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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无间道之江湖人-第104章

小说: 无间道之江湖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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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很想杀掉你,可是我不想杀一个感觉不到什么叫做死的人,而且还有那个给予我们一切的人,他的口气虽然冷漠如刀,可是我知道他并不想让你死。”

“你这样很好,你就一直这样,等时机成熟后你再醒来。等你醒来我再给你一把冰冷的刀。”

杜弃说完这些然后站直了身子,目光如刀,划向霍忌,刀锋里有仇恨,无论什么也不能化解的仇恨。

六亲不认,成功之途径。

他从霍天弃那里学来的,虽然歹毒却是最有效的方法。

这时忽然传来低低的咳嗽声,轻轻的咳嗽却比晴天霹雳都要刺耳。

狄杀在他身后,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杜弃。杜弃转过身,冷冷看着狄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在凝望彼此的眼。

眼中有什么?

杜弃眼中是冷漠的冰霜,狄杀眼中是难以置信。

狄杀咳嗽道:“刚才你的话我都听到了。”

杜弃道:“你不该听到。”

狄杀淡然道:“己所不欲者,勿施与人。连你这个一直不在乎生死的人都不愿轻易死亡,他一个开心快乐的人怎么会如你所愿去死呢!”

杜弃冷哼道:“你觉得他是一个开心快乐的人么?”

狄杀道:“本性难移,他不会变的。”

杜弃狠道:“可是他现在却像是一头猪,没有知觉的猪。”

狄杀道:“你好像很恨他。”

杜弃道:“非常恨。”

狄杀淡淡道:“他的你的兄弟。”

杜弃道:“我没有兄弟。”

狄杀道:“你不把他当作兄弟,可是他却一直把你当儿兄弟的。”

这句话比杜弃杀人的剑都要冷漠,至少在杜弃眼是如此。杜弃也像是被人狠狠地踩在了胸膛上,让他无法呼吸。他嘶声道:“他不是我兄弟。”

狄杀叹道:“你真是一个可怜的人。没有目标而活。”

杜弃抬头,目光直指狄杀的手,道:“听你的口气,好像你不是一个可怜的人,你好像有目标。”

狄杀想起了陆云徵月,这个目标虽然不像有志者的庞大,可是在他心里却是幸福。幸福的目标当然比看来能成名的目标让人舒服。

杜弃断然道:“你更是一个可怜的人,自己的女人已经成为别人的女人,却还是一副自得模样。”

狄杀剧烈地咳嗽着,他的面孔已经扭曲,他拼命压制着咳嗽,待咳嗽声平息下来。他开口了,柔软的声音,轻不可闻,道:“可怜之人必有可卑之处,你也是一个可卑的人。”

杜弃道:“可卑又如何?你说我没有目标就没有目标么,我的目标比你,比所有人都要强大百倍,千倍,万倍。”

狄杀的脸上已经出现掩饰不住的萧索,他不想让人提及他的事,可是人不可能都如他的意。狄杀只说了句:“像你这样的人实在没有意思。”

杜弃道:“你这样的人更没有意思。”

狄杀看着一脸愤怒慢慢向他走来的杜弃,淡淡道:“你也太没有忍耐。”

杜弃冷声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狄杀伸出手,亮出他的刀,然后他便也看到了杜弃的剑,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剑。

“咳,咳。”

咳嗽声,却不是狄杀发出来的。

这几声咳嗽似乎带着一股浓痰。

霍忌竟然站了起来,他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一脸的不解,却一句话也不说。

杜弃觜角抽搐,现在的情况对他十分不利。狄杀没有动手,他不是一个喜欢动手的人。只要别人不动他,他也不是轻易动别人的。

杜弃的眼睛还在盯着狄杀,他怕狄杀出手。他一来江湖就是这样面对每一个人,他对每一个人都没有信任,他不信任任何人。

狄杀忽然叹了口气,道:“我是不会趁人之威的,你尽可放心。我知道你想问他一些话,而你又怕在你的问话途中下手。你放心问吧!”

狄杀说着向后退了七步,七步是什么概念?意思就是如果我狄杀要进攻,而这个距离足够你杜弃防守。

杜弃霍然拧身,盯着霍忌,道:“你并没有变成白痴。”

霍忌没有说话。

狄杀却接口道:“他本来就不是白痴。”

狄杀的话刚说完,霍忌却像失去依靠的草人一样,倒在了地上。狄杀的脸色微微一动,紧张地看着霍忌。霍忌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她唯一的男人。痛苦和快乐同时掌握在这个人手中,他不希望这个人真的变成白痴,可是又希望真的变成白痴。

人,都是自私的。

狄杀的心理本来就是没有人可以明白的。

杜弃冷笑道:“你喜欢装糊涂?”

霍忌眼睛无光,杜弃在打量他无光的眼睛。他不相信别人,可是相信别人的眼睛会出卖他们的真实。

杜弃已经把这双眼睛端详了很久,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他还想试一试,说了一句:“十三郎,出来。”

霍忌无光的眼睛,迷惘地抬起,四处看看,然后又低下了头。

杜弃忽然无法判断霍忌此刻处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总之,有一点他可以确实。霍忌看到不想看的场面,他会有稍威的清醒。刚才他跟狄杀准备出手让这个“白痴”看来有一点稍瞬即逝的清醒。

狄杀也感觉到了希望,只有再发生几次这样的事情,霍忌一定可以变成以前的霍忌。

可是他也在犹豫,霍忌该不该回到以前。

等他不再犹豫时,想再和杜弃来一场冒险的决斗时,杜弃的人已经不在了。

狄杀苦笑着,摇了摇头。

时机就在刹那,错过刹那错过一切。

他转过身,然后呆住了,陆云徵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回廊处,远远地眺望。眼中似有泪光,因为他能从她的眼睛看到月光,模糊地反射过来。

狄杀叹气,他不是为自己没有发现有人出现在他的身边他没有知觉,而是他痛心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是陆云徵月。他不自禁回过头看看像一个孩子一样蜷缩在角落的霍忌,然后静静地等待款款向这里走来的她。

气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量?

可能连他自己也不能给确切的答案,也许此刻只有像陆云徵月这样的女人会给他以清醒。

狄杀此刻才知道他永远不希望霍忌能再见到这个女人。

如果他知道杜弃隐藏在暗处,准备实施一个霍天弃交待下来的阴谋时,他就会为陆云徵月离开她的房间感谢苍天。

杜弃已经把童四爷打晕了过去,此刻就差把陆云徵月搬到他的床上,然后静静地等待他们的消息。杜弃本来不耻做这种事,可是这是霍天弃决定的。他的决定从来不希望有人不做。他暂时没有足够的力量,所以只能忍受。

陆云徵月轻声道:“你为什么不回屋里?”

狄杀松了口气,因为陆云徵月没有发现霍忌在这里。他的声音也很平淡,没有因为怕她看见他,而发生什么变化:“夏天的夜很美……”

陆云徵月忽然低低抽泣起来,狄杀怔住,接着大震。她的眼睛望向前方,前方的那个人的目光黯淡,可是嘴角却微微地抽动了下。

心流血,还是流泪?

在他的目光下她的脚步轻盈,一步步走向另一个人。虽早已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残酷地来临,可是来临后却不知如何面对。

也许早就一直在准备面对,因为他本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可是她却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有些事她终究无法控制,既然你不给我带来快感,为何不让别人带来呢?这样的话本不该用来形容陆云徵月,可是这是一句实话,只不过比较残酷而已。

夜色中一只白晰的手,轻轻地,像是泪珠一样,滑落,落在他的脸上,伴随着哽咽,却是无语。她没有想到曾给她带来过开心的唯一让她做过女人的男人,在此时竟然会变作这般模样。

这就是在她心里能给她带来开心,带来快乐的那个阳光青年么?

是什么让他的脸上趴满忧愁,是什么让他木然无神?

她还记得前几天阿雅对她说,这个男人想见她一面,她拒绝了,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拒绝再见面竟会变成这样。

她忽然后悔,如果见一面,多说几句话,也许就会多一点回忆。

她的手很柔软,许多人梦寐以求想碰的一双手,此刻却停留在一个“傻子”的脸上。轻轻地摸索,幽幽地叹息,没有办法的做法,就是如她这般。束手无策地流泪,如泣如诉地低语。

她忽然笑了,略带苦涩地笑了,道:“你本来是一个开心快乐的人,无忧无虑才是你的面目,可是……你像以前那样该多好,你微笑,也给别人带来欢笑……”

她的声音很低,可是却可以清楚地让两个人听到,一个是霍忌,另一个是狄杀。狄杀的心情如何,他似乎不想看这一幕,虽然他曾大度地对霍忌说了许多话,表示他希望的就是这一幕,可是自私的人心终究还是有着自私的痛处。

他闭上了眼,他愿意流血,却不愿流泪,这是所有男儿那脆弱下唯一想坚持的一份坚强。也许只有忍耐才是他们觉得自己可以承受的方法,事实上他们远远不及能及时哭出来的女子坚强。尤其是感情这种有形无质的东西。

霍忌的脸微微动荡,茫然地扭转脑袋,眼睛似乎一亮,可是随即又像风中的灯光一样,只一亮,便又沉与黑暗。

“你记得……”陆云微月话说到一半,身体忽然抖动,她慢慢地转过身,此时她好像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狄杀憔悴的脸似乎更憔悴,看到陆云徵月转过了身,他便也转过了身,咳嗽着一步步向远方走去。陆云徵月一双妙目里沁满泪水,那个远去的男儿似乎并没有怨言,他的嘴角还逗留着淡淡安慰的笑容,可是转过身,他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好像是一滴泪水从他的眼眶滑落,好像是滑进了他的嘴唇。泪水的味道是什么?

咸的么?

他感觉到的苦,能让人痛苦的苦。

“站住。”

陆云徵月轻声道。

狄杀微微犹豫,还是停了下来。

陆云微月忽然苦涩道:“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这像是不尊妻子对丈夫的解释。

狄杀咳嗽道:“你做的并没有错,错的是我,我……”

陆云徵月嘴唇发抖,颤声道:“你在乎么?”

狄杀怔了怔,道:“在乎什么?”

陆云徵月紧咬嘴唇道:“我……我已不是处子之身……”

狄杀的眼睛里忽然起雾,眼前的一切忽然都变得潮湿,其实这句话本就不该问的,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纯洁的处子之身,无论之前还是之后,永远是,可是这句突然说出来的话,却只能让他回答:“在乎。”

因为只有痛心地说一句在乎,她才能完全地属于霍忌。

“可是我的心里却永远只有你一个。”

“其实你的心里也是有他的。”狄杀咳嗽着,说出了这句话。

狄杀只是依自己的判断,有时候这种判断是绝对正确的。

陆云徵月回头看霍忌,他像一个事外之人,本来一切因他而起的事,在此时好像变得和他没有一丝的关系。他的心中脑海似乎什么已经没有了。

陆云徵月喃喃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狄杀轻轻叹了口气,道:“他的心事太多。”

陆云徵月道:“像他这样的人也有心事么?”

狄杀道:“也许像他这样的人心事才更多,而且还没有发泄的法子。”顿了顿,忽然低声喃喃:“其实男人的心事都是没有法子发泄的,如果有我也不会喝酒,可是喝酒却也没有作用。”

陆云徵月没有听到他低声的喃喃,只听到他叹息声中的惋惜,轻声道:“他不应该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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