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战天涯-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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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个人飞快接近已失去土墙的屋子!
便听得一声清啸,一个人影从屋子里冲天而起,如一只鹰隼般,正是木匠师叶刺。
立即有四人长身而起,向野刺截杀过去!
一声暴喝:“找死!”
只见叶刺手中之剑流灿若千百点殒星曳尾,纵横交织,芒彩含涵天地!
围观之人看呆了,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木匠师竟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
他的动作快通电掣,像是指顾之间,便已罩五湖四海于剑刃之下了!
鲜血四溅!
枯水镇的人们没有想到鲜血进武竟有那么多怪诞奇异的模样:它有时使泉水一样喷扬;有时却如射失一样疾射!有时是成蓬地洒地也有刹那间的支离破碎的图案。
无论是什么样子,却都是猩赤刺目,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凄怖意味!
血光与火光相互辉映,形成了一种凄丽之美!
血腥之气在枯水镇上面弥漫开来,犹如年代古远的铜线上生的锈气所发出的甜味,让人闻之血脉责张!
左家的人以各种方式,各种角度倒下!人的生命在这时已是那么的毫无分量!
转眼间,已有十三个人死于叶刺的剑下!其中有一个人的尸体恰好跌于燃烧的柴垛之中,烈焰很快剥去了他的衣衫,然后炙烧着他的躯体。
血腥之气中,又接了一种古怪的肉湖叶;令人作呕。
而叶刺此时也已多处受伤!他的左手几乎不能动了,因为曾有一条单鞭重重地砍中了它,他的右腿也中了剑,流出去的血使它慢慢地变得麻木、迟钝,可他连包扎的时间也没有!
最厉害的伤口在他的腹部,那儿有一条七八寸长的口子,这是一柄峨嵋刺留下的伤,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已有一脚踢中对方的右臂,按理对方的右手应该立即折断了,可事实上对方只是惨叫一声,手中峨嵋刺却还是送出了正中他的腹部为什么会与他没想的不一样?
倒下了十三个人,却还有十二个人围攻他,而此时他已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在渐渐地涣散,好几次剑法都有些不到位了。
是失血大多了吗?
反手一剑,又有一个人呼叫着掩面而倒,他觉察到了自己的剑进入对方头颅时的奇异感受,甚至他能听到头骨与他的划相摩擦时发出的“吱咯”之六。
同时,他的右助又中了重重的一记软鞭,不用着他也知道那儿一定已是血肉模糊了。
身子侧旋间,他的左手已以惊人之速向那根软鞭抓去!
对方没想到他竟敢用手来抓自己的兵器,惊怒之中,软鞭一抖,吞吐如蛇,向叶刺的手腕卷去!
第九章独战群邪
叶刺的左手以惊人之速完成了一次鬼神莫测的变化,然后,软鞭竟不可思议地被他抓住了鞭梢!
叶刺左肘一沉,对方便觉手心奇热难当,不由自主地松了手,然后,便见自己的鞭子已挺直如一支箭般向自己的心窝扎来!
大惊之下,他已不及闪身,只好以手击抓,便听得“卟”的一声,鞭子穿入他的手掌心,再没入他的胸前!
他的喉底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然后便带着自己的鞭子倒下了。
“哇”了一声,木匠师叶刺竟在此时吐出一大口鲜血!
枯水镇的人们大惊失色!他们见他如此神勇,正在暗自欣喜呢,哪知突然会有如此变化?
韩小铮与阿芸更是心胆俱裂!阿芸张口就要呼叫,却被韩小铮死死捂住了。他知道如果这时候暴露了,势必会分散木匠师的精力,他不仅自己要对敌,还要救护他们二个,处境将更为不妙。
“砰”地一声,木匠师叶刺的左掌与一个枯瘦汉子接个正着!
便见枯瘦汉子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身形过处,已有热血抛洒,显然是活不成了。
但叶刺自己也“蹬蹬蹬”退出了好几步,忍不住又喷出了一口热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了。
吕一海得意地长笑道:“叶刺,你当年的威风到哪儿去了?连这样不入流的角色也能与你缠斗?”
叶刺并不答话,又飞腿踢碎了一个人的下巴。
吕一海狞声喊道:“没用的家伙,去给我把那丫头找出来!这个家伙便交给我了!”
喊声中,他已如一缕淡烟般向叶刺这边飘身射来,右手在腰间一摸,“哗啦啦”地一声,己多出一杆软枪在手!
韩小铮暗道:“看来那个神秘的黑衣人说得没错,左老爷子左长笑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似乎他如此隐名埋姓,是为了对付木叔叔,却不知他们之间到底有何怨仇。”
但对于左家迎娶阿芸为儿媳的险恶用意,韩小铮却是明白了,隐名之后的吕一海将以此来靠近木匠师叶刺,在叶刺不及提防的情况下再向他出手。同时,另一方面左之涯娶阿芸为妻之后,到了真相大白之时,阿芸已受了自己仇家的儿子的凌辱,那将是对叶刺一种极为恶毒的报复!
如此一想,韩小铮不由对吕一海恨之入骨,虽然他不知叶刺与吕一海之间十七年前是如何结下怨仇的,但无论如何,都不应以如此卑鄙的手段对付仇人的下一代。十七年前,阿芸尚未出生,所以那场恩怨本应与她毫无关系的!
他忽然想到左之涯,左之涯是否知道自己娶阿芸只是他爹为报复叶刺所安排下来的一条毒计?如果知道的话,那么他也是有罪的!
可阿芸竟还喜欢着这样一个人!
想到这一点,韩小铮便觉怒火难抑,他不知道阿芸在知道这个真相之后,是否还会惦记着左之涯。
如果不是黑衣人的及时出现,恐怕大错已铸就了。
这神秘的黑衣人似乎一直在护着韩小铮与阿芸,而护着韩小铮的目的同样也是为阿芸,既然如此,他为何不直接将实情告诉阿芸的父亲?
就在他联想翩翩之际,叶刺与吕一海已拆了数十招,而左家剩下的二十几个人已开始在屋内寻找阿芸!
突然,其中一个人叫了起来:“笑行者已死了!”
这一喊,把韩小铮从沉思中惊醒,他偷偷掉头向下一看,发现下边已有一大帮人手持利刃,在东翻西找!
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便会想到这个阁楼,而一旦他们想到这个阁楼,韩小铮、阿芸二人已是插翅难飞了。
韩小铮暗暗着急。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便附在阿芸耳边轻声道:“阿芸,把衣衫脱下来。”
阿芸又急又怒,通红着脸道:“你……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韩小铮用手作势扇了自己的两个耳光,压低声音道:“该死,该死。我的意思是让我穿上你的衣衫从这儿跳下去,后面就是枯江,他们以为这我只有你一人,把我误以为你之后,便会迫我而去,那……多好!”
其实后面话本应是说这样一来即可保无事,又可把对方的人牵制住。可时间不允许他说这么长的话,只好说:“那……多好!”
阿芸这才明白韩小铮的用意,自然不肯让韩小铮去冒这个险。
韩小铮急了,他道:“你是想害死我吗?”声音很低很低,却显得极为着急:“若不如此,我们两人呆在这儿,都得死!你不知道我在水里比鱼还自在吗?”
语气一变,他又道:“求你了,让我逃命吧。”
他这样做,哪是去逃命,分明是把自己往刀上送!
阿芸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热泪地洒在韩小铮的手上,弄得韩小铮的鼻子也酸酸的。
阿芸心道:“他说得不错,如此两个人都呆在这儿,就都得死。与其如此,我不如让他跳下枯江中,当他跳下之后,我便故意弄出声响,把那帮畜生吸引过来,如此一来,阿铮他便可以借机脱身了。”
如此一想,她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把外面的套衫脱下。
韩小铮觉得自己的喉头紧紧的,心乱乱地跳,他不住地责骂自己:“小子,不许胡思乱想!”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许多让人耳热的东西。
他不由悲哀地忖思:“也许我真是一个不成器的家伙,脑子里尽是些龌龊念头。”
当阿芸把外衫塞给他时,他吓了一大跳。
韩小铮把外衫套上之后,心想:“这一跳下去,说不定就死了。”不由心中闷闷的,便握住阿芸的手,慌慌地道:“阿芸,我好像有什么要对你说。”
“你说吧——”
一阵沉默,韩小铮道:“奇怪,竟没话说。”
然后,他便霍然起身,向原先有一堵墙的那一侧猛地冲去!
那边就靠近那条枯江。
韩小铮冲到阁楼边上,用力向前一跃,便如一只大乌般向下落去!
身在空中,他便大叫一声:“爹!”
用的自然是捏出来的女性声音,他为自己在这样的时刻还有叫出声来而惊喜!
几乎与他叫喊声同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阿爹!”
一刹那间,韩小铮明白了,阿芸竟要以此方法来保全他!
他不由又是高兴又是生气又是担忧。然后,便是“卟嗵”一声,他像一块石头一样沉入枯江中!
枯江,顾名思义,江水并不很大,如果是在秋冬季,这条江便会枯到连老母鸡也能趟到对岸去,江水也不急,平平缓缓地流。
韩小铮沉呀沉,终于止住沉势,他急忙拍打着水向上浮,一冒出头来,便大叫:“爹,爹!”
边叫边想:“要是那帮家伙没听到我的叫声,反而听到阿芸的叫声,那就惨了。”
事实上,那一伙人不但听到了韩小铮的叫声,同时也听到了阿芸的叫声,这让他们先是一惊,不知道阿芸究竟是在阁楼上,还是己跳下江水中了。
但这只能使他们略略犹豫了一下,很快他们便做出了决定:“三个人上阁楼,其余的人到江边寻找!”因为他们知道阿芸不会武功,所以如果是在楼上,那么有三个人就足以对付得了。如果已跳入江中,可就得费一番周折了。
十几个人叫喊着向江边跑去,另外三个人则向阁楼爬了上来。
因为上阁楼得爬木梯,而且阁楼入口又小,所以他们三个人得挨着顺序一个一个向上爬。
阿芸听到有爬梯之声,心中一阵欣慰,以为他们已疏忽了韩小铮,但听到其他人呐喊着向江边而去时,她的心不由凉了。
这时,最前边的一个人已攀住阁楼的边缘!
阿芸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但当她看到那人毛茸茸的手时,立即被另一种恐惧占据心灵了!
她想自己身上现在只有几件贴身的内衣,十六岁的女孩已是成熟女性,她知道还有比失去生命更可怕的东西。
巨大的恐惧吞噬着她的心,这使得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抓着一件东西,就往那双毛茸茸的手狠狠砸去!
那家伙好狡猾,竟让他一闪而过,“咣”地一声,阿芸手中之物砸碎了,原来是一只油坛!
而对方竟乘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阿芸尖叫了一声,挣之不脱,便伏下身去,用力一咬,咬在那人虎口上,那人掺叫一声,终于松了手!
阿芸转身就跑,冲至韩小铮跃下之处,也用力纵身一跃,跳将下去!身后传来惊叫之声。
阿芸身在空中,心想:“虽然我不会水性,可终比落入他们之手强些。”虽然如此想,但心底仍有对生命的留恋。
江水在迅速向她逼近!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忽地,她觉得自己的腰突然被一件柔软之物缠住,自己的下坠之势似乎停止了!
惊诧使她忘却了恐怖,她睁开了双眼,才知自己腰上竟已束着一根红色的绫带!现在,她的身躯便被这条绫带扯着,平平地向前飞去!
她只来得及看清前边有一艘小船,小船上站着一个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