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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梅娘近作及书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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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榈树,一万美金一株,还不包含养护。大饭店之奢华,世界之最,金字塔饭店的尖顶,飞机上看得真真切切。那位守塔的人面狮身像,两眼凝视苍穹,在思索历史(我这样认为)。柳青说我学究气。命名为“纽约纽约”的大饭店,自由女神的塑像挺立店前。我们住的蒙特卡罗,经理由一顶礼帽,一根手杖起家,华厦不止千间,日进上百万。赌场内各式赌具,一律机器。被中国人叫着老虎机的是最简单的一种,分为五元、一元、两毛五、五分多种,玩五元的,一手按下去,一秒钟便是人民币48元。不赢的话,十分钟便能输上一千元。我身无分文,叫柳青买了5分的筹码,进进出出,玩了一时又半,真的是体验生活。柳青的好朋友王芝瑜,玩两毛五的,一上午输了600美元,我看了心疼。柳青对此不感兴趣,真是谢天谢地。女婿打电话给柳青,要柳青陪我玩五元的。我不敢,玩两毛五的,廿块8分钟就输光了,这老虎吞多吐少,只要玩,便只有贡献。所以这里房价较低。食品便宜,完全为的是吸引赌客,在赌城使我充分认识到了美国富甲天下的实力。没有庞大的中产阶级向赌城送钱,赌城就不可能存在。亿万富翁是有,那用棕榈围起来的高消费区,一出手250元、500元的区域内,很少有人在赌。在一次起码50元的机器前,一个黄皮肤的老太太一出手就换了一千的筹码,我隔了几个座位远远地看着她,一千块很快就被老虎吞掉,她又去换钱,我却不敢奉陪了,这上万元的输赢,凡人怎样承受得起!不知那老太太何许人也,看起来不像达官贵人的马列主义新贵族。黄皮肤的华人敢于如此豪赌,对我们老百姓来说,也是一种天方夜谭吧!我说她是华人,只是我的推测,这里有日本人,有越南人,有韩国人,她确像中国人。
  11月24日离京时,冰雪盖地,到上海时,是秋末风光,到旧金山,蓉蓉的小家只有一间睡房,我们一去,她和男士便睡地板。旧金山小雨霏霏,到老中国城,新中国城,一派广东人的天下,只要会说粤语,便无身处异域之感。我提出来,看看老华工被拒于海外的移民局,蓉蓉笑我仍然忧国忧民。这是大陆给我的深入骨髓的民族之情,去看了,那移民局孤悬海上。四周惊滔拍岸,天水相接,老祖宗替我们受够了经济落后之苦。蓉蓉已买了新房子,给我留了一间,1月份入住,或许那时我仍去旧金山。想说什么写什么,拉拉杂杂,当做消遣之页吧!一年将去,我只希望能对咳嗽有所抑止,想康复,是妄想,颐养天年吧!
  问小彬、小燕好。
  嘉瑞〓1998129〓佛罗里达
  

致惠沛林信 二(1)
沛林:
  一眨眼,1999年的1月悄然离去,今天是月之尾(31日),我坐在旧金山高科技的硅谷区内一幢新房子里,望着窗外的白云发呆。这是一圈连串的新房,命名为樱桃绿地。这是蓉蓉的家,用高达37万美元的价钱刚刚买下。先交七万,余下的卅万,由银行贷款,一年还一万。早就知道,美国银行的经营方式是诱使人们使用未来的钱。蓉蓉贷款买房,乃眼见实例。据蓉蓉说,这比租房便宜,原因是你是负债者,不是房主,这在个人所得税上,有所减免。这本资本主义的账,我是算不清的。这里的人都这样做,想必有利。房子两层,楼上是三间睡房,两个洗手间,楼下是门厅、客室、厨房、饭厅、小洗衣间、小洗手间;停两辆车的车房,规模相当于中国的局级以上。环境却是中国的大城市无法与之相比。如今是冬季的2月,街道上绿树荫荫,行人路旁,芳草萋萋,每家屋前都有小小的花圃。一尺来高的小灌木,大叶的,小叶的,开着不同颜色的四瓣小花。有一种高两三尺的灌木,开着深深浅浅的紫花,远看类似牵牛,近看比牵牛更加绚丽,我悄悄摘了一朵,放在案头,两整天才稍稍发蔫。天是透明的,云儿洁白。看不见一星飘尘,空气洁净得沁人心肺。用佛家的话说:环境十分祥和。
  蓉蓉的对象苏华,是北大物理系的,又在英国念了博士,如今在一家大电脑公司工作,年薪12万,扣除所得税,还有7万可拿,这对咱们普通老百姓来说,真真正正的天文数字。开销也真大,吃一顿便饭,平均25元,其实,自己买菜做饭相比起来,并不贵。不过,这些中国精英,习惯上,从周五的晚饭开始,周六、周日都不在家里做饭,嫌麻烦;再加上房费、汽车费等等,也所余无几,这是真正的高消费。
  旧金山的华人餐馆,中国的八大菜系俱全,据说口味地道。前日,他们北大同学聚会,邀我参加,我们去的是家粤菜馆,名为大富豪,装修得十分富丽,大厅迎面是尊财神赵公雕像,手持金鞭,背景是滚滚元宝,像前银烛高燃,以电子光束模拟的高香,香头红彤一点,释放出兰花似的香气;桌椅一律紫檀雕花,铺着锦缎坐垫。想当年,富甲天下的孔府便宴,也不过如此,吃的鱼、虾、蟹之外,有鲍鱼、鱼翅、鲜干贝、仔鸡、乳鸽,真的是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走的,所谓的海陆空俱全,加上碧绿的小蕨菜,厚腴的香菇,颜色之美大饱眼福、口福。结算下来,一人50元,比起北京的中国大酒店,价格便宜一成到两成,只不过,在北京去中国大酒店的人能有几个?这些中国精英在此安家落户,乐不思蜀已在情理之中了。我这一介穷儒,吃着、喝着,不禁苍凉丛生:想想那些为祖国效力贡献毕生精力的偌大知识群体,一月工资只不过是此处的一次便宴。要论公平买卖,知识就得卖在这里。苏华的父亲是中国科学院院士,连什么高知补助统算在内,不过将近四千元人民币,约是他儿子工资的八分之一,且为筹措研究经费,求爷爷,告奶奶,受尽了窝囊气。知识与所得不等价,如何前进!“特色”不能用滞后来诠释。这一切我们都无能为力,空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历史胸怀!你不苍凉丛生,又是不合情理!
  D写了一部自传,文字还可以,只是观点仍停留在过去的价值观上:对旧社会不敢说有好人,对新社会不敢说有坏人。非黑即白的两极论阴魂不散。看了之后,很不舒服。跨不出那个时代的“是非观”的怪圈,不可能流溢真情,自然也就无法打动读者。我坦坦诚诚给她写了三篇意见,很担心她接受不了。昨天,接她的电话,她说她们一家人都看了我的建议,都认为很好,这我就安心了。我是这样劝她的:“读了你的文章,仔仔细细地读过之后,我有遗憾,我要不说出来,我就不够朋友了。”“我不是泼冷水,而是希望你写得更好。”
  这使我联想到你对你女儿的感情,我也劝你,跳出儒家那亲慈子孝的价值观,正视现实。她是在她父亲那样的人影响下长大的,她不可能完全摆脱她父亲在你形象上抹的黑;你没有亲手带过她,她对生母只是一种观念上的认同。为了保护她父亲教给她的“干部高贵论”,她不能不小心翼翼摒弃一切对她有不好影响的社会面。生活就是这样令人无可奈何。你家的小C也是一样,从小既缺父爱也缺母爱,在奶奶的影响下,只是觉得父母有亏于她,便只有索取的心态了。亲情不可能脱离社会单线成长。我受我父亲的影响很深,他这个开明的资产阶级认为养育孩子是义务,孩子回报是情分,我一直深深歉疚,为了未能给我的子女以正常的生活环境生长。柳青14岁上就挑起了家长重担,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我只要求她能明白我是压在强权之下,我就满足了。后来带小蓉只是为了补偿我欠她的一部分,如此而已。我仍然恪守我父亲的信念,只愿自食其力,不愿增加柳青负担(当然,她经济上不在话下),我不能心安理得的是,我在占用她的时间。在西方,我是又瞎又聋又跛,事事离不开人。我那位洋女婿,只要柳青在身边,便感觉安顿,他不惜用上万的美元给柳青买电脑(连续买了三次),为的是柳青可以在家里工作。他吃饭睡觉都要柳青相伴,这当然是正常的,人家夫妻过日子嘛!这次他们去乘游轮,要走十几个国家。柳青提出:“我妈刚来我就不去了!”女婿竟两天不说一句话,后来说:“就这一次,以后不去了。”游轮是两个月以前预定的,带着兄弟姐妹二十几个人。我的中国护照,无法得到各国临时签证。柳青不去,他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是我劝柳青去的,她只好把我送到蓉蓉这里来。蓉蓉俩人都上班,晚上要过7点才回家,周末又是这样那样的聚会,蓉蓉为我,耽误了滑雪。上雪山,我不敢,怕感冒招出旧病,蓉蓉只好放弃,浪费了来回机票。说实话,别管这里多好,我跟她们折腾不起,你想想,是不是在北京更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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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惠沛林信 二(2)
这里气候温和,早晚温差很大,夜里能冷到零度,白天一般是十五六度。榆叶梅、樱、海棠都开了,一种小小的山里红几乎是果实一半,叶子一半,好看极了;一种小的白海棠,一串果有上百颗,摘了一个尝尝,微苦,鸟儿不吃,掉在甬路上,说不清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结果。这里离海远,开车去要50分钟,偶尔有一两只海鸥飞过,海鸥比我自由多了,它们有双翼,我却连“腿”都失去了意义,认不得路,记不得路名,只好窝在家里,港、台电视都有,那不是咱们熟悉的声音,也没兴趣看。
  我将在这里停到3月20日,再回佛罗里达。信到之日,可能正是春节,请代问刘大姐好,附上照片两张。这是好莱坞的大洋之滨。
  为读D文,信复迟了,请原谅。
  嘉瑞〓199925〓硅谷
  

致惠沛林信 三
沛林:
  非常喜欢捧读你的来信,从对佟① 的叙述中,我能感觉到你的柔情。很小很小就知道“柔情似水”这个名句。能够理解情似水的境界,已是孤身之后的事了。水,这个生命中不能须臾离却的物质,看似平常,却攸关生死。创造这个名句的人肯定是体味到了情之似水的真谛,淡淡写来,却传之千古。不过,由于审美坐标不同,对情之似水的认可,便出现了众多差别,你既谈佛法,当能欣赏随缘之说。这个缘字可以说是涵盖了诸般世相,诸多情节。谁和谁有缘,主要的一点,是审美观点基本一致,你一见小侯,就情自涌生,是有缘,我们和L虽说是同陷囹圄,缘分却少,用文学评论家的话来说:我们是一段同路人而已。
  至于D,我和你的评价稍有不同。从本质上说,她只不过是顺应形势之人,与某些人的借势害人有差别,经过诸种运动的冶炼,我明白了一个切切实实的道理,在政治运动中,有的人是不得不为,比如,柳青就曾和我划清过界限,不予来往。她绝没有害我之心。有人就不同,他在政治层面上甩脱了你加给他的负面,借机甩脱了家庭中的龃龉,这在情理之中,不应该的是他诋毁了你身为母亲的权利,这一点不合人性的行为,难以原谅。我对我们厂的一些同事,也是这种心态。有的人斗我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有的人是忌才妒能,整整你痛快,藉此表现积极,为自己升官入党积累资本,我不计较柳青给过我的伤害,明白她是顺应形势,我一直不能和以整我为资本的人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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