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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言犹在耳-第21章

小说: 言犹在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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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两人紧紧地抱住对方。
  外界一切喧嚣,都与他们无关。
  “七叔,我喜欢你。”
  微弱的声音敲入耳膜,清晰无比。
  段初言闭了闭眼,心头一酸。
  傅明谐却费力地扬起一笑。
  “这句话,我想说很久了,今天不说,怕,怕以后没机会,你……”
  抱着段初言的手一松,他失去意识。
  段初言慢慢地抬起头。
  “救护车呢?”
  他的神情和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
  韩致远却分明看到他眼中一掠而过的杀机和死寂。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意味着外面漫长的等待。
  段初言不知道当初他在手术室里昏迷不醒时,别人是什么感受。
  他只知道现在自己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样纷乱。
  对于他来说,现在躺在里面的那个人,生命中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几乎都是跟自己在一起的。
  从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扑到他怀里,鼓着胖嘟嘟的脸颊喊小叔,跟着他像甩不掉的尾巴,到现在风度翩翩,独当一面,手腕出众。
  就算不刻意去记,那一幕幕也像不会褪色的照片一样,牢牢印在心上。
  段初言生长的环境,并不是那种充满爱与关怀的普通家庭。
  而是处处算计,步步惊心的豪门大宅。
  母亲喜欢他,因为他是男孙,能让她一步登天,得到荣华富贵。
  傅老太爷看重他,因为他的表现优秀,是最好的继承人。
  其他人拥戴他,是因为他的手段,让他们心服口服。
  所有人都不是出于纯粹的爱或恨,每做一件事情,必然带着一些目的。
  惟独是这个侄子,从在襁褓中开始,就爱对着他笑,爱缠着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喊的不是爸爸或妈妈,而是叔叔。
  二十多年下来,他们之间的羁绊,早就深深牵扯在一起,无法割离。
  这种关系,也早已超越血缘,甚至是世间的任何一种感情。
  发生那件事情以后,段初言一避就是三年,他并不是不知道傅明谐到处在找他,但他故作不知。
  就算彼此感情再好,也总有一些界限是不能超越的。
  他只觉得心灰意懒,自己全心疼爱的孩子,竟然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
  是想让他主动让出位置,还是别有所图?
  他懒得猜,也不想去猜。
  他们是叔侄,是两个男人,这两重禁忌的关系,注定事情不可能有后续。
  然而人生总是充满意外。
  因为陶然被绑架的事情,他们再一次见面。
  原本掌握好的分寸,在这个人面前,又一点点地崩裂。
  他老了。
  不想考虑太多。
  不想猜别人的心思。
  不想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傅明谐怎么想,与他无关。
  但是,这个人满身是血躺在自己怀里,笑着说七叔我喜欢你的那一刻,他的心乱了。
  “七爷。”
  沉稳的声音响起,韩致远站在他面前。
  他是最忠心的助手,能力也不错,跟着段初言,从少年到青年,两人彼此十分熟稔。
  所以段初言才会把他放在傅明谐身边。
  即使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他旁边也永远有可用的人。
  而这三年里,韩致远也确确实实,尽忠职守,在傅明谐身边不曾离开。
  段初言睁开眼。
  眼底一片平静。
  “警方那边已经谈好了,闻仪去做个笔录就行,他们保证会尽快侦破,抓到凶手。”
  段初言嗯了一声,神色淡淡。
  “动用道上的力量找人,谁把那个人交出来,或者把他背后的人供出来,给一千万,包庇的,傅家也绝不会放过,到时候别怪我没有事先说明,谁来也没人情讲。”
  “是。”
  “还有,跟四叔那边联系,就说我明天请他喝早茶。”
  “是。”
  交代完事情,段初言揉揉眉心。
  “离他进去有多久了?”
  “一个小时。”
  见他面无表情的模样,韩致远忍不住出声,“我刚问了,这种手术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您不如先去休息一会吧,少爷会没事的。”
  他是个孤儿,从小被傅老太爷看中,从孤儿院领养回来栽培,本来是想让他跟着傅家嫡孙傅忻的,结果傅忻遇事懦弱,难成大器,老太爷就让他待在段初言身边。
  这一待,就过了许多年。
  两人虽然名分上下,但是以段初言的行事,是绝对不可能无端苛待别人的,而韩致远看着他从傅家三少爷,到人人口中的七爷,彼此情分,只多不少。
  “不用了,我在这里坐着就是,你先去办我说的事情吧。”
  段初言衣服上染了大半鲜血,甚至裤子上也血迹斑斑,看起来触目惊心,只是他本人却似乎毫无自觉,坐在椅子上,眉目冷静沉凝,没有半分慌乱。
  韩致远看在眼里,不由暗叹了口气。
  他跟随段初言多年,对这叔侄俩的纠葛,多少也略知一二,眼前这人看上去不动如山,内心却未必如此。
  那些人千不该万不该,伤了傅明谐。
  他们也许是忘了,傅言就算改名叫段初言,也还是傅七爷呀。
  平时看起来再无害的龙,也是有逆鳞的。
  番外二
  他是故意的。
  自己本有能力躲过那一枪,但是他偏偏迎上去。
  如果这样能达到目的,那受点伤也没什么。
  只是,中枪的地方还真疼。
  傅明谐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跟那人有着同一个姓氏。
  而且,两人之间相差了整整十岁。
  而傅明谐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却也是跟那人有着同一个姓氏。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从一出生,就能跟他在一起。
  先天的血缘,和后天的羁绊。
  他们亲如父子、兄弟……情人。
  如果说这是夙缘,那么一切要追溯到二十六年前。
  他的父亲叫傅忻,是傅家的长子嫡孙。
  论地位,论亲缘,都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可是偏偏很不争气,虽然名字谐音“负心”,但傅忻却一点也不肖似其父,甚至不像其母——那个泼辣厉害的容玉凤。
  傅忻懦弱怕事,只喜欢收集古董,不喜欢参与傅家事务。
  正是他的这种性格和能力,让他不必掺和进傅家的争斗,也无须看亲人之间彼此勾心斗角,互相算计的嘴脸。
  容玉凤对这个儿子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失望透顶,只好转而把注意力放在另外两个儿子身上。
  可惜天不如人愿,二儿子傅亦,手段过于阴狠,为傅老太爷所不喜,剩下一个傅昀,十八岁那年就没了。
  可气啊!生了三个儿子,居然顶不上人家只生一个。
  如果没有傅言,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还好,她盼来了一个孙子,傅明谐。
  可惜的是,连这唯一堪称优秀的嫡孙,也不是与她站在同一战线的。
  如果说傅家历代的基因造就了傅家子孙一副好皮相,那么傅明谐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听很多人说,他小时候,长得那叫一个粉雕玉琢,人见人爱。
  凡是有人对他笑,他也回忆灿烂的笑容。
  凡是有人要抱他,他一概毫不犹豫地伸出手。
  但是平叔说,七爷小时候,要比你更好看。
  平叔,小叔怎么会这么疼我的?
  年少时,他也曾不解过。
  平叔努力想了老半天,这才慢吞吞地回道,可能是因为小少爷小时候喜欢看漂亮的人,见了七爷就流着口水伸手要抱抱,那会您还不太会说话,但是力气可大了,抱着您的姆妈差点把你摔了,后来七爷走过来抱你,你还把口水全涂在他身上,弄得七爷衣服……
  平叔还没絮叨完,他的脸就黑了一半。
  原来两人的初见,是以自己形象全毁为代价的。
  不过还好。
  流在那人身上的是口水,不是童子尿。
  他的记忆,几乎都是跟那个人有关的。
  那只修长的手,握着他的手,教他枪法。
  那只温暖的手,扶着他的肩,矫正他练习拳脚的姿势。
  那只白皙的手,在他学习过度发烧的时候,拂过他的额头,低声安慰。
  从少年懵懂到逐渐晓事,他才慢慢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所压抑着的感觉是什么。
  是当初想要紧紧抓住他的手,再也不放的欲望。
  他很想这么做,然后笑着跟那个人说,七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看我们的手,像不像夫妻?
  但他不敢。
  那个人虽然在他面前,是温和儒雅,慈爱宠溺的小叔,但是每个人,都有一条底线。
  如果跨过这条底线,他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苦苦隐忍。
  他知道小叔有一个母亲,说起来他还得叫声奶奶。
  只不过这个女人不被傅老太爷承认,自然进不了傅家的门,就连死后,也不可能享有傅家的香火。
  他也知道那女人好像有什么病,小叔得常常去医院看她。
  只是每次回来,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伤。
  大都是在手臂上,青青紫紫,许多不大不小的淤痕。
  这也是他掀起那人袖子才发现的。
  有一次,他偷偷跟在小叔后面,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结果半路被发现了,那个人有点无奈,却也没有撵他,只让他乖乖听话,不准胡闹。
  他当然是答应了。
  小叔进了医院病房,让他乖乖地在外面等。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却听到里面起初没有声音,后来就传出时大时小的怒斥和辱骂,内容越来越不堪入耳。
  岂有此理,他的小叔,怎么可以受这种侮辱。
  就算是他亲生母亲也不行。
  推门进去,却看到迎面飞来一个热水瓶。
  他想也不想,就挡在前面。
  结果当然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
  只不过,在那以后,小叔再也没有去探望过那个女人。
  真好。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小叔来看他。
  他仰起头,对那个人说,小叔,等我长大了,我来保护你。
  那人只是一笑,没有说话。
  倒是旁边平叔哎哟一声,我的小少爷,你就安分一点吧,这次为了你,七爷可被夫人……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这时候傅言抬起头,轻轻地瞥了他一样。
  被奶奶怎么了?
  他追问道,平叔口中的夫人,就是容玉凤。
  平叔憨厚一笑,没再说下去,他对小叔的忠心毋庸置疑,不被允许的话,平叔绝不多说半句。
  没什么,你安心养伤就好了。
  那人的手拂过他的颈项,带着温暖的抚慰,但那种触感,却令他微微战栗。
  七叔,我要变得跟你一样强。
  哦,为什么?
  那人挑眉,轻轻一笑。
  那样子的话,你就不会被任何人欺负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七叔不需要别人保护,但如果你能做到,七叔会等你。
  凤眼微微眯起,那人薄唇勾起,也许只当他是一个小孩子的玩笑。
  但他,却记住了这句话。
  他骨子里流的,确实是傅家的血。
  看上的东西,想尽办法,用尽手段,也要得到。
  但他的七叔,不是东西。
  是他年幼时的仰望,是他稍大时的孺慕,是他成年后的思恋。
  如果说认清一份感情需要三年五载才算不是一时冲动,那么他已经整整用了二十六年。
  傅明谐很清楚,血缘和性别,是横在他们中间的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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