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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捕红-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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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连山地右手已经扣住大国师地颈侧。大国师也不甘示弱。左手搭在我地天灵盖之上。五爪相扣。沉声道:“最好大家都不要动。”

你这个胆小鬼。懦弱胚。人家是名正言顺同你交手。你却用个手无缚鸡之力地女子做人质。所以说人比人真地是不能比。一眼看看就知道谁是正角。谁是反角。

“顾大人。我真荣幸。”淡淡地笑开来。我是看不见脑袋上头那只热气腾腾地手掌。

“我真没有看错你。”顾连山完全明白我在说什么。“不要担心。”

“不担心。”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地。”

“好。”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果然有人沉不住气对着我脑袋施压:“顾连山。难道你连皇帝的安危都不顾了吗,这个小丫头有那么重要。”大国师邪笑着,凑过来看我,“我第一次见着她时,就觉得她地脸儿有点熟,莫非是你在外头生的种?”

我脸上一热,有点怒了,这话说的太过分了,怎么着你也是一国堂堂的大国师,作恶多端也是奸臣本色。但是说话如此轻佻。有违身份常理。

像是想到了很要紧的部分,那个一直与顾连山周旋地大国师。两个人斗智斗勇怕不是一天两天,仅凭眼前这个角色。我看早不是顾大人的对手,不过,大国师有没有可能并不止是一个人,如果连皇帝都可以假扮得这样惟妙惟肖,那还有什么人是不能假装的。

易容,只要不是太过于亲密的人,下手就会方便许多,只要求各形似比神似要少花很多精力,皇帝,大国师都是容易下手的对象,偌大的皇宫里有几个人能够描述地出大国师的真正长相,难道是那个假冒皇帝的才是这一切地幕后黑手。

顾连山的赌约,顾连山请动皇帝来配合一起演戏,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引出这个幕后的人,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顾连山真是收放自如,微微侧身,已经将对于大国师的致命攻势收起来,直视着另一边,缓缓言道:“有些答案,在没有揭开前固然诱人芬芳,但是一旦露出内里,会得发现其实芯子已经腐朽,不值得再去看去想,所以,你的筹码没有你想象得大。”再转身,又对准大国师,“而你的,同样如此。”

我在心里已经默默念出这个还不肯将爪子从我头上放弃开的男人地名字,我听过这个名字,我看过这个人杀人,不止一次杀人,他当着我地面杀死那个无辜的小宫女,他当着我地面,杀死更加无辜的陈平儿,那时候,他穿着夜行衣,尽管那张脸看起来有所不同,但我知道那是同样一个人。

同样能够杀手无寸铁之人于无形,同样心狠手辣到极点。

那个早应该在十年前就被诸多捕头联手结网,捉拿归案地江洋大盗,他十年前就该死于非命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司马涂的眼睛没有花,任何人的记忆都没有出现偏差。

沙展没有死。

沙展没有死。

沙展没有死。

因为他在哪里蛰伏十年后,再次出现,换了一张人皮出现,里面包裹的依旧是禽兽不如的内壳。

“青廷,你果然悟到了。”微微的那声叹息是从哪里发出的已经不重要。

我大声地将这个恶魔的名字喊了出来:“沙展,你怎么躲过十年前的极刑!”

难怪,那次我在他面前提及这个名字时,他的神情这样古怪不堪,那时候他还不太方便透露出自己的真正身份,只得继续隐忍,是什么让他们没有其他的顾忌了。

此时。

此刻。

此情。

此景。

是否该是做出一个了断的时刻。

捕红 第五卷 53:庐山真面目

倒是那个冒牌皇帝先笑得乐不可支,对住大国师弯着一双眼道:“沙展,沙展,没有想到,事隔十年,这样个女娃娃也能知道你的大名,十年前她才多大,那时候,你要是遇到她,怎么没弄死她。”

“十年前,我好似也见过她。”大国师依旧在研究者我的长相,说我是顾连山的野种是为了激将,说我眼熟却是事实,“还真别说,我越看她越像是我认识的人。”

“那你怎么不问问她的名字。”冒牌皇帝边说着话,没看见他是怎么动的,脚步一错,已经从书案前下来,他站的这个位置,好像正好卡制住顾连山的出手之路。

这屋子里的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反观之下,倒是正牌的皇帝大人半个字没有说过,从屋中出现相互对峙的僵局而来,他连眉尖都没有蹙动半分,脸上也没有分毫的胆怯之色,看来皇帝也是极其信赖顾连山的护驾能力。

冒牌皇帝冲着我们微微一笑道:“顾大人既然已经不执著于问我是何人,想来心中有了答案,这种小儿科的游戏,才显示布局出来,固然有几分乐趣,时间一长不过如此。”他低下头来,用双手在面孔搓揉,揭下一层薄薄的蝉翼状物件,这应该是传闻中的易容人皮面具,不过他的真面目,出乎意料地清隽儒雅,比皇帝的那张脸要耐看地多。

“我曾经千百次想过会不会是你,纵然事态的箭头都指向你,我还是在心里为你开脱,只希望不是你,谁料到。”顾连山笑得很无奈,也很冷静。“十年前是你,十年后依然是你。”

“只不过这次我重出的目的与十年前截然不同。”那人悠悠地问道。“你从何时想到是我的。”

“从她出现起始。”顾连山遥遥一指,他指向的人是我?

我赶紧又将冒牌皇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人绝对是没有见过地,怎么又和我搭上了干系,莫非是在我转移开的那些年里面,想想也不对。似乎,他也不曾见过我的样子。

我们绝对是陌路人。

“青廷。你是没有见过他。因为他虽然在你身边出现过。你却不曾意识到过。他也是刻意不想让太多人了解他地行踪。”顾连山一顿之后继续言道。“但是他与你又有莫大地干系。因为他是你表哥地恩师。也便是前一任影卫地总统令。十年前为了某个原因辞职归隐地周子雷。周大人。”

表哥地师傅。那个被他形容下如同仙人般能力高超地师傅?

明明应该是好人身份地。

怎么会出现在皇宫中。怎么又会与大国师一唱一搭。狼狈为奸。

“既然我已经不躲不藏地。顾连山。你也不用假惺惺地装着要维护你身后那个皇帝了。我不是真皇帝。他也不是。”周子雷扬眉一笑道。“如果是真货。他早吓得瘫软在地。还能冷静如此。兴致极好地在这里听我们相互对话不成。大家都是明眼人。带着面具怪累地。脱下来才舒服点。”

“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顾连山对他看出自己地暗棋。没有半分地讶异。

啊?连顾连山大人请出来的这位皇帝也是冒牌的,那这间屋子里是不是只有我才是货真价实地正品。

难怪我说皇帝镇静如此。好像天大的事儿也不能惊动圣驾似的。

原来,大国师搬动一个假皇帝,顾连山毫不示弱也请出一个来,那真皇帝又去了哪里。

“我们好不容易做了这样一场好戏,你别说皇帝本人都没有来看过,岂非可惜。”周子雷已经大大方方地在龙椅前坐下来,“站着怪累的,坐下来说好了。”

我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都到这份上,他是太笃定了点。是否有把握稳操胜券才会如此嚣张。

“在书架之后看戏的确是圣上本人。不过在我作势请圣上现身时,已经同原先准备好的人员掉了包。”顾连山瞧一眼沙展。表情有点古怪。

沙展道袍一挥,大大咧咧地问道:“怎么这般看我。是我方才说这女娃娃是你的野种,你心里不服气还是怎么的。”

不知如何,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最后一个脱下面具地人会是哪个,我似乎猜到。

眼前人影一晃,好生清脆的一记大耳刮子,仿佛整个屋子里头谁也不曾动弹,慢慢的,慢慢的,沙展的右边脸颊肿了起来,挨巴掌的人是他,那动手的应该是——

“爹爹。”我脱口而出道,没办法,自己的亲生老子露出庐山真面目,我除了张大嘴,瞪大眼,然后老老实实喊一声,心想道,除了洪颀长还有谁会抽沙展这一大嘴巴。

给某个不知悔改尽会乱说话的,一点点教训。

“洪颀长。”沙展几乎是和我同时叫出来。

真好,真好,你们每一个都是旧相识,就我一个懵懂不知地参合其中,结果是,我低头看看自己,衣裙堪比浸过咸菜卤的抹布,手脚被牛筋绳绑的结结实实,嘴巴里的麻团是取出来了,不过舌头道现在还麻麻的,说话有点不利索。

周子雷单手托头,侧过来看着这边,还笑着骂道:“沙展,活该被他打,你手里头这个是他的宝贝闺女,你当着他的面说是顾连山的野种,要是换我,我也能抽你,一巴掌绝对不够,最少也打你个脑袋开花。”

他还有闲情打趣?

这会儿,究竟是什么状况。

我方,敌方。

谁家的胜算更大一些。

“洪家女娃娃一脸的呆像,我家徒儿明明一副聪明相,怎么会对你死心塌地这般。”周子雷踱步到了我面前,“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吧,看戏看得这样,也真费心,不如我们从十年前地旧案说起,也好做出一个了断。”他将单手背在身后,清越地目光从其他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顾连山,洪颀长,沙展,让我想想看,十年前还有些什么人,还有些什么人……”

捕红 第五卷 54:十年前(一)

塔塔塔,塔塔塔。

官道。

数匹骏马飞驰而过,只在身后留下了滚滚尘土。

端坐马背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一个皆是灰头土脸,满面风尘,不知这一程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也计算不出这样不停不歇已经赶了多久的路,饿了,在马背上匆匆吃几口干粮,困了,眯一眯眼便算是睡过了。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比那个该死的要晚上几步,昨晚又是这般。

想到昨晚的惨景,顾连山的脸色很是难看,当地的几个随从捕快,已经吐得一塌糊涂,他们几个人一路追踪,大概是已经看多了相似的场面,已经有些麻木,心里的愤恨却是有多加了一重,对方杀人已经不完全是最初的打家劫舍,好似正因为有了他们这一群在后面紧追不放的捕快,才彻底将杀戮变成他人生最完美的一场游戏。

以杀人为游戏的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沙展,沙展,顾连山暗暗咬一下牙,连日在马背上赶路,便是铁打的人也有疲累的时候,怎么他倒是越玩越上瘾,而且每每总是能在追查到他落脚处的前一刻窜逃,难道说,是自己这边有了内奸?

一思及此,顾连山的两道眉皱得越发紧,几乎在眉心挤出一个川字,尚未擒获真凶之前,最怕的便是怀疑自己人,人心在那种血腥的杀戮前已经呈现不稳定的状态,如果心中的天平再有一分地偏移,他扬手勒住缰绳,朗声道:“我们停下休息。等养足了精神再赶路也不迟。”停下来,或许才会有新的转机。

跟随在他身后地几个人,没有料到他会在官道中途说要休息,有一个甚至跑出去很远才刹住马,缓缓往回走,不过,顾连山清楚地看见大家脸上对休息两字露出的一点点欣喜之色。他在心里轻轻叹口气,这一路的煎熬是因为凭着身为捕快的职责与良心才能勉强支撑下去的,大家都太辛苦了。

“顾大人。这里还未曾到达驿站。怎么说停就停。”开口说话地是一个姓司马地捕快。年近三旬。使得一手好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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