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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原来 彼姝者子-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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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作者:彼姝者子【完结+番外2】

第一章:愿他有从善如流的耳,你有循循善诱的舌。
 第1章 返归

出站口的玻璃门透过来冰冷的风,初春的阳光洒进来,给蠕动着的队列镶上了一道金亮的边痕。秦天茵用空着的手裹了裹墨蓝色的长外套,暖阳照不到这里的阴冷。她皱着眉头,指尖无意识地磨蹭着红色火车票的边缘,另一只手拉着深色皮箱的拉杆,不慌不忙地等着出站前的检票。

从通道里出来,伴随阳光清香铺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气息。火车站这片属还未拆迁的老城区,旧建筑破败着,有股斑驳的墙绿的味道。这景象让在浮华里摸爬滚打的秦天茵倍感亲切。

她穿过纷杂的出站接站的人群,转弯上了天桥售票厅前的广场空地上。扶正行李箱,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在火车上有段路线没有信号,她索性关了机,现在开机一看,果真有许可心的来电。点开来电提醒,正想回电话却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抬头一看,许绍先正朝她走来。他穿着灰色的毛衣,外套了一件浅色系的羽绒坎肩,下身着了一条浅灰色的休闲裤,一身居家气息地走了过来。逆着初春的阳光,他的头发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配着他柔和的笑,很有献祭羊羔的味道。
秦天茵想到这里禁不住轻咳了一声。

许绍先走近了开门见山地解释说,“刚刚接到可心的电话说你要回来。她临时接了实验,不能过来接你了。”

他说任何话都有股郑重其事不慌不忙的味道,秦天茵见他一本正经地说明理由,又禁不住笑出了声。看他一脸茫然,她指着他的衣服说,“……我很少见你穿成这样就出门。”
许绍先总以冷峻示人,现在这副温柔的好男人的形象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这自然,你都很少见我。”接着他用略带责怪的语气说,“过年也没回来。”

秦天茵攥着拉杆的手紧了紧,脸上拂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她咬了咬嘴唇,努力平复着内心里涌起的波澜,终于用清淡的语气说,“年前就交了转来分公司的申请,想快点结束手中的项目,只好年底赶工了。”

听了她这话,许绍先皱着眉头苦笑着说,“我要是有这样废寝忘食的员工也能乐得清闲。”

“喏,万恶的资本家。今天周三你不也没上班嚒。”

许绍先显然不想继续这无意义的争论,他叫她在原地等他就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去了。

从她手中取过行李箱时,他的指尖轻掠过她的手背,她敏感地缩回手去,顺势低头,恰好看到他搁在拉杆上的左手中指上戴了一枚银色的戒指。

她舒了一口气,因为刚刚那个缩手的敏捷动作,在心里骂着自己神经质。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似乎抵触跟一切男人的关联,以至于他碰到她手这种无意的动作,未经大脑思考,直觉先让她想多了。

就在她出神的空档,许绍先左手拉过她右手来摊开,另一只手搁进去一样凉飕飕的东西,而后把她的手指合拢到掌心处。

秦天茵展开四指,看到掌心里的正是他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她看着竖立在手心里的银色小环,边缘镶上了白色的亮光,斜阳的金色穿过空心射过来,熹微的光亮在她掌心里投下来细小的晕彩。

金银珠宝这些东西受人喜爱,多是因为这种让人倏忽间灵魂出窍的光泽。这种光芒堪比白亮的昼日和明媚的夜月。当心里拿它们与朗照天地的日月相比时,不知不觉间就为它们增添了崇高感。

秦天茵不懂首饰的成色设计这些东西,但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被这情境感染了。她这样想着,却满脸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许绍先生生地问道“这是…唱哪出…?”

许绍先见她欢欣之余略带惊愕的表情,笑着缓缓地说道,“跟可心逛Tiffany时她说好看就买下来了。她一个,你一个。上次见面忘了拿给你。这次怕再忘了所以就直接戴了过来……不过,你刚刚说调来分公司,那就是不打算回去了?”

这是Locks的经典款式,纯银的环上镶着圆形明亮式的切割钻0石,除此就是Tiffany的标志。做工精细,风格简约,秦天茵一只手攥着戒指的底端,在熹微的阳光下眯着眼睛审视着,要是没两颗钻她会更喜欢。可想到许可心宰她堂哥时还不忘了她的好处,她嘴角微微上扬着说,“喜欢。”

许绍先见她根本没听到他带有疑问语气的那句话,无奈地笑了笑,将行李箱装入后车厢,为她打开了副驾驶一边的车门。秦天茵将戒指戴上,戴在哪根手指上都略有些大,她怕弄丢了,便摘下来搁在口袋里,上了车。

车子缓缓驶出广场,她百无聊赖地朝窗外瞥了一眼,一道黑色光影连同一张模糊的侧脸擦肩而过。她心里升起一张久违的面孔的影像,赶忙转过头去透过后车窗看。嘈杂的人海,攒动的人头,一滴水融入其中就再也寻不着了。她沮丧地回过头来。

“怎么了?”许绍先问道。

她叹了一口气,“好像见到熟人了。”

“要我开回去吗?”他说着就要回转方向盘。

“别——,不用。”秦天茵慌忙阻止他,“可能是看错了。”她笑着说。
他可能都不认识我。她心里想。

头倚在车窗玻璃上,道路两旁的树木枝干连缀成片,高大的玻璃幕墙匆匆闪过,像是走马观花地看一场原始电影,坐了七个小时的火车,倦怠至极,现在她昏沉得难受。摇下一点车窗,凉爽的风微微刺激着疲乏的神经。许绍先开车平稳得没有一点颠簸,在这笼罩着温暖的车厢里,广播里传来声音舒缓柔和的女声,她还是睡着了。

#

从火车站到职业学院的家属区总共不过半小时的车程,秦天茵被叫醒时却觉得自己睡过去了很久。她家在顶层六楼,许绍先提着箱子跟在她后面。衣物她早就都邮回来了,其他杂物也交给了房东帮忙处理,所以皮箱里的东西少,许绍先搬起来并不费劲。

秦天茵拿出钥匙来开门,许绍先把箱子搁在地上小心地揉着小臂。他是个讨厌运动的人,自然也不喜欢做体力活。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了迎上来的秦正明,他冲着秦天茵微微点了点头,蜻蜓点水地说了句“回来了”。秦天茵“嗯”了一声,接着说,“绍先哥去接的我。”

秦正明笑着让许绍先去客厅坐,问着他许老爷子身体如何,又说刚得了几两上好的铁观音,让秦天茵去泡茶。

秦家跟许家原本住在郊区民居的同一条胡同里。许家的儿子们发展得都好,所以早就搬进了省城住。许绍先的父亲是大哥,做的是房地产业,正赶上好时机,轻而易举地就发了财。许可心的父亲是老二,做的是电器营销,虽不比老大一家,但好歹是小康家庭。每逢假期,许绍先和许可心总要来爷爷家住几周,秦天茵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玩伴。
十年前老房子拆迁,许老爷子被接进省城,秦天茵的父亲在职业学院教师分得了一套房子,她跟他们自此分道扬镳,很少再见了。
再见许可心是上了高中之后,秦天茵考入了当地最富盛名的B大附中,许可心也顺利升入B附,儿时的玩伴分到了同一个班级,这也是天意。而许可心现在还在B大上心理学的研究生,她的生活好像被画上了圈,怎么也逃不出B大的魔掌。

秦天茵用托盘端着茶壶和茶杯走出来,给两人斟完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爱喝茶这习惯是跟着她爸养成的。她听着她老爸正在跟许绍先讲非洲某国总统大选的事情,许绍先天然地对政治不感兴趣,但他还是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不时插入几句话。

看着她老爸这番喋喋不休,她突然有些心酸。一方面,她觉得平日里她爸一人在家连个陪0聊的人都没有,孤独得厉害。另一方面,他却从来不会跟她谈政治经济这些话题。

秦正明学的是中文,在文#革后恢复高考的那年参加了考试,后来读了北京师范大学的夜校和函授,对语言学和古代汉语最为熟悉。他进了B市的农业大学教书,教育改革后农业大学才分立出职业学院。秦正明是渴求知识的人,在中文之余,他还自学了法律和会计,涉猎的范围虽广,但很难做到精通。几年前,因为突发心脏病被检查出高血脂等一系列病症,他便提前退休了。清闲的时候,他或者写写小篆和甲骨文,或者画画山水,将草图拿去装裱起来送人,这也是他最为自足的方式了。

秦正明思想略微保守,秦天茵大学填志愿时他曾坚持让她填报中文,而她自己偷偷填报了经济学的市场营销专业,就是这次使两人原本就隐患多多的关系发生了更大的龃龉。

秦正明让她选中文的原因她也猜得出来。她母亲就出身于中文系,毕业后做了中学教师。平稳踏实的日子,躲避铜臭的生活,他想女孩子就应该有纯文学般的天真亮节。可秦天茵那时心比天高,人民教师的铁饭碗哪是她瞧得上的。女白领,职业女强人,这是她想成为的。选了这个最具铜臭味的专业,就像跟秦正明的意思对着干。而且她本科毕业后就留在了北京工作,上个春节要赶项目也没回家。这样想起来,自己实在有些不孝,愧疚萦绕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秦天茵抿了一口茶,听到她爸问道,“味道怎么样?”
听到他难得地问她的意见,她两手捧着薄瓷的茶杯点点头说,“很清香,有余味。”

“改天尝尝绍先带过来的龙井,就是叶片薄,一冲热水就往上漂,味道也会淡点。”秦正明笑着看了许绍先一眼。

“春节时候爷爷让我和可心拿过来的。”许绍先没等秦天茵发问就解释道。

听完他这话,她心里升腾起一股热气。这两个人知道她春节不回来竟然过来陪她爸过年。做到这种地步,她不得不被感动了。

等送走了许绍先,她开始收拾行李。她留在家里的东西很少,卧室里空荡荡,地板上搁着她邮回来的三个大纸箱子。床单被罩枕套都是新换过的,跟窗帘配套,都是天蓝色的,上面画了些不规则的图形,有种抽象主义画派的味道,她倒是很喜欢。
床头的墙壁上还挂着她十八岁时拍的艺术照,很年轻的女孩身着曳地长礼服朝她明媚地笑着。

她努力地回想当时的心情。那是庆祝成年的生日,婶婶带她和堂姐去影楼拍照。她被试衣间里色彩缤纷设计感十足的婚纱礼服弄得烟花缭乱。最后挑了一件白色的丝质婚纱,头纱用小型水钻扎入额发垂下来,V形露出白皙的后背,下摆像美人鱼的尾巴般摇曳生姿。她正处于身材发育阶段,幸亏穿了垫式的裹胸才有了条曲线。
第一次化妆,磨砂的洁面膏揉搓着她嫩白的肌肤,喷了化妆水,抹上乳液和日霜,扑上细细的蜜粉,两颊涂上腮红,眉头上的绒毛被拔掉,修剪出细长的眉毛,沾上长而卷的眼睫毛,涂上晶莹透亮的唇膏。
化妆结束后,发型师用夹板拉直了她天然卷发,毛躁蓬乱的头发服帖地垂在她的两肩。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渐渐蜕变,不见了痘痘,连一头蓬卷的乱发也被摆弄得顺直亮丽,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可以很漂亮。

好像婚纱照啊,她瞧着照片这么想,猛然之间就记起来自己对婚姻的渴望。
那时候,她想嫁人。她不是思春。十八岁的她就是想嫁人。

这种回想的惯性让她忽然想起在火车站恍然间看到的那张脸。模糊又真实的侧脸,熟悉又陌生。那是她的初恋。如果暗恋也算初恋爱的话。青涩,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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