琴,石良二很难缠的。”

焦琴如果切身经历过,怕不会再如此说了。她近来容光焕发了些,想必已走过了失恋痛楚。

“焦琴,石贤一嫌你太漂亮,会让石德三垂涎的。”

“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吗?”她娇嗲地说。

我差点儿没喷饭。焦琴铁定已恢复正常了。像我这种“货色”,石德三都同我过不去了,伯焦琴也逃不过石德三的魔掌。还是免了吧!但焦琴跃跃欲试地,她说可以把自己装得丑一点。我笑她三八。

回到公司,仍然觉得举止被窥探着。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到了医院,妈妈躺在病床上休憩。特别看护仍在,石贤一未撤走她,我心生感激。

可是一种亏欠之情油然而生,我怕我还不起。妈妈说她想出院,待在医院里很闷。我问了医生,医生不表乐观;妈妈随时有病情突发的危险。妈妈的胃已切除了一半,食量越来越小,她日渐消瘦了。

我明白妈妈担忧着住院费用,我们不是有钱人家。缴费处的小姐却同我说,住院费用已预缴到年底了。

是石贤一。他的确信守了他的承诺。但非亲非故的,我若接受了,又该如何自圆其说呢?

第三者、坏女人、狐狸精、单身公害……这么难听的字眼加在爱上有妇之夫的女人身上。

我怎抵挡得住?何况是我单恋石贤一。

单恋!哦,多大的女人了,还在闹单恋!我羞于见人,特别羞见石贤一。我爱上了他,任凭自己如何否认,也抹灭不去这个事实。是那一晚--他折回山路来载我的时候吧!

如果现在紧急煞车或许还来得及,怕继续下去,会把持不住。就当是错爱吧!可这一笔钱如何善了呢?

给暮云的信,依照妈妈的交代,没有提起她的病情。等他放假回来再说吧!

石德三没再找我麻烦,想是已知我退出了。他们两兄弟互不顺眼:一个洁身自爱,另一个风流成性。

石德三又换了个伴,我不过是昙花一现。报纸告诉了我这个消息。

每到了下班时分,我就会想:不知能否再看到那一辆宝马。不要积架,也不要保时捷,我只想看见宝马。败涂地!我仍执迷不悟啊,到底还是发现了。

大都市里宝马多得是。有钱的男人越来越多,派头越来越大。但,车主没有一个是石贤一。没有,我空等了。

热心的焦琴打电话来告诉我,桑小梨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

焦琴说话的可信度须打对折,但宁可信其有,姑且听之,因我有预感,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约了小梨见面,她似乎也有话同我说。她来我家,我开门欢迎。

才不过半年,小梨已成为社会人,她适应得很快,稚嫩之气已脱,看来伶俐得多、也成熟多了。

“云姊,你知道了?”

小梨开门见山道来。想必她知道焦琴是好事之徒。“小梨,你考虑清楚了?”

“云姊,我已说过,暮云给我的信,每一封都只想让我不要离他而去,想把我牢牢地抓住。”

“小梨,你多心了。”

小梨牵动着嘴角苦笑着。

“不会的,事情总有转机的余地。”我看出她的无奈。

“我不想回暮云的信了。一个人被另一人长期不信任地对待,这滋味并不好受。”

小梨仍不能释怀。可暮云能够接受吗?这问题我想了好久,一直想到小梨离去。

又去医院看妈妈,妈妈病情时好时坏的,她心上悬着的大石头,始终放不下。

“妈妈,你可要好起来才行。”很辛酸的,我只讲得出这句话。

步行回家时,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今夜无月色,有些阴森的感觉,我背脊发凉着。

谁跟踪我?劫财我没有,劫色也不够格。

我停下脚步,猛回过头--

月亮从云端探出了头来。月光从人行道旁的凤凰树花叶间筛落下,映照在他的脸上,闪闪发亮着。

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牵动了我的心。

吸引着我朝他走过去。

云破月来花弄影,守得云开见月明。

是这样子的吗?我就这样走近厂他。

四周静谧,没有半点声音。我的目光迎了上去,在他的双眸中搜寻着,找他的眼中是否有与我相同的渴望。我的方寸乱着,我没有把握。

石贤一,我一直想的人出现了。

我怎知他来找我不是为了要我还债?或者强人所难,要求我同他继续合作下去?

我不禁莞尔。这一刻不正是我所期待的么?

眼看着他就近在咫尺。可我的脚步却迟疑起来,我怎能介入别人的婚姻中!我不该是没有大脑的女人,我的心命令我停下脚步。

石贤一一直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他没有张开双臂迎接我投向他的怀抱,他不是把感情放在嘴边,形之于外的男人。我不苛求他。

他单恋桑利敏即是最好的证明。

虽已事过境迁,对于他少男式的纯情,我铭记在心。我没有再走近他,与他相隔约有三步的距离。

三步其实不远。可是此刻,远像海角天涯。

“你找我?”我问他。

我问得很多余,他不可能劫我财色的。

“德三没再烦着你吧?”

“没有。”我轻摇头。

他一时似也找不出话来。

“良二呢?你找到替代的人选了吗?”

他的肩一耸。“不必了!如出一辙,何必再试。”

“那他不就得不到老爹的资金援助了?”

“老爹还是会帮他的。老爹最疼老二,他不过是希望能让老二步入正轨,踏上结婚生子这条人生之路罢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为他操心?你当初大可不必找上我的。”我吐着怨言,我受的侮辱至今仍未忘怀。

“因缘相会吧!我总想再试试,帮助良二恢复正常。”石贤一解释着,希望我能明白。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他不只是好好丈夫,也是好好大哥,想必也会是个好好朋友的。事实也正如此印证。

既然良二的事,老爹最后还是会让步,那么,石贤一还来找我做什么?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我不由自主地再往前跨出一步。

只剩两步了。我和他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佟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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