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之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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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沉默了一会，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孽债啊！孩子，我对你说实话吧，叶子是他大学时的女朋友。”
安静的眼泪夺眶而出；心里残存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破灭了。
“他还一直不承认认识她。”
“他也是怕你生气嘛。一定是叶子又来找他了。”婆婆顿了一下，神情幽然。“他以前也梦游过。十年前，他刚和叶子分手那会儿。也是和现在这样，拿着照片，呆呆地坐在杂物间里。”
安静伤心欲绝，泪眼朦胧地问婆婆：“我哪点做得不好啊，他为什么这样对我？他为什么还要一直欺骗我？”
婆婆眼泪也流了出来。“孩子，你是个好媳妇，是我们方家对不起你。你别哭了。”
安静此时已经呜咽出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婆婆除了在心底暗骂儿子怎么这么糊涂，也没有了主意。只得安慰安静说：“孩子，别哭了，明天等他醒过来再问问他，也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
安静哭了一会儿，出了一会儿神，擦了擦脸颊上的泪。哀婉地对婆婆说。“如果他真的不要我，我也认了，是我的命不好。”
婆婆鼻子一酸。都是女人，她很理解安静的心情。
“孩子，还没到这一步，别说那样的话。虽然儿大不由娘，但只要我在，他也休想反了天。”
“妈，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安静心里有些感动。在别的家庭里，婆媳之间总是势同水火，而他们婆媳间却像真正的娘儿俩一样。
“等他醒了后我再问问，你暂时不要去理他。”
突然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那张照片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昨天下午雯雯给我的，怎么啦？”
婆婆没有回答她，自言自语地说：“我一直收拾得好好的，十来年了都没人动过，怎么突然出现了呢？”
“雯雯这孩子比较淘气，是她翻出来的吧？”
“应该不太可能，她的个儿没那么高，不可能拿得到，我一直放在壁架的最上面。”
“您的意思是？”
“这张照片是晓波找出来的，他从一回来就开始梦游了。”婆婆的语气很肯定。神情却充满了担忧。
她想起了春子。
八：夫妻冷战
安静在短短的几天内，经历了*两重天的心路历程。从幸福的云端跌入痛苦的深渊，让她如万蚁钻心，剧痛不已
丈夫的出轨，没有任何的预兆。从认识到现在，已经七年了，他们之间一直恩恩爱爱。甚至没有红过脸争吵过半句。他一直视她如掌中珍宝，她一直视他如参天大树。可是自己竟然毫不觉察，他的心中却始终藏着另一个叫叶子的女人。这是为什么？是她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性格不够温柔，还是哪里做得让他不满意？
她为他付出了亲情，付出了全部的青春，值么？她那么爱他，他和女儿是她全部的生命和希望。如果没有了他，她该怎么办？也许死是一种解脱，可是如果她死了，年幼的女儿怎么办？
千回百转，柔肠寸断。安静茫然无措，坐在床边只顾发呆，雯雯很早就起了床，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拉着安静的手，撒娇地说：“妈妈，抱。”
安静苦涩地笑了一下。抱起雯雯。
“乖，喜欢妈妈吗？”
“喜欢。”雯雯捧着妈妈的脸，娇声娇气地回答。
“妈妈走了，你会想妈妈吗？”
“想，妈妈，我要跟你一起走。这样我就不用想了，天天可以看见妈妈”
安静眼圈一红，眼眶里噙满了泪水，连忙把头扭向了一边。
“妈妈，你怎么啦？”雯雯不谙世事，但似乎感觉到了妈妈不高兴。
安静转过头看着雯雯，强作欢颜，哀婉地说：“雯雯，妈妈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要很久很久才回来看雯雯，你要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说着，轻轻地亲了一下女儿的脸。一下子控制不住，眼泪顺着脸颊默默地流了下来。
“妈妈，你怎么哭了？雯雯乖，雯雯听妈妈的话。”雯雯很懂事地擦掉妈妈脸上的泪水。她以为是自己不乖惹哭了妈妈。
“妈妈没哭，雯雯真乖。今天你不要到处出去玩，就在家陪着妈妈好不好？”
方晓波刚洗漱完毕，回到房间。正听到妻子的女儿的对话，又看到妻子的神色异样，好像刚哭过。感觉很纳闷；说“你没什么事吧？”
安静没有理他，抱着女儿想要出去。方晓波把手挡在门框上。
“你到底怎么啦？还是为了那张照片吗？我说了我真的不认识……。”
“让开。”安静打断了他的话，仍然不看他，表情冰冷。
方晓波无奈地放下手。望着妻子离开的背影，他像挨了一记重重的闷棍。蓦地，他狠狠攥起拳头，狠狠地朝门框上击了一拳。血顺着门框流了下来。
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在内心疼痛的面前，任何肉体的疼痛都不值一提。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看到方晓波手上的伤口，关心地问：“你的手怎么啦？”
方晓波看了安静一眼，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没什么，早上不小心碰了一下。”
安静仍然没有看都不看他一眼，这让他不禁有些懊恼，同时也有些害怕。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安静这种表情。
老太太偷偷地在观察着安静和儿子的举止神情。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但表面上仍显得很从容。
吃过饭，安静抢着去收拾碗筷。老太太向儿子使了个眼色，呶了呶嘴。方晓波领会了母亲的意思，跟着安静进了厨房。
方晓波的父亲一脸的疑惑，碰了一下老伴，压低声问：“他们俩小口吵架了？”
老伴沉下了脸，喝道：“少管闲事，打你的牌去。”
方晓波的父亲平时就好这一口，总少了被老伴数落。今天她主动要他去打牌，他正求之不得，也省得这份管这些家长里短的闲心。
安静低着头只顾浩锅碗瓢盆。方晓波从背后搂住妻子的腰。
“放开！”语气平静，却极威严。
方晓波只得悻悻地松开手，努力地挤出一张笑脸，对安静说：“老婆，我来帮你洗吧。”
安静仍然不看他，也没有说话。方晓波正想伸出手，接过她手上的碗筷。安静把筷子把水里使劲一扔，溅了方晓波一脸水珠。
“你到底怎么啦？我哪里做错了？你总得说出来吧？”，方晓波近乎要求饶了。
“你哪里做错了，还来问我？”安静的语调始终显得不愠不火，但自有一股威严之气。
“就是为了那张照片吗？我说过我不认识她，就算是真的认识，那也不代表什么吧？就算我跟她真的有过什么，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方晓波很无奈地解释。
“你终于承认十几年前的事了？你还敢说不认识？你以前说我是你惟一的女人，现在这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就算是十几年前的事，我不计较，但你为什么在梦中还在叫着别人的名字。你知不知道睡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一直在撒谎，只有我这么傻，一直被你骗了七年。”
安静语气冷冷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朝他扎去，让他无处可逃。
“什么梦中叫别人的名字？”方晓波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还装蒜，你说不认识照片上的女孩，可是为什么你在梦中还叫她的名字？叶子，你还不承认吗？”
叶子？叶子是谁？梦中和照片上女孩叫叶子？
方晓波痛苦地吵紧着牙。他感觉到像有一块巨大的无形石头重重在压在他的身上。让他一点点陷入到土中，想挣扎着爬出来，却又全身瘫软，疲乏无力。
梦魇、照片、叶子，还有那太过巧合的日期，这一切像一团浓浓的迷雾，紧紧地包围着他，使他感到无尽的绝望。
“你没话说了吧？”安静见老公不说话，以为她揭穿了事实，老公已无法辩解了。
“你闹够了吗？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骗你！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叶子！”
方晓波转身走了出去。安静在厨房里蹲了下来，低声呜咽起来。
九：疑窦丛生
堂屋里；方晓波的母亲心里忐忑不安；来回地踱着步。十年前的情景在她脑子里不停地闪现着。她隐约地觉得这个家庭将要遭遇一场很大的变故。
方晓波正打算出门散散心，母亲叫住了他。“晓波，你到我房间来一下。”
他跟母亲进了门，发现母亲一脸的沉郁。有些忐忑不安。
“妈，有什么事吗？”
母亲凝视了他半天，才缓缓地说：“晓波，你今年三十多岁了，怎么还和年轻时一样糊涂啊？”
方晓波感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母亲的话很突兀，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先是安静因为那张照片而误解他，现在老妈也这样说他。这边厢烽火正烈，那边厢又见浓烟。自己还有很多事正烦着呢，怎么都一齐找上门了？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要怪妈多嘴，你这么大了，娘也管不着你了。但是你自己做事要有分寸。安静是个好媳妇，你要懂得珍惜。一个好好的家，你就忍心这样散了吗？你不为我们想，不为安静想，你总得为雯雯想吧。”
“妈，我真不明白你要说什么，谁要拆散这个家了？听安静说的吧，她从昨天晚上起就开始疑神疑鬼，好像我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您就别相信她了。”
“我不信她，难道信你？”母亲一听儿子这样说，不禁有些生气。就算说梦话是安静瞎猜疑的，昨天晚上他拿着照片梦游的事那可是她亲眼所见的。“你还不承认，你老实说，你最近是不是见过叶子？”
“ 叶子？谁是叶子？你们怎么都说我认识叶子，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你少来跟我装糊涂，这招你可以骗安静，可骗不了我。十年前，为了叶子，你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现在你还要把整个家都拖进去吗？”
“妈，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和叶子到底有什么关系，叶子又是谁？”方晓波自己被这些问题搞得快要精神分裂了。”照片上的那个女孩真的是叫叶子？”
“装吧，装吧。”母亲气得狠狠地捶了一下儿子。“你当你娘真的老糊涂了吗？昨天你还在梦中叫她的名字；如果不是叶子；你会犯十年前的老毛病？”
“我真的不认识叶子。”方晓波实在有些无奈。“我犯了什么老毛病？”
“你昨天梦游了。十年前你就是这样。拿着和叶子的合影一个人躲在杂物间里发呆。”
方晓波又呆了。这一切听起来简直太荒唐了。自己完全没有关于叶子的任何印象，而母亲的话里却透露出自己与这个女孩有着极深的关系，噩梦，照片，种种迹象都表明，母亲所说的全是真的。这是为什么？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失忆。可是自己对自己的所有过往全部记得啊。如果是失忆，又怎么会独独忘了她一个人呢？
他再一次在脑子里搜索着大学里每一个认识的人，每一件往事。可是始终想不起有个名叫叶子的，始终想不起曾经有过这样一段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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