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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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道:“这么说,你是不信?”
欧阳德道:“你多此一问。”
关山月道:“也就是说,你非要从这位跟我手里,夺什么‘子房宝典’不可了?”
欧阳德道:“你还是多此…问。”
关山月道:“对你来说,多此两问要比少此两问好。”
欧阳德道:“什么意思?”
关山月道;“给你机会,让你三思,也是提醒你,这种事该不该,能不能做。”
欧阳德道:“不妨告诉你,我也是追那一男一女来的,既然那一男一女就是你二人,这是天意,‘子房宝典’该归我,我岂肯失之交臂,当面错过?也不敢违背天意。”
孙美英道:“煞星罩命,在劫难逃,我看天意是让你伤在此地。”
欧阳德脸色变了一变,可就是不理孙美英。
关山月道:“就因为那一男一女是这位跟我,你也要下手抢夺?”
欧阳德道:“那一男一女是你二人怎么样?那一男一女是你二人正好。”
关山月道:“也当真不念这位跟我,救你兄弟父女之情?’欧阳德道:“我刚说过,他是他,我是我,你二人救的是他父女,不是我,你二人救他父女,我要夺‘子房宝典’是两回事。”
孙美英道:“这种人不配称侠,根本就不是人,你不用再为智老父女苦口婆心了,没有用的。”
她知道关山月的用心。
关山月道:“那就真如这位所说,煞星罩命,在劫难逃,天意要你伤在此地了。”
欧阳德冷笑:“你真以为试那两招,就分出你我的胜负高下了?”
关山月道:“看来难免要多试几招。’
欧阳德道:“当然,‘子房宝典’比什么都要紧。”
关山月道:“比几十年的修为、得来不易的名声,甚至性命,都要紧?”
欧阳德道:“你太罗唆了。”
孙美英道:“我有同感,不用费唇舌、费心了,你我还有正事待办,这种人少一个,对江湖、对武林都好!”
欧阳德两眼突然厉芒暴射,道:“我忍你许久了,你头一个死!”
大烟袋一举,当头就砸!
孙美英知道挡不住,接不下这一砸,她只有忍气闪退。
岂知大烟袋突然一长,孙美英虽然闪退,却仍没能脱出大烟袋的致命威力范围,硕大的烟袋锅带着千钧力,强劲风,向着她当头砸下。
关山月横跨一步到了,凝七成力,一掌拍出,正中大烟袋锅。
闷雷似的一声响,大烟袋锅落势走偏,往一旁荡去。
欧阳德身躯震得一晃,为之心惊,想沉腕变招,烟袋锅既大又重,加上关山月的七成真力,他竟收不回来,只能让烟袋锅停住斜荡之势。
就这工夫,关山月举步跨前,又一次凝力七成,一掌劈向烟袋杆。
这一掌是劈,不是拍。
欧阳德勉力好不容易停住烟袋锅的斜荡之势,哪还有力或动、或收大烟袋躲这一掌?
“喀喳!”一声大响,那通体乌黑、儿臂粗细,不知是何物制成的烟袋杆,竟遭关山月力凝七成的一掌,硬生生劈断!
大烟袋锅砰然落地,地皮为之颤动。
欧阳德手里握着半截断烟袋杆,震得一连退了好几步才拿桩站稳,为之骇然,眼圆睁,须发抖动,连话声都起了轻颤:“你、你、你能断我的‘苗疆’铁竹烟袋杆!”
原来他这根通体乌黑,儿臂粗细的烟袋杆,竟是“苗疆”铁竹制成。
“苗疆”铁竹产自“苗疆”,普天下也只有“苗疆”产这种铁竹。
顾名思义,可知其竹坚硬如铁,一般刀剑动不了它分毫,而且它韧性特大,从它可以支持那么大、那么重一个烟袋锅,就可想而知。
如今竟让关山月一掌劈断了,难怪欧阳德为之骇然。
孙美英惊魂甫定,惊怒接话:“我就说你煞星罩命,在劫难逃,天意要你伤在此地。”
欧阳德颤声道:“后生,这烟袋是我成名兵器,跟了我几十年……”
关山月道:“要紧?”
欧阳德道:“当然!”
关山月道:“心疼?”
欧阳德道:“废话!”
关山月道:“比‘子房宝典’要紧?”
欧阳德没说话,浑身俱颤,簌簌作响。
孙美英道:“天作孽,犹可救,自作孽,不可活!”
欧阳德厉喝:“住口!”
一口鲜血喷出,身躯一阵晃动。
这是因为心疼,也气急攻了心。
孙美英道:“难道我说错了你?片刻工夫之前,这位是怎么苦口婆心说你?你一句也听不进,为两字贪婪,不顾救弟之情,不惜杀人,非要抢夺一个子虚乌有之物,不是自作孽不可活是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你根本不是人,少一个,对江湖,武林都好!”
欧阳德身躯又是一阵颤抖,也又是一次听若无闻,他转望关山月道:“你又一次可以伤我没伤我,为什么?”
关山月道:“头一次是念你因手足至亲,特别慎重,这一次也是念你是智老的兄长。”
孙美英道:“总而言之,都是为了你兄弟,你都已经到了门口,却还不愿意去见他一面,让兄弟和好,手足团圆,你惭愧不惭愧?”
欧阳德没说话,身躯颤抖加剧。
恐怕他也说不出话来了。
关山月道:“你可以走了。”
欧阳德嘴张了几张,终于说出话来了,话声也带着颤抖:“欧阳德从此退出江湖,从此再也没有‘大烟袋’这一号了!”
他转身走了,步履虽然不慢,但却相当不稳。
第 五 章 情仇皆了
他走的是往“凤翔”方向,显然还是不愿去见老兄弟一面。
孙美英扬了眉:“都到了这地步了,竟还……”
关山月道:“芳驾不要怪他了,以我看,原先是不愿去,如今则是没脸去了。”
孙美英看了关山月一眼:“你总是往好处想他。”
关山月道:“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人性本善,不是么?”
孙美英道:“这句话可以用在智老身上,不能用在他身上;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流泪。不是你为了智老,头一回就伤了他了,他还能夺什么‘子房宝典’?”
关山月道:“我不明白,有些人为什么会这么执迷?”
孙美英道:“我也不明白,称侠的人为什么反而不如一个两手血腥、满身罪恶的人?”
关山月道:“江湖上、武林中,恐怕这种人,这种事不少。”
孙美英道:“如今知道了,江湖上、武林中的侠,未必是侠。两手血腥、一身罪恶的人,也未必就不可救药,十恶难赦。”
关山月道:“至少在智老跟他这位兄长身上是如此。”
孙美英没再多说什么。只道:“对江湖、武林,又多认识了一层了,也多了一重不虚此行,走吧!”
关山月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走了,走的也是往“凤翔”的路。
“留侯庙”在…留霸村”,“留霸村”在这条路上要过“凤翔”,所以两人必得走往“凤翔”的这条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名多年的高手,称得上人物的“全真七剑”、“大烟袋”欧阳德、“二烟袋”欧阳智相继缎羽,称不上人物的自忖份量,不敢来夺,真正的高人没有贪念,或者根本就知道世上没有所谓的“子房宝典”,两人经“凤翔”到“留霸”这段路上,没有再遇见拦路截道,或者追赶上来夺“子房宝典”的了。
这一带称“紫柏山”,又称“紫关岭”,山麓下有一座寺院,就是“留侯庙”。
“留侯庙”从“汉”代至今,可有名了!
如今,关山月、孙美英就双双站在这座大寺院前。
孙美英吁了一口气:“到了!”
关山月望着寺院的恢宏气势,神情肃穆。
他是面对无圣先贤肃然起敬。
也是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儿找到众仇之首,而且也是最后一名仇人大胡子。
孙美英指着寺院门前一块上镌:“汉张留侯辟谷处”的大石碑,道:“相传留侯赤松子游辟谷于此,又说黄石公在此授天书与留侯。”
不知是不是有据可考,但这座“留侯庙”气势不凡,所有寺舍,极具匠心是实情。
这座寺院有北方寺院的恢宏,南方艺匠之精巧,曲折相通,出幽入胜。
特别是“紫柏山”上的苍松翠柏,尽捋烟雾云树之表,山中晴雨最甚,云气幻变也甚,奇景与异致,时时可得。
孙美英又道:“‘留侯庙’虽创于‘汉’,但今日的规模却始于前朝穆宗隆庆五年,那时大儒赵贞吉在这儿讲学,文风盛极一时,‘留侯庙’之名更得传播远近。”
关山月说话了:“芳驾多知多识,好胸蕴。”
孙美英道:“说什么好胸蕴,说穿了一文不值,我是听来的。”
关山月道:“芳驾客气,胸蕴腹笥,本来不是读来的就是听来的。”
还真是。
孙美英还待再说。
关山月道:“进去吧!”
孙美英没说话,神色上看得出,有点犹豫。
她是既盼大胡子在这儿,找了十年了,终于在这里找到了?
又盼大胡子不在这儿,找到大胡子之后的情形,她可以想像,尽管她绝对会尽心尽力,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生怕找了十年,虽然找到,最后还是落个空,抱恨终生。
在所难免,也是人之常情。
关山月道:“芳驾,既然来了,就得面对,是么?”
孙美英霍地转过脸来:“你知道我……”
关山月道:“我至盼他就在这里,能在这里找到他,可是我也怕又一次的失望,你我想的虽不同:心境却是一样。”
孙美英忽然扬眉,吸一口气,道:“你说得是,走,进去!”
两人迈步进山门。
进山门,院落宏敞,只见大殿一楹,横额三个大字:“三清殿”!
怎么会是“三清殿”?
关山月、孙美英听得殿里有声响,忙入殿看,殿里祀的是“太上李老君”。
没错,应该是“三清殿”。
神案旁一名云髻高挽的中年道士,正拂尘轻抖,拂去神案灰尘。
不是庙,没有三宝弟子,看来……
中年道士看见了关山月、孙美英,转身稽首:“两位施主……”
孙美英忙道:“道长,这里不是‘留侯庙’么?”
中年道士道:“‘留侯庙’在殿外右方。”
孙美英谢了一声,忙跟关山月出“三清殿”往右看。
可不,殿右一门,上书三字:“留侯庙”,门前还竖着一根有龙凤花纹的大铁旗杆。
刚才只留意“三清殿”了,没看见。
两人心里先都是一松,但旋即就又都是那矛盾心情了。
再矛盾,总要面对。
在事情没了结之前,每找一次,每到一个地方,也都会有这种心情,无法逃避,躲不了!
两人谁都没说话,但都迈步走了过去。
进庙门,院子里也有殿,进殿首,殿里祀的正是“留侯”张良,楹联不少,都是出自名家手笔。
进了庙,也进了殿,至今却不见人影,也不闻人声,看殿里的情景,却不像没有香火没有人。
人在哪里?
既是庙,该有三宝弟子,三宝弟子又在哪里?
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
有人了,有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三宝弟子,好在只要有人来,就能打听,就能问。
听步履声,来人是一般普通人,不是有武功的练家子。
步履声到了殿门,殿里进来了一个人,一个年轻人,年轻三宝弟子出家人。
年轻僧人白净清秀,灰衣芒鞋,进殿就看见了关山月跟孙美英,一怔,忙合什躬身:“两位施主……”
关山月、孙美英双双答礼,孙美英先说了话:“打扰师父清修,这位跟我是来找人的。”
年轻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