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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们如果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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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自不量力的笑话,而他在完成上级指标一切行动听从指挥中无法实现自己的价值,于是他失去了人生目标,找不到生活追求,后来因为心存不甘不注意场合地冲上级发牢骚,说了几句过激的话而被批羁押坐牢,从此一蹶不振看破红尘,出狱后到大学里找了一份混日子的工作,看起了门房。

  虽然有过显赫的家世,但桑安娜的父亲被新社会新思想教育得服服帖帖,改造得彻彻底底,三十三岁上才找了个家境贫寒的女人结婚,两口子老实、本分,胆小怕事,不过,也深得老实本分的好处——平常、平淡、平静、无灾无难。他们把这种理念如基因一样传给女儿,当发现桑安娜稍有浮躁或想入非非时,就把爷爷搬出来教训她,难道你也希望像你爷爷那样?所以,桑安娜被父母教育成了一个沉稳、娴淑、细致、低调,永远与鬼怪精灵、活泼可爱、疯丫头野姑娘不沾边儿的好姑娘。

  我和桑安娜能在一起,全是因为她爷爷。我是她爷爷看房门儿的大学的学生。那时,莘莘学子桀骜不驯、狂妄自大、盛气凌人,除在教授面前谦恭,表现得像个学生外,其它时间、其它场合,从来都是目中无人,自以为真像宣传品上讲的那样——我们是伟大祖国的前途,国家的栋梁,代表着人类的未来,文明的希望。如此使命光辉的我们,怎么会看上一个学识粗浅,身骨都风烛残年的看门房老头儿呢?

  同学们对桑安娜的爷爷熟视无睹,常常旁若无人地进门房,不打一声招呼从桌子上取走信件和包裹,他们的心思全都聚到手上的信件和怀中的包裹上了,哪里还顾得上一个佝偻的老头等他们离开后,会吃力地移开椅子,一次次地起身去关屋门。只有一个小伙子,桑安娜的爷爷后来是这么说的,取上东西离开时,总会把门轻轻地带上。那只不过是个随手就可办到的小事,桑安娜的爷爷就留心上了我。我相信,如果没有这个细节,那天他也不会把我叫进门房几近大发雷霆地臭骂我。那顿臭骂,彻底改变了我对这个老头的看法,从此对他刮目相看,他瘦小的身体也一下粗壮了许多。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部抗日电影,我们几个同学在校门口同仇敌忾痛骂日本鬼子,声讨日本侵略者的万恶罪行。我们说要深刻领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深远意义,希望我们的国家早日富强,尽快实现四个现代化宏伟目标,我们要雪洗南京大屠杀的耻辱,讨回731部队欠下的血债,将来有一天,有种的中国男人都要横渡大海去肏日本女人,让大和民族的子孙成为我们的后代,我们慷慨激昂,个个像敢死队的铁血战士。

  桑安娜的爷爷在门房里,一直沉默不语,他有足够的耐心听完这群毛头小伙子的吵嚷,等他们兴头已过,毫无结果地开始自然散去时,他隔着玻璃厾点我,叫我进去。至今,我还记得他内心暴跳如雷外表却镇定如钟的样子,他并脚坐在椅子上,一眼不看我地说,一群混账东西!混蛋玩艺儿。谁教你们的?亏你们还是大学生天之骄子,脑壳里装的是脑浆还是浆糊?我看连浆糊都不是,恐怕满脑壳子的南瓜瓤臭大粪。肏完日本女人,看你们英雄的,本事的,能耐的,好,有种,别光说不练,现在就去啊,你们先把这个洋给我游过去再说。

  我当然不服。他们就是军国主义,恶魔,他们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手上沾满了中国人的血!

  他撇嘴笑了一笑,你见过杀人不沾血的吗?你对历史究竟了解多少,你对历史的本质到底有没有思考?慎思,慎言。无知才会张狂,你懂吗。

  我才听不进去呢。我说,血债就该用血来还。

  然后呢?你们再制造新的血债?多么浅薄。难道冲动、报复,就英雄?就无畏?就是中华民族精神?你了解中华民族吗?我们该仇恨的是无端侵略故意制造杀戮的人,而不是那些用来杀戮的工具,一个人要杀戮,不等于一个国家要杀戮,一撮人的罪恶不等于一个民族的罪恶,过去的罪恶不等于一生的罪恶,以你的理解,犹太人现在是不是该和所有的德国人清算血债了,可那些德国人只不过是一群说德语在德国土地上生活的人,他们并不是希特勒。仇没报,恨没解,你就残暴人家的妻子、女儿,真不知道你这大学是怎么上的。

  是老头儿把问题看重了。说实际,我们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意气奋发式罢了。老头儿就当真了,甚至还痛批那些电影导演,鞭鞑灭绝人性的同时,又大肆弘扬灭绝人性。不过,到最后,他把口气缓和下来,说与其这样游手好闲不长进,就到他家给他孙女儿补习外语吧!

  这样,我和桑安娜见面就是必然的了。

醒(六)
醒  6

  桑安娜家离火车站很近,是一个由三间平房和一间厨房组成的小院。

  那种房子北方常见,这里并不多见,原来住过修铁路的工人,一排一排的,临时、拥挤、简陋、矮小,光线很差,相比于前面不到五十米远的那些高楼大厦,它显得异常破败寒碜。院外的巷子更是狭窄不堪,常常有推三轮的因为彼此不让路而大打出手。原来的住户大都搬走了,搬进宽敞明亮的楼房,空出来的房子就租给那些打工或做小买卖的人。那些人又因为不是自家的房子,不加爱惜,有的还为那点每月要交的租金,愤愤不平,搬走时故意搞破坏,折腾来折腾去,房子千疮百孔,只能维持个夜不见星、夏不漏雨。再说,租房子的人,山南海北,参差不齐,叽叽吵吵,杂七杂八,治安状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坐11路公交车终点站下车,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七拐八绕穿过杂货市场,钻过铁路桥涵洞向右拐,再走一百米就到桑安娜家了。推门进去,不仅是从院子看不到一件像样儿的带有城市气息的东西,就是屋里也没有一件时尚的现代家具,甚至连城市人特有的那种陌生、冷漠、自我都没有。三间平房相通,中间的一间用作客厅兼桑安娜父母的卧室,左边是桑安娜的卧室,右边留给爷爷。屋里,窗台下摆着老式的双扶手直角布面三人沙发,上面铺着黄蓝相间的方格布,长条茶几摆在面前,上面搁着玻璃板,下面压着家人的相片,靠里的地方摆着可以睡四个人的铁管床,苫着鸳鸯手工刺绣单子的被褥,整整齐齐地靠在墙角,剩下的就是两个木箱和一个单门衣柜了。

  桑安娜的父母待我很好,甚至超过我记忆中的家人,他们总是准备最好吃的饭菜给我改善生活,我也总表现得百吃不厌。秋天容易上火,桑安娜的母亲总会给我和桑安娜熬几碗加了红枣的冰糖梨水,冬天屋里阴冷,桑安娜的父亲就做小手炉给我们,她母亲还专门给我织了加厚袜子。他们从来不“小李小张”地称呼我,就是和邻居、朋友说起我来也不说“那个家教”“或那个大学生”,开饭时,他们总是喊我们“孩子们”开饭了。邻居羡慕的甚至道破玄机地提醒桑安娜的父母,用点心吧,培养一个大学生,还能赚一个大学生。

  这都是次要的,真正吸引我,叫我坚持去桑安娜家的还是桑安娜的爷爷,再说,有了这份差事,我觉得自己有了依着,生活变得真实起来。当桑安娜的爷爷在学校门房更正我给桑安娜讲的日语不正确或有出入的地方时,我才知道这个佝偻老头曾经到过日本,还当过资本家,起初我还对桑安娜一家作为城市人,住在那样的房子和处处表现的“好人”与善良,深感不解,可真正了解桑安娜的家史之后,就为他们的这种甘愿与不争肃然起敬了,仿佛他们拥有比常人更高的人生境界。

  当然,这只是我的最初判断,时间久了,再深入了解后,就知道他们是被吓怕了,不得已才守着这个“平淡是福”的理念。桑安娜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当然希望她将来能出类拔萃,甚至还和远在美国的哥哥打了招呼,如果有一天桑安娜提出要去美国留学,他可不能来个撒手不管。他们说,改革开放,社会与时代都变了,自己却老了,不想折腾了,我和桑安娜赶上了好时候,应该过上与他们不一样的生活。这种不一样,很好理解,只要到大街上、大商场、大酒店里走上一圈,打开电视的城市频道、时尚频道就都明白了。让我奇怪的是,桑安娜的爷爷那么好的日语,为什么还要让我给桑安娜补习,为什么不亲自上阵。老头儿很有意思,不直接回答,而是露出诡魅而不失内容的笑,笨小子,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将来还能成什么大气。

  会成什么大气,我根本没想过。十年寒窗考上大学,也似乎只是替死去的两个姐姐向村里人证明我们姐弟与他们的不同。除此之外,具体到前途、事业、理想,全是一塌糊涂。难道大家不是被一种无形的莫名其妙的力量推着往前走吗?有谁去探讨这种力量是社会,是历史,还是命运呢?

  大学毕业,按照惯例我应该分配回县里,据说很有可能到县中学当一名外语老师。我坚决要求留下来。桑安娜的爷爷满以为我喜欢上了他的孙女儿,爱情的力量总是力拔山兮排山倒海,他哪里知道我留下来的原因,只是不想回到熟悉的地方。

  接下来,一切似乎都是自然而然的事了。桑安娜爷爷出面找了关系,让我留在了这个城市,并到一家国企业主管教育的部门上了班,后来,我实在承受不了那种以空对空以会代会弄虚作假的机关作风,要求到基层做点实事,被调到系统里的一家技工学校工作。毕竟在上级机关呆过,技工学校又没设外语课,不论大小不安排个职位,就会被人误认为在上面犯了错误被下放了,所以,我一到新单位报到,职务便是教导处副主任,好在,那个学校虽不在市区,但有通勤车,不影响我给桑安娜补课。

  我和桑安娜经常独处一室,她脑子发僵时,我会用手指头敲她的脑门儿,捏她的鼻子,坐在她身边,两人胳臂紧贴,两腿相近,时不时彼此还踩到对方的脚,她的耳朵常常碰到我的脸上,但我们(起码是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夏天,屋里实在太热,她把能露的全部露出来了,甚至她低头时,我都可以看到她小小的坚挺的乳房,但只是一瞬的心跳与慌乱,觉得只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并没有强烈的欲望想占为已有,或尝试触摸一下。

  桑安娜参加高考,本可以考到外省、北京、上海更好的大学,她偏偏要选择我毕业的大学,做了一名医学系的学生,她说要每天看到爷爷(纯粹是借口),大二的时候,她的爷爷死于脑梗,送殡的时候,桑安娜扑到我怀里,从此,她就认为只要需要,她随时都可以扑到我怀里了。

  她上大学四年级的时候,我有了单独的宿舍,也就是在那年夏天,我们自然发生了第一次关系。我们拉上窗帘,关上灯,衣帽整齐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相互沉默,然后由我开始说些与身体、性、爱情无关的话,讲讲过去我们在一起的某些细节,我们借机开始打打闹闹,打闹中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触,不自觉地把笨拙的手伸进对方的衣服。刚开始,桑安娜还用蜷起的膝盖顶住我的小腹,后来当我们的体温快速升高,以致我们几近窒息,只有猛烈的吮吸方能缓和时,一切障碍就自然而然地躲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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