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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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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晚上便又能看见血痕出手,这对许麟来说是件值得兴奋的事情,许麟很想知道血痕道人的《血神子》到底修到了哪一层的境界,这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心中隐隐期盼,李员外宅子中的鬼物,越强大越好,这样才能看的清楚看的仔细。



  不知血痕道人是如何的准备,许麟一路走到马厩,一路合计着自己身上的事情,在许麟和血痕道人之间,有着某种看不见的羁绊。这种联系是功法上的,也是情感上的,许麟很难想到天下间会再有像他俩这样的关系,即是仇人,也是师徒,更何况,在这些rì子里许麟能越发的感受到某种联系,隐隐的在两人之间呼应,这种呼应应该就是功法上的,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上血痕动了手脚,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只是这些rì子,在不动血心即将大成之后,越发的明显,这也是许麟为何从来没想过逃跑的原因,因为逃不了。



  想着,想着,不自觉间已经走到了马厩,看着关在马厩里的某个家伙,许麟忽然一笑,唇红齿白间,流露出一缕单纯,这样的情绪在许麟身上已经很少看得到了。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许麟的身上只有仇恨,似乎没有了任何的情感,而到此时,才能想到,他,也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



  自从进了李员外家大门的那一刻起,毛驴的身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虽然还是关在马厩里,但至少它是这么认为的。



  在这里它有着最好的饲料可以胡吃海吃,在这里有最好的垫草供它进入最美的梦乡,在这里虽然有很多比驴帅的马,但是驴悠然自得的住在最好的马厩,这也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马很是不满,这也让毛驴很是得意。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缺少几头侍候自己的母毛驴,不过相比以前的生活,驴总体上是比较满意的。



  都说子尊母便贵,看来用在驴身上也是比较贴切的,至少驴是这么想的,不过一想到那个老杂毛,驴便打了个激灵,这老道士实在是太恐怖了,倒是那个小的还是不错的。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的毛驴,微微抬起正在思考的驴头,忽然看见一个俊秀少年人正背着双手看着自己微笑呢,这不是那小道士么?



  毛驴心想,想到你,你就来,还真不经念道,于是龇起大驴牙,叫了几声,那几声震的马厩直晃,周围的马很是不满的也是嘶鸣,不过看到有人来了,也就泄气的继续吃自己的草。



  许麟伸手抚摸毛驴的脊背,惊奇的发现,才一rì多,这厮似乎胖了不少,看见满脸欢颜的驴脸,许麟不自觉的又是一笑,不过看着天sè渐晚,这笑容便逐渐的消散了。



  夜晚,风渐起,虫鸣不再,冷月似乎被一朵黑云遮住了它往rì的光辉,四周静谧一片,一个高大的身影独自立在庭园的中间,yīn冷的目光,似乎比这夜晚还要冷上一分。



  待夜已沉,一阵呜咽寒风吹起,带起的是黑云离去,冷月挂空,一抹yīn影忽散忽聚的出现在繁星点点的夜空。



  独自站在庭园的道人,仰头,嘴角忽然一抹冷笑微微荡漾在嘴角,一口白牙却显得有些狰狞,从宽大的袖口中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细长的指甲上带着一抹寒光,待那yīn影飘至李宅的上空之时,道人的眼眸忽然间红光大盛,随手冲着夜空中一指道:“妖孽,还要张狂?”



  伴随着道人的声音,随即而来的却是一声震人耳膜的鬼哭,声音似远似近,一张惨白的大脸忽然出现在李宅上空,那脸上时而狰狞,时而怪笑连连,直挺挺的忽然向道人所在方位扑去。



  血痕道人一声冷笑,血红的双眸,似乎比眼前的生魂更加凶厉,五指之间,五道血盲闪烁间,忽然化成一条红sè血蟒,张着血盆大口冲着空中的鬼脸就是咬去,而空中的鬼脸也是不惧,口中迎着那血蟒忽然喷口而出一道鬼火,两厢瞬间就是撞在一处,发出震天巨响,以及漫天红光磷火,犹比烟花更加艳丽。



  一阵寒风,吹起了血痕道人的黑sè道衣咕咕作响,而空中漫天的红光磷火消失之后,只有漆黑的夜sè,仿佛刚才的斗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李宅中人,包括许麟在内,都被刚才的双发施展的法术所震惊,看着依然自得毫不惊慌的血痕道人,许麟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一刻他的情绪中,似乎有着一种绝望。



  不容许麟多想,不知何时,庭园中,就在血痕道人的对面,忽然出现了一位绝代佳人,许麟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身影,但是这种美丽,称之为妖艳更为恰当些。只见满头的黑发青丝遮住了那一张惨白的容颜,而后,却是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这声音很轻,似微风拂过脸庞,又好像就在耳边,轻声耳语一样。



  &人,又何必与我为难呢?”
第五章 生魂的故事(一)
  月下女子,一帘白衣,青丝随风舞动,容颜半露间,却是声音凄楚而委婉。奈何遇到血痕道人这样铁石心肠的人物,对于眼前的事物,是无动于衷的声声冷笑。



  &鬼殊途,人有人伦,鬼有鬼道,你这女鬼不好生往生轮回,却留恋人间,乱我人途,道人我怎能容你?”



  &途怎样?鬼道又怎样?”白衣女子踏前一步,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庞,但那眼眸似血一样的红,倒是和血痕道人一般相像。



  那女子似乎还有话说,不过这时忽然听到李员外惊讶道:“是你?”



  当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李员外的时候,这厮抖了抖满身的肥肉,尤其被眼前女鬼血红的双眸盯视之后,缓慢的移动身子,直到躲到老家人身后,才高声喊道:“道长快除去这害人的妖jīng,别听她满嘴鬼话。”



  冷笑一声,女子转头看向血痕道人:“道长,你说人有人伦,但人伦不尊,道理不讲,道长可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此人?”



  血痕一怔,想说什么,但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索xìng嘿嘿一笑:“人伦有官府管辖,倒不是我这道士说的算,不过,人伦之外有异事,而你,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所以我来了。”



  &府?朝廷?王法?”女子,转身看着李员外,惨然一笑,后者不敢与之对视,将整个身体躲在老家人身后,而女子这时又道:“我本这宅子一普通侍女,就连名字也是老爷起的,唤作小莲,侍奉小姐的寝居饮食,可那rì,在陪伴小姐上街看庙会的路上,人群中,我看见了他。。。。。。”



  说到这里,似乎是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之中,女子久久沉默不语,这夜也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



  许麟看着庭园中,凉亭下,那个孤零零的身影,落寞而潸然,树叶沙沙,虫鸣不响,但那沙沙的响声仿佛是在诉说着什么。



  &了僧庙,我与小姐上前进香,谁曾想,又是见到了他,小姐与我皆是脸红,心如小鹿。他,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明亮,而笑容也是那样的温暖,可我知道,我只是个侍女,一个身份低微,无牌无籍的奴仆,所以我知道,我只能想着,看着,并且祝福他们。



  一旁站着的许麟,似乎想到了当rì那位侍女的心情,一个渴望爱情,但又极度自卑,当看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和他人相处时,内心是何等的苦楚。



  就在许麟联想翩翩的时候,那庭院中的女子忽然一声冷笑,这笑声冰寒,似乎有着无尽的嘲讽。



  &是谁又规定了,公子和侍女不能相爱呢?难道当rì公子眼中有的只是小姐?”



  所有人都是一怔,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而她,嘴角翘起的同时,目光所及,却是李家之女所在的房舍。



  &书人,戏曲里的唱词,就连书中的诗汇也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都是佳公子和小姐们的爱情,那么侍女呢?”



  唤作小莲的女子,轻抚着有些被风吹散了的发丝,露出了那艳丽的面容,虽然苍白血眸,但难遮往rì的美丽。女子的美丽,往往一个动作,不经意间的一抹微笑,就能征服一颗男人的心,而在那一rì,这个名叫王根生的书生,就被这样的一位侍女所征服,完全忽略了那位小姐的存在,他们之间没有距离,因为心已经在一起了。



  &怜的人,可怜的小姐,还以为王郎相中的是她,当时她是那样的高兴,落花是有意,流水却是无情的。”小莲的话语声中满含恨意。



  &这不知廉耻的女人,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女儿;是你,害的李家不得安生,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放荡,好生生的去勾搭主人家,怨你入不了轮回,就该你是个孤魂野鬼!”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李员外这时竟然跳了出来,指着小莲就是破口大骂,浑身的肥肉被气的一颤一颤的。



  小莲血红的眸子中一股怒意,随着一股冷息,四散周围,不过却是转瞬即逝,一抹笑容在血红的唇边荡漾开来,那面容是讥讽,是嘲笑。



  &主人家的老爷,却是个彻彻底底的蠢货,和她的女儿一样的笨。”



  李员外听到这里,脸sècháo红,显然这话戳到了他的痛楚,他恨这个女人,恨这个把他的家祸害成这样的贱人,所以他愤怒,愤怒的已经忘记了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人,而是鬼,暴跳着恨不得立刻就和眼前的女人大干一场,幸亏他的老家人及时拉住了他,并且冲着他大喊道:“老爷,不可莽撞,这贱人是鬼!”



  这话似乎有着魔力一般,顿时就把李员外震在那,似乎想起了卧病不起的女儿,还有被吸成干尸的仆人们,于是李员外一哆嗦,一把扯住家人的衣服,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将这老家人扯到了自己的前面,然后猫着头大喊道:“道长,快快收拾了这贱人,把她打进十八层地狱里,永不超生。”说完又偷摸着看了一眼小莲,发现对方正yīn森的看着他,吓得立马缩了头。



  血痕道人,似乎动了一下,这引起了小莲的jǐng觉,从小莲说话的那一刻起,双方都锁定了对方的气息,一刻也不曾放松过,所以这时候的氛围又紧张了起来。



  &长何必着急呢?待奴家将这话说完又有何不可?”谨慎的盯着血痕道人的一举一动,这时候小莲似乎已经蓄势待发。



  再观血痕道人,却是yīnyīn一笑的收敛了浑身的气势,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员外,有些不满的说道:“贫道行事最厌被人指使,既然如此,我就听你把话说完。”



  掩嘴一笑,这声音和形象似乎都有些yīn森,小莲做了礼:“多谢道长了。”



  李员外的脸上,这时一阵红一阵白,面对两人,似乎都没有他指手画脚的余地,只能在心里愤恨的咒骂着二人,也只能无奈的做到如此了。



  和血痕道人相处了多年的许麟,对其xìng情已经非常了解。这血痕脾气怪戾,时而疯癫如狂,时而痴呆如傻,有时候更是稀里糊涂,但是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如血痕道人所说,他最恨被人命令指使。如果刚才李员外的语气是乞求而不是指使,情况也许会有所转变,这时候在心底也只能为这李员外叹息一声了。



  众人不语,周围似乎一下子又静了下来,小莲悠然的走到庭园中间一方石桌旁,缓慢坐下,这动作没有一点声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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