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说爱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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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辰微微偏头,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紧了在沙滩上悠然漫步的宋流丹,季尧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儿子,你别怪妈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们好。
江屿辰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番,许久没有说话,季尧旋又叫了他一声,他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目光却是那般的黯然,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可他终究点了头:“好。”
第二天,江屿辰带沈霏见了季尧旋。
虽然江屿辰一再表示季尧旋十分的好相处,可沈霏仍然不免紧张,又是打扮又是买礼物的,最后还是担心的问他:“你妈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这问题江屿辰是认真想过了的:“理论上讲应该不会。”
沈霏苦着一张脸:“也就是说实际上可能会喽?”
江屿辰忍不住笑她:“这哪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沈霏?”
沈霏托着下颚唉声叹气:“丑媳妇见公婆内心总是七上八下的吧!”
“放心,你不丑。”他一本正经的安慰,沈霏忍不住扑哧一乐,想了想,问他:“嗳,其实宋流丹不是阿启的女朋友吧?”
其实江屿辰原本也没想瞒着沈霏,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宋流丹的存在。
一看江屿辰犹豫的神情,沈霏就知道沈盛杰猜了个*不离十,沈霏枕着双手往沙发上一靠:“那她是你的女朋友?”
听见“女朋友”三个字,江屿辰的眉头蹙起来,他似乎从未给宋流丹定过位,她是他的女朋友么?呵,当然不是。她只是他——仇人的女儿。
沈霏来了八卦的兴致,猜测起来没完没了:“所以爱情和事业,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事业?”
江屿辰的眉头蹙得更紧,他不认为自己爱宋流丹:“我不爱她。”
沈霏偏过头瞅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双目直直地望着天花板,难得失落的哀声又叹气:“那个人也说——他不爱我。可是,我愿意相信,男人呐,总是口是心非。”
江屿辰浅浅勾了勾唇,没有回应。
见到季尧旋时,沈霏才觉得江屿辰没骗她,很少见到如此平和之人,可季尧旋的平和之中又带了些疏离。这点不免让沈霏有些挫败。
宋流丹也在场,看着沈霏浅笑嫣然的讨好着季尧旋,她其实挺喜欢沈霏的,漂亮大方,连从前的那点儿娇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宋流丹就坐在季尧旋的右手边,保持着沉默,嘴角挂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表情是平静的。
而沈霏身旁的江屿辰始终将目光锁定在宋流丹身上,她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他觉得心慌。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
他放心不下,所以晚上在送沈霏回家后,又驾车疾驰到阿启的公寓。那时,宋流丹已经洗漱完了,听到外面传来阿启的一声“辰哥”,她立刻从行李箱中拿了件针织衫套在身上,以免手腕上的伤口被江屿辰发现。
没过几秒钟,果然听到敲门声。
平复了呼吸后,宋流丹走上前去敲门,她笑得有些僵硬:“你怎么来了?”
而江屿辰一句话未说,只是推着她进入房间,反手将门带上。门外的阿启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儿,很快了,一切都会结束的。他没有去想在送走宋流丹和宋翼之后,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再追随江屿辰,或许是潜意识里他压根不想考虑这问题。这些天,只要一闭上眼睛,他仿佛就能听见宋流丹嘤嘤的哭泣,那样低的哭声,却是痛极了的表现。还有那个孩子……那是条小生命,如果再次失去一个孩子,阿启担心,宋流丹真的会抗不下去。他不能看着宋流丹去死。
宋流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屿辰搂在怀里吻住了,她有些发愣,这情形太始料未及了,等她从镇静中回神,江屿辰已经去剥她的针织衫了。
不行,绝对不行。宋流丹牟足了劲儿去推他,估计是江屿辰没想到她会突然推他,所以没个防备,就被推开了。
宋流丹收紧了衣襟,又伸手抹了把嘴唇:“江屿辰,你非得这么侮辱我你才开心么?”
“你觉得我是在侮辱你?”江屿辰不知道她会这样解读他的心慌意乱。
宋流丹往床上一坐,讥笑:“难道不是么?你马上就要订婚了,还对我这样?当我是什么?就算是妓*女也有拒绝客人的权利吧?”
她竟然这样形容自己!江屿辰觉得自己呼吸发紧,拳头几乎不受控制:“我没拿你当那种女人!”
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可你就是这么做的!我求求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尊重?我是人呐,不是玩具!”
从头到尾,这段感情中,掌控的那个人都是他。他说走就走,他想来就来,而宋流丹,从来只有听从的权利。他已然习惯了这样的状态,所以,不喜欢她的改变。他人生第一次的妥协:“我只是……突然间……想你了。”
很难开口,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震惊。
可宋流丹却远比他想象中要冷静,她用匪夷所思的目光去看他,却没有一丝的动容和欣喜,仿佛是看一个陌生的人,听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说完了么?我想休息了。”
夜深了,他是得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记再次警告她:“即便如此,你还是必须待在我身边。”
宋流丹背靠着紧阖的卧室门,无力的阖上双眼。
再坚持几天,马上就结束了。
江屿辰要订婚,容骁必然会回来参加订婚典礼,所以逃逃当然会一起回来。逃逃简直是恨死了江屿辰,小嘴噼里啪啦的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听得宋流丹都觉得神清气爽,揽着逃逃的肩头道:“再多骂几句听听!”
逃逃歪着头靠在宋流丹的肩上,哀哀的道:“亲爱的,你可怎么办呢?”
宋流丹笑:“什么怎么办?凉拌呗!”请原谅她不能将计划告知逃逃,否则以容骁那狡猾的性子,必然会瞧出个端倪来,她不能冒险。
逃逃伸手指挑起宋流丹的下巴,故作轻佻的语气:“要不然……你跟了我?”
“行啊,只要你们家容骁没意见。”
“他没有话语权!”逃逃摆摆手,宋流丹轻叹一声,“真羡慕你。”
逃逃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去参加订婚典礼,她寻思着这时候应该去陪宋流丹,可典礼当天还是被容骁给拖过去了。逃逃极不情愿的换上礼服,“我怎么觉得这么对不住丹妹儿呢?”
容骁揉了揉她的短发,“你这小脑袋瓜能不能别整天瞎想?”
逃逃撇撇嘴:“江屿辰不是东西!”
容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勾唇角道:“待会儿你可以把这个当做贺词送上。”
订婚现场布置得极为梦幻喜庆,各大媒体负责人皆是受邀出席。
而此刻,在换衣间的江屿辰正有些不耐的扯着脖颈间的领结,沈霏提着拖地长裙走到他身旁,抬手为他摆正了领结,一看他这副怏怏的表情,沈霏叹了口气道:“如果现在后悔呢,还来得及,宋流丹那边我可以帮你解释。”
江屿辰只有几秒钟的怔忪,而后抻了抻衣领,十分笃定道:“木已成舟,我不会后悔。”
沈霏偏过头耸了耸肩,“随你啊。”
订婚典礼看似顺畅的进行着,宾客满堂,笑声不断,此情此景,不知情人士只会觉得这是佳偶天成,璧人一对。
坐在主桌位置的季尧旋垂眸看了眼腕表,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又抬头重新将视线投向江屿辰和沈霏身上。知儿莫若母,季尧旋没有忽略江屿辰眼底微弱的心不在焉和神思游离。江屿辰在想谁,答案不言而喻。一直以来,季尧旋都希望自家儿子能放下仇恨,同宋流丹开花结果。然而两个人走到今天,却又仿佛在预料之中。江屿辰遗传了江北九成九的性子,爱了就要得到,不爱就要毁掉。
而江屿辰渐渐觉察到异样,他的目光在现场逡巡着,从前至后,从左到右,却没捕捉到阿启的身影。
而此刻,阿启已经将宋流丹和宋翼送到提前联系好的车上。
“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司机会送你们到a城去,到了那里,先休息一阵,然后再走远点,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阿启叮嘱道。
宋流丹觉得眼睛湿润了,含着泪重重的点头:“阿启,谢谢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好。”
阿启朝她挥手:“行了,快点走,这是最后的机会。”
她终于可以离开,在车上,打开微博,点到了订婚典礼的微博直播界面,有人发了两个主人公的相片,她仔仔细细的用眼神描摹江屿辰熟悉的面孔,浓黑的眉,高高的鼻梁、薄唇。
再见,那个会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告诉她不要怕的江屿辰。
再见,那个为她爬上枇杷树折下黄橙橙枇杷的大哥哥。
再见,那个说了恨她、带给她无尽痛苦的江屿辰。
再见,那个她爱了十六年,想了十六年的男人。
一个月后,a城。
宋流丹从医院体检出来,掌心覆盖在腹部,神情恍惚的慢步在街道上行走着。她觉得呼吸不畅,方才医生的话一遍一遍的在耳边重复着,仿佛是紧箍咒,每重复一遍她都难受的无法呼吸。
“你是不是曾经流产过?”
“是。”
“这个孩子,我建议不要留下。”
她震惊,“为什么?”
那医生叹气道:“小姐,诉我直言,你脑中的肿瘤虽然是良性的,发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若是要进手术室生孩子,你存活的几率只有……”
“多少?”
“不到5%。”
不到5%……
宋流丹不记得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觉得两腿灌了铅似的沉重,再也迈不出一步。她揪着胸前的衣襟蹲在地上,只觉得呼吸越发的急促,脑袋里嗡嗡作响,很多很多的画面一一浮现在脑海。她以为自己会哭,伸手摸了摸眼角,却没有泪水渗出来。只是难受,难受的快要死了。
江屿辰是不是从头到尾都知道她脑袋里有一颗肿瘤,所以才坚持不要孩子?
同晚,江宅。
醉意熏熏的江屿辰一脚踹开卧室的门,摇摇晃晃的走进去,大约是醉的狠了,手指在墙上摸了半晌都未寻到灯掣,最后还是跟在他身后的阿启帮忙打开了吊灯。
江屿辰抬起手臂挡着太过刺眼的光芒,一步一晃的走到沙发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甩开打火机,点了一根,抽了两口,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笑了:“我记得她最讨厌人抽烟,但凡是我一点上烟,她那眉头立刻就蹙起来了,可又不敢指责我。我就爱看她被我气得跳脚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这是江屿辰这个月第一次走进这间卧室,阿启在他旁边坐着,看着他抽烟嬉笑,可阿启却笑不出来,神色凝滞。
一支烟抽了半支,江屿辰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