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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指流砂-第25章

小说: 一指流砂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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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头丧气的上了楼,一路上组织着一会儿的说辞,谁料上去一看落地窗后面空空如也,楚襄樊根本就不在,兀地松了一口气,心想着天助我也,干脆进去放下东西就走。楚襄樊的美女秘书客气的给我开了门,我进屋潇洒的放下文件,转身就见楚襄樊站在门外,躲是来不及了,暗道一声天要亡我!

    “怎么了,专挑我不在的时候上来,怕我吃了你还是怎么着?”他用调笑的口气说话,我看他这样应该是没什么了,自己也舒坦不少,我指指楼下:“你就是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吃我的。”

    “那是,我年纪大了吃不了重口味。”他笑着坐到大班椅上,伸手拿过文件粗略的翻了一下:“不错,这一仗打得漂亮。”我谄媚道:“还不是您老指挥有方,要不是您拉关系搭上周扬经纪人那条线,这桩案子说不定就黄了。”

    “别拍马屁,不过有件事我得澄清一下,这不是我的功劳,全靠我那位高尔夫球友,说到底人家也是卖苏家的面子。”

    “楚副总!”我又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

    “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事论事而已,你别老觉得我是针对苏瑾南,我跟他又没有来往,犯不着成天拿他说事,说到底还是你太敏感,十足关心则乱。”

    想想也是,好像楚襄樊真没说过什么坏话,一直都是我曲解了其中的意思,才会觉得他有意挑衅。他平静的说了句:“行了,我这大费周章的把你弄上来,你就别端着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刺儿,好好的事搁你那全都不着调,我说你干嘛非把自己和别人往那梁山上逼呢?有意思吗?”我连忙点头称是,等他说完他的话我才问:“那这事具体怎么说?”他喝口茶说:“我那个球友是苏家的高级职员,虽说平时从来不联系,不过幸好之前打过几次友谊赛,我还故意让着他,所以这次找他帮忙他也就应下了,权当是还了球场上的人情,他出面比我有阵仗多了。”

    我瘪瘪嘴:“那我是不是还得去谢谢你这位球友?”他白我一眼:“谢你们家那位就成,你要是去谢我球友还不得拉我作陪,最后一定是我买单,就算我不买单也得记公司账上,这种亏本生意我可不做。”

    我忍不住笑着说:“年底评优秀员工就冲您这抠门劲儿我怎么着都得投您一票!”

    他跟我较上劲了:“什么好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骂人,你以后别没事上外边瞎溜达,正经报一班好好学学说话的艺术,别老把人弄得一跟你说话就一股子生无可恋的错觉,那丧气劲儿!”

    我无比严肃认真的回了句:“已经报了。”

    他匪夷所思的看着我:“真报了?上哪找这么一班啊?可是我瞅着也没什么效果,你该不是被人骗了吧,哪个老师教的?”我使劲憋着笑说:“苏瑾南。”他愣愣神无奈地一手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指着门口说:“我今天太累了,没力气跟你武斗。你,出去!”

    “得,您老慢慢生无可恋,我先滚了!”出了他的办公室插着腰笑了半天,搞得他的美女秘书一头雾水,险些以为我不正常,就差没打电话叫精神病院来把我架走。

    ———————————————————————————

    我很认真地融入苏瑾南的生活,就像我现在很认真地为今晚而准备。

    “小宋,忙什么呢?大中午的也不下去吃饭,盯着个电脑望梅止渴呢?”老秦中饭回来就打趣我。“没什么,就是今晚有个慈善酒会,我正在搜罗相关的资料,免得像上次的拍卖会一样去了两眼一抹黑。”我愿意跟老秦说这些,因为我和苏瑾南的事情既然没什么好瞒的就干脆摆在台面上,遮遮掩掩的反倒让人觉得矫情,再说我去这样的酒会肯定和苏瑾南脱不了关系。

    “哟,是这个慈善基金会啊。”老秦凑过来看着我的电脑屏幕:“这可是商界政界名流的集散地,你多参加些挺好的,搞不好什么时候就又给我们带几个大单子回来。”

    “老秦,大老板是不是用人民币给你垫的床,弄得你晕头转向,张嘴就惦记大单子。”

    “小姑娘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这叫拿人钱财替人谋事,大老板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你别不知好歹。”老秦虽是教训,可是依旧难掩调侃的语气,他是狐狸,有时候我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其实他说的是正经事,我觉得他说的是正经事搞不好纯粹就是逗我玩。我一直当他是长辈供着,他也当我是晚辈栽培着,时不时拎起来抚弄几下小脑袋,没什么重要的原因,但无时无刻不在潜移默化着你。

    他下面又说:“现在的生活可是多姿多彩,想当年我还是毛头小伙的时候成天在机场停机坪上拿着气枪赶鸟,一个月挣那么几个钱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那时候只要能三餐温饱就觉得是神仙过的日子,哪像现在似的,茶余饭后活动多了去了。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有慈善基金会这种东西。”

    我说:“其实我不太想去,这种场合不适合我。”老秦笑了:“那你就去适合它呀,你还指望着世界会纡尊降贵的将就你,做梦呢!”我有些急了:“开玩笑,你是不知道那一群后台大佬青面獠牙的对着我,一个个都跟你似的道貌岸然,我要是还能淡定也就用不着在这里点灯熬油了。”

    老秦嘬了一口茶,把茶叶末吐在垃圾桶里,慢悠悠的说:“生活是平实而具体的,它不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也不是书本上泛泛而谈的冷漠词汇,它是脚踏实地张弛有度的过程,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堆积起来的庞大机器,谁都不能操控它,却还要听从它的程序。”他睨我一眼接着说:“你既然和苏瑾南在一起,他的生活方式你就要学会渐入佳境,你现在的状态用一部世界名著来概括就一个字——《飘》,你得拼命让自己站稳了。”

    “那为什么是我迁就他的生活而不是他迁就我的生活呢?”

    老秦听完竭力忍住要打我的冲动:“我说你怎么那么不开窍,说了半天也不明白,这么跟你说吧,生活质量这种事情上去并不难,可是你习惯了之后想下来就不容易了,你还指望苏家人能倒退二十年?问题是就算倒退二十年人家依然还是资本雄厚的大家族。你都已经飘到半空了,也不差再向上蹦那几步,总比你现在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要好吧?”

    乍一听好像挺有道理的,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好像真不简单,算了吧,走一步是一步,既然我稀里糊涂都能飘到半空中,搞不好我再稀里糊涂飘一下,一觉醒来我就到站了!

 第四十章 那个女人

    下班后苏瑾南来接我,带我去挑衣服做造型,收拾停当我站在落地镜子前怔怔的出神,我从来不觉得我跟曳地长裙的风格会这么搭,雪白的欧根莎抹胸长裙,腰间一条黑色缎带在一侧低调的打了个蝴蝶结,黑白分明却一点不张扬,衬得我皮肤淡淡的光泽,头发微微打卷拢在耳后,闲散的盘成慵懒的髻。

    苏瑾南从背后搂住我的腰,低头吻在我光裸的颈上,那样动情的眼神像春水一样清澈澄净。

    他抬手递给我一个黑丝绒的盒子,我打开一看是条项链。“什么意思?”

    “我姐给你的礼物,她说衬你的气质。”

    “瞎说,她又没见过我,再说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我姐说要是你不收下我就别想回家。”拗不过他,最后他仔细的把项链给我戴上,左右端详起来。铂金的细链子,细到站远了几步就看不出来的地步,中间一颗不大的白钻,盈盈闪着暧昧的光晕,跟他的铂金袖扣出奇的般配。

    “我姐的眼光就是好。”

    我轻触钻石,禁不住说:“很别致,像眼泪一样。”转身搂住他的脖颈:“我怕十二点一到就什么都打回原形了。”我很自卑的开始患得患失,我想我是认真地投入了。他牵起淡淡的酒窝说:“没事,就算什么都没了,你的手还是会在我手里。”他浅笑一声在我额头印上一吻,我闭着眼睛感受这难得的静谧。

    慈善晚宴上像老秦所说的全是名流,我看着他们假模假式的客套寒暄,有种被噎到的感觉,平时一群忙得找不着北的社会精英今天全聚到一起开始在本职工作之外的领域厮杀一通,比的是谁捐的钱多,谁更关心慈善,谁更记挂那些让自己先富起来的穷苦人民。当老虎吃饱喝足厌倦捕猎且心血来潮时,它便会蹲下身子,以慈善的高度来爱抚下一餐的美食。

    主持人彬彬有礼的在台上给众位宾客鞠躬行礼,一阵场面话之后就请市长上台致辞。自从上次在岳凉山见到他以后就没想过还会在遇见他,毕竟人家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上台有礼的鞠躬,开场便是一句:“列宁说过,利益是人民生活中最敏感的神经,在场的各位便是拽着这根神经的手,无论你们做什么都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蝴蝶效应。今天你们的点滴恩惠便是普度众生的杨枝甘露。”暗自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只是这‘施舍’屡次被美化为‘恩惠’让我始终有些介怀。

    葛市长在致辞的末尾很绅士的说:“下面有请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白桐小姐为大家说几句。”

    白桐!心中响起一记闷雷。

    我看着台下那个身着红色礼服的艳丽背影,转过身对大家巧笑,她就是拍卖会上那个袅娜的女子,原来不是不认识,只是我刻意想忘记她,因为她是那个叫做白桐的女人。

    我和吴渊的感情最终没能和现实抗衡。在我刚上大二的时候吴渊就毕业了,我们之间差的不是三年的时间,其实是我没有能够和我他一起进入社会,没有机会在看不见的洪流里拉住彼此的手。

    大二下学期期末的某一天,我第一次见到白桐,就在吴渊的屋子里。那天我在门口看到一双纤尘不染的黑色细高跟鞋子就知道所有的答案就在那薄薄的门板后面,可我却一直不敢去探寻,我怕我没有能力去承受它的重量,不过这一刻我突然很想知道,就算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是好的。

    我脱下自己旧旧的帆布鞋放在高跟鞋的旁边,多不言而喻的讽刺。

    “我会对你们负责的。”是吴渊的声音,我走进去努力镇定语气问:“那我呢?”

    吴渊回头看见不期而至的我表情变得很复杂,倒是旁边站着的女人莞尔一笑:“你好,我是白桐。”我看着高级职业装包裹着玲珑有致的曲线,膝上三公分的短裙足以让所有男人想入非非。而我呢,身上穿的是最廉价宽松的运动服,自卑的分子不安分的在空气里游离,挤走氧气,我渴望的竭力呼气,却频频站在窒息的边缘。

    她礼貌的向我伸出右手,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以何种悲壮而勇敢的心情握住那只***细腻的柔夷。“你好,宋嘉鱼。”我以为我可以不卑不亢,结果出口的却只是气音。

    “嘉鱼,你听我解释。”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吴渊是那么不堪,那么卑劣。他说:“嘉鱼,我和白桐是同事,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清楚的,但是我只知道我爱的是你,我保证一直都是你。”吴渊拉着我的手,眼睛里是混乱的流光。

    “我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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