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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孤儿寡母 --第3部-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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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地问:“什么报纸那么有吸引力?” 
她说:“吉大青年。” 
我一愣,随即说:“我看看。”然后接过报纸。徐晓蕾坐我旁边,不时地指指点点。待我把整页报纸读完,顿时感受到它那巨大的魔力。里面的内容太贴近我们生活了,而且报道都很尖锐,比如浴室里出现了蟑螂,米饭中吃出了石块儿,绝大部分都在揭露问题,完全成了同学们的代言人。这样的报道能不受欢迎吗? 
徐晓蕾笑呵呵地问我:“哥,你平常在哪个食堂吃饭?” 
我说:“C食堂,离宿舍最近。” 
她大吃一惊,道:“报纸上说了,C食堂的米饭里吃出了铁丝,你看这张照片。” 
我一看,可不是嘛,那根铁丝被放大数倍,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徐晓蕾问我:“你还去C食堂吗?” 
我连连摇头道:“不去了,说啥也不去了。” 
她笑着说:“咱们去D食堂吧,《吉大青年》经过调查,认为它是最好的食堂。不就多走几步路吗?” 
我点头同意,她得到我的赞同,笑了,而且笑得非常开心。我暗自赞叹《吉大青年》的影响力,而徐晓蕾更是把那位主编当作了偶像。 
不知不觉,我们这些人便走到了一起,形成了独特的团队。其中有我、刘月、柳东河、孙文静、吴宇、徐晓蕾、邹然等等。我的成绩在很大程度上鼓舞了我的朋友。特别是徐晓蕾,她现在家境困难,我曾想过向辅导员老师反映情况,看能不能给她减免部分学费,但她却非常坚决地拒绝了。 
我说:“你不能光考虑自己,还要考虑考虑妈妈。人活着是要有自尊,但也不能太虚荣。” 
徐晓蕾则说:“哥,我不想减免学费,我要自己挣钱。就算把我累死,我也一定要拿到奖学金。” 
我看看她,她使劲儿咬着嘴唇。 
我说:“我相信你。” 
现在想想,那真是一段富有激情的日子。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上自习,最后,干脆大家全搬到同一间教室。在很多人眼里,大学生活就是无所事事的代名词,但我们那时的学习热情却近乎疯狂。每个人都目标明确,而且都在踏踏实实地努力着。柳东河在大一就组织了“德恒学术研讨会”,借此机会,把我们全部发展成会员。经常是窗外大雪纷飞,而我们则聚在教室里高谈阔论。每个月大家都相互推荐好书,那时,看书已经完全成为了我们的乐趣。在这个群体里,有知识、有思想的人是最受尊重的。当度过四年难忘的大学生活,蓦然回首,那段日子紧张而忙碌,充实而难忘。 
与此同时,学生会也开始了新学期的活动。 
此刻,张维已经开始崭露头角,大有一种下届主席非我莫属的气势。童林虽然和现任主席是老乡,但他知道张维的父亲在长春颇有人脉。老爷子对孩子非常看重,专门来学校两次,连主管学生工作的副院长见了他都非常客气。在童林眼里,张维成为下届主席是板上钉钉的事。因而,他在第一时间向张维表示:绝对支持他,肯定不和他竞争。 
邹然私下问我:“师哥,你想争主席这个位置吗?” 
我笑了,反问他:“你觉得我可能争的上吗?” 
他不说话了。 
我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怕什么?” 
他挠挠头,讷讷地说:“我觉得不太可能。” 
我道:“那你还问什么?” 
他想想说:“师哥,你要是不想争就先和张维表个态吧。省得他把矛头针对你。” 
我冷笑道:“我怎么表态?让我向他表示我会对他忠心耿耿?这不可能。” 
邹然脸一红,说:“师哥,我是为你考虑。” 
我说:“我知道,但那种事我做不来。” 
邹然沉默了,继而对着我嘿嘿傻笑。 
《孤儿寡母》第三部069 

时隔不久,学生会集体聚餐。最初,我并不想去。一是我腿脚不方便,二来我也不喜欢那种觥筹交错的氛围。但主席却非要叫上我不可,大概是为了证明学生会很团结吧。众所周知,学生会里明争暗斗还是很厉害的。吴宇也在旁边怂恿我:“你干吗不去?这种大锅饭又不花你的钱。你看咱们平常连份肉菜都舍不得打,眼前有白送的大鱼大肉,哪有不吃的道理?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冒傻气。这种机会,百年不遇。” 
他说得特认真,一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嘴脸。我直想笑,他见我态度软化,不由分说,拉起我就走。 
也许只有我和吴宇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吃上吧。我们坐在一起,因为我右手不方便,吴宇便不住地帮我夹菜。那次聚餐堪称丰富,鸡鸭鱼肉堆得满满当当,吴宇吃得兴高采烈,眉飞色舞。而更多的同学则把这次聚餐当成了交流感情的机会。他们只是象征性地吃点菜,然后端着酒杯四处敬酒。一时间,偌大的包间里热闹非凡。昔日无论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彼此都作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一个个聊得热火朝天。 
我抬头四顾,觉得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及其虚伪的世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在这个场合,真正的朋友是没有必要故作亲热状的,比如我和吴宇。我看着那些人,剥下虚伪的外衣,一个个都在拉拉扯扯,做着见不得阳光的交易。我相信周围的世界确实非常复杂,但我们这些学生有必要过早地卷入到那是非漩涡中去吗?在学生时代,保持一份学生的纯朴,保持一份读书人的清高又有什么不好呢?然而,在当今的高校里,在学生会中,拉帮结派,尔虞我诈已经是极为寻常的事情了。最可怕的是,在这个群体里,是非观念经常是颠倒的。比如趋炎附势、溜须拍马、口蜜腹剑、见风使舵等等这些我们平常所不齿的行径在学生会里竟然都是正常的。懂得这些就显得成熟,不懂这些就会被归为另类。如果一个人被归为另类,行为不符合其中的潜规则,那就一定会被人奚落,受人鄙视,甚至会被定性为傻B。其实,我们所有的努力还不都是为达成一个目的?那就是在激烈的竞争中保全自己坑害别人?说不清为什么,平日我们谈论起学生会的弊病,一个个都义愤填膺,大有一种忧国忧民的觉悟,然而身处其中,却都又随波逐流,甚至还在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我感到阵阵可悲,但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张维身边高朋满座,我们不能说此时和他套近乎的都是势利小人,应该说依附强者有时就是人的本性。张维和他的支持者也是频频举杯,脸上自然是一副春风得意的神情。 
童林就坐他身边,两个人似乎融为了一体。小师弟小师妹们在敬过张维酒后也免不了要和童林喝一杯,童林也总是笑脸相迎。不知为何,我觉得童林其实挺可怜的,他空有一身才气,却没有交下任何朋友。 
我正在胡思乱想,邹然悄悄走了过来。他和我说了会儿话,我对他说:“去和其他同学聊聊吧。” 
他皱着眉头说:“太假了,没意思。刚才看了两个人,说着说着好像动了感情,都哭了,仔细一看,全是干嚎,没掉一滴眼泪。”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还是说:“去和他们多说说话,对你将来有好处。” 
邹然摇了摇头,倒了两杯酒,对我说:“师哥,我敬你一杯。” 
我举杯,将酒一饮而尽。经过我再三催促,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我们这张桌只剩下我和吴宇。我们两个人也不说话,都只顾埋头大吃。我们正吃着,张维不声不响走了过来。他坐我身边,先给我倒了一杯酒。 
我冲他笑着点点头。他也同样微笑着回应我。但他明显已经喝多了,眼神迷离,脸颊绯红。他把酒杯推过来,二话没说,先将自己杯里的酒喝个干净。我紧随其后,也把酒喝了。 
他的眼睛更红了。我说:“吃点东西,别喝太猛了。” 
他说:“没事儿。”脸上继续保持微笑。他意味深长地说:“林海,童林已经表态,不和咱们竞争,看来,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我以前一直都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哥们儿,我相信咱们哥俩儿肯定是君子之争。”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他可能喝得有点多了,而我的大脑却异常清醒。我知道,他说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只是客气话而已,而且,他说和我竞争也只是在试探我的底细,应该说在他心里,他从来就没把我当作竞争对手,就像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和他竞争什么一样。他和我说这些话,更多的是期待着我对他有所承诺,就像童林对他的承诺一样。 
但我却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对他微笑着。我不想对他有什么承诺,我没有实力对他构成威胁,但我更没有必要对他表示忠诚。在此时此刻,让我保持缄默,也保持一份人格的独立吧。 
就这样,我们之间沉默了,沉默得有些尴尬。 
吴宇翻着眼睛看看张维,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张维也许是喝酒喝多了,说话有点语无伦次,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林海,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我期待着和你竞争。” 
对这番话,我有些反感。但没等我说话,吴宇却腾得站了起来。他开口道:“你什么意思啊?” 
张维耸耸肩膀,说:“我没什么意思啊。” 
吴宇撇撇嘴道:“对,人贵有自知。我看你也不一定就能当上主席。” 
张维说:“我没说我能当上啊,这都是你吴宇说的。” 
吴宇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张维话锋一转,说:“不过,万一我当上主席,那你可就要小心了。” 
吴宇一听张维在赤裸裸地威胁他,禁不住一阵冷笑,道:“你要当上主席,我第一个辞职。和你共事,有辱我的人品。” 
张维气得额头青筋绽起,一甩袖子,转身离去。我再看吴宇,他显得气定神闲,那才叫:无所求,无所畏。 
张维走后,吴宇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我劝他道:“别喝了,对身体不好。”吴宇却把我面前的酒杯也倒满,态度强硬地对我说:“你和我一块儿喝,咱们一醉方休。” 
我只好陪着他,源源不断地喝着闷酒。最后,他把酒杯一推,对我说:“走了,咱哥们回去睡觉了。” 
我们和谁也没说,推开门,向学校走去。此时,包间里正一片欢声笑语,没有谁在意我们的离去。吴宇已经喝多了,他走路摇摇晃晃,但还固执地要搀扶我,而且不时地叮嘱我道:“海哥,你小心点,小心点……” 
我答应着,心里阵阵感动。 
当我们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吴宇实在顶不住了。他面部表情狰狞,我对他说:“想吐就吐吧,吐出来会好受些。”但他却瞪大眼睛把酒劲儿强压下去。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气来,然后对我说:“我他妈一年也吃不上这么一顿好东西,打死我也不吐。”我听了,真得想哭。 
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回到宿舍,我大叫着让大师过来帮忙。大师显得有点冷酷,完全不像平日那么热情。我有点奇怪,但来不及多想。我们把吴宇搀到宿舍,这个败类强忍半天,最终还是在宿舍吐得一塌糊涂。我把他拖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将地上的秽物清扫干净。 
突然,大师说:“班长,小酒儿喝得不错啊!” 
我觉得他的声音阴阳怪气,非常刺耳。我最听不得这种口吻,皱着眉头看他一眼。大师似乎并未发觉我异样的神情,而是继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们吃得喝得可都是民脂民膏啊。” 
我说不出话来。当我和吴宇一身酒气归来,在我们和大师之间顿时就产生了一种隔阂。我不怪大师,即使他话说的再难听我都不会怪他。相反,通过他那怪异的口气,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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