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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练习钢琴只为了精通赌术:唐璜的回忆-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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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准备把计划跟我说一下?”
  “计划很简单,第一步,就是要上到那条船上去。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傍晚之前应该就能到达。”
  “不会有意外。”她看到我疑惑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
  “接下来呢?”我看到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忍不住问道。
  “到船上再说。”
  “可即使上到船上去也很难救到人。”
  “总会有办法的,最糟糕的是我们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见到了就知道是他了。我遇到的所有人都是,遇到了就知道是那个人了;而在没有遇到之前,无论多少假设都没有用。”
  “我不想听这种鬼话,万一你没认出或者认错了呢?我们都得被扔下海去喂鱼。”
  “我看过他的相片,只是真的不知道,20年能把一个男人变成什么样。”
  “只会变得更加男人,我是说如果他真是男人的话。”
  “你不是没有计划的人,若不是有周全的计划,你也不会带我到船上去,我要你先告诉我。”
  “安氟醚,对人伤害小,又好找,最重要的是,它会在两个小时后发作,让人昏迷。我们可以假装晕倒,然后等全船人都晕倒之后率先醒来。”
  “你把它藏在哪里?”我问。带那种东西上船,可能意味着还没到大船上就被喂鱼了。
  “我还没有买,不要妄想第一次去就把事情办妥,你至少要先看到他,只要不被发现,有的是机会。”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听到苏小陌窸窸窣窣地收拾东西,不是我过于警觉,而是由于过于紧张整夜都没有睡着。
  “吵到你了吧!六点整有人来接我们,我先收拾下东西。”
  “你的效率还真高。”
  “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耽搁的时间长了,婆婆也会找到我们。”
  “她为什么找我?”
  “你是她费尽心机培养了二十年的宝贝,怎么会舍得让你一走了之?”
  “那以前……”
  “以前无论你在哪儿,都在她的控制之中。”
  六点钟时,敲门声准时响起了,打开房门,门前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确认了身份之后,我们就跟在他后边,上了他们的车,直奔码头。一路上大家都不说话。这些人都是这样,准时、沉默、面无表情,永远看不出他们在想什么,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车子不急不缓地开了半个小时,停在了一个有很多大集装箱的码头。我们被安排上了一艘能坐十八个人的快艇,我以为还有其他人要等,没想到我和苏小陌上艇之后,马达就发动了,接我们来码头的高个男人并没有上船。快艇起动之后,有两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面带微笑的在我和苏小陌的身上仔细地搜来搜去,她们相互之间也不多说话,只是做自己的事。
  向大海深处狂奔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又被换到了一艘稍大一点的船上,但这艘船上也不见有什么人,只有赌场里的人。这次的航行时间更长,足足有小半天,日落时分,终于见到了传说中整夜灯火辉煌的大船。那艘船有一百多米长,十层楼那么高。

轮盘赌(13)
我们被安排在一间很高的房间里,从窗口望出,只有广阔的甲板和无尽的大海以及近在咫尺的夕阳。
  “怎么了?”苏小陌问我。我表面镇定自若,呼吸平缓,一切看上去都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握着她的手心渗了一点汗。
  “我只是有些晕船。”其实我并不晕船,只是每次坐船都恰巧是我比较紧张的时候。
  “别担心!赌博并不都是违法的,至少在这里就是合法的,因为这里没有法律。”
  “我只是担心爸爸已经变成了魔鬼。”
  “那你就感化他。”
  “嗯。”我轻轻地应了一声。最怕的是我们最终被同化,将一个人变成魔鬼要比救赎一个魔鬼容易多了。
  “那颗钻石你是卖出去的,还是抵押出去的。”
  “抵押。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对了,这个送给你。”苏小陌边说,边往我手塞了一件很硬的小东西。是一只贝壳,完好无缺的,跟她砸碎的那只一模一样。
  “小姨说,那贝壳很罕见,只有在最深的海底才有。”
  “她说得没错,所以我只能花一夜的时间粘好它。”那一刻我想起了比诺送我的象牙骨头做成的坠子,她们一样消瘦,都有一双灵巧的手,都能把谎撒得天衣无缝。要完全相信一个人真的很难,如果不是别无选择,我绝对不会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苏小陌。可这世间若还有一个人能让我完全信任,也一定是她,因为在我还没有怀疑整个世界之前相信过她。
  “谢谢。其实我只要一个筹码就够了。”我接过贝壳,并没有戴在脖子上,而是藏在口袋里,因为怕爸爸一眼就认出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被他认出,或许也是因为在担心他真的已经变成了魔鬼。
  “没错,只是你来这里赌上一个筹码需要一千万美元的抵押金和足够有威信的介绍人。”苏小陌说的这些就是那钻石的作用。
  “还有,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赢钱的。”苏小陌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只是想把那钻石换回来。”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一个富家子弟。”
  “你呢?”
  “你女友。”苏小陌的脸上居然有一丝害羞,这是她跟我认识的其她女人不一样的地方。
  “富家子弟什么样?”
  “很欠抽、很讨厌。”
  “那我不用装了。”
  “这不是开玩笑。记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这艘邮轮排水量为四万吨,船高十一层,能够载客将近两千人,还不包括船员。而且我们现在在公海上,找到了人也很难带他走,更何况还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跟你走。”
  “嗯。”这一次是真心答应。
  “抱我一会儿,我要睡会儿了。”她一下倒在了床上,我躺在床边上。
  “晚饭前我会醒来。”她说,随即睡着了,呼吸很均匀,只是眉头双锁,嘴唇也闭得很严。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想到晚上有可能见到我爸爸,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找了这么多年,他的即将出现让我忐忑不安。
  晚饭时间快到了,我准备叫醒她,她却自己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真准时,该吃饭了。”
  “我每次睡觉之前都会给大脑定上闹铃。”
  “我会叫你的。”我边说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那一刻,我很心疼她。
  “我要化妆和换衣服,你要看吗?”
  “我看。”我肯定地回答,然后一动不动地看她在那描眉画眼,最后将头发挽起,用一根簪子别好。然后她缓慢地一件件脱掉衣服,换上一件很中式的,有蓝色碎花的半短旗袍。解扣子和系口子时,渗透出来的雪白肌肤,格外耀眼。

轮盘赌(14)
“有哪个富家子弟会爱上你这种。”
  “怎么,不好看?”
  “完全不一样了,显得端庄和成熟许多。”
  “看够了吧!把西服换上。”苏小陌边说,边系好了最上边那颗扣子。
  “不是说要扮演富家子弟吗?”
  “富家子弟也不都是纨绔子弟。”
  “若不是纨绔子弟,谁会来这里。”
  十分钟之后我们衣冠楚楚地出现在了餐厅里,是自助形式的。可能是因为大家来这里并不是奔着吃东西才来的,所以餐厅里的人并不多。我和苏小陌真是饿了,从我们相遇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东西很好吃,还有上等的红酒。我们尽量吃得雅致、甜蜜,显露一些尽量压抑的小兴奋,我是说像一对恋人那样。
  遗憾的是我总是心不在焉,总是忍不住四处张望,寻找那个一直在心底却只在海报上见过的男人。
  边吃东西,边等天黑,遗憾的是,他一直没有出现。
  太阳落下、灯光亮起的刹那,整个船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人声鼎沸,灯火辉煌,赌场开始营业了。
  “一会儿进了赌场,小心说话,里边有顶尖的监控设备。”
  “你属于你们这行里话最多的了吧。”我回了一句。这些都是最简单不过的东西,我不可能不知道,苏小陌之所以一再地叮嘱我,我只能理解成她太过于担心我了。
  果不其然,苏小陌白了我一眼,好像在可惜她的好心被狗吃了。难怪狗都很忠义,原来是因为吃了太多的良心。
  来赌场里的多是一些身体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和像蜜蜂一样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年轻女人,所以,无论我和苏小陌表现得有多自然,都略显扎眼,但愿仅仅是因为我们过于敏感。
  苏小陌换了一叠筹码给我,我就端着那些筹码四处转悠。苏小陌并没有贴身跟着我,她始终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但保证随时都能看到我。
  我最终在21点的台子上坐下来。这个台子虽然在角落里,但视野很清楚,几乎可以看清整个赌场里的一举一动。我很少看牌,也不动脑,更不会出老千,就每把两个筹码地玩着。一个筹码是一百美金,也是这里每次最小的投注额。我只是在打发时间,并且让自己看起来跟别人一样。
  苏小陌也是漫不经心地玩一会儿这个,玩一会儿那个,我们的心思都不在这个上。但就是这么漫不经心,居然赢了上万美金。我知道这是赌场的伎俩,他们想让我爱上这个。
  我打赌爸爸并没有出现,因为他只要一出现我一定会马上认出他来。天一亮我们和小陌要离开赌船,我决定不再守株待兔,因为我担心错过这个夜晚,我将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爸爸——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们唯一的一次见面,就是我们两个要进行轮盘赌。
  我开始频繁地环顾四周,视线在它身上滑过去许多次之后,终于落在了那架钢琴上。白色的三脚架钢琴,就在场地的中央,我居然忽略了它,因为我的注意力一直在人们的面孔上。我不知道那架钢琴是否就是“姐姐”说过的城堡里的那架钢琴,但我在城堡里没有看见过任何钢琴。
  “那钢琴可以弹吗?”我问21点的荷官,一个年龄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虽然我们唯一的交流只限于她问我是否要牌和看牌,但我们相视微笑了几次,而且我每次赢都会给她一个筹码的小费。
  “不行。”她说,还生怕我没听清,小声但绝对认真地补充一句:“没人敢动那架钢琴。”她是好意,言下之意是在劝阻我不要惹麻烦。

轮盘赌(15)
但她的回答更加让我确定了一点,那钢琴具有重要的意义,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件普通摆设。
  “怎么没人弹?”
  “只有师傅一个人能碰,但一年也就在六月十八号弹上一回。”
  六月十八号,这个日期我很熟悉,“姐姐”说那天是妈妈的祭日,我一度以为她只是胡说八道。
  “为什么只有那天弹?你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一年之中只有那天停业休息,怎么会不清楚?”
  她口中的师傅一定就是爸爸,不然谁会记得那样一个平常的日子。
  “你们这里有什么更刺激的吗?”我问她。
  “比如?”她一边发牌一边反问。
  “轮盘赌。”
  “没有,先生。”她很自然地回答,脸上表情一点细微的变化也没有。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于是我装作追寻刺激的样子,把赢来的几万筹码一下押在了必输的一把牌上。输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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