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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乌剑-第256章

小说: 乌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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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动,等待周遭的议论声略略平静,冷冷地一笑,道,好,既然来了,那便不要想走。



  我当然不想走。单疾风俨然已上前了数步。我还有许多好事没说出来呢——各位英雄,你们可知道这位堂堂青龙教主今天要迎娶的苏折羽姑娘——有多么冰清玉洁么?嘿嘿……



  你住口!那边的程方愈已然怒不可遏,神掌便向单疾风袭到。单疾风一避,并不以为意,嘻笑道,诸位看看,这便打人了,单某的话不假吧?他躲避间,倒也忌惮身后的凌厉,是以避得极远。



  方愈。拓跋孤的声音,低沉却有力。你回来。



  程方愈一怔,停手退却。单疾风嘿嘿一笑,道,是不是你自己都准备承认我说得不假?你不承认也罢,却问问你身边这位新娘子,到底是个黄花闺女,还是个残花败柳呢!?



  翼使,这怎么是……吃惊说话的倒是乔羿。先前你明明说……



  少废话。单疾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乔公子恐怕还不知道吧——你心中念着爱着的这位苏姑娘——早陪单大爷睡过觉了!…



  什么!



  乔羿的这两个惊诧之字,也不过混入了人群的一片喧哗之中。是的。他终于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了——那个摇摇欲倒的苏折羽,她还有多少眼泪可以流——那个从来都自负到极点的拓跋孤,他还有多少颜面可以毁?



  任谁都没料到单疾风会说出这句话来——他先前几句话,其实已经足够,又何须扯出自己?他此言一出,谁都知道,纵然他今日得以逃脱,拓跋孤自此天涯海角,定要寻他出来碎尸万段!如此同归于尽的言辞——他竟似是真的准备同归于尽?



  怎样?单疾风竟又上前了一步。拓跋孤。我玩过的女人,你还准备纳为正室么?趁着还没拜完天地,要反悔还来得及——总算还能为青龙教保住一点颜面?



  总算有些门派之人看不下去,脱口道,少要血口喷人。这等丑事,亏你编得出来。还说得出来!



  便也有好事者搭腔道。那也未见得,宁可信其有。教主还是三思!



  诸位不消争辩,我们问问“教主夫人”,不就知道了么?单疾风道。



  场内的声音顿时静了,极静。纵然隔着那盖头,苏折羽也感觉得到数百道目光齐齐射过来的惊怖。可是此际。她又怎能说出一句话来。



  你话已说得够了吧?却是拓跋孤开口,目光定定地落在单疾风脸上。



  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不过当然,尊夫人肯定不会承认就是了。单疾风诡笑了笑。不过看夫人这么久也不说句话。诸位应当相信我了吧?



  苏折羽咬了咬牙,手一动,便要去扯头上帷巾,可那手偏还是被拓跋孤牢牢捏住。



  在那两难的处境之中,他终究选择了更难做到的那一种——他忍了,由得单疾风将那样的事情说得天下皆知了。就算在多年以后,他也难以想象此际的自己竟真能作出这种选择,可,他深知一件事——他深知苏折羽真正在意的,只有他拓跋孤一人。纵然她害怕天下人的耻笑,也是为他而怕。只要他拓跋孤待她之心未变,她的心也便能足够宁定,那些言语,她往日便没在意过,今后更不须在意。



  而他自己呢?他知道苏折羽为单疾风所辱之事早不是秘密——在单疾风那样的几声笑之后,纵然立时杀他让他无法当众说出那些话来,传言定也是抑不住的。而他的动手无异于给那传言加上了一种肯定。他纵然拜完天地,相安无事地与宾客饮酒、客套,可背后——背后却只有无休无止的猜疑,那猜疑不知要被夸大到什么样,而他的苏折羽也绝绝对对不会有一天的宁静快乐。她不会提起今日的种种,他们,在往后那么漫长的岁月里,大概永难面对这个已死的单疾风造就的这道深伤,也永难弥补这个溅血的喜筵。那是他不要的。他宁愿一切撕裂到极痛,因为已经极痛,便不会再有更痛了。



  宾客犹在议论纷纷,只听有人道,拓跋教主,婚姻之事不是儿戏,此事究竟是真是假,倒是应查个清楚。



  教主于此事并不辩驳,莫非已知道些什么?有人似已看出了端倪,颇怀些好事之心地煽风点火。



  诸位,今日是敝教教主大喜,那些风言风语,又如何作数。霍新忍不住,仍是说了一句。单疾风是背弃敝教的叛徒,与教主不睦,他的话又怎可相信!



  单疾风见人群仍是交头接耳,时又夹杂几分幸灾乐祸的嘻笑,或真假难辨的叹息,低低一笑,道,单某今日话已说完,便此告辞!



  等一等。拓跋孤抬手,全场立静,凌厉、程方愈等人已封住单疾风去路。



  本座适才已经说了,既然来了,就不要想走。拓跋孤口气里带着凛意。单疾风,你不是来观礼的么?那便在一边看着——待我礼成,我们有的是时间算这笔账!(未完待续。。。)
二五二
  单疾风的面色却变了一变。怎么?你



  他只道以拓跋孤的高傲,必不会甘冒天下人的耻笑将这大典进行下去,或至少亦会恼羞成怒向他出手,却不料他竟似是变了个人,与前次全不相同。莫非他当真还要娶这女人?单疾风心道。他早知此女为我所辱,仍执意要娶她为妻嘿,我倒小瞧了他。不过,不论如何,若他当真还娶了她,必也成为江湖上的谈资,从今往后,休想过一天安宁日子。



  』是如此一来,他要搅起婚局大乱的目的,却也没有达到。眼见拓跋孤一转身又待行礼,他只得咬咬牙,右手摆了摆,正是一阵丝竹之声,却已有宾客惊起。



  好大的蜈蚣!



  』见四处宾客此起彼伏,皆惊呼而起,原来那喜堂之中,不知为何竟窜出十数条尺许长的蜈蚣来。



  人群登时极乱,单疾风冷笑了声,向后便退。凌厉自是看见,闪身便挡,程方愈亦已追出,却见单疾风两边袍袖一展,竟飞出两股绳索,向树上轻飘飘一攀,绳索收紧,竟是凌空飞去。



  好一个翼使,原来早已有备,难怪如此大胆。凌厉口中轻哼,伸剑去绞,只绞到半幅裾摆。那一边许山已举箭射向那绳索,箭尖触索,竟是射之不断,反被弹落在地。



  单疾风面露得色,便待径直往山下滑去,忽然斜刺里飞来明晃晃一件兵器,刷的一声,已将单疾风右手绳索截断。细看时。竟是把弯刀不消说。自是邵宣也。



  单疾风右翼被斩断。身形下坠,已叫凌厉追上。你走不了的,凌厉道。乖乖束手就擒吧。



  单疾风却又是一阵冷笑,只听邵宣也的声音喊道,小心!那密林中竟又窜出一道剑光,尚未看清是谁,已有一道烟雾弥漫。寒光便自这烟雾之中向凌厉削了一道,众人掩鼻时。单疾风连同援兵,又已悬木而去。



  但凌厉又岂能再容他自手底溜走,运足轻功,追了过去,原来两人走得并不甚远。他依稀觉出了单疾风身边之人的身形熟稔,又想到适才那一剑,略一思索,忽地恍然。



  果然是他这偷学了青龙剑法的慕容荇,必是他造下了江湖中那些血案,嫁祸予青龙教。他双足一蹬。越过枝头,拦住二人去路。



  哟。不想迷烟亦未能困住凌公子,慕容荇巧笑道。不过旁人只怕过不来了,凌公子要一人与我们两个为敌?



  我今日不想与你多废话但单疾风,你是走不得的。



  单疾风只哼了一声,慕容荇已道,你连我都拿不下要不要试试?



  凌厉不打话,剑尖直指单疾风。



  〔堂之下,那盖头下的苏折羽耳闻百足横爬之声,目未能见,耳力却灵,忽道,那丝竹之声似有蹊跷。



  拓跋孤亦听得那丝竹之声,只是先前亦有奏乐,并无在意。忽被苏折羽提醒,回头看时,乐师已少了一个。



  白蜈蚣似乎中看不中用,样子可怕,可其实并不经打,被咬一口毒性似也算不得烈。霍新掌风过处,已经震死数条。



  拓跋孤却在听那丝竹之声的来历那已混入人群的乐师,悄悄地以声御毒之人,究竟是朱雀山庄的什么人?



  却忽然啪嗒一声,声音断绝,只听有女子声音轻轻呀了一声,娇弱可人,抬眼望去,却是夏铮这双目已盲的夏铮,亦在凭音循源,恰巧这“乐师”到得自己身侧,他伸掌一挥,便已击断“乐师“藏于怀中的丝弦。余下的蜈蚣顿如泄了气一般,耷拉着不再动弹。…



  拓跋孤已见这女子面貌姣好,双目水灵得好似个从未经风的弱质之流。但身手竟极是不弱,被夏铮识破之后,只一退便消了掌劲,双足一错,向后便走。他并无多想,数步便已追至这女子身后,掌劲便要吐,那女子气力竟不小,亦未见她如何动手,已逼得两名宾客在自己身后一挡,拓跋孤这一掌便硬生生撤了回来。那两人惊了一头冷汗,拓跋孤将两人一推,再去追时,只听霍新喊道,教主,不可离开喜堂!



  拓跋孤脚步一停。是了。就在今日大礼开始之前,他曾叫过霍新,要他无论发生什么样情形都务必提醒自己:不能在礼成之前离开喜堂。他或许早预料到这样的可能他也始终担心自己的冲动他若真的追敌而去,苏折羽怎么办?纵然歼敌尽数,苏折羽一个人,怎样面对满堂宾客?



  他回过身来。身披霞帔的苏折羽,犹自站在上首,孤零零地等待。这喜堂被蜈蚣闹得已不那么齐整,少许打翻的杯盏,横乱的椅凳,站起的宾客都在诉说着一些不寻常。可,一切还要继续下去的,还不是不可收拾的!



  他在这一刻无法有暇去怪责任何人的不称职。他只是终于很明白,很认真地明白他要娶的人就是那个此刻还站在上首、孤零零地等待的女子无论她受过什么样的欺侮,无论这世上又有多少闲言碎语,他只是很欣喜,这一天原来真的是为了成亲而不是为了其他看似很重要的目的而存在的。



  他走上前去,略略掀起她的盖头,便当着这满堂宾客的面,向苏折羽的唇上吻去。



  苏折羽始料未及,只是怔住了,半晌,才觉出这个世界竟静谧得没有半点声响,好似个梦境,最美丽、最真实的梦境。那满堂宾客竟是哑了,再没人说得出半句话来。



  呃,教,教主……霍新只得在一边道。礼尚未成……



  拓跋孤回转头来,顺手将苏折羽的盖头重新垂下。礼尚未成,你是司仪。该干什么你不知道?



  那堂下讶然的众人。才突然轰的一声都笑了起来。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夏铮。只是这一刻他心里想起的。却不知又是谁?



  我真正心里喜欢着的,难道不是全部的你,完整的你,包含了一切过去的你?



  负伤的凌厉久战单、慕容二人不下,见不曾有援兵到来,料想那迷雾有些许毒性,心下暗道,叫单疾风大闹了喜筵已是失职。若然竟让他走了,只怕我越发难辞其咎我既战不下他们,便算带个死人去见他也比让他走了好。当下心中算定,不再留情,暗暗运力,依那剑法中“第四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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