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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观云吟-第6章

小说: 观云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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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四体不勤的懒惰少爷!柳依依当场发作,立刻掉头走人。

六仙女气歪了脸,齐齐瞪向说错话的荔红,彼此使个眼色,异口同声地发嗲道:“少爷,我帮您洗脚,再帮您按摩得舒舒服服的。”

“大家忙了一天,都去睡吧。”侯观云仍是懒洋洋地歪着,以平日赶八仙女回去睡觉的语气道:“依依,你别走,今晚睡我房里。”

什么?!七仙女张口结舌,完全反应不过来;柳依依也是震骇地停下脚步,转回身子,脑中一片空白。

“大家都出去吧。依依,闩上大门。”主子又发号施令了。

七仙女倒抽七口气,一个个拿眼瞪住不识相的柳依依,抹着泪,捂着心口,踩着忿恨不甘的脚步,重重地从她身边离去。

柳依依僵在原地,低垂的视线所及,正好放在那双白净的小腿上。

少爷本来就是细皮嫩肉,两条腿就像两根白玉柱子,可一根根粗腿毛却突兀地贴在白皙的肌肤上,这让她意识到这是一双男人的腿。

屋子好静,静到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而他倒是弯曲起十只脚趾头,调皮地轻点着水盆底部,发出答答声响,看来他的心情好极了。

好可恶!他当少爷的就可以作践丫鬟吗?!还口口声声她们是好人家的女儿,如今心血来潮,想要她陪睡,她就去睡吗?!

眼前逐渐浮上一层薄薄水雾,她赌了气,碰地一声掩上大门,再蹲到了他身边,揪过搭在椅子上的巾子,用力地帮他抹起脚来。

脚毛那么多是怎样,存心长来跟她作对吗?!她眼睛好酸好热,用力咬住下唇,撩起了水,死命地擦抹,忘了这是少爷的细皮嫩肉,就当作是她看不惯的脏污,说什么也要擦净,三两下功夫就搓出了两条红萝卜。

头顶忽然痒痒的,她心神微愣,缓下了擦洗动作,感觉着那一只大掌正按在头上,轻柔地摩挲她的头发。

“抱歉。”他的声音也很柔和。

啪!她将巾子丢进盆里,鼻子一酸,眼泪便无法抑遏地掉了下来,她立即转过了身,将头脸埋进膝盖里,蹲在地上抱头流泪。

这又是怎样?!追求姑娘的哀兵之计?他道歉她就会上床吗?!

“我好为喜儿姑娘不值。”她抽抽噎噎地哭道:“她是一个好人家的小姐,偏生遇上你这个无聊公子,死缠不休,甩都甩不掉。而你呢?人前装情圣,背地里倒会找乐子,你要享齐人之福,尽管去娶三妻四妾,她才不会嫁给你这颗花心大萝卜,你也别想我帮你种萝卜!”

“外头院子那么大,你不想种萝卜,种些青菜芋头也好。”

“等你哪天没钱买菜了,我自会帮你种去!不,我干嘛种菜给你吃?!自己想吃,自己去种,我再也不要服侍你了!”

“你误会了。”

“我才被误会了。”她哭个不停,就是不愿抬头看他。“难怪你要我保重,呜呜,你明明知道那个什么吸不吸的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却不解释清楚,你是存心捉弄我是不是?!”

“有些事情不用解释的,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我就是不明白!”

“你今晚应该听明白了,我为什么会去追求喜儿。”那手掌仍是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声音十分平静。

拿少爷当幌子,目的是程实油坊?!少爷竟然虚情假意,打算骗取人家的家产……不,少爷天性善良,只是爱玩罢了,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她心头一紧,抬起脸,望向也是蹲在地上,直直凝视她的少爷。

他放下一直摸着她头的手,双臂横在膝头上,一双幽深的黑瞳带着淡淡笑意,里头藏着某些她不明白的东西……

几个月前,她也在书房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当时她心念一闪而过,没有想太多,如今再度见到这个截然不同于平日的安静少爷,她突然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到完全变了一个人。

“唉,傻依依,哭成这样。”侯观云怜叹一声,微笑道:“我以为你会先赏我两个耳括子,再拿洗脚水泼我呢。”

“呜,我还会踹你一脚!”她吸吸鼻子。

“呵!早知道就先跟你套好招。这下子好了,让你把我当成色迷心窍的花花公子,我真是名声扫地了。”

“你又有什么名声?只会吟歪诗,要文没文名,提了重物就手疼;要武没武名,只有吃喝玩乐你最行了。”柳依依一古脑儿发泄情绪。

“说得好,我是一事无成啊。”他又拿手掌拍拍她的头顶,带着疼怜的神情看她,再缓缓地收起了笑容。“依依,请你帮我。”

“唔?”

“我跟你约法三章。一,从今天起,你睡床铺,我睡长榻;二,我娘问你,你就说跟少爷睡了;三嘛,你不能说出去。”

“少爷睡床,我睡榻,没有让主子睡榻的道理。”

“你不问我为什么?”

“少爷在等喜儿姑娘。”

当他说出条件时,柳依依就明白了。因为少爷喜欢喜儿姑娘,情有独钟,非卿不娶,为了暂缓娘亲的逼婚,所以拿她做为屏障,表示他暂时不缺女人,更不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请娘亲稍安勿躁。

等到喜儿姑娘答应少爷求婚那天,也就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你果然聪明。”侯观云惊喜地看她,恳切地道:“我会另外给你一笔钱,这是利用你姑娘清白名声的代价。”

“没什么名声问题。我本来就打定主意不嫁人,我以后要奉养爹娘,养大弟妹,还有管理我的大客栈呢。”柳依依说着,眼睛就亮了。

“不嫁人?”侯观云抬起眉,似乎并不赞同她的决定。“你出去后,回复了柳沟儿的身分,不再是柳依依,你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少爷还记得我是沟儿?”

“沟儿沟儿。”他念了两遍,笑意盈盈。“我闻到泥土味了呢。”

“柳沟儿不介意一身土味,她若在意别人眼光,就会想尽办法留在侯府当柳依依了。”

“不喜欢当依依?”

“当依依也很好啊……”可以跟少爷没大没小,又能赚工钱。

但柳依依有些困惑了。这些年来,她没忘记自己是沟儿,心思也系在远方的家人,但她却是以依依的身分一天天长大,放了很大的心思在少爷身上;她在宜城会想家,以后回到家了,也一定会想少爷……

沟儿和依依,都是她,两者互相交融,不可分离了。

“擦擦脸。”侯观云见她突然发起呆来,笑着掏出干净帕子,往那张犹带泪痕的圆脸抹去。

少爷关心起她来了。她眨眨眼睫,不解地望着那张温和带笑的俊脸,这回她看不到他眼里的神秘内容,自己的心脏倒是怦怦跳了两下。

少爷可以为喜儿姑娘苦等,甚至施计拿她来挡夫人,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她无法想象,也无从想象,是否她年纪太小,不解风情?

少爷总是爱笑,可她今天看到少爷不为人知的另一种面貌,或许他得不到喜儿姑娘的欢心,心里也是很痛苦的吧。

她当丫鬟的,能帮他多少就帮多少了,只要少爷开开心心就好。

“依依,你又在发什么呆?”侯观云擦完她的脸,笑着拍拍她的头,顺手拉她一起站起来。“该睡觉了。”

“吓!少爷你怎么光脚蹲在地上?!”柳依依这时才看到他还卷着裤管,赤脚陪她蹲在地上,慌得转头找干净巾子。“天气还凉,你贪凉也不是这样玩的,快坐好!我帮你擦干。”

“这会儿早就干了。”侯观云大跨一步,脚掌直接套进布鞋里,往睡房走去,回头招呼她:“进来吧。”

“喔。”柳依依愣愣地抓着布巾,深吸一口气,随他走了进去。

唉……

幽幽缈缈,仿佛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畔,柳依依猛然一睁眼,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紧紧扯住了丝被。

老天!少爷房里果真有鬼!这只鬼的心事还挺重的,就爱叹气?!

没错,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听见这个叹气声了,很轻,很微,却又是长长的一口气,好像从肚子提到嘴里,又从嘴巴吐得老远,绵渺悠长,结成了缠绵的蛛网,剪不断,理还乱,密密地纠结在这间睡房里。

呜呜,她每晚睡前都会帮少爷念咒净鬼的,还是她背的经文不够多?赶明儿再叫少爷教她念些驱邪赶鬼的咒语吧。

唉……

又来了!呜!她握紧拳头,没什么好怕的,她又凶又壮,鬼还要怕她三分哩;倒是少爷文弱公子一个,恐怕挡不住恶鬼的邪气啊。

不行!正打算跳起来拿柳枝帮少爷赶鬼,喀拐一声,那边床上的少爷翻个身,跟着又是改变睡姿压木头的吱吱咯咯声响,还有悉悉索索的拉扯棉被声音。

先不要吵醒少爷吧。她躲在被窝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准备等他熟睡了,再来起身赶鬼,这才不会吓到少爷。

等着等着,她有些困了,眼皮渐渐盖了下来,脑袋空空如也……

迷迷糊糊之间,盖在身上的丝被突然自己移动了起来。

哇吓!她睡意全消,差点惊叫出声,直觉就是要跟“鬼”抢回被子,可是……呜呜,原来她毕竟是怕鬼的,她吓得不能动弹啦。

丝被还在挪动,垂落地面的一端被拿起,再轻轻地覆在她身上,动作很轻,轻得几乎不会让她察觉,然后再将整张丝被密密地盖妥她。

她一愣,少爷在帮她盖被子?她太熟悉这种亲近少爷的感觉了,他身上并没有味道,也没有声音,但她就是知道那是少爷。

盖好被子,她知道他还没走,就站在榻边,也不知是不是在看她。

唉……

幽幽的叹息轻吐而出,彷若一张看不见的丝网,立时兜住了她。

是少爷?不是鬼?少爷在半夜叹气?

为什么?柳依依缩在丝被里,忍住爬起来一问究竟的冲动。

她可以抹净沾了灰尘的桌椅,却无法帮少爷抹去引起叹息的缘由,那是因为喜儿姑娘而起的吧。

她不敢睁眼,只是听着,听他走到了窗边,好半晌没有声音,也许是在看月亮,也许是在想心事,就在她念过一百遍的“窗前明月光”后,轻轻的脚步声又来到她榻边。

他再度拉整了早已密实包裹住她的被子,将被角塞进垫褥下面,接着就是他那改不了的“坏习惯”,伸掌往她头顶摸了摸。

少爷的手好冰凉!她咬住唇瓣,忍住莫名其妙涌上眼眶的热流。他这样半夜起来叹气有多久了?

轻轻的脚步声离去,那边的床上又传来床板的吱咯声响,还有悉悉索索的掀被声,然后,一切归于无声,静夜悄然。

她陷在黑暗之中,心头无来由一阵慌乱,指头紧紧扯住少爷特地给她睡觉盖的上等蚕丝被,将自己蒙了起来,抑下胸口剧烈的心跳。

月光悄悄映上窗棂,更深露重,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失眠了。

夏日暖风微熏,池塘莲花合起花瓣,无精打采地垂着头。

戏台上,戏末上演,几位乐师他试一下弦子、他吹一声喷呐,咿咿嘎嘎,好不吵嘈;戏台下,七个娇艳美丽的表小姐难得聚在一起,莺声燕语,娇笑如铃,一个嗓子比一个高,将丝竹乐音都给盖下去了。

“哟,三表姐,你都二十了,怎么还嫁不出去?莫不是人老珠黄,没有人要了?这样咱观云表哥怎会看上你?”

“呵!五表妹,你年纪轻轻,倒是心肠歹毒,爱造口业,姑姑不会喜欢你这种没有佛心的媳妇啦。”三小姐眨着涂了金粉的眼皮,神情迷蒙地道:“况且我和观云表哥年纪最近,从小玩在一起,他待人亲切和气,知我甚深,妾身唯愿托一良人,此生心愿足矣。”

“你们光说自己的好有什么用?”四小姐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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