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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谁在敲门 作者:[苏] 亚·基科纳泽-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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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校要求容他考虑几天。后来,他打电话给坦年鲍姆,对他说,他询问过的人认为,苏联公民到德国来将会证明,德国在签订反共协定之后仍然对苏联怀有诚意。上校还对应该如何在捷列扎村写信出了些主意。

  过了一个月,有了回音。弟弟马克斯描述了集体农庄的生活情况,说肾脏一直不太好,还代远亲们向他问好,并逐一介绍了他们都干什么工作。至于自己的儿子,他说他在一所中学里教德文,还没成家,主要是因为社会工作太多──在苏联国防航空化学建设后援会(少校费了半天脑筋猜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原文为缩写字。——译者])、在团区委、在业余文艺队都有许多事要做。

  在下一封信里;少校给侄子寄去了邀请书,并且说明在德国方面看来不会有障碍,他希望苏联方面也不会有障碍。他还请弟弟把集体农庄的生活情况再讲得详细些。在这样小的组织里,如何能把个人利益和社会利益结合起来,什么是“不为自己,而为全村”工作的动力,他对这些确实极感兴趣。

  恩斯特在信的末尾还写道,他的年纪已经不小(随即又补充说,身体还很结实。可别让侄子以为,请他来是为了伺候病人),他想考虑考虑那笔不算很大但相当可观的遗产的命运了。这并不是一种暗示,这是一个已经年过六旬,又不愿把自己多年积蓄挥霍殆尽的人发自内心的筹思。

  马克斯·坦年鲍姆是思格斯集体农庄的生产队长、果园专家。

  当邮递员驾着摩托车开进果园,郑重其事地把一封信交给他的时候,他惊奇极了。在用薄纸做的十分整洁的信封上,贴着一张玫瑰色的邮票。

  “我的天哪,希特勒,这是希特勒呀!谁会想到我收到一封贴这种邮票的信呢?” 马克斯说着,不知为什么朝四周张望了一下。

  乳峰高耸、筋骨结实、腿脚利落的女庄员们仍在继续摘水果,好象根本没发现邮递员来过。

  多年不见象今年这样的好收成了。这一年什么都好:粮食丰收,水果丰收;男孩子也生得多。光一个原先的移民村现在叫恩格斯集体庄),从开年算起,就生了28个男孩子,只生了9个女孩子。穆勒老爷爷是农庄第一个德高望重的退休老人。他回忆说,只有一年出生过这么多男孩子,那就是1913年。后来就开战了。生这么多男孩子,这不是好兆头。

  马克斯一面不慌不忙。小心翼翼地拆信,一面想起了穆勒老爷爷的预言,心里说:这是老头子在瞎想,暗想。一年前倒还可以担心打仗,可现在,还能和谁打呀!日本人龟缩到远东去了——受到的反击足够它记住一段时间的;和德国人签订了协定,可以去做客,也可以请客。让他们从符腾堡老家来吧,从萨克森、普鲁士、西里西亚,从远亲和近亲们需住的一切地方都来做客吧。让他们感到惊讶吧,看看德国人在集体事业中可以创造出些什么来。这些人当然很难理解集体农庄——首先应该改变私人资本主义的思想意识,这需要许多精力和时间。可是,如果他们哪怕看上一次这些新建筑,这些5间和6间一套的新住宅、俱乐部、医院、商店,还有最主要的——如果他们看到培养了那么多优秀人才、不久前迁进三层新楼房的学校……坦年鲍姆越想越入神了。

  他一眼便认出哥哥那端正、整齐的笔体。

  他慢慢地读完信,心里想:“真可怜,真可怜不幸的恩斯特。瞧,人到晚年,无儿无女,生活就是这种滋味啊。”

  坎达林采夫卷弄着褐色的小胡子,看着来客。坦年的鲍姆没有立刻谈正题,这是日耳曼人多年来从阿塞拜疆人那里学来的习惯。不管事情有多么重要,多么紧急,来客不能马上谈。你去拜访的人不是有“伙伴”(这里对妻子的习惯称呼)、有孩子吗?那怎么不问问他们的贵体如何,感觉怎样呢?不过,这里面也有学问。在这里,张口先询问内人的安康被认为是不礼貌的。应该最后问这些,而且不能表示特别有兴趣,不然,谁晓得人家会怎样理解,你为什么对别人的妻室那么感兴趣?

  坎达林采夫祖上有鞑靼人的血统。这从他的姓和那双略窄的眼睛便可以看出。但是,他不怎么喜欢“东方式的客套”,这一套占去了他这个大忙人的许多时间,迫使他机械地回答所有问题。从早到晚,这些问题使他厌烦透了。

  “您瞧瞧,连日耳曼人也学会了这一套。好象很爱惜时间似的。您看,他从哪里开始兜圈子……不管怎么说,地域环境,这还是一种了不起的东西,”坎达林采夫想道,同时又立刻想起那张夹在《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第四章里的书签,还想起明天他要到一个很远的集体农庄去参加学习小组的学习,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准备,恐怕他也来不及了,因为晚上10点钟有个会,12点整还要到上边开第二个会。夜里开会是常事。会后还得耽搁一下。

  “坦年鲍姆同志,有什么事吗?”

  “坎达林采夫同志,您瞧是这么回事。我收到哥哥的一封信……从德国寄来的。我想,我应该向您报告。第二封又来了。”坦年鲍姆把一封贴着玫瑰色邮票的信放在坎达林采夫的办公桌上。

  坎达林采夫十分感兴趣地端详着这张邮票。

  “晤,哥哥说什么呀?”

  “您瞧,是这么回事。我哥哥是个独身,他请…他写道,想让我的儿子弗朗茨去做客,在他那儿住些日子。”

  “时间长吗?

  “难说,一句话。叫他去。”

  “您告诉我这些,是为了让我给您出主意:去还是不去?”

  “应该商量一下。”

  “您向别人提起过这封信吗?”

  “没有。应该先决定下来,再说不迟。”

  “那好,您说吧,我听您讲,” 坎达林采夫怀着某种特别的兴趣说道。

  “一方面,弗朗茨当然愿意去一趟。不管怎么说,那是亲戚。另一方面--好端端的一个教师,好端端的一个人——您知道他不是个懒虫,不是白吃饭的——干吗要离开社会主义国家,到法西斯那里去……一句话,怎么答复哥哥才好?”

  “既然您来同我商量,还把信带来了,那我就考虑一下。请告诉我,据我理解,您哥哥一次也没见过自己的侄子?您没给他穿过弗朗茨的照片吗?”

  “没有,没有过。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祝您一切顺利。关于信的事,请不要告诉任何人。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过了几天,坎达林采夫把马克斯·坦年鲍姆请了来。他一走进办公室,便看到主人身边坐着一个人,腰扎咯吱作响的皮带。那人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坦年鲍姆,好象心里在估量,在他面时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信任他。

  “坦年鲍姆同志,我们希望象同共产党员那样同您谈一件重要的事情。相信您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向任何人谈起您今天所听到的话。不对任何人说,即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坦年鲍姆同志,如果您自己不对我们说,不想让儿子到德国去,到您哥哥那里去做客,也许今天就不用谈了,”坎达林采夫插了进来。“我们请您为咱们的共同事业出一把力。需要时间考虑,我们并不急着要您答复。事情是这样。”

  穿军装的人把手背到身后,走到窗前,拉上窗帘,好象要把屋里的人同全世界隔开似的。

  “假如以您儿子的名义,让我们的一个人到恩斯特·坦年鲍姆那儿去,您看怎么样?您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可是我觉得……我知道有几个移民同自己的亲戚有书信来往……他们会知道弗朗茨哪儿也没去。”

  “这个我们已经想到了。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们就请您那个加入了共青团的儿子到另一个城市去。那里会给他房子和工作。您看怎么样……他会同意吗?”

  马克斯·坦年鲍姆对事情会发生这种变化没有思想准备,他是一个不习惯于仓促行事的人,他杂乱无章地、困难地思索着。他心里想,顶儿子的名派另一个人去,会不会给哥哥招来什么灾祸,他可不愿意这样。此外,这样一来,好象是他欺骗了哥哥。哥哥原来指望侄子来,自己的骨肉至亲来……他十分清楚地写道,他已经开始在考虑把遗产交给谁的问题了……这样一来……如果他说‘同意”,结果会怎样?那不是违心吗?如果说‘不同意’,结果又会怎样呢?

  “我们并不隐瞒,我们想在那边,甚至有责任在那边安插自己的人。您想想看,德国已经吞并了波兰,正向苏联边界逼近。法西斯什么事那做得出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对付一切事变。”

  “老实说,我在考虑,如果事情被揭穿了的话,是不是会给哥哥惹什么麻烦,那边的人也不蠢呀!”

  “我们向您保证,首先,一切都会考虑得十分周到,做得十分周到。即使发生不测,恩斯特·坦年鲍姆也很容易说明他与此事无关……他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自己的侄子呀!您的哥哥没有任何危险。”

  过了两天,坦年鲍姆问坎达林采夫:“是我和儿子谈好,还是你们自己谈?”

  “我们谈比较好。我们想,他会理解的。他要是喜欢上新地方,您可以经常去看他……不过,我再一次请求您,坦年鲍姆同志,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谈起这件事。”

  在离捷列扎村很远的一座城市里,曾经有过这样一次谈话:“这个佩斯科夫斯基多大了?

  “22,上校同志。”

  “请准确一些,21岁零几个月?”

  “2个半月。

  “您想派这个年轻人去?您如果处在我的地位上,会怎样对待这种推荐呢?”盖上校把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身体悄悄向前倾,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的脸,等着回答。“请讲一下,你们怎么看这个人,那边可能会怎么看他。”他用食指指了指天花板。

  “在选上他以前,我们仔细地权衡了‘利’和‘弊’首先,他和坦年鲍姆的侄子同年。其次,在同一个移民村长大。他是一个革命者的儿子,共青团员……”

  “嗯,嗯,说下去。您怎么不说了?该讲他在学校的学习和品行啦!他在熄灯后打架,还有甚至考虑过开除他的那些事,您不知道该怎么交待?讲吧,讲吧,中校。我听您讲。”

  “佩斯科夫斯基的行为我并不赞许,但是应该说,事情不是他挑起来的……即使这样,给他的处分也是相当严厉的。这以后,他的表现很好。是的,他不是优秀生,但是现在他对事、对学习、对自己要求得比有些优秀生还要严格认真。”

  “性情暴躁的人不适宜干我们这一行。他不光和同学吵过架,这您比我更清楚。我有这样的印象,他好象并没有意识到为什么而学。我很理解,在这个时候派个人到那边去,是件十分诱人的事,而且机会看来也很好。可是,这个人选实在使人产生很多疑虑。”盖把一张贴着佩斯科夫斯基照片的表格放到一边。

  汇报的人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必须注意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明显地表现出非常不愿意讨论另一个人选——就是那个认真仔细、整洁端正的年轻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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