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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石剑春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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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二人硬拚了一掌。

鬼母厉喝一声道:“姓董的,老身是找小贱货算帐,你凭什么出手拦阻?”

“凭什么?凭江湖道义。”董卓英说。

鬼母怒上加怒,双目中冒出了火焰,道:“就是你们联手,老身也不在乎,来吧!你们二人一起上!”

“用不着!”董卓英示意何小宛退后。

“也好,把老身的紫竹杖拿来!”

立时,彩轿边一个彩衣老妇,从轿中取出紫竹杖,双手奉上。

“快滚开!”鬼母狂怒如疯狗,接过竹杖,竟一掌将那老妇震飞一丈五六,直挺挺躺在地上,眼看活不成了。

“来吧!董小子!”鬼母电闪三尺,怪叫一声,身形似陀螺般原地打了一转,紫竹杖已到了董卓英头顶。

这种玄奇诡辣的招势,看得众人大惊。

玉哪咤更是面有得色。

殊不料董卓英已非昔日,身历无数生死大战,反应之快,无与伦比,千古神兵反臂一削,人已窜到鬼母原先立身之处。

这两人易地而立,迅如电闪,换了一招。

紫观音一击没能得手,紫竹杖如影附形,招出如故,电划而出。

董卓英剑芒吐出五尺,碧光大盛,斜举而上,刚好抵住杖头。

两人这一较上手,瞬息间,已互攻三招。

郭大堡主招手把曲直叫到身边,低声道:“师爷,事情紧急,不要作无谓的打斗,赶快依计行事。”

“好,堡主把他们引到南侧草地就成。”

何小宛早已注意到这二人在鬼鬼祟祟的谈话,当机立断,叫道:“卓英,我来换班,你去对付郭家堡的人。”

声到人到,手中剑芒圈出三朵剑花,从侧面袭向鬼母后背。

夏若云也大喝道:“言老怪,你敢不敢同我一拚?”

“有何不敢?”二人也交上了手。

此时,董卓英凌空疾泻,杀机大炽,他首先找到第一个目标,右手神剑“屠龙斩蛟”,左手掌心“灵蛇出洞”,便把心术不正的曲直劈成两半。

转眼间,郭家堡的壮丁惨号迭起,已有二十几个人倒地。

那些手下,顿如丧家之犬,没命似的向堡内狂奔。

玉哪咤一咬牙,声色俱厉地道:“董卓英,老夫与你誓不两立!”

但董卓英却偏偏不与他交手,第二个目标找上了汪渊。

汪渊心胆俱裂,他自知不是董卓英的对手,先已挫了锐气,二人一交上手,一招未了,他的两手已废,暗器再也发不出来了。

郭家堡的壮丁,刹时跑了一个也不剩。

玉哪咤左抵右挡,仍是拦不住董卓英的流云身法。

埋伏在草丛中的火雷,曲直已死,也无法发动,他叹了口气道:“董卓英,老夫只求与你决一死战!”

“区区答应了一个人,姑念你是受了小人的谗言。”

“胡说,本堡主耳聪目明,自有主张,哪有小人谗言。”

“大堡主的暗疾又是如何解释?”

“你……已经知道?你是听谁说的?”

“在下误打误闯,去过一趟郭家庄。”

“那是文蕙告诉你的?”

“大堡主,你应当向令妹多学习。”

“男人自有男人决断,不必事事婆婆妈妈。”

“事有是非,物有本末,天纲五常,这岂是婆婆妈妈?”

董卓英利用机会教训了他一顿,又道:“大堡主,你再好好想想!”手中石纹神剑,反臂脱手向鬼母背心掷去。

紫观音正以超绝的功力,压制得何小宛手忙脚乱,没防到背后来个一剑穿心,闷哼一声,臃肿的肥躯,咚一声栽倒在地。

言老怪大怒,飞身跃向董卓英,要为鬼母报仇。

玉哪咤突然像又老了十岁,横身一阻,拦在他们二人之间,心灰意冷道:“老言,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我明白我错了,老言,郭家堡从此闭门谢过,庄堡合一,恢复我和文蕙的兄妹之情。”

言老怪当然知道他的家事,点点头,也为他高兴道:“既然如此,我老言能说什么?这场架打不下去了。再见!”

言老怪真是脾气怪,一纵身,不消几个起落,已走得不知去向。

玉哪咤还想再说什么,董卓英回头朝何小宛、夏若云道:“既然不打架,留下也没意思,二位,在下要去江陵,再见了!”

一飘身,随着言老怪逝去。

何小宛急急娇呼道:“卓英,你等等我,我陪你去!”

但郭家堡四周空山寂寂,哪有回音,董卓英早已走远了。

第十八章

日落西山,暮色已起。

董卓英赶了一夜的路,跷色凄迷中,他到了江陵城外一条僻街中投了店,交店伙买了一袭新黑衫,换去了身上的旧衫。

然后,他才离店入城用饭。

他进入一家叫“悦来居”的酒馆,这酒馆的座上客十之八九是各色江湖人物,他的目的当然是希望从江湖人物中探寻线索。

叫了酒菜,一个人默默吃喝,耳朵却在注意倾听那些酒客的谈话,座中众口一词,都在谈论石纹神剑的事。

他们绘声绘影,与事实相去了十万八千里。

传言中把自己形容成了煞星,杀人流血,当者披靡,夺得了石纹神剑,死伤近百人,最后隐入墓道而遁。

但,座中却没有一人认出所谈论的对象在座。

董卓英听得啼笑皆非。

但言者自言,莫可奈何!

正在自斟自饮之际,突见一个生得仪表非凡,年在二十左右的褴褛少年,进入酒座,满面忧急之色。

一阵张望之后,突地走向邻座一个尖嘴削腮的黄衣老人身前,“噗”地一声,跪倒地上道:“褚老前辈,我娘快不成了……”

黄衣老者扫了那少年一眼,喝了一口酒,手捻鼠须,慢条斯理地道:“你娘不成了;与老夫何干?”

褴褛少年以头触地,哀声道:“我娘的病只有您能治得了,求求您,务请老前辈发发慈心!”

黄衣老人掀了掀鼻子,皱眉道:“老夫不是早就对你说明白了吗?还来纠缠老夫干什么?”

褴褛少年以头叩地有声,凄切地道:“老前辈,小可靠打柴为生……”

黄衣老人哼了声道:“我管你靠什么为生!”

褴褛少年哭声道:“您……知道这……十两诊金实在拿不出来,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典当……”

“不必向老夫诉苦,江陵城谁不知道老夫的规例,小病十两,大病二十两,要你十两是怜恤你贫穷,减半收费,否则以你娘的病来说,非二十两莫办?”

少年流下了泪水,哀恳道:“请您老发发慈心,小可慢慢积攒了再奉上……”

老者不耐烦地挥手道:“去去去,一个发慈心,两个发慈心,老夫有百万家财贴上也不够,何况只是穷郎中,要老夫喝西北风不成!”

“你老人家……”

“去去,别扰老夫酒兴!”

酒座中起了嗡嗡的议论声——“唉!穷人的确不能生病……”

“谁吃了五谷不生病?”

“神针医圣褚名远的医道没话说,真是活死人而肉白骨,只要他一摇头,任何名医都不必提了……”

“可惜太势利了些!”

尽管有人说话,但却没一人肯解义囊。

少年用破袖头擦了擦泪水,站起来发愣,他知道没指望了,再求也是枉然,但又不甘心就此一去。

黄衣老人喝了口酒,好整以暇的用筷子挟菜送入口里,冷冷地道:“娃儿,凑了钱再来,别在老夫面前呆着。”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打扮的中年人,匆匆奔至,径到黄衣老人桌前,一弯腰道:“褚大夫,小的好找!”

“找老夫干什么?”

“西街张员外的太夫人感了风寒,劳驾……”

“哦!原来是张太夫人,老夫立刻就到!”

“请快些移驾,敝上急得很!”

“误不了事,你先走!”

那下人匆匆转身走了,黄衣老人酒也不喝了,召过小二道:“留着,老夫回头再来!”

少年面上的肌肉连连抽动,口里喃喃自语的说道:“我娘快不成了,快死了……”泪水又顺腮而下。

黄衣老人离座而起,正待……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慢走!”

黄衣老人一招头,只见一个面如冠玉,身着黑色儒衫的少年,站在座前,面目阴冷,泛着恨意。

不由一怔神,道:“怎么回事?”

“仁心仁术,济世活人,自是要你看病。”

“看病?”

“不错!”

“看谁的病?”

“这位朋友的令堂。”

邻近的目光,全朝这边射来。

那褴褛少年倒被这意外的情况惊怔住了。

黄衣老人仔细端详了黑衫少年几眼,冷冷的一笑,道:“小哥,你这算是什么意思,管闲事?”

“就算管闲事吧!现在我要你去看病!”

“诊金二十两……”

“区区代付。”

“不成。”

“你反悔?”

“老夫已答应了西街张员外。”

“不管什么员外,应该分先来后到!”

黄衣老人的稀稀鼠须翘了起来,怒声说道:“你是外地人吧?少管闲事,君子不挡人财路,要知道张员外那里可是例外,看好了三十两五十两没一定……”

“你要钱不要命?”

“噫!小哥,你说话别横来……”

“偏偏就是,怎么样?”

“难道你敢杀人?”

“很难说,像你这等势利小人,杀了并不为过。”

黄衣老人一翻眼,一拍桌,大声怒喝道:“没有王法了,你算是老几,敢来江陵城发狠?”

“区区是老几你管不着,现在去看病!”

“不去!”

“你敢……”

突地,酒客中一名大汉高声惊呼道:“啊呀……他就是夺得‘石纹神剑’的‘长恨生’董卓英……”

这么一来,场面大乱。

酒客纷纷起立,喧嚷成一片。

黄衣老人脸色大变,栗声道:“你真的是长恨生?”

董卓英见事已如此,只好冷冷的说道:“算你说对了,现在请跟这位朋友走,不必再说第二句话!”

那少年激动万状地朝董卓英一揖,道:“兄台古道热肠,小可不知如何感激,小可名叫范瑶!”

衣着虽然褴褛,谈吐倒是不俗。

董卓英依然是那冷冰冰的神态,一抬手道:“不必说感激的话,现在你带他先走,区区随后就到!”

黄衣老人在董卓英带煞的目光催迫下,只好乖乖地跟着那叫范瑶的褴褛少年走,董卓英待二人出了酒馆,才匆匆付帐跟出。

出了酒馆大门,左右一张,只见灯影中,黄衣老人与少年已经到了大街转角处,忙疾步追去。

转过街角,是一条灯光黯淡的横街。

只见那少年范瑶一个人站在路灯杆下,黄衣老人却已不知去向,不禁心中一动,弹身上前,惊愕不已。

“怎么回事?”

范瑶两眼发直,不言不动。

董卓英一看事有蹊跷,一检视,不由恨得牙痒痒地,范瑶竟已被点了穴道,当下忙出指替他解开被制穴道。

口中急急问道:“那姓褚的呢?”

范瑶咬牙苦笑道:“他溜了!”

“你知道他的下落么?我去找他。”

“多谢仁兄一番美意,恐怕找不到。”

“为什么?”

“他并非普通郎中,是一个江湖好手,不悬壶,不挂牌,居无定所,经常出现的地方便是茶楼酒馆。”

“这么说,是个江湖郎中?”

“是的,但他的医道却相当高明。”

董卓英啼笑皆非,皱眉道:“这可怎么办?”

范瑶凄凉地一笑道:“只好认命了!”

“范兄家中还有什么人?”

“小弟家中只有老母,靠小弟打柴奉食,唉……”

“看范兄模样,曾习过武?”

“是的,跟家母练了点庄稼把式,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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