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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木槿嫣然-第44章

小说: 木槿嫣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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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嫣知他这是担忧心切,顺从地点点头。

“别点得那么利索,阳奉阴违那套,你用得最炉火纯青了!”邵凤楠哼哼,一副看透你小样的模样。

“……”心思被揭穿,无嫣摸摸鼻子,嘿嘿地笑。

盯了她几秒,邵凤楠无奈地叹口气,“知道你担心白振月,可你若贸然前去,最后还是给他添乱。要是你有心,就安生些,照顾好自己。”

“我就只是去看看……”无嫣垂着头,小声嘀咕。

“看看也不行,别让他分心!”此事非同小可,邵凤楠厉声喝止,“你才被玄阴门追杀,说明朝廷还没放过你。若你还去白振月那,他又待如何自处?多考虑考虑他的境地,别让他为难。”

“……”这一层她确实有考虑,可无嫣还是放不下心,非得亲眼见他是否安好。

见她现下一心扑在白振月身上,邵凤楠皱了眉头,却不知应该说什么。他从无慎那听了消息,这小丫头服了忘情丹,关心惦念的人和事都和以前不同。可……这般真的好么?就算她忘记了莫言,将视线转移到别人身上,可终归是段被蒙蔽了的感情。若哪天那忘情丹失去效用,她又该如何自处?

无嫣见他脸色变化莫测,不知他在肚里百转千回琢磨什么,只得出声打断,“喂喂,要是没什么,我就先走了。反正你又不帮我。”

“你还抱怨!乖,听话,别在掺和进来了。办完了事乖乖回林宫锦坛等着,白振月好歹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不会有事的!”

“知道了知道了!”捂着耳朵哇哇大叫,无嫣瞪了他一眼,“带着你媳妇快走吧,唠叨死我了!”

邵凤楠郁结地叹口气,驾了马车离开。

望着远去的马车,无嫣收了一脸的无知,眸色沉静,悠远坚定。白振月的处境,她怎会不放在心上。只是这次风渡口扣粮,紧接着她便被刺杀,在这澜沧大军压境的节骨眼上,她能袖手旁观也未免太淡定冷血了。

醉酒那会,玉翡对她说:世间解决问题的方法千万,逃避是最愚蠢的那种。所以,劫后余生的她不逃避了,不用所谓的淡然处世去隐藏自己的怯懦。事实有多残酷,她要亲眼面对。

至于有人要她的命,她会向那人亲自讨回。不仅要讨回这笔债,她还要那些人不得安宁。

天下太平,大局为重?

呵,莫跟她说天下太平,剥去粉饰的外衣,天下何曾太平?

思及此,无嫣冷笑,她不至于祸乱人间,只是该付出代价的人该受报应了。

…………………………

无嫣现在处的小镇叫“永延镇”,往西南便是风渡口。她比跟素瑛约定的时间,迟了月余,现下去也是与事无补。但她还是决定来这看看,毕竟无法直接联系素瑛,只能先来此处看看有什么遗漏的蛛丝马迹,再联系林宫锦坛的人另做打算。

叶翠斋分号遍布各地,无嫣逛了一会就寻到了一处叶翠斋的分号。这儿不比南安那种大城池,不过也算是当地好些的酒楼客栈。进了叶翠斋,见一个掌柜打扮的人在低头算账,无嫣知道这人并不是林宫锦坛内管事的人,多是直接在当地雇用的。

将刻着“叶翠斋”三个字的骨牌扔到桌上,无嫣沉声道,“让管事的出来见我。”

掌柜一见骨牌和她这架势就知道来了大主,可不能得罪了去,连忙让人去请管事,“您请稍等稍等,管事的马上来。要不,给您沏壶好茶先?”

“不了。”知道急也没用,无嫣在大堂里扫了一圈,发现一个简装打扮的布衣公子,而且看起来有些眼熟。

晕!这些天怎么总是见到眼熟的?是以前的老熟人到处乱窜,还是她记忆力完全不行了?因着这逆反心里,无嫣偏生非要将这个人给认出来!

穿着身深蓝布衣的公子坐在屋角用膳,面前的两碟小菜都是家常菜,瞧不出身家。眼珠转转,无嫣忽然想到刚溜下山那时,她女扮男装被成衣坊的掌柜认出的那一二三点缘由,便依此逐一打量那公子——居然是个姑娘!

无嫣见过的姑娘本就不多,还得让她记住模样,思来想去,还确实有这样个人物!心下一喜,无嫣自顾自地在那公子对面坐下,“拼个桌成吗?”

灰衣公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挨近些打量了她一番,无嫣笑起来,“和你还真有缘了。头次见面,你是女装我男装,这次再见,怎么给反过来了?”

“?”灰衣公子一愣,盯了无嫣半晌,仍是没认出来,“姑娘……是?”

“呵呵,上次分开的时候,你说你家住麟城万府让我有事去寻你,不记得了吗?庄小姐。”

“你……哦,是你啊!”终于记起来她俩在麟城的不打不相识,庄晓贤瞅着无嫣啧啧两声,“当初看你纤细瘦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还在寻思这小哥该怎么养活自己!没想到你竟是个姑娘!”

见她认出自己,无嫣笑着猛点头。没想到来个小小的永延镇,竟会遇上故人!无嫣和庄晓贤性子相投,没一会就聊得火热,干脆拼桌加菜,两个人叽叽喳喳地聊了近况。

“原来你是来寻人的!”无嫣看着她,一脸惊叹,“你一大家小姐有没武艺防身,只身出远门,胆子可真大!”

庄晓贤摇摇头,脸上满是无可奈何,“我这也是没有办法。那人行踪不定,我也是跟着他才到了这里。”

“你胆子也真大!我素来佩服那些私奔的人,你倒好,没有那人接应,一个人奔了!”

“呵呵,无嫣啊,如若你是我,你也这样做的。”庄晓贤弯着眼睛笑,一双杏眼跟月牙一样,却透着淡淡的哀伤,“天大地方,若不跟着他,他一去不回,我不平白断了自己的姻缘?人海茫茫Qī。shū。ωǎng。,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我上哪去找他?”

“若他一去不回,你还找他作甚?”

庄晓贤见无嫣误会,忙出言帮心上人澄清事实,“他不会一去不回的,上次他走时说尽快会来寻我,结果一去便是大半年。分开多久他自己都说不准,总不能让我干等吧?索性我就跟着他一起到处跑呗。”

“那现在呢,他还在永延镇?”

被无嫣戳到痛处,庄晓贤沉默了会,坦白道,“他不让我跟了,藏了行踪……所以,我跟丢了。”

“……”无嫣白眼翻得利索,“这什么人啊!说走就走,把你一个人丢这不闻不问的一看就知人品有问题!”

见她跟自己同仇敌忾,庄晓贤严肃点点头,“是啊!所以我就想啊,下次见面一定生米煮成熟饭,最好弄大了肚子!要挟了人质,不怕他不回来见我!”

“……”这回是无嫣默了——庄晓贤,你是有多爱那个人啊?!还有还有,那人被你喜欢,也算是心理承受能力够强的了……

“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

“……”咽了口唾沫。无嫣斟酌着怎么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委婉些,想了半晌,问道,“你这算是豁出去了?”

“豁出去?”愣了愣,庄晓贤诧异道,“这怎么会算是‘豁出去’?”

“……”

“哦,我明白了。你是怕我吃了亏。”

无嫣点头,“你这付出的代价,手笔是不是太豪迈了些?”

“虽然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但不付出肯定没收获。如果对象是他,我不介意豁出去。”庄晓贤淡笑,“无嫣,在爱情里瞻前顾后、摇摆不定,并不是过于理智,而是爱得不够深。”

闻言,无嫣怔愣。

见状,庄晓贤勾唇一笑,完完全全打定了主意,“所以啊,我让他开花落地,不怕他不落叶归根!”

回过神的无嫣看她眼里满是狡黠,忽然很同情那个被算计的男人,“你那位姓谁名谁,我熟人挺多,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好啊!”庄晓贤爽快点头,想到那人,霎时笑得明艳动人,看得无嫣的心脏都砰砰地跳了两下,“他叫无慎!”

什么?!

大惊之下,无嫣不由张大嘴巴,嘛?!居然是她师兄?!

天啊,这世道全乱了!她认得的两男人,一个弄大了别人的肚子,一个被算计着即将弄大别人的肚子!

苍天啊,乃能不能让她这黎民百姓过得安稳些?

…………………………

叶翠斋的掌柜通知了管事前来,无嫣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苏情。细问之后,她才知道当日被扣下往北运送的粮草,是施楼长老出面解决的。无嫣失踪的这一个月,林宫锦坛长老会分两拨人一拨搜寻她的下落,一拨对付蠢蠢欲动的朝廷,留苏情在永延守着无嫣的消息。

得知无嫣遇袭大难不死,苏情握着她的手,后怕地不停念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见这慵懒散漫的女子一反常态,无嫣心里说不出的歉意和愧疚,只能反复来去说着,“对不起。”

等苏情平静了,无嫣才开口询问,“现在长老会那边如何?”

“朝廷四处搜寻林宫锦坛的下落,长老会都在加紧隐藏的行踪。”顿了顿,苏情沉着脸道,“那玄阴门门主曾去过林宫锦坛,如此推算,凤陵帝应是知道林宫锦坛的下落和现状了。可最近我并无听闻宫内遇袭,这点甚是奇怪。”

“我并不认为明夜会暴露林宫锦坛所在……”苏情闻言面色愈发阴沉,无嫣识趣地转了话,“咳咳,但还是不可不防,毕竟兹事体大。”

闻此,苏情这才微缓了脸色。

“藏藏躲躲并不是办法,苏情,我想让林宫锦坛彻底从世人的眼里消失。”

苏情一怔,望着无嫣不明所以。

“事实上林宫锦坛的存在刻意不威胁皇权,这些年我们都过得很好。可皇帝生性多疑,容不下林宫锦坛。不过,他们眼里的林宫锦坛,也就四个字而已。你明白吗?”

迟疑片刻,苏情点头,“宫主的意思是将‘林宫锦坛’这名字换掉?”

“差不多这意思。”无嫣点头,耸了耸肩,“我们还是过自己的日子,只是这四个字,我要彻底抹去。”

“宫主打算怎么办?”

无嫣笑笑不语,开口却是问,“上次扣下的粮草退回来了么?”

“退了,但却被强要去了大半。”怕无嫣不解动怒,苏情补充道,“这是不得已的事,两兵交战,粮草是军中重头。施长老周旋许久,现下已是是最好的情况。很多没有后台的商贩,直接就被缴了粮,不愿上交的还被扣上通敌的罪名收押起来。”

“我知道,难为你们了。”无嫣敲桌沿琢磨,“早听闻凤陵帝登机,却被以前那些个宗亲王孙束缚手脚。毕竟是女帝,又时逢乱世,国库怎么可能充裕。不过从商家手中抢粮的事,也亏她做得出来。”

“嗯。这也难免凤陵帝会盯着传说中的宝藏不妨,连累宫主受难。”苏情说的咬牙切齿,“这女帝跟她老娘一样不知好歹,心狠手辣!”

“狗急跳墙,何况她现在四面楚歌呢。”明了凤陵帝的症结无外乎在一个“财”字,无嫣又想到另外一点可疑,“对了,你方才说朝廷封锁了沧江的河道?”

“是。”提到这事,苏情面色颇为凝重,“河道被阻,货运的船家都停航,南北往来的货物便只能走路道,货运时间长了,沿途官府把手也严了许多。这次征战本是澜沧宏硝的矛盾,朝凛夹在中间倒成了靶子。两国兵力交战,多是在沧江河畔,此举多有圈地征战的意味。”

无嫣沉吟片刻,却道,“真的只是圈地征战而已?我来时看很多沿岸的富贵人家举家迁徙又是为何?”

“被圈住的地方,风声很紧,我们得知的消息有限。”考虑到无嫣说的话,苏情忽然猜测,“这一仗前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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