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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言犹在耳-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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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初言挂断电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眉间却漫上淡淡倦意,只是靠向身后软垫,闭目养神。
  闻仪转过头想接过手机,却发现那人头微微歪向一边,似乎已经睡着了。
  闻仪自从跟着段初言之后,对他的印象,已经从负气出走,却被少爷悉心保护的傅七爷,变成手腕厉害,无所不能的傅七爷,却忘了这人也是个人,也会累,会生病,这几天他几乎都在医院守着,日夜不眠,现在累得睡过去,也是很自然的。
  闻仪伸手将车内暖气调高一些,又拿了张毯子,轻轻覆在对方身上。
  兴许是累极了,那人竟也没有察觉,褪去淡漠懒散的面容显得清俊平和。
  傅明谐终于得以从重症监护病房里转移到普通病房,正如所有病人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似在熟睡。
  段初言关上门,将一切阻隔在外面,除了他,这几乎是一个白色的世界。
  他从没见过傅明谐如此脆弱的一面,这个侄子在他面前,永远是撒娇耍赖功夫一流,即使自己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面具,也乐意装作不知。
  伸出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拂过,把半遮住眼睛的刘海拂往一边。
  他的眉很修长,眼睛肖似其母,两相糅合,就显得有些阴柔,但这只是他闭上双眼时的假象。
  一旦睁开眼,五官马上就变得有些凌厉。工作的时候,这张脸时常是冷肃或严厉的,足以让半数傅氏员工避而远之,但是对着某个人,则立时就像换了个人。
  “我该拿你怎么办?”
  声音若有似无,似是幻化在空气之中,那人的食指却微微一动,仿佛有所感应。
  段初言见状却笑了,摇摇头,不自觉带了些宠溺。
  “你啊,就算是昏迷不醒,也还记得折腾你七叔。”
  “不……”
  那人微微蹙眉,嘴唇张阖,眼睛却还紧闭着。
  “不要……”
  表情有些扭曲,其他几个手指也跟着颤动起来,似乎正陷入噩梦之中,急欲抓住什么东西,又使不上力气。
  一只手握住他。
  熟悉的触觉从指尖传来,暖了他微凉的手指。
  唇角满足般地逸出口气,眉头又慢慢地松开,不再带着痛苦。
  段初言坐在床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任他握着,并不挣开。
  这个姿势一直保持了一个小时。
  “七叔……”
  傅明谐睁开眼,那个人的面容便映入眼帘。
  苦肉计果然奏效了。他想。
  第一眼看到的是这个人,真好。
  还好老子没杀身成仁,不然就亏本了。这是他的第三个想法。
  过程并不重要,手段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傅家向来不缺心狠手辣的主,傅忻夫妇是个异类,傅明谐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仅要对别人心狠手辣,对自己也要狠得下心。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当然,他的七叔可亲可爱,绝对不是狼,这只是比喻。
  发现自己的手跟这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心里更加欣喜。
  赶紧抓得更紧些,生怕他放手。
  段初言有点无可奈何。
  “你不渴?”
  “不渴。”傅明谐喜滋滋的,用沙哑粗糙的声音回答。
  “放手。”段初言面无表情。
  “七叔……”翻脸如翻书,傅明谐马上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给你倒水喝。”段初言皱眉,有点啼笑皆非,当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傅明谐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视线从他起身倒水到拿水回来,一直没移开过。
  “七叔,我刚做了个梦。”
  “嗯?”
  “梦见你跟我说,再也不想见到我了,我每前进一步,你就离我远一些,我跑起来追你,但是你越飘越远,很快就不见了,让我再也找不到。”
  小心翼翼试探着段初言的反应,他慢慢说道。
  但对方只是静静听着,没什么表情。
  “那会心急如焚,好像这里,一下子空了。”药效还没过,他有些费力地抬起手,指指自己的胸口。“还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只是一个梦。”
  “你在这里,真好。”
  段初言扶起他的脖颈,把水杯微微倾斜了喂他,他母亲以前因病入院,他去照顾了不少回,这个动作做起来驾轻就熟。
  天气有些干燥,加上长时间没有进水,傅明谐的唇有点开裂,但是唇形依旧优美。
  水缓缓地流进去,喉结上下滑动,他微眯起眼,明显舒服很多。
  喝了水,当然更有力气说话。
  有些话也得赶紧说。
  “七叔,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傅明谐抓着他的手,紧紧不放。
  “三年前的事情,本来我心中只有歉意,却一点也不后悔。” 
  “本来我以为,可以忍一辈子,只做你的好侄子,就这么待在你身边,也很好,可是……” 他嘴角微扬,划出一个苦笑。“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但是现在我后悔了,我宁可你打我骂我,甚至把我赶出傅家,也不希望你一转身,从此消失在我眼前。”
  说了太多的话,以致于微微喘气,段初言并没有什么抚慰的动作,只是这么看着他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我收回昏迷前的话,只要像从前一样,无论如何都可以。”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心结,终于在今天彻底揭开。
  傅明谐料到了今天,也有了一切的思想准备,但是却始终看不透这人此刻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什么。
  因为预料不到,所以心悬在半空,就像等待一场审判。
  他面对生意场上所有的人和事,永远是成竹在胸,运筹帷幄,惟独这个人,是唯一的例外。
  段初言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波动,就像打破平静的湖面。
  “我对你的感觉,不是爱情。”
  “我知道。”傅明谐很平静,但即使早已料到答案,在亲耳听到时,还是禁不住失望。
  这二十六年来的追逐和仰望,让他要如何舍弃?
  “但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父子,叔侄,可能兼而有之,这辈子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心乱,但唯一一个让我心乱的人,是你。”
  看着他明显震惊的表情,段初言嘴角微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尝试去接受,不过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幸福来得太快,以致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傅明谐的表情从呆滞,僵硬,到扭曲,最后是欣喜若狂。
  “你是说真的?!”
  段初言似笑非笑,不再开口。
  傅明谐不顾身上的创口还在疼,伸出手去,紧紧地抱住这个人,似乎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
  他之前说放弃的话,当然是假的。
  只不过是以退为进,试探那人的真心。
  如果这人依旧拒绝,那么自己用尽一辈子的时间,也要继续这份追逐。
  血缘,同性,这些都不能成为障碍。
  他傅明谐要的人,老天也不能阻拦。
  就算需要再多挨几枪,他也认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妄念,居然真的有了回应。
  即便不是他最想听到的答案,但是对比起拒绝来,已经是天籁之音。
  不顾一切,吻上那人的唇。
  即使他会生气,也不想放开。
  轻轻地亲吻着这柔软唇瓣。
  身上的伤口火燎般疼痛,但比起心中的感觉,再多的痛苦他也能忍耐。
  只要这个人不消失,不远离。
  就算只对他轻轻一笑。
  自己早已深陷其中,万劫不复。
  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面唇舌交锋,缠绵辗转。
  舌尖划过那人口腔里的任何一处,就连舌根也被全数扫荡。
  男人的欲望向来很容易被撩拨起来。
  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个词,并不是空穴来风,女人会先动心,然后才动情,而男人往往在动心之前,就已经动情。
  更何况他对这个人,整整渴望了那么久。
  三年前那场疯狂的情事,只能令他食髓知味,而不是断绝念想。
  段初言并没有拒绝他。
  他不是清心寡欲的柳下惠。
  在学校的这三年,不是没找过女人,只是很少。
  心底一旦放开隔阂,行为方面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他一直所在意的,从来不是傅明谐对他做的事情,而是自己对他的感情。
  亲如父兄的血缘羁绊。
  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其他了么?
  杀伐决断的傅七爷,无法对这个问题做出肯定的回答。
  但那唇覆上来的时候,除了温暖上升至火热的感觉,还有一些其他,在不知名处发芽,炸开。
  情动悄然,欲念萌生。
  “七叔……”
  拉开些许距离,傅明谐微微喘气,有些无辜地看着他。
  下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挺立起来,连略显宽阔的病服裤子都能看出轮廓来。
  一面是伤口的疼痛,一面是欲望的疼痛。
  两种痛苦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难受。
  真是冰火两重天。
  “你的枪伤还没好,要慢养,切忌上火。”
  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来,方才情欲被撩拨的迹象仿佛褪得干干净净,段初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微微一笑,举止从容。
  傅明谐苦笑,他现在知道这人肯定是故意的了。
  好不容易有了进展,却有心无力,男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需要苦苦压抑欲望是什么感觉,傅明谐此刻再清楚不过。
  眼前这人,自己硬逼不得,勉强不得,强取豪夺不得,非得细火慢熬,如同烹饪一般,将滋味经由火候烘托出来。
  自己万般手段,到了七叔面前,唯有束手而已。
  那方面的欲望不得纾解,傅明谐只好转移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傅氏没什么事情吧?”
  “刚才韩致远打电话来,说傅昀对外散布谣言,对内拿出老太爷的遗嘱。”
  傅明谐冷笑:“他也只会这几招而已,但现在我没法出面,倒需要让他嚣张几天了。”
  段初言嘴角微扬。“其实现在让他占了上风,也未必是坏事。”
  傅明谐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唇边笑容意味深长:“那就要麻烦七叔了。”
  会议室内,韩致远连同傅氏超过半数的高层,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不遂之客。
  “傅昀先生,这里是会议室,有什么事情,请你到我的秘书那里登记一下,找时间约见。”韩致远对着来人冷冷道,面无表情。
  “韩致远,你少给我装蒜,老子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傅昀冷笑,“要是不想你主子颜面尽失,你最好抽出时间来招待我,我可不介意把傅家的丑事往外宣传宣传!”
  韩致远沉默片刻,宣布会议延后,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他跟傅昀。
  “傅昀,有什么话,请快点说,我时间不是很多。”
  傅昀刚要发作,好歹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硬生生忍下来。
  “我要傅氏一个副总裁的位置,外加百分之十的股份。”
  韩致远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疯子。“傅氏不是养老院或菜市场。”
  “老爷子死的那天,你也在,律师念遗嘱的时候,你别告诉我你没听到,”傅昀哼笑出声。“谁超过一个月没有管理傅氏,谁就得让出位置,我那侄儿从受伤到现在,也快一个月了吧?”
  “一个月到,自然有律师出面交涉,不劳傅昀先生费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韩致远不动声色,就是油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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