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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做贤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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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看着就心疼,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割给她。

“你多吃一点才是要紧,也就免得担心她吃不饱了。”李政然道,不到一个月没见,妻子女儿都瘦了一圈,他心里当然不舒服,与三弟妹一样的日子,人家没变,她到瘦了,想来政亦跟他说政昔太过私心还是颇有些道理的——谁不疼自家的妻儿?她们娘俩会瘦都是因为他这个当丈夫的不在家,想来丢了公职也算是件好事,至少妻女这边可以多照顾一些,“我丢了公职,你怎么想?”问她。

莫语擦完女儿的小嘴抬头,“我?”抿嘴笑,“说真话?”

可不,问她自是要听真话。

“你能留在家里自然是最好的。”不过那么一来,又担心他无所事事会无聊。

李政然放下筷子,顺手接过女儿,让妻子可以吃饭,“你就不怕坐吃山空?”

“咱们的钱足够花用个十来年了。”若是他们小家过日子,那些钱足够他们无所事事十多年还有富裕,“呃,上次见面太匆忙,我忘了跟你说,你让我爹在甲山那儿盘下的田地,契约都好了,只等把钱送过去就行了。”

点头,“王虎正好要回去一趟,就让他带过去,顺便……那些田就让岳父大人自己先收种,那地对我们来说只是个保障,用不用得上还未可知。”

“我知道了。”乔乔满月时,他送父兄回去时,让父亲在甲山那儿留意田地买卖——他要买地,她明白他的意思,是担心自己万一不在了,她跟女儿能有个栖身之所,当时爹爹听后也十分欣慰,一口就答应了保证给他们找到最划算的田。

所以他没了公职对她来说是件大好事,反正后路都留好了,最差就是坐吃山空后回家种地呗,只要人在就行。

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和私心,差别在于多或少,经常或偶尔而已

与大房这边一样,二房、三房也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二房政亦和赵絮嫣让赵家的兄长在七番镇上购置了一处临街的宅子作为后路。

三房政昔和钱诗诗则在钱诗诗表兄的牧场入了股。

至于欣乐,吴氏之前已将她的彩礼和嫁妆做了抵押,银票就放在女儿身边。

各有千秋不是?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干吗要让天诛呢,那多悲惨?

患难是可以见真情,但同样也能见到分歧和私欲,不是只有李家这样,所有家庭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

只是男丁们停了公职,下面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二十四野性的交换

白家军解散了,但李政然直到入了冬才闲下来。

因为家中暂时没有进项,吴氏不得不缩减一部分费用,家中的两个婆子打发了其中一个,放了冬儿回乡,长工解了契,门房也请了个年老费用少的,杂七杂八地省了不少内费,连饭食都清淡了不少——没办法,今时不比往日嘛。

今年的冬天来得很晚,过了大雪节气才下了第一场雪。

清晨推开门,雪竟没过了门槛。

李政然一向早起,一番洗漱后,找来工具开始清理院里的积雪,从门前到院口,直到蜿蜒出一条小道——

近日的早饭一向是各院吃各院,因为吴氏最近节俭的有点吓人,各房实在清淡的有点受不了,干脆找借口在自己屋里吃。

“伯伯,早。”映蓉穿了一身红棉袄,站在院口脆声跟李政然打招呼——

积雪虽清,但路仍然有点滑,李政然怕侄女滑倒,弯身将她抱过了路滑的地方,最近小侄女经常到他们这儿来,跟他们一道吃早饭、散步,每天都很准时——可以理解,最近家里奉行节俭,而他们这院,为了给妻女补身体,吃得一向不错,早上他们多半是出门吃,也就免了妻子起身去做——夜里照顾女儿,早上总要贪些懒才不致累倒。

“大娘早。”映蓉不过四岁,个头随李家人,细且高,看上去像六七岁的娃儿,从大伯身上跳下来,一路小跑到莫语跟前,莫语刚洗漱完,头发还没挽,正帮女儿穿衣服。

“映蓉今天起得真早。”莫语称赞一声,顺便将穿好衣袄的女儿交到丈夫的手里,起身去拢自己的头发。

“大娘,你的头发挽得真好。”映蓉趴在梳妆台上仔细看着莫语挽头发,看着看着,她有了个重大发现,“大娘,你的眉毛是长上去的?!”

一般女子的眉毛都是拔光后重新画上去,像她娘就是,大娘却是长上去的!

莫语笑笑,“不要跟大娘学,大娘是偷懒。”不拔眉也就不用画眉,也就免了每天早上的画眉时间,三两下挽好了髻,顺手拾了梳妆台旁的棉坎肩穿上,“映蓉今天想吃什么?”赵絮嫣每天都把女儿放到他们屋,估计是清楚他们夫妻俩都疼孩子,不会让孩子饿着,就此占点小便宜吧。

“火烧夹酱牛肉。”小丫头昨晚就想好了。

“好,火烧夹酱牛肉。”莫语拉侄女一起出门。

一家三口,不,应该说是四口,一前一后从后门出去——

街上的积雪早已被沿街的店家扫除干净,只余下薄薄的一层碎冰贴在灰泥砖上,担心滑到,莫语一手攥着丈夫的衣袖,一手拉着映蓉。

这些日子主屋不开早饭,他都是带她出来喝早茶——之前她一直很少能吃到外面的东西,如今才知道外头有这么多新奇的早餐。

“大娘,杏仁茶——”映蓉指着街对面那家冒着腾腾热气的杏仁茶摊位,是嘴馋了吧?

不待莫语出声,李政然道:“手上的东西吃光了再喝,吃不完会浪费掉。”

大伯虽然经常笑笑的,但说起话来她不敢不听,点头,乖乖地啃完手上的牛肉火烧——吃完这个她那小肚子里哪儿还有空档喝茶!

李政然早早吃完了自己的牛肉面,抱过女儿来玩,顺便让妻子吃早饭。

八宝粥配汤包,这是莫语的最爱。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最爱吃的东西,如今看来,还是自己的手艺不够好,因为从在家做姑娘时,就一直都是她做饭,后来嫁进李家,也做了挺长一段时间的饭,吃惯了自己做得东西,没觉得哪里好吃,这些日子常在外面打牙祭,才让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大哥、大嫂?”是政亦的声音。

“爹。”酱牛肉还没吃完的映蓉三两下就跳到了自己亲爹跟前。

政亦正拿着一个油纸包,由里面散着的热气来看,应该是早饭,他惭愧地解释道:“容嬉得了点风寒,早饭没人做了,出来买些吃的回去。”顺带摸摸自家女儿的小脑袋,“不是让你在房里呆着嘛,怎么又跑去大伯、大娘那儿?”

孩子不会撒谎,嘟着小嘴答:“我想吃酱牛肉,娘说不行,要吃就跟大伯大娘出去。”

“……”政亦真有点生妻子的气,这像什么话?占人点小便宜又不会发财!

李政然见二弟脸色微赧,催促他,“早饭快凉了,吃了对身体不好,你快回去吧。”

政亦道别后,拉着女儿往家去,走出老远时,就见小映蓉踮脚把酱牛肉送到了自家亲爹的嘴里——

“嫉妒了?”看着远处的画面,莫语笑问丈夫。

李政然勾一下嘴角,再低头亲一口女儿的小脸颊,道:“我闺女长大了肯定也心疼爹。”没什么好嫉妒的。

一顿早饭吃完,日头也升到了屋檐,他们回家走得是正门,一进门就见门房外摞了一堆木箱。

李政然问一句门房老张头,“谁的东西?”

老张头六十多岁了,佝偻着背,无儿无女,是个孤人,来李家时说月钱给不给都无所谓,只要有饭吃、有住的地方就行,而且在众多人选中,他看起来还算老实,吴氏便留了下来。

老张头正一个箱子一个箱子从马车上搬下来,听李政然这么问,赶忙停下手解释:“舅老爷一家刚到。”

舅舅?!

李政然夫妇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底都看到了不解。

“老张,你先进去吃早饭。”李政然从敞开的门房里看到桌上的饭还冒着点热气,可见老张头早饭还没吃完。

老张头摆摆手,“没事,卸完了再吃也不晚。”

李政然有些不高兴,不知是不是因为舅舅随意使唤老张头的缘故。

夫妻俩来到正厅时,见舅父、舅母、表妹,以及两个丫鬟,一个小厮都在。

吴氏见到儿子,忙道:“政然,正好你舅舅刚到,过来坐坐。”

“舅舅、舅母。”李政然夫妇各自打声招呼。

刚坐下没多久,政亦、政昔夫妇也急匆匆来到前厅,一看眼前这架势,心里都明白了七八分——感情这是投奔他们来的?

还真是会赶时间,家里正霉着呢,居然又来了一堆吃客!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明眼人都瞧得出李家媳妇那热络的脸色下藏着“很介意”三个字,但明眼人却并不打算看出来,继续装糊涂……

吴家之所以来投靠李家,除了因为历城仍然很乱外,还有吴家舅舅效力的翁老爷在战乱时被乱匪逼得悬梁自尽,翁老爷一死,他也丢了饭碗,无处所依只好到阳城来投妹妹了。

“两位表哥可还好?”这是政昔的问话——就算投靠,也该先靠自己儿子吧?怎么先来外甥这儿?本末倒置嘛。

吴家舅母一听这话,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低泣了起来,“就是找不见他们,才没办法来了阳城,上次那场乱子后,就与他们失去了联系,也不知他们如今在哪儿。”

既然这样,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有整理院子让他们先住下。

吴月兮好办,可与欣乐一起睡,至于吴氏夫妇的住处……三个儿子要谁让屋子都不合适,吴氏只好搬到欣乐的隔壁,把自己那间给了兄嫂。

待一切安顿好后,吴氏让环儿去街上买了鱼肉给兄嫂和侄女置办了一桌像样的菜。

吴家这段时间也是逃难度日,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挑剔饭菜,兴许是因为寄人篱下,舅舅也不再动不动就摆长辈的架子,舅母也很少说闲话。

——自从回到阳城后,李家的早饭就逐渐开始各归各屋,吃好吃坏自己说了算,本来都没什么意见,可如今来了客人,吴氏这边不好再继续俭朴,鸡鸭鱼肉,每天都是换着样子来。

人都不是傻子,有便宜不赚,留着给谁?既然花的是公家的钱,谁都能来吃,二房先把两个女儿推到吴氏的院子里,接着是政昔,后来二、三房干脆都过来凑桌。大房住得最靠后,没什么事也不会经常过来,自然不晓得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同样是儿子,吴氏也不好太委屈老大,干脆让环儿叫了他们一起来吃早饭——分久必合,李家又吃起了大锅饭。

冬至过后,李政然夫妇原本打算回一趟甲山,临走的前一天吴氏却说吕家送了信来,可能要派人过来商议婚事,让他们先不要回去。

说实话,莫语是有点难过的,毕竟从上次回门一年多都没回过娘家,而欣乐的婚事早就定好,政然不在场也无所谓,何况送信的人什么时候来也没定,但婆婆却非让他们留下不可。

这天晚上,莫语睡得特别早,政然去与同僚会面,近午夜才回来,回来时,莫语其实是知道的,但仍闭着眼,没起来帮他洗漱更衣,都让他自己去做,她一直背着身睡得“很熟”。

李政然躺到床上时,特意伸头看她一眼,一股子酒味跟着冲进莫语的鼻腔——更让人烦心,她难过了一下午,他却还去喝酒。

没给他借酒装疯的机会,在他的脸凑过来时,她就主动坐了起来,不让他得逞。

李政然顺势半仰在枕头上,笑看着她的背影——他知道她在装睡,也知道今天母亲阻止他们回去,让她难过了。

两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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