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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陌月流光-第89章

小说: 陌月流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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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夏轻泓居然将目光转向她,双目灼灼地对她说道:“过去的事本座不想计较。你应该很清楚,本座跟他根本水火不容。你准备永远都这样两边都不得罪下去?”

陌月脸顿时发烧。谁说夏轻泓幼稚单纯,他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确实,她两边都不想得罪。

夏轻泓顿了顿,神情忽然有些冰冷,用命令的口吻缓缓说道:“现在就跟我走!还有,永远都不许再见这个人。”

陌月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他凭什么命令我,凭什么命令我!她猛地抬头,却发现夏轻泓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他在威胁她?他居然用她的身份威胁她!只有他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厄山来的夏小姐,他地确有威胁她的本钱。

小看他了,陌月的手渐渐握紧,指甲深深刺入手掌里,卫说得果然没错,她太好骗了!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夏轻泓是个如此卑鄙的人,而且是极有心机的一个人。

可是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跟卫断绝一些往来,不惜用这种办法,难道仅仅是为了打击卫?还是……他在试探她?

“让她自己选!!如果你用这种方式强迫他,我会看不起你!”

卫突然站了出来,挡在二人中间,但夏轻泓地态度激起他的怒火,他顿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是属于随时都有可能见阎王的情况,见他咳得连腰都直不起来,陌月吓了一跳,匆忙扶他坐下,连声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对?”

又对夏轻泓吼道:“你有完没完!把他逼死了你就痛快了?这种事就不能迟点再说。还有,我有什么义务听你的命令!你别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吼声在大厅里回荡了良久,整个大厅渐渐静了下来。

半晌,夏轻泓才面无表情地说道:“好,这就是你的选择!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什么意思?”陌月满头雾水地喃喃道,“他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再走啊!”

“他的意思大概是跟你永不再见!”卫好容易缓过气来,无力地撑着桌面低声道。

“可是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陌月烦躁的言道,“你们太奇怪了,这一切本来就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为什么把我扯进去!”

“对不起……”卫神色黯淡道,“也许他只是想做个抉择,却拿你做挡箭牌。我也是,我们都是卑鄙的人,为了一己私心利用他人的立场。”

“我们……不过是在重复二十年前的事罢了……”他闭上眼睛,仿佛梦呓,“你想知道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吧?就由我来告诉你好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遥远的回忆(上)

“我幼年是在一个偏远的村子里度过的,那时我的亲人除了母亲,就只有偶尔来看看我们的义父。从小,我就感觉自己与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我不能和其他孩子一样出门玩耍,每天必须要喝很多很苦的药,必须看很多书。村里的其他人家都没有下人伺候,可是我有,村里的其他孩子都有亲爹,可是我没有。当村里同龄的孩子已经可以开始下地干活的时候,我却连锄头都没有碰过,村里的人看见我不是远远地躲开,就是恭恭敬敬地看着我。”

“母亲很少与外人接触,也不太喜欢我与外人接触,以至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这种生活方式是理所当然的,直到我渐渐发觉,母亲对我的态度,比起村里的其他的母亲对自己孩子,要疏远得多。她是一个性格爽利的女子,跟任何人都能相处得很好,唯独对我,总是不咸不淡,好像很关心,又好像很冷漠。”

“我曾经怀疑,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爹,所以母亲讨厌我,于是我不止一次地追问我爹的下落。开始,母亲只是避而不谈,后来我追得急了,她就会一边叹息一边摸着我的头说:谁都没有错,只是老天在跟我们的玩笑罢了。。。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便去问义父,义父同样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对我说,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寻找答案。不久,我就被义父带回了京城,记得为了这件事母亲和义父曾经争执了许久,虽然最后母亲同意义父带我离开,但是在我走的那一天,她始终没有露面。”

“在京师我认识了很多人,义父其他的义子,算得上是我的兄弟。对了,还有个刁蛮的姐姐。因为这个姐姐把义父折腾得头痛,所以义父后来一直不敢再收养女孩,呵!那时的日子总觉得比以前还要轻松,后来我还认识了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凭借义父的推荐我还进宫做过几位皇子地老师。因为义父的身份特殊,那时我也认识了不少江湖中人。也听说了一些二十年前的事,其中也包括厄山的旧事。”

“那时我才终于知晓,原来我娘是被厄山夏氏一族以未婚先孕的理由驱逐出山的!而且被驱逐之前还被用过大刑,也许他们的本意就是要让我娘死在刑具下,但偏偏娘地内功底子还不错。大刑之下居然还保住了一条命,只是我出生以后,一辈子也离不开药了。”

卫苦笑,这么一番话说下来,他已经脸色潮红。。。有些接不上气。比起陌月与他初见时,他的身体状况的确更加糟糕,许是这些日子为查案奔波的缘故。但陌月两次为他把脉时。都曾特意以真气为媒介,将他五脏六腑、全身经脉都走了一遍。第一次在地下藏宝室内,他的身体虽然极度虚弱,但生机依然明显,可如今她却发现他五脏已经严重衰竭,倒像是短时间内所有地生命力都被抽去一般。

所以她方才才会被他一点异常吓得不轻,卫说自己恐怕活不过三十,其实在她来看。他最多还有三年的时间。

“歇一会再说吧!”陌月耳朵在听他说话,眼睛却一刻不歇地盯着大门。

门口每过去一个人,她都打起十万分的精神观察,生怕错过了夙心派来的人。

这时门口来了一驾马车,素红的锦缎装饰在马车上。造型极为精巧,马车缓缓地行着。最后在客栈地门口停了下来。

车刚停稳,便下来一个人,陌月远远瞧去似乎是个女人。这个女人身材高挑,走起路来的样子看着十分眼熟,然而当她一开口对迎上来的伙计说话,陌月立刻认出了她。

居然是红袖,那个与陌月长相身形都有五分相似地女人,慕容的手下。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陌月立刻凝神倾听,他们的对话立刻清晰地传进她的耳中,隐约听出她正在打听一个姓秦的……红袖果然是来找她的!陌月正犹豫要不要过去问个清楚时,刚巧看见江小轻突然从楼上晃晃悠悠地走了下来,那种距离之下,很容易便能听见红袖与伙计的对话。大约看出此刻的状况不太寻常,他远远地向陌月打了手势,表示他先去问问情况。

虽然对江小轻依然心存芥蒂,但这种时候有人去替她解决问题,她自然乐得轻松。

于是她又将目光转至卫地身上,笑道:“我听说,你曾经在厄山大闹过一场,你们的梁子就是那时结下的?”

卫淡淡一笑,道:“与其说是我大闹厄山,还不如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那年我为了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也为了找到我地亲生父亲,特意去了厄山。谁知我刚到厄山,就惹出了大麻烦,我发现我所经过的地方,所有人看到我都像看见神明一样,俯身下拜,更有甚者一见我就当街痛哭不已。那时我不明所以,接连几日没敢出现在大街上,后来我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我地长相竟于厄山现任的宗主也就是我的舅舅一模一样!厄山的百姓视夏家为神明,而厄山的宗主也有很多一辈子都不会走下厄山半步,所以他们看见我的时候才会如此激动。”

“我以为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趁机探听一下二十年前的事,结果这也确实是个好机会,但是……”他的叙述突然中断了片刻,神情看来似乎有些郁闷,“如果我知道那里的女人那般保守,我死也不会问她们一个字!”

陌月愕然:“难道你向她们询问二十年前的事,无意间冒犯了她们?莫不是……她们觉得你在占她们便宜?”

“比这个更严重!”

“难道有哪个女人认为你占了她的便宜,寻死觅活要嫁给你?”

“若只是寻死觅活倒好了!”卫叹了口气,“问题是我离开厄山城之后,那个女人真的自杀了,而且最后他们把这个女人的死统统算在我头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遥远的回忆(中)

“原因是他们认定我是故意冒充夏轻泓在厄山捣乱,而那个自杀的女人也是被我逼迫致死。”

陌月不用猜都知道他一个不懂武功的人,逃出厄山城时会是何等狼狈。

“不过也幸亏如此,我才遇上了厄山城的城主,也就是我另外一个舅舅……起初,小舅舅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我二十年前的事,直到我以厄山城的安危和我自己的命作为胁迫,他才终于肯透露一些实情。”

那日,他提出若是不告诉她实情,他便立刻奏请皇帝出兵厄山,厄山是出名得易守难攻,但朝廷的大军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双方当真血拼一场,必定生灵涂炭。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卫,也誓言,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一定会以死谢罪。久病成医,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也不在乎发下毒誓。事实上,他很清楚皇上绝不会在此刻出兵,尤其当时太子尚未登基,先帝对卫说不上非常信任。尤其先帝年事已高,贪图安逸,根本不愿与任何一方开战。

说白了,卫不过是为了得到真相而编出的谎言罢了。

但与外界隔绝的厄山众人却不明其中道理,他们只知道太傅是天朝的一品大员,便认为卫的话一定很有分量,人们不敢冒这个风险。却不知天朝的一品官衔全部是虚衔,没有实权。结果,他们果然将二十年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之卫。

“原来,二十六年前外公那一辈的直系全部死于非命后,夏氏宗室旁系欺负母亲与舅舅们年幼,便想趁机夺权。他们将母亲和其他人软禁起来,在拥立夏轻泓为继任宗主,想将他培养成一个傀儡宗主,以便将权利牢牢掌握在他们手中。”

“然而,所有人都错了。他们看错了这个新任的宗主。小舅舅告诉我,那段日子夏轻泓将他们牢牢地保护起来,完全不让他们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五年后,当他们终于重见天日的时候,所有野心勃勃地家伙全都消失了,而且无论怎么问也没人愿意告诉他们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啊!”陌月不觉掩口惊呼了一声。虽然这位厄山城的城主没有明确告诉卫,但以他聪明怎能猜不出,夏轻泓为了让自己的两个弟弟置身事外,故意不让他们知道那些残酷的事。一个十几岁地少年,与一群野心勃勃的长辈。无论怎么想那场斗争都不会是轻松平静的,谁也无法想象这三年里夏轻泓究竟一个人承受了多少惨烈与煎熬。

这所有的一切,全部被他藏在心里,绝口不提,而其他人也未必是不愿说出真相。很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被灭了口。作为了一个兄长,夏轻泓能做到这一步,实在不易。

想起方才卫对夏轻泓所说的话:如果你用这种方式强迫他。我会看不起你!

不错,即使对他满腔恨意,卫也始终没有看不起他,起码还很“看得起他”。

“如此,他们应该感激他才是,为何反而会记恨他呢?”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或许一切地恩怨都在从这时起才出现了转折,从亲人间的关切到老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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