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夜的战争-第6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无奈地放开了灸舞，有些恼火地坐了下来：“喂！你要哭到什么时候啊？你还像不像个男人？还盟主呢！女人都没你这么多眼泪！就没人教过你，好男儿流血不流泪的道理吗？”
灸舞怔怔地望着医仙，显然，他被激怒了，他气呼呼地拿过本子：“一派胡言！我师父说的，人有七情六欲，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哭，太过压抑情感是会生病的。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医仙呢，就没人好好教过你吗？”
医仙拿着本子有些哭笑不得。但灸舞愿意说话了，终归是件好事。他宽厚地笑道：“对，对，对，你师父说得都对。但发泄情绪也该有个限度吧？要想真正排解悲哀，只有把困扰你的事说出来，说出来，你的心情就会轻松下来，就不会害怕了。”
灸舞的心有些动了，但真要提起笔来，他还是没有了勇气。
“盟主，你要知道，你连说都不敢说，还怎么谈战胜这种恐惧？”医仙也看出了灸舞动心了，他赶忙趁热打铁道。
灸舞擦了擦眼泪，慢慢打开了本子，犹豫地提起了笔，他又看向医仙。
医仙鼓励道：“写吧。勇敢点，写出来，我陪你，我们一起战胜那只猫。”
第八十五章 和医仙一起讲那过去的事情（上）
灸舞抽了抽鼻子，慢慢写道：“医仙，那是很痛苦的经历，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但是，也许是受伤生病让人脆弱了，很多不想想起的事情都回来了。”他停下来，看向医仙。
医仙和蔼地笑了笑，鼓励地说：“是些什么事呢？说吧，说出来就好了。”
灸舞低头继续写道：“五岁那年，我被绑架了。绑我的人，其实是想要我爸爸的命。那时候，灸莱大隐隐于市，被我爸爸放在了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幼儿园读全托，我爸爸甚至都很少亲自去看他，他们当然不可能找得到他了。他们斗不过我爸爸，又找不到灸莱，心思自然就落在了我身上。”
“等等，你就不用上幼儿园吗？你爸爸就没想过把你也大隐隐于市？”医仙很疑惑地问。
灸舞又摇了摇头：“是我自己不肯去的。那时候，我妈妈刚刚离开我们，我没办法从被抛弃的阴影中走出来。我比灸莱大，懂的事也多，受到的伤害也大得多。灸莱反正迷迷糊糊，妈妈是什么样子他都说不清楚呢。我不肯呆在幼儿园，害怕爸爸也不要我了。幼儿园的老师也因为我的哭闹很讨厌我，他们惩罚我。后来我病了。我爸爸不得不把我带在他的身边。这就暴露了我和他的关系。他们大概也查出了刚刚失去妈妈的我就是爸爸的那根软肋。其实想绑架我，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想来，他们应该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收买了我爸爸身边的一些人，才把我弄到手的。”
“他们是谁？你爸爸报警了吗？后来落网了吗？”医仙皱紧了眉头问。
灸舞还是摇头：“我不知道。我那时候太小了，才那么一点点大。也许是报了警吧，因为最后，我好像听到了警车的声音。不记得了呢，很多细节我都不记得了。”
医仙笑了笑，安慰道：“没关系了。五岁本来就不是一个记忆很好的年纪。你就说说你记得的事。”
“我记得。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阴森森的洞里。那时候应该是夏天，外面很热，被推进洞的时候，我还觉得挺凉快呢。
他们把我扔在地上，懒得理我，没打我，也没骂我，他们压根儿就不把我当一回事。自顾自地大吃大喝，嬉闹调笑。
我躺在那里，有一只黑色的小猫围着我转。可能不能算是小了吧，但也不够大，就是那样一只半大不小的黑色家猫。从我进到那个洞里开始，它就一直围着我，瞪着一双惨绿惨绿的眼睛充满敌意地盯着我，有好几次还对我齿牙咧嘴，好像要扑上来把我吃掉一样。
后来，他们中有个人大概是喝醉了，偏偏倒倒走不稳，差点就被那只猫绊倒了。他很生气抓起那只猫随手扔开了。可是，那方向却是我。那只猫就这样向我扑来了，”灸舞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继续写道：“那真像一只黑色的老虎。它也受了惊吓，扑在我身上就乱抓乱挠。那次被绑架其他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只有那只猫成了我最恐惧的回忆。”
医仙安慰地轻轻拍着灸舞的肩，怪不得这孩子会那么害怕猫。
灸舞微微笑了笑，继续写道：“我不记得后来怎么了，可能是他们的头子来了吧，”他摇了摇头，“记不清了。但我记得另一个场景，那也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是什么？都说出来吧。”医仙继续鼓励道。
“是我爸爸的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爸爸来了。他就在洞外和他们的人在打斗。那个头子听到我爸爸的声音，冲上来，对我施了凝结术，然后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一手扬起一股异能罩在我头上。
我爸爸进来的时候，那个人就是这样提着我出现在他的面前。我爸爸刚叫了我一声名字就被吓住了，看得出他很害怕。
有人扔给了他一把匕首，叫他自杀。
我爸爸当然没那么笨，他知道只要他一死，我也就跟着没命了。
那个人掐我脖子的手更紧了，我简直就不能呼吸了，我记得那股难受，头顶的压力也越来越重。我第一次觉得我真的要死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爸爸。他的脸色很白很白。白得都有点认不出来了。我没办法挣扎，只能闭上眼睛抗拒着恐惧，也等待着死亡。突然，我感到掐我的手和压我的异能都松了松，我睁开了眼。
爸爸胸前插着那把匕首，手上满是鲜血，他输了，他到底还是输了。我想哭叫，可我连呼吸都困难，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爸爸一点点滑倒在地上，他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支撑着自己，他看着我，哀求着他们：‘放了他，放了他……’
抓住我的人却笑了，他讽刺我们说：‘真是父子情深啊。我怎么舍得你们从此就分开了呢？放心，我会让你看到你儿子死得有多痛快的！’他们果然言不守信，他们要我爸爸在临死前亲眼看到我的死。
那个人重新加重了力道，我难受极了。
‘混蛋！’我爸爸忍着痛就要扑上来，他们的人却把他扭住了。
意料中的结局，我和爸爸都要死了。
就在那个人还要加力道，提着异能的手就要拍下来的那一刹那，一个声音闯了进来：‘不要！爸爸，你今天要杀了他，我也要死掉了！’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那个人又放松了我一点，我终于能咳出来，喘出来了。冲进来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她哭得比我还凶。
我感觉到那人的手抖动了一下，然后那个人厉声问道：“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小女孩也不示弱，大声顶嘴道：‘我自己来的！爸爸说话不算话，说好不在我生日的时候杀人的，你说了的。你要杀人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她忽然哭喊着在地上打起了滚。
这个逻辑听上去很莫名其妙，但却真的救了我一命，至少替我赢得了时间。
‘妮子，你疯了。来人，把小姐带下去。’
‘我不去！我不去！爸爸说话不算话，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爸爸不喜欢我了，爸爸要杀我了！谁敢过来，我就杀我了！爸爸坏！不给我生日礼物，还要杀我了！我不要爸爸了，我跟妈妈去，我跟妈妈去！’我从没见过这样蛮横这样胆大的小女孩，她哭喊着，大概就是几句这样的话吧，我记得不是很真，但总是这个意思，不断重复着。还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对着要过去抓她的人乱砍乱划！
提着我的人急了，他也怕别人伤害到他的孩子，他大声命令着他的手下不要再靠近那小女孩。他也许真是怕了，没有再想着要把我掐死或拍死，他抓着我一步步走近小女孩，柔声对她说：‘别乱动，宝贝，别乱动。放下刀子，放下刀子……’
我被晃得头晕眼花，根本看不清楚。但我还是感觉到那小孩用刀对着她的父亲。而我的爸爸还在痛苦地挣扎，我能听到他在用力叫我‘小舞’。
她那样小小的年纪，就会用这样的方法威胁她爸爸一定吓了你一跳吧？”
医仙闭着眼摇摇头：“这小女孩不简单，她一定是试过很多次才找到这样一种可以吃住她爸爸的方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亲眼看到过太多的杀戮，才会想用自己的方式救人。很可能她看你和她差不多大才会鼓起勇气自以为有把握地出面。从这种种迹象看，她应该是躲在某个地方观察你们很久了。”
灸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拿起笔：“她应该是个善良的孩子吧。有那样的父亲那样的家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了。”他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问题，他有些怔怔的，不晓得怎么搞的，他想到了柳佩。
“后来呢？她爸爸因此放掉你了吗？”
灸舞摇摇头，写道：“我不太清楚。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后面的事我是没什么印象了。应该是放了吧。要不我怎么还活着啊？
迷糊中，我也好像听到了警车的声音，似乎也有异能咒语的声音。爸爸的人赶来了吧。后来我听我师父说确实是这样。爸爸被警告只能单独来，否则我就死了。他不敢违抗，但在来的路上留下了记号。但我爸的手下中间有人故意破坏，所以延缓了他们赶来的时间。这是我师父后来告诉我的。因为我问过他为什么爸爸不带人去救我，而要自己去送死。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有多久，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我记得我师父花了很大的功夫也无法安抚住哭闹不停的我。是的，只有师父，没看见爸爸。那时候他还不是我师父，但我见过他几次，我认识他。我在他怀里哭叫着要爸爸。没有人可以哄住我。我哭得昏天黑地，哭得连气都快没了，我打翻了他们递过来的水，踢掉了他们送上来的糖果，我只要爸爸。我师父看我哭得可怜，终于和院方交涉了。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时候我爸爸还没死。他在重症监护室。但生命迹象已经衰竭得差不多了，医生们都说没有抢救的价值了，只是还吊着一口气而已。于是他们猜测那口气是因为我吊着的，所以他们最后决定抱我进了重症监护室。
是师父抱着我走进监护室的，我一看见爸爸，就向他伸出了手。我不要师父了，我要爸爸抱我。师父抱不住我了，他询问了医生的意见后，把我放在了爸爸的床上。我一摆脱师父的手，就钻到了爸爸的怀中。我抱住了爸爸的脖子，哭着叫他。师父也在一旁叫他的名字，告诉他我醒了，我没事，要他看看我。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懂多少，但那种气氛，爸爸一动不动的样子让我害怕，我紧紧抱着他，往他怀里靠了又靠。我爸爸终于动了一下。我师父激动了起来，他握住了爸爸的手，叫他的名字。
爸爸真的睁开了眼，他摸着我的头发，我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